第67章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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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失去了若水，這是一種不能言語的傷痛。
張橫總說：“女人嘛，哪裏找不到呢？”
但是，那麽多年過去了，他再也沒有遇到過像若水這樣特別的女子，直到有一天，阮小七從水裏救起一個人……
“所以……你把對于若水的感覺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沾了這個叫于若水的神秘人物的光，如果張順沒有遇到過于若水，那麽今天他也不可能處處維護王佳。
張順沖我無力的笑了一下：“別緊張，你的确也很特別，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
“那……你對我是……”我問他。
他想了想：“我把你當成自己人。”
“啊？”這句話我不懂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很多種，比如有血緣關系的親戚，朋友或者情侶，但“我們是自己人”算是什麽關系？
張順沒有要跟我就這個問題繼續解釋的樣子，他又勺了一調羹藥遞到我的嘴邊，正當我張嘴要喝的時候外面卻匆匆跑來一個人，他一把推開牢門，看到我正躺在張順懷裏安逸的喝着東西瞬間愣住了。
“獨眼吳，你來了！你沒事吧？”我連忙從張順的懷裏跳了出來，剛要下床後背和肩膀的傷口立馬就給我好看。
“別動！”張順一把扶住就要暈倒的我，順勢又将我攬在了懷裏。
獨眼吳看到這一幕似乎馬上明白了什麽，連忙低下頭：“額……哦……我沒事，我剛才發現你不在了，很擔心你，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既然你現在沒事了，我，我這就走了。”
“別走，別走！”我一連叫了幾聲卻沒能留住他。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突然抽痛起來，他的身上布滿大大小小不下于十處的傷口，有一些已經凝固，還有一些卻依舊在滴着鮮血，但是他連看都沒有看過那些傷口，從他匆匆而來的腳步聲聽得出，他為了找我是有多着急……
“這個人從哪裏來的？怎麽好像以前都沒有見過？”張順好奇的看着獨眼吳離去的方向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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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蔡慶的朋友，在大名府混不下去去了才來梁山投靠蔡慶的。”我說。
“蔡慶？”張順沉默了一會兒，随後突然問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就将自己進監獄之後獨眼吳來送飯的事情跟張順大概講了一下。
張順看着我：“你今天從監獄裏出去，是去幹什麽？”
他和阮小七一直都知道我在監獄裏屬于頭等艙犯人，連監牢的門都是不鎖的，雖然這是史進的胡鬧行為，但他們誰都沒有跟宋江及盧俊義報告過，因為他們相信我是清白的，我不會逃走，然而這一次我卻走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正巧路過看到，你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我以為張順是聽到有人說刺殺宋江才追來的，沒想到卻只是路過。
“嗯……”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我出去是為了刺殺宋江的呢？
“不用‘嗯’了，我不管你出去幹嘛，但有一點是非常肯定的。”他忽然異常嚴肅的對我說，“燕青剛才沒有抓到你，此刻一定會去找盧俊義報告你越獄的行為，說不定一會兒就會拿着盧俊義的命令過來殺了你。”
“哎！可不是嘛。”我嘆了口氣，何止是越獄啊，還有行刺老大的重罪有木有啊？tqR1
“你現在要是想逃，我可以親自送你離開梁山，不過以後你再也不能回來了。”張順說這話的時候明顯自己就帶着幾分不情願。
我直接對他說：“你就說你的第二套方案吧。”
他笑了一下接着道：“剛才不是還有一個獨眼吳跟你在一起的嗎？你只要把一切責任往他身上推不就沒事了嗎？”
我傻了：“我把什麽責任往他身上推？”
張順直接道：“不管你出去是做什麽的，你就說都是獨眼吳慫恿你這麽做的，不，你應該說是他逼你的，這樣才能完全洗脫自己的罪名。”
“什麽？”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張順卻不以為然道：“這裏除了蔡慶沒人認識獨眼吳，這種人來的時候沒人知道，就算離開也不會對你我造成什麽損失，找他做替罪羊最好不過。”
我不敢相信一向給我溫柔善良感覺的張順竟然會對我說出這麽殘酷的話來：“他……可是一條人命啊。”
“你的命難道就不是人命嗎？”張順反問我。
“可他剛才為了救我還差點被燕青殺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陷獨眼吳與不顧。
“既然他已經有了為你犧牲自己的覺悟，那就幹脆讓他覺悟到底不是很好嗎？”張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知道現在的我看上去更像我的哥哥張橫，但是現在不是講究孔融讓梨互相遷就的時候，你難道覺得我和七哥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嗎？”
為了救我，所以要犧牲另一個人的命嗎？
一張張悲傷的面孔在我腦海中不斷回旋着，就好像是一個個不肯散去的冤魂一樣。
“我是很怕死，我承認。”
如果不是因為怕死，我不會執行這一個個該死的任務，潘金蓮，小蠻又怎麽會死？
“但我背負的罪孽已經太多……我想，我該死。”
只有我死了，蘇靜才會放過燕青，為了保全他，我也是該死的。
張順使勁的搖着我的手臂：“你在胡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七哥為了你每天上門去挑戰盧俊義，被盛怒之下的盧俊義直接打斷了大腿骨，要不是他的幾個哥哥将他綁在家裏，他此刻就算是爬着，也一定會再去挑戰盧俊義直到他放人為止！”
我的心猛地一顫：“阮小七？”
張順鄭重點頭：“是的。他雖然做事沖動，但是只要是他要做的，他要保護的，他就算豁出命去也一定會做到的。所以，就算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為了他，你也必須活着！”
我真不明白張順和阮小七，這兩個人都對我那麽好，處處都幫着我，但他們卻都在我面前說着對方的好，似乎對我的好也是因為對方想娶我才這樣做的。
我嘆了口氣：“我很感激他，只是，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剛想跟張順坦白自己始終放不下燕青的時候，卻聽到他說：“而且我覺得那個獨眼吳也不是什麽好人……”
“什麽？你什麽意思？”我問他。
他跟我說：“你說你跟獨眼吳認識不久，那他為什麽要幫你離開監獄？他為什麽又會豁出性命的救你？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這個……”這是我從沒有想過的問題，我跟獨眼吳的交情真的只有短短幾天而已，如果是我自己，估計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只認識幾天的朋友就敢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對你絕對另有目的！”張順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就好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一樣。
“目的？會有什麽目的呢？我一個被困牢籠的犯人，還能有什麽值得他在我身上下功夫的呢？”我疑惑了。
張順卻看着我：“你那麽特別，你說呢？”
我那麽特別？難道說……
我混亂了，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囚犯，獨眼吳是真的沒有一點理由來幫我，但我不是普通囚犯，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天命執行者，蘇靜曾說過“他們的任務”，明顯逆天者不止她一個人，難道說獨眼吳也是逆天者之一嗎？可如果獨眼吳是逆天者為什麽會出來幫我？是他反叛了逆天者？還是說他其實根本就跟我一樣是個天命執行者？不，不，不，太混亂了，我的腦子要爆炸了！
“算了，算了。”我投降了，“不管怎麽說，我是不可能讓獨眼吳替我頂罪的，不管燕青是不是會殺我，我都認了。”我對張順說，“謝謝你跟小七哥對我的照顧，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張順定定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副不知道究竟畫的是什麽的抽象畫。
“對不起……”
我話剛出口，他卻一把将我從床上抱了起來。
我大驚失色連忙問他：“張順，你要幹嘛？”
“我不會讓你死，既然你不願意讓獨眼吳頂罪，那麽我現在就送你走！離開梁山！”說着他就要往監獄外面走。
沒想到才剛走了兩步，牢房的木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
他看到我們呆了一下，随即卻冷冷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面對這個男人，張順和我似乎都有些壓力，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床上，同時小聲對我說：“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動你一根毫毛！”
此刻我不能再争着吵着說自己求死了，剛才這個人不在，我可以很大方的跟張順說自己放不下燕青，但是現在他就在這裏，我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你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燕青的這句話明顯是在對張順說。
張順沖他笑了笑：“那還請小乙哥多通融了。”
他點點頭：“你現在離開，我就當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