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陳年往事
聚餐的地點是一家日式料理店，其他員工都有自己的車，沒車的也會坐別的同事的車，只有程悠然既找不到搭檔，又沒有車，她尴尬的和衆人說自己打車過去，沒想到下樓後剛剛站在路邊，劉婉的車就停在她的跟前，她搖下車窗，笑的很溫柔的說：“走吧，我帶你。”
程悠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緊張，撓了撓頭，還是硬着頭皮坐上了副駕駛。
車內放的是旋律優美的輕音樂，節奏很慢，茉莉花香的空氣清新劑和着音樂竟營造出一種說不出的氣氛，只是程悠然還是不敢放松，因為她以前沒有坐過領導的車，更不知道要找什麽話題。
“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劉婉最先開口打破微妙的尴尬，她本來不打算說這話的，可是看着程悠然的側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韓瑜，也想到了年輕時的一些往事，嘴角不由的往上翹起一個如彎月般柔美的弧度。
“啊。”這回輪到程悠然驚訝了，她看着劉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總監認識我媽媽？”她很好奇，感覺一切都不可思議。
似乎這個世界無時不刻不在發生一些令人驚詫的事情。
劉婉繼續開着車，沉思了一會才淡淡的回話，“是啊，我們是大學同學。”當初她看到程悠然簡歷上的照片就猜到了，她是她大學時最好的朋友韓瑜的女兒。程悠然遺傳了韓瑜的優點，大眼睛，白皮膚，玲珑小巧的唇……
僅是看到她的臉，劉婉就想起了當年自己和韓瑜一起參加比賽，一舉拿下冠軍等很多很多美好的過去，只是她沒料到，這樣優秀的一個人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爸爸和你媽媽談戀愛的時候，你外公是不同意的，你外公早就偷偷給你媽媽訂了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只要等她畢業就舉行訂婚典禮。這事你媽媽畢業前一個月才知道這件事，你媽媽個性偏執妞，當然不會服從你外公的安排，後來偷偷從你外公眼皮底下逃了出去。”劉婉心平氣和的敘述，她還想說些什麽，只是看到程悠然眼角的淚光就不再忍心，從她的神情裏，劉婉猜到韓瑜沒有跟她說過她爸爸的事情，看來還不是時候，而且，這種事情由她來說也不合情理。
爸爸既然那麽愛媽媽，為什麽會和她離婚？程悠然很不解，她激動的問了劉婉這個問題，劉婉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溫柔的摸着她的頭，跟她說，有些事情不像她想象中那麽簡單，有時候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既然耳聽為虛，眼見也為虛，那什麽才是真的？人為什麽要過得那麽複雜？
從劉婉口中得知自己的外公，程悠然才回想起來，母親從來沒有跟她提過外公外婆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外婆是誰，甚至連母親有幾個兄弟姐妹她都一概不知。
這些瑣事的事情堆疊到一起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程悠然想搞清楚一切卻無從下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程悠然看着劉婉，剛張口，話就被她截住了。
“我讓你進公司跟你媽媽沒有關系，我是看上你的能力。”劉婉莞爾一笑，僅是從眼神就知道程悠然想問什麽。這些年來，她跟很多人打過交道，已經練成了對方不用說，就可以猜到對方的心思的能力，“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擔心別人的閑話，光明磊落，有實力的人不需要畏懼太多。”
她的話像定心丸，程悠然點點頭，心情總算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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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餐廳不久，其他同事也陸陸續續到達，劉婉點了一些菜，然後就讓程悠然看菜單，還吩咐說，喜歡就點，不必拘束。
她對她的好，讓不知情的同事覺得莫名其妙，甚至已經在私底下猜測他們的關系。
程悠然随意點了兩個，就把菜單交給其他同事，她今天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現下還是不要太過招搖的好。
這次聚餐主要的目的就是歡迎新同事，所以剛剛吃了一點，桌上就有人提議新人要向老員工敬酒，這話剛落下，一群人就開始起哄，程悠然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能挨個敬酒，日本清酒度數雖然不高，不過每個人敬一杯，一連十多杯下肚，對于不勝酒力的程悠然來說也夠嗆。
終于，最後一杯下肚，程悠然放下酒杯，坐回了位置上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的肚子裏都是酒，之後上的菜她都是小嘗一口就吃不下了，時不時打個嗝，肚子裏的酒從胃裏翻上來，濃郁的酒氣直沖鼻腔，弄得她整個人都不好受，最後她實在頂不住了，抓起手包就往衛生間走。
高中的時候，她在電視上看到別人大口大口的喝酒，總覺得那副模樣很酷，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多做一些刺激的事情，不然老了沒有機會。還和謝寧遠說等她成年，她也要像他們一樣，潇灑一回。
那時候，她還是班裏的班幹部，學生守則背的滾瓜爛熟，謝寧遠以此反擊她，說她表面上看似一個品學兼優，遵紀守的好學生，實則比班上那些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還要混賬。
程悠然不服，跟他較勁，說，成年人喝酒不犯法。之後還罵他是聾子。
然而，現在她在衛生間裏吐得死去活來，才發現潇灑是潇灑了，之後的痛苦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回到席間時，大家還在興致勃勃的聊着，程悠然接不上話，只好邊陪笑，邊吃着面前的菜，坐在她旁邊的劉婉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好，又想起剛剛她喝了那麽多酒，忍不住低聲說，“要不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住哪裏呢，我送你？正好我也還要回家看看孩子。”
程悠然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謝寧遠就來電話了，她尴尬的看了看劉婉，笑了笑就走到外面接電話，沒一會就回來了。
劉婉猜到了什麽，就直接讓她回去。
程悠然一出門就看到謝寧遠依靠在車門前，昏黃的路燈把他的臉映得分外溫柔，加上酒勁突然湧上來，她的視線有些朦胧，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謝寧遠向她告白的那個晚上，心中的喜悅不可名狀。
謝寧遠看着她的腳步搖搖晃晃的，連忙上前扶着她，在離她還有一臂之遠時就聞到一陣濃烈的酒味，他那精致的眉宇即刻染上了怒意，眉毛擰到一起，“喝了很多酒？”他略帶生氣的問。
“沒……沒有，就一點點。”程悠然坐上了副駕駛，埋着頭，斷斷續續的說，聲音忽大忽小。
謝寧遠給她系好安全帶，又往她身上披了張毯子，看到她長發遮住的半張若隐若現的紅撲撲的臉，偷偷的吻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