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木媛媛和阮思韻一前一後去了洗手間，又一前一後的回來，班上關注她倆的人都發現了，正在互相交頭接耳，班長偷偷給木媛媛發短信：你們沒起沖突吧。
木媛媛：像我這樣成熟的人怎麽會跟人起沖突，班長你多慮了。
同樣的信息班長給阮思韻也發了一條。
阮思韻：班長你想什麽呢，大家都是有涵養的成年人。
班長：“……”那你倆一言不合揪頭發的時候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呢，也沒見你們互相留手啊！
木媛媛和阮綿綿吵過一場心裏很暢快，覺得今晚沒有白來，阮思韻估計也是這麽想的，兩人都比平時還多吃了半碗飯。
班上不少人都已經成家，所以大家也沒有玩到太晚，吃完飯後不久就散了。
一個男生看着木媛媛和阮思韻先後離開的兩道麗影，将手搭在班長肩膀上感慨，“班上兩朵嬌花，可惜互相眼裏都只有彼此，你說，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是分數。”班長中肯道。
男生：“……”
木媛媛和阮思韻最初開始針鋒相對确實是因為旗鼓相當的分數。班上獨占鳌頭的霸王花木媛媛和聰明貌美轉學生阮綿綿，兩人第一次見面就火花四濺。幾次考試不是你超過我，就是我超過你，據說矛盾升級是因為補習班事件。
那時候不管是木媛媛還是阮綿綿都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和同學聊起周末計劃，一個表示要去親戚家玩，一個說要外出寫生，結果到了周末，兩人在同一個補習班裏遇見了，一同遇見的還有當時說要去游樂園的班上另一女生。
場面一度非常尴尬。
後來還是木媛媛臉皮厚，“我本來是要去寫生的，但我媽今天感冒了，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外出，只好把我送來補習班。”
阮綿綿也不甘示弱，“我親戚家的狗生病了，我也去不了。”
“今天、今天游樂園人多。”另一個女生弱弱地說，
雖然勉強把這個場面應付了過去，但是互相都覺得有把柄被對方握住的兩個人開始了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一次次互怼，這一怼就怼到了今天。
班長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與此同時，江晏的公寓裏，江允第N次撥打木媛媛的電話得到關機的結論後，急得在客廳裏團團轉，“哥，小姐姐肯定遇到危險了，小姐姐下午說要去聚會，現在都沒回來，現在社會這麽險惡，小姐姐一個弱女子……”
“不行，我要報警。”
江晏揉了揉太陽穴，“江允，你要睡覺了。”
“可是小姐姐……”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小姐姐只是手機沒電了，而且，她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不是12歲，有夜生活很正常，你要認清楚現實。”
“可是萬一呢，萬一小姐姐喝了酒……”
喝了酒……
喝了……
酒！
江晏腦子裏循環着這句話，想到了某些不愉悅的場面，雖然努力勸說自己和自己無關，但也無法做到真的熟視無睹、撒手不管，最後煩躁地拿起車鑰匙，“算了，走吧。”
江允趕緊跟上，“去哪呀？”
“不是你說要去找人嗎？她中午說要參加明宇中學校慶，先去那看看。”
江允歡呼一聲，趕緊拿上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兩人一大一小走到電梯口，江晏面色難看，江允則有些興奮，恰在這時電梯門開了，木媛媛好端端地站在電梯裏，正好和江晏目光對上。
兩人對視了幾秒，木媛媛移開視線，問一旁的江允，“你們是要出門嗎？這麽晚要去哪呀？”
江允擡頭看自己哥哥。
“小孩子精力過剩，這麽晚了還不肯睡，非要出去吹風。”江晏說道。
“啊，對，我睡不着。”江允趕緊說。
“睡前喝杯牛奶可以助眠。”木媛媛想到江晏從小就不愛喝牛奶，故意道，“我家裏還有早上送過來的鮮奶，我熱兩杯給你們送過來吧。”
江晏：“不用……”
江允：“謝謝姐姐！”
等木媛媛進了屋，江晏扯了扯自己堂弟，“你不是不喝牛奶嗎？”
江允擺擺手：“習慣是可以因人而異的吖。”
江晏：“……”
木媛媛不一會就熱好了兩杯牛奶過來，笑眯眯地遞給了兩兄弟，“給，杯子我下次再來拿。”
江晏心情複雜地端着手裏的牛奶，看堂弟幾下就将牛奶喝完了，拿鼻子聞了聞，有點嫌棄。
江允頂着一嘴白沫跑過來，“哥，我幫你喝吧。”
江晏看了他一眼，心裏想着自己還能比不過江允？屏住呼吸，端起杯子一口将牛奶悶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木媛媛的實習期是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她自認為工作完成得不錯，也很喜歡瑞林的工作氛圍，除了偶爾要應對來自辦公室內某大齡男青年的奇葩式“追求”，和其他人相處還算愉快，留下來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木媛媛早上到公司後，她上司的上司喻姐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木媛媛心裏早有準備，從容地跟着喻姐進了辦公室。
“你的實習期已經過了。”喻姐将一份合同遞給她，“這是你的合同，你看看。”
木媛媛将合同接過來，木媛媛原本應聘的是插畫師，本來以為合同也是給插畫師的，沒想到她手上卻是一份助理的合同。
“這是？”木媛媛沒有掩飾臉上的驚訝。
“實話跟你說吧，很多雜志社自己都是沒有插畫師的，都是去外面約稿，只有我們公司一直是自己養着人，但是經過幾次決議還是決定不招新人了，以後也去外面約稿，留幾個老人應應急就行，但我個人很欣賞你，正好monster那邊缺助手，我就把你推薦了過去。”
喻姐靠坐在椅子上，“你的畫稿我看過，個人風格明顯，有特色，還有你在辦公室畫的短篇，很有創意。你好好跟着monster學點東西，将來不是沒有單獨創作的機會，到時候，我希望你還記得我。”
喻姐說的短篇是木媛媛吃完午飯的休息時間随手畫的線稿，畫得很粗糙，篇幅很短，但是結尾有個大反轉，當時武薇和鄭涼都在，被她們看到過，沒想到現在到了喻姐手裏。
“感謝喻姐的擡愛。”木媛媛客氣道，“那……鄭涼呢？”
“她……會被解雇。”
木媛媛心情沉重地從喻姐辦公室出來，鄭涼也接到通知，已經在收拾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明明沒有犯錯，工作也按時完成了，怎麽會過不了實習呢？”武薇在旁邊替她打抱不平。
“是我自己表現不合格，能在瑞林呆一個月已經很值了。”鄭涼拿起東西，“我走了。”
武薇目送鄭涼走遠，相處了一個月，貿然要走，心裏有些不忍心，但公司的決定，不是她能置喙的。正好看到木媛媛也從喻姐辦公室出來了，武薇趕緊問道，“媛媛，你呢？你會留下來吧。”
木媛媛點了點頭，見鄭涼已經走遠了，回道，“要我去給monster當助理。”
“monster！”武薇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沒聽錯吧，他的團隊在瑞林是頂配，也是出了名的難進。”
“喻姐說是她推薦的，我也覺得有點不真實。”
“能留下來就好。”武薇倒是沒想那麽多，“而且不是我說，雖然我比你呆得久，但就畫功和創意來說，這裏有幾個人能和你比，你上周的那副插畫，還被上面誇了好幾次呢。”武薇繼續壓低聲音，“能進大神的團隊是好事，就算平時見不到大神，和大神團隊裏的人打交道，也能學到不少東西，你以後就是五樓的人了，茍富貴，勿相忘啊。”
木媛媛抱住她，“放心，等我得道，肯定帶你雞犬升天。”
“這話怎麽怪怪的，你是不是在罵我？”
“我哪敢，你自己意會意會。”
“我意會你說我是雞犬。”
木媛媛被她逗笑了，“我是說我若得道，肯定帶你升天。”
“怎麽依舊怪怪的。”
……
木媛媛上午把合同條款認真過了一遍，吃完午飯簽的合同，喻姐讓她帶上自己的東西，帶着她去了五樓。
五樓的裝修比二樓要精致不少，周圍不時有人來和喻姐打招呼，木媛媛就跟在喻姐身後，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新奇不已。
喻姐将人帶到，拍了拍木媛媛的肩膀，“好好幹。”
喻姐走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木媛媛吧，你跟我來。”木媛媛認出他，正是她來瑞林應聘那天跟在monster身邊的，是monster的私人助理。
Monster有自己的工作室，挂名在瑞林旗下，五樓有一半都是monster的工作室。木媛媛跟着他進去，五樓的辦公室不像二樓那麽擠，好幾間房都是空的。
助理解釋，“他們有些人是在家裏工作的，一周才來幾次，按時交稿就行。”
木媛媛點點頭表示理解。
助理帶着她進了最裏面一間，“你就坐這裏吧，等老大回來再聽他安排。”又叫了個人進來，要他帶木媛媛熟悉一下工作室。
木媛媛新手上路，不敢多說，依言找了一張空的辦公桌将東西放下，然後跟着去熟悉工作室。
和二樓活躍的氣氛不一樣，五樓才是真正的宅男宅女聚集地，大家都忙着幹自己的事情，看到有人進來頭都不擡，帶木媛媛熟悉工作室的人也一樣，沉默寡言，能不開口絕不開口。
木媛媛一下午都在熟悉工作室和monster的作畫風格和習慣，快到晚餐的時候，monster才終于回來了，木媛媛看到他站在外面和之前見過的助理說了兩句，然後走了進來。
木媛媛恭謹地站了起來，拿出面對上司的架勢。
Monster看到後忍不住笑了，“你是小學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