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奶奶是繪畫大師6
現在是冬天, 孩子們的衣服都穿得多, 所以很難發現什麽, 但如果仔細去看仍舊能看到脖子上露出來的星點痕跡, 看先前女孩與男人那一系列詭異的舉動，雲夕料定她來的時候這個女孩子正在遭受惡魔的欺辱。
還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 那畜牲怎麽能下得去毒手？
雲夕險些将手中的鉛筆折斷，但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她不能露出馬角來，她強行平複情緒，朝女孩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小朋友，告訴奶奶，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轉頭看了男人一眼，小聲回，“我叫林玉。”
“那奶奶就叫你小玉吧。”雲夕笑着說。
女孩聽到小玉二字似乎受到了什麽觸動，擡頭看着雲夕時眸中有水光浮現，她的奶奶以前就是這樣叫她的, 面前的老奶奶好像奶奶哦,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突然想到可怕的事，又變了臉色, 垂下頭只是嗯了一聲。
雲夕将女孩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忍着疼惜，繼續對女孩說：“小玉, 擡起頭來笑一下。”
林玉不敢擡頭，很是局促不安。
“別緊張，奶奶很快就能畫好，到時候小玉就能看到自己的畫相了。”雲夕輕聲安撫。
林玉聽到她輕柔慈愛的聲音，慢慢的放松下來，擡頭沖她露出一個淺笑。
雲夕不再多言，快速在紙上畫起來，幾分鐘後她畫完了，拿起來展示給大家看，“奶奶畫得像不像？”
“像，可像了。”孩子們都驚嘆回答。
林玉看到自己的小模樣印在了紙上，眼裏也慢慢亮起了光彩。
雲夕朝林玉招手，“小玉，過來。”
林玉這次沒有看門口的男人，而是直接朝雲夕走了過去，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畫像，覺得又驚奇又稀罕。
“小玉，喜歡這幅畫嗎？”雲夕拉住了林玉的手，和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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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全是疼愛和慈祥，蒼老的手也暖和和的，林玉覺得她越來越像自己的奶奶，在她更小的時候，奶奶就是這樣握着她的手給她講故事，她幾乎是立即點了點頭，小聲說：“喜歡。”
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像小貓的叫聲，格外乖巧。
“那奶奶将這幅畫送給你吧。”雲夕試探着問。
林玉眸子又是一亮，“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雲夕将畫遞給她。
林玉接過畫像，如珍似寶的看了許久，最後彎起了眼睛，高興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雲夕看向孩子們：“大家想不想也擁有一張自己的畫像啊？”
“想！”孩子們齊聲回答。
雲夕說：“好，每個人都有，奶奶一個一個畫，你們別着急。”說着拿起筆又開始畫起來。
孫大虎在門口等了又等，直到天都要黑了也沒見裏面的課結束，有些不耐煩的朝雲夕提醒，“老人家，天快黑了。”
“是嗎？”雲夕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說：“可是還有一半孩子的畫像沒畫，這樣吧，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在這住下，明天繼續給孩子畫。”
兩個孩子那她已經安排好了，也托付了謝瀾照顧，她還告訴謝瀾來孤兒院做義工，估計要留宿一晚。
孫大虎聽說她要留下來，立即拉響了警鐘，“老人家，你年紀這麽大了，你夜不歸屬你家人放心嗎？”
“我無兒無女，孤老婆子一個。”雲夕一邊畫着一邊答。
孫大虎稍微放心，但還是不希望她留在這裏過夜，怕她發現什麽，便又說：“可是我們這地方簡陋，怕老人家住不慣。”
“沒事，老婆子是苦出身，這裏比我以前住過的茅草屋可強多了。”雲夕頭也不擡說。
孫大虎也不好拒絕得太徹底，怕物極必反，引起她的懷疑，畢竟來孤兒院做義工的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有的人不遠千裏來，留宿很正常。這一下午，老太婆好像沒接過電話，顯然也沒手機，一個老太婆，能發現什麽？
這樣想着他沒再說什麽，去找王淑華了。
待孫大虎一走，雲夕立即說明天再畫了，讓大家自己去玩，卻叫住林玉，說是想上廁所，讓她帶路。
林玉帶着雲夕往廁所去，雲夕一邊和林玉說笑一邊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到了廁所後，她并沒有進去，而是拉着林玉去了廁所後面，廁所後是一片菜地，此時一個人也沒有。
“奶、奶奶？”林玉有些不安，雲奶奶不是要上廁所嗎？怎麽要帶她來這？長期生活恐懼中，她變得十分敏感。
雲夕朝林玉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小玉你別怕，奶奶不會傷害你的，你告訴奶奶，你脖子上的傷是哪來的？”
林玉立即撫住了領口，慌亂的搖頭，“我、我沒有，我不痛……”
“別怕，奶奶是要幫小玉，相信奶奶好嗎？”雲夕揉了揉林玉的頭，輕聲安撫。
雲夕的動作是小時候奶奶經常對林玉做的動作，林玉又想起奶奶，看着面前慈愛的雲奶奶，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奶奶，小玉好怕。”
“小玉別怕，告訴奶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聽到孩子的哭聲，雲夕的心如同刀割一般，一把将孩子摟進懷裏，輕柔問。
林玉邊哭邊說：“孫爸爸經常把小玉帶到屋裏，讓小玉脫光衣服，弄得小玉好疼好疼，小玉好怕，小玉不想和孫爸爸在一起。”
雲夕聞言立即解開林玉的衣服，見孩子全身上下全是傷，青的紫的紅的，下身尤其嚴重，她忍不住手都顫抖起來，雖說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如今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感覺又不同，憤怒，憎恨，甚至有種沖動要去殺了那個畜牲！
“林玉！”不遠處傳來孫大虎的喊聲。
雲夕知道他發現林玉不見了，趕緊給孩子穿上衣服，一邊給她擦去眼淚一邊着急叮囑道：“林玉，等會出去你就當奶奶什麽也不知道，你什麽也不要說，奶奶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出去。”
林玉猛的點頭。
孫大虎的聲音越來越近，雲夕帶着林玉進了女廁所，然後又從裏面出來，神色平靜，對已經過來的孫大虎說：“林玉在這，我讓她帶我來廁所。”
“老人家，吃飯了，走吧。”孫大虎仔細觀察了兩人的神色，沒發覺什麽異常後，不耐煩說。
雲夕說了聲好，慢慢往回走。
吃過晚飯，雲夕被王淑華帶到一個小房間，“晚上我們休息得早，老人家要是沒什麽事也早點休息。”
“好，我向來也休息得早。”雲夕一邊說一邊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東西。
王淑華見她除了一些畫具和一個保溫杯外什麽也沒帶，不由得問：“老人家，你沒手機嗎？”
“沒有，年紀大了，不會用，也是個無兒無女的孤老婆子，那玩意也用不着。”雲夕一邊整理着畫紙一邊說。
其實她是有手機的，但是沒有帶來，這樣更能讓人放下戒心。
果然，雲夕這話一出口王淑華隐藏着的警惕就肉眼可見的消散了下去，她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雲夕關上門，開始在畫紙上畫了起來，待畫完她看了看手表，已經八點十分了，她熄了燈，躺在床上。
不多久，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她如同未聞，那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過了幾分鐘才遠去，雲夕又等了十幾分鐘才起身輕聲打開了門，走道漆黑一團，孤兒院在郊區，此時又是冬天，光線實在暗得詭異。
她住在二樓，左邊最後一個房間，而她從林玉口中得知，孫大虎的房間在三樓右邊的最後一個房間，明顯是故意将她安排得遠遠的，怕她聽到什麽聲音。她蹑手蹑腳的上了樓梯，徑直往三樓右邊最後一個房間而去。
為了方便行事，她故意穿了鞋底極軟的暖鞋，又故意穿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和黑色的褲子，不但與夜色融合在一起，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也不會有，此時三樓也是漆黑一團，她看了看左邊的房間，林玉說王淑華在左邊的房間。不過這個時候每個房間的門都似乎沒有聲響。
雲夕收回視線，來到了孫大虎的房間外，側耳聽，裏面果然傳出壓低的哭泣聲及孫大虎的怒罵。
“你們要是敢對外人多說半個字，我就宰了你們，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
“林玉，你今天有沒有和那個老太婆說什麽？”
“沒、沒說，我沒說。”林玉的聲音顫抖得懸在半空的吊橋。
孫大虎仍舊不放心，抓起她就脫她的衣服，“你要是不老實，老子要你好看。”
“孫爸爸，不要，不要啊，小玉會聽話的，求求你不要……”林玉帶着哭腔的求饒聲透着無盡的恐慌。
“小娼-貨你躲什麽？你這小身板早就被老子玩爛了，有什麽好裝清高的？啊？”孫大虎說着就扇了林玉一耳光。
林玉被打倒在地，就連哭都不敢，紅腫着臉驚恐的看着孫大虎，如同在看猛獸一般。
“還有你們，一個個被老子玩爛了的娼貨，你們別想再勾引別人，這輩子也沒想！”
雲夕拽着拳頭蹲在門外，老眼裏全是怒火，她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刻孩子們就多受一份傷害，眼下有這些證據就夠了，她站起身走到樓梯口，然後扯着嗓子大叫起來，“院長，院長，我冷，能加床被子嗎？”
屋裏的孫大虎正脫了褲子要壓上林玉，聽到雲夕的喊聲立即停下了動作，趕緊穿起衣服，并讓林玉她們不準說話，然後打開門出去了。
林玉趕緊去拿衣服穿上，然後緊張的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乘其它人不注意，扔到了孫大虎的床底下，然後和大家一塊縮在了角落裏。
“什麽事？大家都睡了，這麽吵吵是要把大家都吵醒嗎？”孫大虎拿着手電筒，不耐煩的走到樓梯口，用手電筒照着雲夕。
雲夕用手擋住電筒的光，壓制着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平靜的詢問：“小孫啊，夜裏太冷了，老婆子我都被冷醒了，能不能加床被子？”
“沒有，咱們這條件不好，沒有多餘的被子，孩子們都還有幾個人一塊蓋一張的。”孫大虎突然被打斷，心裏窩着火，語氣十分不善。
雲夕猶豫了一會兒，嘆息說：“那我去附近的旅店住一晚上算了，不然我的老寒腿非得發作不可。”說着她就轉身下了樓。
“那你慢走。”孫大虎嗤笑一聲，走了才好，這死老太婆總讓他覺得怪怪的，見人已經消失在樓梯上，他轉身要走，見王淑華披着衣服站在不遠處，他說：“老太婆太麻煩，讓她走，這樣也安心。”
“大虎，今晚就別折磨孩子們了，讓她們回屋睡覺吧！”王淑華眼神裏透着不安，而在那不安下又藏着壓制不住的情意。
孫大虎狠狠瞪她一眼，邊往回走邊惱說：“少管老子的事！”
王淑華張了張嘴，看到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終是沒再開口，想到什麽，她嘆息一聲，朝樓下走去，剛走到雲夕門口，就見她背着包走了出來，“雲奶奶，這麽晚了就別走了，明天再走吧。”
“算了，實在是冷得厲害，人老了就受不得這苦寒的夜晚，我去附近的旅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來給孩子們上課。”雲夕看了王淑華一眼說。
先前雲夕和孫大虎的話王淑華都聽到了，孫大虎說沒有被子，其實孤兒院還是有多餘的被子的，孫大虎這樣說不過是想逼雲夕離開，所以王淑華哪怕有一絲擔憂老人家這麽晚離開不安全，還是不能拆了孫大虎的臺，只得說：“那你小心點，如果找不到住的地方再回來。”
雲夕嗯了一聲，轉身下了樓。
王淑華送她出了孤兒院，看着雲夕的身影淹沒在夜色中，這才轉身鎖上大門回去了。
雲夕離開後立即快步往附近的一家小賣店走去，她來的時候就考察過周圍，這裏是郊區，店鋪并不多，唯幾百米外有一間小賣店，上面的營業時間是早上九到晚上十點。
現在是八點五十五，還不到九點，店鋪應該還沒關門。
來到小賣部時，店鋪的燈還亮着，但轉閘門已經拉下了一半，雲夕知道店子要關門了，她趕緊邁着老腿加快步子走了過去，“等等，我要買東西。”
那店主已經将手按在了燈開關上，正要關燈離開，聽到外面的聲音，收回手笑說：“老人家，你要買什麽？”
雲夕彎身走進去說：“我想打個電話。”
店主便把她帶到電話機前，“麻煩快一點，我們要關門了。”
“會很快的。”雲夕說着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記熟的號碼，等電話接通，她急說：“衛警官，我是雲夕，我要報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一網打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