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一家五個大學生8 (1)
“姐!”
“雲老師!”
雲陽和齊蕭行完軍禮, 露出笑來,向前一步握住了雲夕的手。
“快進屋。”雲夕左右拉着兩人要關門。
雲陽說:“姐,等等,我們給您和回城幾個帶了禮物。”說着轉身将地上放着的大包小包提了起來。
雲夕看着這老多的東西又是感動又是責備說:“回來就好,買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孝敬您的。”雲陽和齊蕭齊聲說。
雲夕心裏感動,接過東西去放下。
回城兄妹三個都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跑向前, “老舅, 齊蕭哥!”
“都長這麽高了?”雲陽打量着三個外甥笑道。
齊蕭在一旁答腔,“你都長胡子了他們能不長高嗎?”
雲陽眼一瞪,掄着拳頭就打了過去。
齊蕭敏捷的躲開,跳到雲夕身邊告狀, “雲老師,雲陽欺負我。”
“要不要臉啊你?”雲陽氣罵道。
回城三個大笑起來。
雲夕也笑得不行, 說:“好了,別鬧了,快坐下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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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落了坐, 想城勤快的給雲陽和齊蕭倒了水,回城問:“老舅,你們咋找到這裏的?”
“我打了電話回家, 聽我媽說你們在這住。”齊蕭搶先回道。
雲夕問齊蕭:“那你回家去過沒?”
“沒呢,我們去部門報了道就直接過來了。”齊蕭說。
雲夕笑說:“你應該先回家去看看的。”
“沒事, 我已經跟我媽說了,晚點回去,我媽也讓我先來看看雲老師您。”齊蕭說。
雲陽很嫌棄的看了齊蕭一眼說:“你難道不是為了來我家蹭飯的嗎?”
“你說這話也不虧心, 難道我家沒飯吃嗎?我是想第一時間來看望雲老師這個大恩人。”齊蕭瞪了他一眼道。
雲陽切了一聲,“跟屁蟲。”
“誰跟着你了?我是來看雲老師和回城他們的。”齊蕭厚着臉皮說。
見雲陽還要回話,雲夕趕緊阻止了他們的鬥嘴,問道:“你們現在分配到軍區當了連長是嗎?”
在門口她聽到他們自報職位,兩個都是連長,但在不同部門。
“嗯。”雲陽不再理會齊蕭,點點頭說:“我們是研究生碩士學位,學校給我們分配的是正連職位,授予上尉軍銜。”
回城敬佩說:“老舅,齊蕭哥,你們一畢業就是上尉軍銜啊?好厲害!”
“這沒啥,是見實期,所以得從最低的職位做起,等過了見實期還會再升的。”雲陽笑說。
想城驚嘆,“哇!最低都是連長啊?老舅,從軍校畢業都有這麽高的軍職嗎?”
“當然不是,得按在校期間的表現來評估,我們算是拔尖的。”雲陽語氣中透出一絲得意。
齊蕭點點頭,“沒錯,我們倆在學校算是各方面都出衆的,所以畢業分配工作會比別人都要好一些,你們在學校也得好好學習,努力表現,利于以後找工作。”
“我們記住了。”回城兄妹三個重重點頭。
雲夕笑看着孩子們,一臉的欣慰。
一家子歡快的吃了一頓餃子,齊蕭就回齊家去了,雲陽被回城三個拉着說着學校裏的事,夜深了才放意猶未盡的回房睡覺。
“姐。”雲陽推門進了雲夕的房間。
雲夕開着小臺燈在桌子前寫東西,聽到聲音轉頭,見雲陽已經洗了澡換上了便衣,脫下軍裝的他,更陽光爽朗了,但仍舊滿身成熟男人的氣息,雲夕不由得感嘆,一轉眼,雲陽都已經快三十了。
她把筆放下,轉身笑問:“有事嗎?”
“姐,這麽晚還不睡?”雲陽拉了張椅子坐到姐姐面前,看了眼書桌上的筆記,關心問。
雲夕笑了笑,“在寫開學校的方案,我瞌睡少,現在還精神着。”
“姐,這些年你還好嗎?”雲陽看着姐姐問。
雲夕嗔笑說:“不是在信裏說了挺好的嗎?咋的?姐看着像是不好的樣子嗎?”
“沒,我姐還是像以前一樣年輕好看。”雲陽由衷的誇贊。
雲夕拿眼橫他,“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油嘴滑舌的毛病半點沒改。”
“我說的是實話,我姐永遠這麽年輕漂亮。”
“都四十的人了,還年輕漂亮啥?”
“就是八十了,在我心裏,姐都是年輕漂亮的,誰也比不上。”
雲夕被他逗得笑出聲來,“你小子咋回事?這麽給你姐我戴高帽子的?”
雲陽看着她笑了笑,拿出一張存折來遞給他,“姐,這些錢你拿着花。”
雲夕接過,看到上面的存額一驚,“雲陽,你哪來這麽多錢?”
“我賺的。”雲陽說,想到什麽他又忙補充,“合法的規矩錢。”
雲夕見他這麽緊張,噗嗤一聲笑出來,“姐又沒說你這錢來路不正。”
雲陽撓了撓頭,解釋說:“我和齊蕭在學校的時候做了點小生意,我們倆運氣挺好的,賺了不少。”
“那先前寄回來的也是你做生意賺的?”雲夕問。
雲陽點點頭,“怕你擔心,所以不敢寄太多,我都存着沒敢亂花,姐,這些錢你拿着花,別給我省,我現在出息了,能賺錢了,姐,換我養你了。”
雲夕聽到這些話,心裏一暖,眼眶就紅了,她捏緊那本存折,笑說:“姐哪用得着你養?姐也能賺錢,這些年你寄回來的錢姐都給你存着的,給你娶媳婦兒用。”說到媳婦兒,她又問:“對了,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出去這麽多年,有對象沒有?”
雲陽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倒完全沒了軍人的氣概,像是鄰家聽話的大男孩。
雲夕一喜,連連問:“有對象了?哪裏人?做啥的?多大了,啥時候結婚啊?”
雲陽好脾氣的一一回道:“我同學,首都的,比我小兩歲,結婚的事還得聽姐的意思。”
“哎呀,聽啥我的意思,你們看着辦就成,越快越好……對了,今天咋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雲夕激動的說。
雲陽看她一眼,說:“她回家去了……”
雲夕立即明白了,怕是人家姑娘還得回家和家裏溝通一番,顯然他們倆這是地下戀情,都沒跟家長說,她責備說:“咋不早告訴姐?害姐白擔心了這麽多年。”
“我想等事情敲定了再告訴您,要是吹了,豈不是讓你更操心?”雲陽說。
雲夕拿眼橫他,但也沒再說他什麽,把錢塞回他手裏,又把這些年給他存着錢的存折拿出來,一并還給他,“你把錢都拿回去,跟人姑娘好好辦個婚禮、買個婚房啥的,不夠的話姐這裏還有,別委屈了人家姑娘。”
“姐,這人都還沒看見,你咋就這麽放心?”雲陽哭笑不得問。
雲夕說:“我相信你的眼光,而且是你結婚,你滿意就成。”
“姐,你真好。”雲陽站起身摟住了姐姐。
當年要不是姐姐那根竹條,他哪有現在的成就,姐姐是他的恩人,是影響他一生的人,是如同母親一般存在的人。
雲夕笑說:“都要結婚的人了,咋還和姐摟摟抱抱的?小心你媳婦兒吃醋。”
“她不是這樣的人,她要是連姐的醋也吃,我也不能和她交往。”雲陽放開姐姐,将錢塞回她手裏,緊緊握住,“姐,這些錢是弟弟孝敬您的,您拿着花,結婚的錢我還有,您不用操心。”
雲夕見他這麽堅決,也沒再拒絕,“好,我家雲陽現在出息了,姐面子裏子老師都足了,這錢姐收下了。”
要是原身看到這一刻也一定會很高興很欣慰的吧?她就替原身收下弟弟的孝心,而且她報複肖斌的計劃也确實需要錢。
雲陽開心的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格外陽光,他說:“姐,以後我還會給你更多錢,你想買啥就買啥,別省着。”
“好,姐一定不會省的,就怕你到時候會嫌姐花錢厲害。”雲夕打趣說。
雲陽認真說:“不會,我掙的錢都給姐花。”
“那你媳婦兒呢?”
“也給她花。”
“那咋叫都給姐花呢?”
“給姐和她花。”
“這才對嘛,哈哈哈……”
雲陽走後,雲夕坐在書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她想到雲陽回房前說的那句話,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
雲陽說:“姐,肖斌我來對付他,你別管了。”
雲夕是不希望幾個孩子插手她和肖斌的事的,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并不可能了,回城幾個都恨着這個父親,雲陽更是一直記在心裏的,回城幾個還好,她還能勸得聽,如今雲陽大了,她說不聽了。
但不管雲陽要怎麽對付肖斌,她的計劃都不會停下,她要讓肖斌一無所有。
不久後,雲夕辦校的文件就審批下來了,同時在幾個孩子的活廣告宣傳下,不少人找來學校報名,雲夕在等待審批這段時間,已經招聘了幾個教師,報名結束後,很快就進入正題,開始上課輔導,不來一點虛的。
因為是新學校,雲夕的名氣沒有打響,加上宅子以前那事的影響,人數并不算太多,只坐滿了三間教室,雲夕也不急,她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能一蹴而就,而且她有信心,明年的這個時候,一定能讓所有的教室坐滿學生。
只是雲夕沒想到,學校很快就坐滿了,因為她先前輔導的那些考上首都大學的學生聽說她來了首都開學校,都幫着打了廣告,很多人都聞風過來要報名,不出半個月,六間教室都坐滿了人。
不止如此,那些學生個個都出息了,要請她吃飯招待她,她見人太多,就拒絕了,不然得排隊吃上一年。
學校這邊按部就班的進行着,雲夕也一直注意着肖斌那邊的動靜,不出意外的,肖斌家又開始要賣房子了,賣得急,房子的位置也不大好,又是舊房,問的人多買的人少,沒有辦法,肖家托安瑞雄找到了她,雲夕将價壓低成功把房子買了。
雲夕這邊買着肖家的産業,雲陽那邊直接對肖家的人下手了,檢舉信一封一封被遞到市紀委,市紀委立即成立了專門小組對肖家人進行了調查,調查期間,一家子全部被罷停了工作,在家急得跟個沒頭蒼蠅似的。
“老肖,你倒是想想法子呀?我們眼看着就要退休了,好好的怎麽鬧出這麽多事來?”肖母坐在沙發上朝丈夫急道。
肖父沒好氣說:“我能想啥法子?紀委那邊我們又沒熟人,就是想問打聽個虛實都沒有門路。”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要是那些事情查實了,我們這些年營芨的一切都得打水漂了。”肖母一臉害怕說。
肖父瞪她一眼,“你還想着那些身外物呢?要是那些事情真被查出來,我們就得進監獄度過晚年了。”
“那些事情我們做得那麽隐蔽,密不透風的,誰會知道?而且還有這麽大的本事全給咱抖落出來了?”肖母滿肚子的不解問。
肖父捏了捏眉頭,“我怎麽知道?這事像是有人故意要針對我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沒有啊,我在單位關系處理得很好,是不是你呢?”肖母說。
“我也沒有得罪什麽人,這工作是親家給我們安排的,這麽好的單位,我珍惜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去得罪人?”
“那會是誰?親家那邊我也問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讓我們等消息,老肖,這次我心裏慌得很,就跟運動時期咱們家被判成壞分子時一樣慌,咱們家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肖父擰緊眉頭,猶豫再三,站起身說:“我去一趟齊家探探口風。”
“齊家會說嗎?這些年我們試着走動,齊家都不怎麽愛搭理咱們,這次又是犯事兒,齊家更不會理咱們了。”肖母也站起身來擔憂說。
肖父說:“不管怎麽樣也得去一趟。”
肖父去了齊家,但齊家沒有人在家,他撲了個空,但又不想就這樣回去,聽老娘們兒啰嗦,他想了想,去了工作的單位,找到了領導,塞了幾條好煙,這才打聽出一些蛛絲馬跡。
“老肖啊,看着你也是咱們這的老同志了,我才和你透露幾句,要是旁人我是半句也不敢多嘴的,你們家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肖父忙裝糊塗問:“您這是什麽意思?”
“那些檢舉信全是沖你們家來的,而且紀委那邊特別重視,要說檢舉的每年也老不少,可紀委偏偏對你們家這事成立了專門調查組,你覺得是什麽個情況?”
肖父冷汗就下來了,“領導,您、您的意思是?”
“檢舉你們的人關系很硬,不得不讓紀委那邊重視起來,老肖,這事你就自求多福吧,我這邊是無能為力了。”
肖父從單位出來,迎面吹來一陣風,他背脊一涼,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汗濕了後背,他抱緊手臂,擡頭望了眼天,見烏雲密布,如同他此刻的情況,想到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查實,他們家的下場,他心驚肉跳。
咬了咬牙,他轉身再次往齊家去了,齊家仍舊沒有人,他便坐在門口等,直到天快黑了,齊家的車子才停在了門口,他等得都快睡着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站起身迎向前。
蕭氏從車上下來,一邊拿鑰匙一邊往家走,迎面就看到肖父,面色微沉,還是布上笑容走向前,“肖大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論輩分,她和肖父是表兄妹。
“路過就想來看看你。”肖父堆上笑臉說。
蕭氏哪會不知道他才不是路過,而是特意來找她的,肖家的事情她聽說了,他的來意她也清楚,就是知道肖家會來找她,她段時間她才大清早就去雲夕的學校幫忙,天快黑了才回來的,可是終究是躲不掉,那就罷了。
她笑說:“既然來了,進屋坐會兒吧!”
“嗳,打擾了。”肖父忙應道。
待進了屋,倒了水,雙方對面坐下來,肖父先問候起她家裏人,“妹夫最近好嗎?”
“挺好的,司令部那邊忙,回來的時間少。”蕭氏端着水喝了一口笑答。
肖父點點頭,又問:“聽說齊蕭畢業後也分配到軍區重要部門了?”
“是的,他分到工程部門,擔任一個小連長,也忙。”蕭氏答。
肖父嘆道:“你們家是軍人世家,子孫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唉,我們家就一言難盡了。”
“出息是出息了,就是個個忙得跟駱駝似的,都沒空回來,我這一個人守着這座房子,怪閑得慌。”蕭氏并不接他的話。
肖父心裏急,也不繞彎子了,“小雨啊,我家那事兒你聽說了沒?”
小雨是蕭氏的名字,她叫蕭雨。
蕭氏故意裝傻,“什麽事啊?我提前退下來後就沒怎麽管事了,單位上的事還真不知道。”
“也是,你現在是享福的人了,不知道也正常。”肖父便将被人檢舉的事情說了,嘆息說:“這都臨退休了還遇上這樣的事,蹙眉頭啊。”
蕭氏放下杯子,看着肖父問:“大哥,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肖父苦了臉,“我和你嫂子在單位挺盡職的,沒得罪什麽人,這事還真是見鬼了一樣,突然就冒出來了。”
“那你兒子肖斌呢?”蕭氏再問。
肖父心頭打了個突,對呀,他怎麽把兒子給忘了,那混小子桀骜不馴,得罪人的事沒少幹,而且這次他也同樣在檢舉名單中,不是他和老伴得罪的人,就一定是他了。
他頓時更急了,朝蕭氏說:“小雨啊,你看這事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啊?”
“大哥,這個我不知道啊,這得看你們得罪了什麽人,要不你回去想想到底得罪了誰,再想想法子?”蕭氏建議說。
話說到這份上就是在趕人了,肖父也不好再待下去,告了辭離開了齊家。
“怎麽樣?打聽出什麽了嗎?”肖父回到家,肖母立即迎向前問。
肖父疲累的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說:“确實是有人要對付我們,而且關系很硬,老太婆,這次我們家怕是邁不過這個坎了。”
“那、那打聽出是誰在對付我們沒有?”肖母慌亂問。
肖父搖搖頭,“應該是肖斌得罪的人,他得罪的人多了去,誰知道是哪方神仙?”
“哎喲,那可怎麽辦?”肖母立即就抹起了淚,她不想坐牢啊!
肖斌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誰,讓他一家子都被調查了,他心裏煩,便在外面喝酒賭錢發洩,可是黴運似乎粘在他身上的一樣,他一把也沒贏過,一直在輸,輸到後面賭坊都不給他賭了,一結賬,已經欠了七八萬,吓得他屁股尿流。
他硬着頭皮回家拿錢,見一屋子的人,安瑞英将肖涵護在身後,不停的說好話,他這才知道肖涵在學校又打架了,這次打的不是同學而是老師,他上課吵鬧,被老師訓斥了幾句,他一張凳子甩過去,把老師砸得頭破血流,要不是搶救及時,人就沒了,這些人是老師家屬,前來讨說法的。
“我們賠錢,孩子還小不懂事,你們就饒了他吧,一切費用我們家承擔,過兩天就給你們送去,大家行行好行嗎?”安瑞英一個勁朝他們求情。
“肖涵确實小,但幹的那事可不小,報警都可以抓他的,你們老實賠償就算了,但他永遠不準再去學校了,學校那邊已經正式通知下來,開除肖涵的學籍,兩天是吧?好,我們等着,走!”
賠着笑容把人送走,安瑞英走回去拉過兒子氣說:“你怎麽能打老師,還下那麽重的手,要是把人打死了,你就要去坐牢的。”
“我才不會坐牢,我還沒成年,幹什麽都不犯法,而且你不是可以賠錢擺平嗎?我怎麽會有事?”肖涵甩開母親說,他絲毫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和害怕。
安瑞英驚問:“誰告訴你沒有成年幹什麽都不犯法的?”
“爸說的啊。”肖涵指着坐在沙發上的父親說。
安瑞英看向肖斌,氣道:“你怎麽能這樣教孩子?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麽樣了?”
“我也沒說錯。”肖斌答道。
安瑞英氣得要吐血,她正要說什麽,卻聽到肖斌說欠了七八萬賭債,氣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兩口子的房子已經賣了,他們現在租的一個廉價房在住,所以想要拿到錢只能賣肖父肖母的房子,肖父肖母不同意,可是賭坊的人說不還錢就要砍肖斌的手,那老師家屬也說不賠償就要去告,本來肖家就攤上一腦門官司,要是這些事情再捅出去,那肖家就真的完了。
兩老沒辦法,只能同意賣房。
肖家攤上這一大堆的破事,大家都覺得蹙黴頭,誰也不敢買他們家的房子,賭坊和學校那邊催命似的,一家子急得火燒眉毛,實在沒有辦法,安瑞英只好又托安瑞雄找到了雲夕。
二老的房子位置倒是不錯,也挺大的,開價二十萬,雲夕只還了八萬,二老氣得要吐血,肖母指着雲夕說:“這麽大一套房子,位置好,交通便利,你才還八萬?你怎麽不去搶?”
“老太太,八萬都是熟客價,要是別人,我只給六萬。”雲夕看着肖斌的母親淺笑說。
肖家父母是知道肖斌與原身結婚的事情的,但他們不但不勸肖斌反而給肖斌出主意,哄得原身離了婚,回城取了高幹之女,一家子都借着這兒媳婦的娘家得了好工作,說一句飛黃騰達也不為過了。
可是他們沒想過,在溪水縣還有他們嫡親的孫子孫女,他們就不曾為他們擔憂過半點,肖斌之所以惡劣成那樣,離不開這對父母的教導。
肖父氣呼呼說:“你這是趁火打劫!”
“老人家,你咋不說我是雪中送炭呢?你們缺錢,沒有人買你們的房子,我來買,我給你們送錢,你們不感激我反而說我趁火打劫,罷了罷了,這房子我不買了。”雲夕說着就要和蕭氏離開。
安瑞英立即攔住她,“妹子,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啊,我爸媽年紀大了,性子急了點,你別往心裏去,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行嗎?”
賣了這麽多次房子車子給雲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她莫名的覺得雲夕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這名字也好像在哪聽到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沒什麽好商量的,我就是那話,八萬,一分也不會加。”雲夕看着安瑞英堅決說。
安瑞英也是知道肖斌在鄉下結過婚生過孩子的,不過安瑞英下鄉的時候也一樣結了婚,只是當時孩子還在肚子裏沒生下來,聽說可以回城,她直接就把孩子打了,以死相逼離了婚回到了首都。
她被肖斌帥氣的外表和甜言蜜語吸引了,愛上了他,父母心疼她在鄉下遭了罪,給貼了不少嫁妝,還給肖家一家子安排了工作。
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肖斌是這樣一個人,把好好的一個家給敗壞了。
只是雲夕有些奇怪的是,上輩子肖斌為什麽又能洗心革面和安瑞英一家人幸福美滿呢?
難道是她帶來的蝴蝶效應?
安瑞英見她這麽難說話,看向蕭氏說:“表姨,您幫幫忙,家裏出了事,要十幾萬,八萬遠遠不夠啊!”
蕭氏正準備出聲,雲夕又說:“你們不是還有輛車嗎?”
“車子我們不賣,決不賣!”肖父氣道。
肖母也說:“對,不賣!”
雲夕笑了笑,拉着蕭氏說:“嬸子,我學校還有事,我們走吧!”
“好。”蕭氏自然是幫着雲夕這頭的,立即就要走。
安瑞英急說:“你們等等,我跟我爸媽說說。”
一家三口進了屋,也不知道安瑞英說了什麽,再出來時二老點頭了,房子車子一起,雲夕出價十萬,等于車子才兩萬塊錢,二老氣得全身發抖,聽到兒媳婦答應那一刻,兩眼一翻齊齊暈了過去。
錢貨兩訖,雲夕讓他們收拾收拾,晚上過來拿鑰匙,就和蕭氏走了。
肖斌得知父母暈倒的消息趕了過來,聽聞房子車子才賣了十萬,也是氣得不行,“哪個鐵公雞買的?竟然這麽能壓價?”
“是齊家表姨的夫家侄女,當老師的,買下我娘家那座廢棄的宅子開了培訓學校,姓雲的,叫雲什麽來着?”安瑞英一時間忘記了雲夕的名字。
肖斌心中咯噔一下,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張白淨清純的臉來,難道是……
“哦,我想起來了,叫雲夕。”
肖斌猛的看向安瑞英,聲音拔高問:“你再說一遍,叫什麽名字?”
“雲夕啊,這名字倒是很好聽,人也長得很漂亮,雖說是鄉下人,聽說特別有本事,她自己是優秀教師,她家的幾個孩子也都考上了名校,就連齊家表弟齊蕭能考上那麽好的軍校也是她的功勞呢!”安瑞英将從哥哥安瑞雄那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肖斌心中詫異,雲夕,難道是被他抛棄的那個雲夕嗎?
安瑞英繼續說:“肖斌啊,我覺得那個雲夕挺眼熟的,名字也挺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不過沒關系,晚上她會來鎖門,你能見到的。”她說完幫忙去收拾東西去了。
肖斌握緊拳頭,他倒要看看,這個雲夕究竟是不是被他抛棄在鄉下的雲夕!
晚上,雲夕獨自開着肖家的車子來到肖家鎖門,買下肖家第一輛車後,蕭氏就教會了她開車,穿越幾個世界,她都是有車的,會開,但原身不會,所以還是得請蕭氏教一教,做做樣子。
來到肖家,裏面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二老也已經離開了,安瑞英坐在沙發上等她,當初說好,只搬走一應用品,家具是不動的,所以雲夕在廳裏轉了一圈,看東西有沒有少。
看過後沒有問題,她轉過身對安瑞英說:“可以了,你走吧,我要鎖門。”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雲夕驚訝竟然還有其它人沒走,她擡頭看去,見一個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走到廳裏,燈光照亮他的臉,雲夕一愣,是他?
“果然是你。”肖斌看着雲夕,也很震驚。
他心中存着一絲僥幸,希望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沒想到,真的是她,那個被他利用,被他壓榨,被他抛棄的女人,雲夕!
雲夕驚愣過後,布上淡淡的笑容,“肖斌,好久不見。”
她是想過會遇到肖斌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不過時機也正好,不早不晚。
安瑞英驚問:“你們認識?”
果然是認識的,她就說怎麽會那麽面熟?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夕,是肖斌的……前妻。”雲夕看向安瑞英笑着介紹。
安瑞英驚得瞪大眼睛,頓時就想起來了,在十多年前,她在肖斌的離婚證上看到了他和雲夕的照片,名字也是在離婚證上看到的,她當時為了确認肖斌确實離婚了,要求看了他的離婚證。
她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肖斌的前妻,她本以為雲夕是一個村姑,哪哪都比不上她,所以活該被肖斌抛棄,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女人,雖然四十歲了,但仍舊年輕漂亮,滿身書香閨秀的氣質,而且她是一個優秀的教師,她的孩子個個考上名校,還有一個弟弟和齊蕭一塊考上了全國最好的軍校。
而她呢?年老色衰,沒有工作,沒有能力,兒子只會闖禍,一窮二白,落迫至此。
她站在雲夕面前,就像是跳粱小醜一般,讓人覺得可笑。
她下意識退後了幾步,不敢與她對視,匆匆收回視線,卻不知道落到哪裏,只好看向了肖斌。
肖斌臉上的神情也很精彩,一會兒白一會兒綠一會兒黑一會兒紅,跟唱大戲的臉譜似的,他看着雲夕,不敢置信說:“你、你怎麽會來首都了?你是來找我的?”
雲夕一定是忘不了他,所以來找他複合的,說實話,安瑞英其實是比不上雲夕的,如果現在讓他選擇,他肯定會選雲夕。
雲夕笑了,“你哪來的自信啊肖斌?”
“你什麽意思?”肖斌見她一副高高在上俯視他的模樣,有些惱火,這個女人向來對他言聽計從,在他面前溫柔得跟個小貓似的,什麽時候見過她這樣盛氣淩人的模樣?
雲夕雙手環抱在胸前,吐字清晰,“我不是來找你的,孩子們考上首都的大學,不放心我在家裏,所以把我接了過來,對了,忘記跟你說了,雲陽,你還記得吧,我弟弟,省狀元,考上國防科大了,研究生碩士學位,分配在軍區司令部的炮兵部當連長呢,我大兒子雲回城,以全省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北大,年年拿獎學金,我那對雙胞胎兒女也很優秀,考上了清華大學,我這些年也有點小成就,我個人在開學校,我輔導過的學生大部分都考上大學了,前段時間首都的學生聽說我來了首都,都要請我吃飯招待我呢!”
肖斌越聽臉越沉,等雲夕說完,他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他走了以後雲家的人不但沒有窮死餓死還會這麽有出息了?反觀自己卻過得一塌糊塗,不,這不合理!
安瑞英聽着也是羞愧難當,雲夕家有那麽多孩子,卻個個成才,他們家只有一個卻惡貫滿盈,老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雲夕看着夫妻二人繼續說:“肖斌,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在你們落難的時候我伸出援手,買下你們的房子車子,不要太感激我哦。”
“你是故意的!”肖斌向前一步指着雲夕吼了出來,“你故意壓低價格買走我家的産業,你是要報複我!”
雲夕一臉無辜,“報複你?我報複你什麽?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
“你怪我騙着你離了婚,怪我抛棄了你和孩子,所以你回來報複我!”肖斌怒道。
雲夕笑了,“肖斌,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讓你走了,你把我雲家敗得一塌糊塗,把我弟弟和幾個孩子教得頑劣不堪,你就是個瘟神,我巴不得你早點離開我家,你看,你走了以後,我雲家立即就變好了,孩子們個個出息了,我現在也是萬貫家財,但凡提到我雲家沒有誰不豎起大拇指誇贊的,我咋會怪你抛棄我呢?我謝謝你還來不及!”
“我不相信,你愛我愛得不能自拔,你不能沒有我,你不可能離得開我的!”肖斌被徹底激怒了,走向前逼視着雲夕,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
雲家絕不可能在他走後變得這麽好,雲夕一定是在騙他,他不信!
雲夕笑着搖搖頭,“肖斌啊,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自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配得上我嗎?你高攀得起我嗎?”
“你撒謊,你愛慘了我,你絕對離不開我,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激我的?就是想讓我回到你身邊?對不對?”肖斌說着伸手就要去拉雲夕。
雲夕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一臉嫌棄說:“別碰我,你髒!”
“你說什麽?”肖斌怒紅了眼,“你嫌我髒?當初我睡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嫌了?你別忘了,我們還有三個孩子,我随時可以把他們帶走!”
雲夕聞言大笑起來。
肖斌握緊拳頭怒問:“你笑什麽?不準笑!”
雲夕笑得都要喘不過氣了,她斷斷續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