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家五個大學生5 (1)
“曉、曉得了。”餘小牛吓得點頭答道。
雲陽松開手, 給他整理好衣服,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別的地方玩,別在這片出現, 不然……”
“是是, 我們這就走,你們好好玩。”餘小牛不等他說完立即答着就帶着幾個夥伴快速走了。
雲陽不出意料的收獲了一波的崇拜的眼神, 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齊蕭兄妹。
雲想城嘟着嘴說:“老舅,你不是答應媽不打架的嗎”
“我沒打啊。”雲陽拍了拍手說:“我吓唬餘小牛的。”
想城笑說, “老舅, 你賊壞的。”
雲陽得意一笑, 朝大家招手,“走, 我帶你們抓魚去。”
“好啊好啊。”大家立即歡呼着往結了冰的河裏跑去, 興致完全沒被先前的小插曲影響。
餘小牛幾個離了小河邊, 一個叫毛猴的朝他說:“小牛,咱們為啥要怕雲陽啊?”
“是啊,為啥要怕他,我們這麽多人還怕打不過他嗎?”另一個叫鐵樹的也不服氣說。
餘小牛擺擺手說:“得了吧,你們幾個加一起也不是那小子的對手,他是狠人, 打起來架來是連命都豁得出去的,你們成嗎?”
“那咱就這麽算了?”毛猴氣呼呼問。
餘小牛瞪他一眼,“不算了還想咋樣兒?要不是他最近不在外面混了,有咱橫行霸道的機會嗎?反正我是不敢惹他, 而且還有齊家呢,你們要是不怕的就去找他的茬吧!”
這幾個平日跟着他耀武揚威,一到緊要關頭就慫了,剛剛也沒見他們吭聲,現在來馬後炮了,想害他得罪雲陽和齊家,他才不會那麽傻,那城裏小妹妹他是消想不上了,罷了罷了。
毛猴幾個想到齊家也都縮了縮脖子不作聲了,吆喝着一行上往去山上逮野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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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以前在這條河裏倒騰慣了的,所以比抓魚是誰也比不過他的,不到半個小時,齊蕭幾個已經人手兩條大魚,都是雲陽用饅頭屑引出來徒手抓的,他下手快狠準,一抓一個準,贏得一片喝彩。
特別是岳琴,手都拍麻了,一個勁直誇:“雲陽哥好厲害!”
結了冰的河面被孩子們鑿開了幾個大洞,雲陽往冰洞口子裏扔了點饅頭屑,朝大家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爬在冰面上又要抓魚了,他看着幾尾魚從水底慢悠悠游了過來,一條剛冒頭準備張大嘴巴吃食就被雲陽伸手逮住了,他舉起手,一條大魚在他手中掙紮,甩出不少水花。
“不錯,很厲害!”不等大家出聲,齊正軍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大家看去,見一身軍裝的齊正軍正背着手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
齊蕭和岳琴提着魚迎上向,“爸,雲陽抓了好多魚。”
“舅舅,雲陽哥好厲害,這些魚都是他抓的,用手抓的哦。”
齊正軍點點頭,走向前來到雲陽面前,“雲陽,沒想到還有這個本事呢!”
“嘿嘿,倒騰慣了,也沒啥。”雲陽撓了撓頭謙虛說。
齊正軍打量了雲陽一圈,說:“不錯,改變挺大的。”
“謝謝您。”雲陽想到,要不是那次齊正軍告訴他肖斌的事情,他還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能有今天的進步,除了姐姐的幫助外,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齊正軍。
齊正軍笑了,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大家往回走,“聽你姐說你要考軍校?”
“嗯,我姐說就算是當兵也要有文化,不然就是一個莽夫。”雲陽點頭說。
齊正軍對雲夕的話很是贊同,“你姐說得對,現在社會和國家在進步,走到哪都離不開學問,學習知識文化是很有必要的,當代年輕人更應當以學習知識文化為主要任務。”
雲陽幾個都點頭應是。
短短半年不見,齊正軍見這幾個孩子都變得這麽乖巧懂事,心中也很欣慰,他問雲陽,“有信心嗎?”
“必須有啊!”雲陽也不謙虛,一手提着大魚,一手拍了拍胸膛答。
齊蕭不問自答,“爸,我也有信息明年能考上大學!”
齊正軍哈哈直笑,“好,這才是年輕人應有的态度和氣魄,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行的。”
說笑了一會兒,齊正軍帶着岳琴回了齊家,齊蕭則跟着雲陽幾個去雲家繼續念書了。
“喲,怎麽出去一趟提了這麽老多魚回來?哪弄的?”蕭氏從堂屋走出來,準備幫婆婆去做午飯,見丈夫和外甥女一人手上提了兩條大魚,笑着迎向前問,還挺肥。
岳琴的父母聞聲也都跟了出來,驚奇的望着他們手裏的魚。
岳琴搶先答道:“舅媽,爸媽,是雲陽哥哥抓的,讓我們帶回來煮了吃。”
蕭氏立即笑了,“雲陽抓的?抓這麽老多?”
“是啊,雲陽哥可厲害了,什麽都不拿,徒手就能把魚從冰冷的河水裏抓出來。”岳琴一臉崇拜的誇道。
岳琴的母親齊小文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問:“冷不冷?好玩嗎?”
她比齊正軍小五歲,長得白白淨淨,打扮得很是幹淨得體,笑起來很溫柔,她的丈夫叫岳峰比她大了三歲,是城裏服裝廠的車間主管,齊小文以前在廠裏上班,兩人因此結識。
婚後,齊小文就在家相夫教子,沒有再去上班了,所以保養得很好,看着比同齡人都年輕漂亮。
“不冷,好好玩,媽,鄉下比城裏好玩多了,我們可不可以多待幾天?”魚琴搖搖頭朝母親說。
齊小文看了丈夫一眼,說:“哪不成,我們得回家和爺爺奶奶一塊過年。”
岳峰也哄道:“是啊,琴琴,我們不能把爺爺奶奶留在家裏,不然他們太孤獨了,這樣吧,我們暑假的時候再過來好不好?”
“好吧!”岳琴勉強答應了。
蕭氏笑望着外甥女問:“你齊蕭哥呢?又不回來了?”
“是啊,齊蕭哥說要在雲陽哥家學習。”岳琴答道。
蕭氏哀怨說:“這孩子,現在都快成雲家人了,我們回來這麽久,一晚上也沒在家睡過。”
“嫂子,孩子這是一心撲在學習上,這麽努力上進你應該高興才是。”齊小文勸道。
齊正軍将魚交給媳婦兒,也說:“是啊,齊蕭剛剛還說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學呢!”
“是嗎?”蕭氏立即笑了,“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明年能考上大學,他愛怎麽樣都行,就讓他在雲家學習吧,我去做飯了,中午吃魚。”
衆人都被她逗笑了,岳峰借機教導女兒,“你看你齊蕭哥都這麽努力,你也一定要發奮學習,知道嗎?”
“爸,我會的。”岳琴重重點頭,她一定會向齊蕭哥和雲陽哥他們學習的。
齊正軍和岳峰帶着岳琴回堂屋了,齊小文走到廚房幫忙,她坐在竈前燒火,看着在切菜的嫂子說:“嫂子,聽我哥說雲老師的前夫那新媳婦兒前段時間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肚子裏六個月大的孩子給摔沒了,是真的嗎?”
蕭氏切菜的動作一頓,看了妹妹一眼說:“是啊,大着肚子,天寒地凍的,還非得穿高跟鞋出去逛街,不小心崴了腳就摔了,救濟不及時,孩子死在了肚子裏,是個男孩。”
“真可惜呢,都那麽大了。”齊小文惋惜說。
蕭氏冷笑,“孩子确實可憐,但大人要是不作也不會出事,這兩口子真是王八配綠豆,齊活了,一個比一個能作。”
除了可憐那個被活活憋死在肚子裏的孩子,她還覺得這是肖斌的報應,幹多了缺徳事,造到老天爺懲罰。
“沒錯,孩子投生到他們家也真是倒黴了。”齊小文也說。
一旁的白老太太敲了敲鍋鏟說:“這猢狲的事別出去說,傳到雲老師耳朵裏,平白給人心裏添堵。”
“娘,這件事要是讓雲老師知道她準覺得痛快呢!”齊小文笑說。
白老太太想了想說:“那倒也是,但也不要出去亂說,免得讓人覺得我們幸災樂禍,專愛看人笑話似的。”
“娘,我知道。”齊小文點頭應下。
蕭氏也說了聲知道了就不再說這件事,大家一邊幹活一邊說起齊蕭考大學的事情來,氣氛又愉悅起來。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消息還是傳到了雲夕耳中,她有些詫異,上輩子肖斌的孩子是順利出生了的,一兒一女,個個成才,一家子幸福美滿,為什麽這輩子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不過她心裏确實覺得有些痛快,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看不慣肖斌幹這抛妻棄子的混賬事,降了報應來懲罰他了。
過完年,漫長的冬季就要進入尾聲,但是南方的寒冷并沒有因此結束,還得倒一波春寒,春寒往往比冬天還要寒冷,甚至會下雪,地裏也要結凍,等春寒過去又要迎來漫長的雨季,陰陰綿綿的下,曬在屋檐下的衣服似乎永遠幹不了。
等雨季過去,還沒暖和幾天,就進入了炎熱的夏季,不知不覺中,一年就過了一小半,大家從忙碌中回過神來,不由得感嘆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
“姐,我們回來了。”雲陽帶着一身熱氣從外面走進來,走到廚房的水缸旁拿起放在蓋子上的瓜瓢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才覺得舒服了,“外面真是太熱了。”
跟在他後面的齊蕭拿過他手上的水瓢也依樣畫葫蘆的灌了一瓢水下去,覺得身體裏的躁熱散了大半,大舒了口氣。
雲夕在竈前燒火,也是熱得滿頭大汗,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咋樣,報上名了嗎?”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也到了不在校人員報名的時候,雲陽帶齊蕭去縣城報名去了。
“報上了。”齊蕭笑着回答。
雲夕放了心,問:“人多不?”
“比去年少了點,但也很多,我們排了老半天隊才報上的。”齊蕭說。
雲陽拿起竈臺上的蒲扇煽了煽風,涼快些了才走到竈前對雲夕說:“姐,你起開,我來燒,你去堂屋休息吧。”說着把她拉起來,還把蒲扇塞到了她手上。
雲夕看着這個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弟弟,見她這般體諒心疼她,心裏微微感動,她拿着蒲幫弟弟煽着風說:“你還是和齊蕭去屋裏看書吧,這裏姐來就行了。”
今年家裏條件寬裕多了,雲夕就沒讓雲陽去上工,一門心思在家讀書。
“姐,我現在不上工了,有很多時間學習,再不幫你幹點活,我心裏不安。”雲陽說。
雲夕知道他現在有了責任心,也會體諒人了,不幹活會覺得愧疚,便不再說什麽了,對齊蕭說:“走吧,我們去解題。”
“要不我留下來幫雲陽做飯?”齊蕭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去看書。
雲夕笑了,“你也不會啊,別幫倒忙了,馬上考試了,你趕緊跟我去溫習,要是今年考不上大學,明年你還得繼續在這窩着,你不想回城了啊?”
齊蕭張了張嘴,話沒說出口,心道,考不上就考不上,在這窩着也挺好的,城裏哪有這裏好?但是他只是想想而已,他還是得努力學習,争取今年就考上,不能讓大家失望。
轉眼一個月時間就過去了,到了高考的日子,高考前一晚,雲陽和齊蕭在床上翻來翻去的睡不着,雲陽煩躁的撓了撓頭,推了齊蕭一把,“慫包蛋,為啥你考試我這麽緊張啊?”
雖然兩個人的關系在這一年來已經和睦許多,但雲陽還是習慣了叫齊蕭慫包蛋,齊蕭也似乎習慣了,從來沒有糾正過他。
“我、我不知道啊,估計是被我影響了吧?”齊蕭結結巴巴說。
雲陽問:“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考上啊?”
“百分之六十吧!”齊蕭回答了一個最為保守的幾率。
雲陽跳起來,“才百分之六十?你這廢物,我姐這一年來為你出題,頭都撓禿了,你要是考不上我揍死你!”
“我、我說的是最、最低的,其實我覺得不止百分之六十,最起碼百分之八十的機會能考上。”齊蕭吓得往外面縮了縮答。
雲陽掄了掄拳頭,“敢吓我,揍死你。”但他只是說說,沒動手,又躺了回去。
齊蕭笑了,其實他知道雲陽不會揍他的,這一年來雲陽說了很多次要揍他,可是一次也沒真動過手,雲陽其實就是喜歡吓唬人而已。
想到考上後就要離開這裏了,他又有些難過,“雲陽,考上大學我就得離開了,你舍得我走嗎?”
雲陽擰了擰眉,卻說:“有啥舍不得的,我巴不得你早點走,我床就這麽點大,還得和你擠,我都一年沒睡過好覺了。”
齊蕭:“……”難道每天睡得雷打不醒的是頭豬?
聽到雲陽說巴不得他早點走,他心裏有些不高興,轉過身不說話了。
雲陽似乎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點重,輕咳了一聲說:“那個,其實也有一點舍不得的……”
齊蕭面上一喜,正要轉身,又聽到他說:“你在我家住,夥食好,你要是走了,我姐肯定舍不得給我們加餐了。”
感情他就是為了那口吃的!
齊蕭更不高興了,把被子拉起來蒙住頭不想聽他說了。
雲陽拉了拉他的被子,“蒙這麽緊你熱不死啊?”
齊蕭在被子裏悶聲說:“關你什麽事!”
“你蓋的我的被子,睡的我的床,當然關我事了,出來出來,男子漢大丈夫,動不動就生氣,丢不丢人啊你?”雲陽一把将被子扯開,沒好氣說。
齊蕭瞪了他一眼,又轉過身去,睡覺!
雲陽也轉過身去,睡覺!
睡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沒睡着,雲陽是個性子直的,有什麽就說什麽從來不會藏着掖着,他實在忍不住了,一下子坐起來說:“好了好了,我承認舍不得你走行了吧?”
“真的?”齊蕭轉過頭一臉笑容的看着他。
雲陽扭捏的轉過頭去,小聲說:“嗯。”
齊蕭這才高興了,興奮的躺平了,“你放心,我先去大學等你,等我混熟了,到時候你過去就換我罩着你!”
雲陽心裏嗤笑,就你這慫包蛋樣兒還罩我呢?而且我又不和你考一個大學,我要考軍校,八竿子都打不着,不過見齊蕭一臉高興,他又不好再潑他的冷水,怕等會兒生氣了又得哄,便嗯了一聲,躺下睡了。
……
烈日炎炎,考場外家長們等了一整天,個個臉上都是疲累和焦慮,挂在脖子上用來擦汗的帕子都馊了,人又多,味兒特別重,但誰也沒有介意,個個伸長脖子張望着,終于看到有考生出來才激動的往前面湧去,“出來了出來了。”
客長們接到自己家的孩子,一邊簇擁着離開一邊緊張的問:“題目難嗎?考得咋樣?”
“難,但考得不錯。”
“哎喲,那準能考上,趕緊回家給祖宗老子燒香去。”
“爹,媽,我沒考好,估計考不上了。”
“啊?那、那也沒事兒,明年再考……”
雲夕看着衆人臉上各色各樣的表情,心裏也無比感觸,高考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慫包蛋咋還沒出來?”雲陽見大夥都出來了,還沒看到齊蕭,有些焦急說。
雲夕看了眼旁邊的齊正軍夫妻,不由得拍了雲陽一下,“說話客氣點。”
齊蕭的父母特意請了假回來陪兒子考試,和別的家長一樣,都很是緊張。
雲陽這才想起來齊蕭父母在,撓了撓頭正要說什麽,見齊蕭出來了,忙跑向前,“出來了,他出來了。”
雲夕暗嘆,不是口口聲聲說讨厭齊蕭嗎?怎麽比自己考試還緊張?這小子,真是口是心非的家夥。
齊正軍和蕭氏也迎向前,雲夕跟上去,見齊蕭步子輕快,神情輕松,便知道他考得不錯。
果然,他朝大家笑說:“試卷上有大半是雲老師給我出過的題目,我想都不用想就答好了,沒出到的題我也都會做,總之,這次考試,我很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蕭氏雙手合十,連連說。
齊正軍雖然沒說話,但面上顯然一松。
雲陽笑了笑,又拍了他一下說:“既然都會做,那咋出來得這麽晚?”
“我做完後又仔細檢查了幾遍,确認沒有問題才出來的,所以出來得晚了。”齊蕭笑說。
雲陽掄起拳頭給了他一拳,“害我們等了這麽久,揍你!”
“雲陽,就不能禮貌一點嗎?”雲夕責備說。
蕭氏忙道:“沒事沒事,兩個孩子關系好,小打小鬧的也是促進感情,我們不介意,雲老師,這次要多謝你了。”
“不用不用,應該的。”雲夕忙擺手。
齊正軍見天色不早了,說:“回去再說吧。”
大家都點頭往車子走,這次齊正軍開車回來的,縣城到村裏還有一個多小時車程。
“終于可以放松一下啦!”坐進車裏後,齊蕭大松了口氣。
大家也都沒什麽意見,他這一年來的努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幾乎沒怎麽休息過,如今考完了放松一下也應當。
一個多月後,齊蕭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不出意外的,他考上了大學,衆人歡喜不已,對着齊蕭和齊家人那是一個天花亂墜的誇。
想到雲家那邊還在等消息,齊蕭拿着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就沖出圍觀人群往雲家跑去。
“雲老師,雲陽,回城,想城念城,我考上大學了!”一沖進院子,齊蕭就扯着嗓子大喊起來。
雲陽步子輕快的走堂屋走出來,強忍着笑,嘴上罵道:“慫包蛋,考上就考上了,喊這麽大聲幹嘛?有啥好得意的?”
雲夕帶着孩子也走出來,都是一臉的笑,顯然已經早就聽到消息了。
齊蕭晃了晃手裏的通知書,“我考上大學了,哈哈哈……”
雲陽也不端着了,跑過去搶下通知書來一看,愣住,“慫包蛋,你被國防科技大學錄取了?”
“啥?”雲夕聞言也走過去,拿過通知書一看,也是驚住,她看着齊蕭問:“你不是報考的首都的大學嗎?咋會被長沙的軍校錄取了?”
雲夕是知道這所大學的名氣的,國防科學技術大學簡稱國防科大,學校前身是1953年創建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的軍事工程學院,簡稱“哈軍工”,從50年代初建校,一直是國家和軍隊重點建設的院校。是□□中央1959年确定的全國20所重點大學之一, 1970年學校主體南遷長沙,更名為長沙工學院,1978年改建為國防科學技術大學。
齊蕭笑眯眯說:“我改了志願,我也想上軍校。”
“你小子,行啊你,竟然讓你考上了這麽好的大學!”雲陽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攬住齊蕭的肩膀,這次毫不吝啬的誇了起來。
雲夕沒想到齊蕭會臨時改了志願報考了軍校,更沒想到他能考上,齊正軍一定樂壞了,齊家三代軍人,沒想到齊蕭卻生得一副書生像,齊正軍對此很是不滿,但也沒辦法,如今齊蕭考上了軍校,想來最高興的就是也了。
不過不管怎麽樣,齊蕭考上了這麽好的大學,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雲老師,我們來向你道謝來了。”正說笑着,齊正軍一家子就來了。
雲夕見齊國華和白老太太也來了,忙迎向前将一家子請進屋裏,讓孩子倒了茶水來招待,大家坐下來好是樂呵了一番,蕭氏才拿出一疊錢來推到雲夕面前,感激說:“雲老師,這次多謝你了,我家齊蕭才能考上這麽好的大學,這是我們一家子的一點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雲夕看了那疊錢一眼,都是大團結起碼好幾百,她趕緊推回去說:“這使不得,當初說好了給齊蕭補課是抵消醫藥費的,我咋能收你們的錢呢?”
“雲老師,你就收下吧,這一年多來,你們一家子對齊蕭照顧有加,這孩子不但長了學問,還長了身體,性格也開朗了許多,簡直脫胎換骨了,這都是你們的付出,這點小錢根本不能表達我們的感激的萬分之一。”蕭氏看了看長得高高壯壯,一臉笑容的兒子,又勸道。
白老太太也說:“是啊,雲老師,你就收下吧,別嫌少。”
“嬸婆和嬸子哪的話?給齊蕭補課是應該的,他在家吃住也是給了夥食費的,這錢我說啥也不能收了,而且我還得謝謝齊蕭,要不是他過來住,雲陽和幾個孩子也不能有這麽大的進步,這錢你們拿回去。”雲夕堅持說。
蕭氏還想再勸,齊正軍拉住了他,說:“既然雲老師這樣說那錢我們就拿回去了,以後雲家就是齊家的親戚,以後互相往來,不分彼此。”
“正軍說得對,齊家就認下雲家這門親戚了,以後有我老頭子在,誰也甭想欺負了你們去。”齊國華豪氣萬千說。
雲夕笑道:“雲陽和齊蕭這兩個孩子現在好得就跟親兄弟似的,我看都不用咱們認這親戚了。”
“哈哈哈……”衆人看着勾肩搭背的兩個大男孩,都大笑起來。
雲夕沒有收齊家的錢,但得了門親戚,對于雲家來說算是最大限度的獲利了,有了齊家這座靠山,不管是在南灣村還是城裏首都,都有了通行證,而且獲利的程度遠遠不止這點。
很快,雲夕的名氣就随着齊蕭考上全國最好的軍校而大漲,不少人慕名前來請雲夕輔導功課,雲夕數了數人,有十□□個,且來自不同地方,暑假還好,她可以在家輔導,但是開學了就只能放學後才有時間,遠地方的學生就沒辦法趕回家去,這些學生總不能全部塞在自家屋裏留宿,住不下。
她想了想,和何孺打了個商量,她在學校租一間空教室,開一個高考培訓班,何孺和薛豔也可以一起輔導學生,她給他們開工資,這樣一來,他們等于是多帶了一個班而已,但可以拿雙份工資,何孺和薛豔立即就答應了。
何孺打了報告到隊裏,隊裏覺得這是好事,可以給南灣村帶來名氣和好處,就批了,但學校是村裏的學校,與村民的利益也是息息相關的,所以雲夕還得征求村裏每一個人的同意。
齊家先領頭簽了字,大家也沒有為難雲夕,都簽字同意了,畢竟在村裏開個培訓班說出去他們臉上也有光,再一個,雲家孤兒寡母的,他們能幫的盡量幫一把。
雲夕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麽順利,幾乎沒有什麽阻力,她感嘆這個年代雖然苦,但大家都是仗義的好心的,以後有機會,她一定會回報大家今日的幫助。
租教師的費用上交村委,其它的一切費用皆用雲夕獨立承擔,談定了租教室的錢和給何孺薛豔的工資,一切準備就緒,培訓班很快開起來,因為是第一個培訓班,而且這批學生的家境也都一般,雲夕收費不太高,但除去一切費用,她還是有錢賺的,就是不多而已。
她也不求一夜暴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名氣,只要把名氣打出去了,還怕以後賺不到錢嗎?
想來是因為她收費便宜,大家覺得物美價廉,陸陸續續還有人來報名,培訓班的人由十幾個變成了二十幾個。
這麽多學生靠手寫出題肯定是不行的,雲夕便統一出題印成試卷發放給大家做,再通過大家的考試成績因材施教,個別基礎實在太差的還要單獨開個小竈,總之,她要确保這些學生的高中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這樣才會吸引更多的人來找她補課。
開了培訓班後,雲陽就可以和他們一塊坐在教室裏上課了,這樣一來,雲夕就輕松了許多,孩子們都在眼皮子底下,她兼顧得到,便可以花更多的心思在輔導上。
多年沒有重回教室,雲陽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加上齊蕭走的時候說先去給他打前鋒,讓他趕緊考上過去找他,想到那小子慫成那樣都能靠上最好的軍校,他比他聰明多了,也一定能考上,他一身是勁,學習起來就事半功倍了。
雲陽非常刻苦,除了吃喝拉撒,幾乎都是在教室裏看書做題,他總是有很多的問題問,對于老師來說,當然更喜歡問問題的學生,因為發現問題便是在開始進步了。
雲陽的刻苦帶動了班上其它的同學,大家想放松的時候看到雲陽幹勁十足的在學習,他們也就堅持下來了,這樣的堅持是有用的,等考試的時候看到試卷上比上次進步的分數,他們別提多高興了。
雲夕累得頭都要擡不起來的時候,看到學生們的進步又立即來了精神,她不怕辛苦不怕累,就怕辛苦了累了,學生們沒有進步,如今人人都在進步,她就是高興的欣慰的。
雲夕真的很辛苦,白天帶那麽多學生,不停的解答學生們的問題,放學後回到家還要想方設法出題,改試卷,講解,很多時候雲陽睡到半夜起來上茅廁都看到她累得爬在桌子前睡着了。
看到姐姐這麽累,雲陽很心疼,更加發奮刻苦學習,他希望有一天能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回城兄妹三個也一樣,每每看到媽媽疲累的身影就心疼得不行,所以主動承擔了家裏的家務活,希望能讓媽媽多休息休息。
孩子們聽話懂事,雲夕就是再累也覺得甘之如饴,忙碌中時間飛快,轉眼又是一年高考,這一次,雲夕格外緊張,因為她培訓班的三十個學生都報名了今年的高考,如果考得不理想,直接影響到她下一批學生數額。
而這次雲陽仍舊沒有報考,他雖然進步很大,但只是學完了初中和高中的課程而已,他想鞏固一年,這樣考中的幾率更大一些,總之,他不能輸給齊蕭,他要一次考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成績出來的時候,雲夕班上的三十個學生考中了二十二個,有幾個還是因為太緊張發揮失利,有幾個太粗心了謄寫錯了答案。
這樣高的高中幾率一下子炸開了鍋一般,被傳得沸沸揚揚,整個溪水縣都得知了和平公社南灣村有一個很厲害的女教師,經過她輔導的學生都能一次考中大學,不少家長都帶着自家的孩子找到了雲夕,讓她幫忙輔導。
這一次,學生們大多來自縣城,家境比第一批學生要好許多,因此雲夕的收費提升了一個檔次,她也主動提高了去租教室和開工資的錢,除去這些,她仍舊可以賺很多,但這一批學生多達四十個,雲夕的壓力和辛苦也是成正比在增加。
這一年,雲陽有着突飛猛進的進步,除了雲夕每次的試卷都能答滿分外,還能幫助雲夕輔助班上成績差的同學了,有了雲陽的幫助,雲夕就輕松多了,心裏也十分高興,誰會想得到,這個成績優異,爽朗大方的少年在兩年多前是那樣一個惡劣不堪的孩子呢?
而在這一年,回城也憑借優異的成績跳級升了初中,成為村裏人人誇贊的美談,想城念城一直占據班上第一名的成績,但妨有人提到雲家,必會豎起大拇指,說那一家子都是文曲星下凡,大家似乎慢慢忘記了,在幾年前,那幾個孩子還是村裏人人厭惡的潑皮。
而這其間,雲夕再次聽聞了肖斌的事情,他媳婦兒成功生下了一個男孩,一家子當成寶一般疼愛着,因為國家開始實行計劃生育,提倡一對夫妻只生育一個孩子,所以這個孩子便是夫妻二人唯一的孩子,一家子溺愛過度,性格十分乖張,是個在家耀武揚威的小霸王。
雲夕當初沒聽到一般,心中不起半絲波瀾,繼續着她的事業以及對孩子們精心培養。
忙碌而辛苦的一年又過去了,又是一年高考季,這一次雲陽決定上場了,雲夕心裏很緊張,但她沒表現出來,她幫雲陽裝好一切考試用品,親自送他和學生們到了考場外,她拍了拍雲陽的肩膀說:“別緊張,以你的學問只要正掌發揮,一定沒問題。”
“是啊,雲陽,嬸子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蕭氏也鼓勵說。
蕭氏是特意為了雲陽高考回來的,齊蕭在學校那邊走不開,托付她回來陪雲陽考試。
雲陽自信一笑,說:“姐,嬸子,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考的,齊蕭還在等着我呢!”
齊蕭走後,他确實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适應,口裏一直慫包蛋喊着的少年,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被他當成好兄弟,他們一起努力學習,把對方當成競争對手,各不相讓,從而導致他們倆成績的突飛猛進。
他們一個鍋裏吃飯,一張床上睡覺,他在村裏罩着他,他們打鬧嬉笑,不是親兄弟更似親兄弟。
這兩年他和齊蕭一直有書信上的往來,從齊蕭剛進校園時抱怨辛苦,到慢慢習慣了并結交了不少朋友,直到前不久的一封信,說他已經在學校混熟了,等他過去就可以罩着他了。
他心裏嗤笑,他雲陽哪用得着別人罩,但也很期待去到學校,再次并肩作戰,所以這次考試他一定要考中。
發下試卷後,雲陽立即快速審了一遍題,發現沒有眼生的題目後,心就放下了一半,他拿出姐姐精心為他準備好的筆,開始平靜的做題,這些年他做的題數不勝數,所以速度非常快,做完後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後第一個交了卷,而其它場的考試題目一樣沒難到他,每場都是第一個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