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灰姑娘與白雪公主女兒3 (1)
雲夕看到慕靳南的臉後, 有一瞬間的怔愣, 慕靳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良心發現了所以來找她了?不過很快她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慕靳南才不會來找她,她一定是喝多了, 所以腦瓜子不清楚, 産生了幻覺。
她一把甩開拽着她胳膊的手,端起酒就要往嘴裏灌,這桌只有四個客人而已,她已經喝了三杯酒, 只要再喝了這杯酒她就能拿走桌子上的錢了,那些錢加起來應該上萬了,可以給小意用一些好藥,控制她的病情不再加重。
小意,媽媽說過會拿錢回去救你就一定會做到的!
她一副破釜沉舟的決絕模樣, 閉上眼睛就要将酒一口悶了, 誰知道手再次被人大力拽住,接着手中的酒被強行奪下,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 發出一聲不大的聲響, 很快淹沒在酒吧嘈雜的音樂聲裏。
“夠了!”但慕靳南憤怒的聲音卻讓雲夕覺得震耳欲聾。
雲夕睜開眼睛, 終于确認了來人就是慕靳南,她氣笑了,不是趕她出門嗎?現在又來充什麽好人, 她看着這個兩次三番阻止她賺錢的男人,很是不滿,“你放開我!”
他不肯給錢還不讓她自己賺錢嗎?真以為他是霸道總裁?
“小妹妹,要是你喝了這一瓶,我再加錢!”禿頭男人又從身上掏出一疊錢來放在桌子上,挑釁的看了慕靳南一眼,一個小白臉,也來跟他搶人,不自量力。
雲夕眸光微亮,甩開慕靳南握住酒瓶子。
“啪!”慕靳南搶過她手中的酒摔在了地上,拽住雲夕的手腕怒道:“你本就胃不好,還喝這麽烈的酒,你不要命了嗎?”
雲夕見那瓶三萬塊的酒就這麽摔了,心疼得不行,惱火的推了慕靳南一把,氣道:“你是我什麽人?要你管我的事?”
“你誰啊?別多管閑事,小妹妹和我們玩得正高興呢!”禿頭的男人站起身來就要去拉雲夕。
慕靳南已經怒到極致,一把将雲夕拉開,揮拳狠狠打在了禿頭男人的臉上,将男人打翻在地。
四周的客人見打架了,都吓得躲開了,服務員也不敢向前勸,酒吧裏客人喝多了打起來的事多了去,他們沒有理智,也不聽勸,過去只會殃及池魚。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敢動手,哥幾個,教教他怎麽做人!”其它三個男人見同伴被打了,拿的拿酒瓶,拿的拿凳子,拿的拿煙灰缸,齊齊朝慕靳南打去。
慕靳南一腳将桌子踹翻就撞倒了兩個,剩下一個再一拳放倒在地,然後拉着雲夕大步離去,走到門口時,對等在那的高肅說,“去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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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肅應下,走了進去。
慕靳南拉着雲夕走出酒吧,就要上車。
雲夕哪會就這樣輕易離開,她喝了那麽多酒就是為了拿到錢給小意治病,如今酒喝了,錢沒拿到呢,這生意虧大了,她想甩開慕靳南,要走至少也得把錢拿上啊!
慕靳南怎麽會松開她,看着她那一臉的濃妝豔抹,怒不可遏問:“你就那麽愛錢?為了錢什麽都願意做?連命也可以不要?錢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我做什麽與你有關系嗎?慕大總裁?”雲夕也是惱火死了,這個男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先前不信她,半句話也不願聽她說,如今又來管閑事,腦子有病嗎?
慕靳南握緊拳頭,周身都被怒火覆蓋,似乎馬上就要燃燒爆炸。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找她,但是他還是來了,看到她為了錢不顧自己的身體灌酒的樣子,他說不出有多生氣,他覺得情緒不受自己控制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雲夕繞開他要走,可是酒勁似乎上來了,她覺得天旋地轉,頭重腳輕,一腳踩空就摔在了地上,手掌在地面上磨破了皮,鮮血立即溢出來,痛意襲來,原身內心所有的悲痛和委屈都像被拉開了閘門,轟然決堤。
她看着自己鮮血淋淋的雙手,想到原身一家三口悲慘的結局,想到小意苦苦等她的場景,眼裏蒙上一層霧氣,慢慢模糊了她的視線,眼裏有淚水滴落,打在傷口上,噬咬着皮肉,痛得她心裏一抽,她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慕靳南見她摔倒了,從憤怒中抽回一絲思緒,猶豫了片刻走了過去,見她雙手鮮血淋淋,頓時一驚,本能的彎身就要去扶她,“走,我帶你去醫院。”
雲夕推開了慕靳南的手,想到他對原身做的那些事,氣得指着他罵道:“你別碰我,你這個強-奸犯,當年我還那麽小,你就強行奪去了我的清白,害我懷了孕,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連去醫院打掉孩子都不敢,我偷偷回到家,承受着無盡的閑言閑語和嘲諷輕視将孩子生了下來,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不知道?”
慕靳南猛的呆住,她說什麽?他強-奸了她?
雲夕用手背抹了抹眼淚,似乎想到什麽開心的事,她嘴角浮現一抹笑來,繼續說:“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她那麽可愛,那麽乖巧,那怕她是被你強-奸生下來的,我也疼她愛她,我願意把所有的愛都傾付在她一個人身上……如果不是她生了病,我拿不出錢來給她治病,我一輩子也不會來找你,慕靳南,你這個混蛋,我還沒去告你強-奸,你卻怪我故意給你下藥,還說了那些混賬話來冤枉我,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原諒你……”
慕靳南慢慢握緊了拳頭,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四年前那天晚上,他醒來後明明看到身邊躺着的是季芸,而且季芸确實懷孕了,後面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了,他雖然并不喜歡季芸,但她終歸懷了他的孩子,又遭了那麽多罪,所以他願意負起這個責任。
可是如今,雲夕說那天晚上和他發生關系的人是她,不是季芸,而且他和雲夕還有一個女兒,怎麽會這樣?如果真如雲夕如言,為什麽醒來後躺在他身邊的是季芸,如果他沒有和季芸發生關系,那季芸的孩子又是誰的?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當年的事情真現究竟是什麽?
正當慕靳南思緒一團亂麻的時候,雲夕突然爬起來抓住了他的手,一臉無助說:“慕靳南,我真的沒騙你,小意是你的女兒,她病了,病得很嚴重,你救救她,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病魔奪走!”
面對這樣強勢的慕靳南,她不能強勢不能和他對着來,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為了小意,她也是很努力在演了,應該把原身的性格演得入木三分了吧?
慕靳南看着她的眼淚在燈光下無比晶瑩剔透,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似乎永遠也止不住,他莫名覺得很心疼,下意識的擡起手要給她擦去眼淚,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她突然捂住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了地上。
慕靳南瞪大眼睛,征愣了一秒,然後着急的彎腰抱起她往車子裏沖。
高肅正好處理完裏面的事,走出來就見到這一幕,也是吓着了,趕緊進了車子,坐在了駕駛座上。
慕靳南抱着雲夕進了車裏,立即對高肅說:“去醫院,快!”
“是。”高肅啓動車子,飛速而去。
酒勁上頭,雲夕腦子已經斷片了,不停的揮動着手,胡亂說着:“喝酒,我要喝酒,只要給錢我就喝,小意還在等我拿錢回去救她,我得喝!”
“別動。”慕靳南正拿着紙巾幫她擦嘴邊的血,她動得厲害根本沒辦法擦。
雲夕拍開他的手,“我只喝酒,你別碰我,我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不做壞事的,給我酒!”
“好,喝,你先別動,等下了車再喝。”慕靳南聽到她的話,難得的軟聲勸道。
高肅從後視鏡中看了後座一眼,暗暗驚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對一個女人這麽溫柔好脾氣的,明明先前老板還氣得恨不得殺了雲夕的,他處理了一趟事情出來怎麽就變了?
雲夕突然擰起了眉頭,按住胸口,“我好難受,胃好疼,媽,我胃疼……”說着,她突然猛的吐起血來,吐完後又暈了過去。
“雲夕!”慕靳南還是第一次看到喝醉酒吐血的場面,驚得不行,也顧不得那些血全吐到了他昂貴的西裝上,一把摟住昏死過去的雲夕晃了晃,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心頓時就慌了,他朝高肅吼道:“開快點!”
“是,先生!”高肅回了一句,将油門踩到了底。
慕靳南摟緊雲夕,見她眼角還挂着淚珠,下意識擡手給她擦去,見她蒼白憔悴的模樣,心隐隐作痛。
……
“霍偉,她怎麽樣了?”慕靳南見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忙走向前着急問。
他們來的是霍偉上班的醫院,又特意把霍偉從家裏叫過來給雲夕做手術。
“她已經脫離危險了。”霍偉拿掉口罩說。
慕靳南立即松了口氣。
霍偉看着他繼續說:“她本就腸胃虛弱,因為大量飲用烈酒致使胃黏膜上皮細胞損害,導致大出血,要是再來晚一點可能會搶救不及時休克或者猝死。”
慕靳南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竟然會這麽危險?剛剛他簡直是在和死神賽跑,但總算是他贏了,把她救了回來,如果她出了事……
“切記,以後千萬不可再碰半點酒,更要精心調理,最近一段時間都吃半流質食物,少食多餐。”霍偉一邊拿着手術單子簽字一邊叮囑說:“她已經被轉送到病房,慕先生可以去看她了。”
……
慕靳南推開病房的門,見雲夕躺在病床上還沒醒,他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看着她,她的濃妝已經被清理幹淨,臉色格外蒼白,眼睛閉着,長而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鼻子挺挺的,小嘴抿着,格外乖巧的樣子。
一想到她剛剛可能會死,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就慢慢的握成了拳,坐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走出病房,坐在走道的椅子上揉了揉疲累的雙眼。
“先生,我送你回去休息吧,雲夕小姐這裏我請護工來照顧。”高肅見自家老板似乎累壞了,關心說。
慕靳南沒有出聲,好一會兒才說:“高肅,她的孩子生了什麽病?”
“先生,是白血病。”高肅答。
他總算有機會說了,這段時間可憋死他了。
慕靳南猛的擡頭看着他,“你說什麽?”
“先生,雲夕的女兒前不久被查出得了白血病,但家裏沒有錢給她治病,那個孩子至今只能在縣人民醫院進行最簡單的治療,病情一直在惡化,雲夕這次來市中心,想來是為了弄錢給孩子治病。”高肅說。
慕靳南擰緊眉頭,拿出那張全家福,手指輕撫照片上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女兒,那這些年他得有多對不起她們母女?其實要想證明孩子是不是他的太簡單了,只要做個親子鑒定就行了。
不過此刻就算不做親子鑒定,他也能确定這個孩子是他的了,因為他的母親,他的外婆都是得白血病去世的,如今這個孩子也得了白血病,極大可能是家族遺傳。只是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那杯酒中的藥如果不是雲夕放的又會是誰?
慕靳南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後後思考了一遍,理清了思緒,如果那杯酒裏的藥不是雲夕下的,那就只有一個人了,季芸。
當初是季芸約他去的酒店,季芸應該是想和他把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同意和她結婚,所以在他的酒裏下了藥,借雲夕的手送到他手上,這樣一來,就算他察覺出來,秋後算賬也不會怪到她頭上,而那些記者也是季芸安排的,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巧,他們一出酒店就被成群的記者給“撞見”了?
當時他因為藥物的影響,又因為和不喜歡的女人上了床,腦中一片混亂,心情也異常煩躁,雖然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也沒往季芸身上去想,這些年來他和季芸有着男女朋友的名義,實際上見面的次數很少,也并沒有親近過,如果雲夕不出現,他估計永遠不會知道,當初和他□□好的人另有其人。
可是如果他沒有和季芸發生關系,季芸又怎麽會懷孕的?讓季芸懷孕的人又是誰?這件事情太多疑點了,他必須要好好查清楚。
一念至此,他對高肅說:“去查四年前麗園酒店的事,還有季芸近年的事情全部查一遍!”
“是。”高肅立即應下。
慕靳南握緊手中的照片,季芸,你最好燒香保佑別讓我查出什麽來,不然……
……
“本臺最新消息,我市大財團慕氏集團的CEO于今日淩晨時分為了一個酒吧服務員在酒吧與人大打出手,還有路人拍到他們在街上摟摟抱抱的畫面,十分親熱,據消息,慕氏集團的CEO已經與相戀四年的女朋友季芸訂婚,不日将要結婚,慕靳南卻背着未婚妻亂搞男女關系,狠狠打了季芸這個未婚妻的臉,慕氏集團也因這一醜聞受到了影響,一直穩居第一的股票也開始下跌……”
“先生,醒醒,出事了。”高肅着急的喚着病房的陪床上睡着的慕靳南。
慕靳南睜開眼睛,以為高肅說的是雲夕出事了,立即坐起來朝一旁的病床看去,見她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不像是出事的樣子,頓時松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問:“什麽事?”
昨天晚上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在病房陪着雲夕,腦中一直在想着這些年的事情,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高肅看了雲夕一眼,欲言又止。
慕靳南下了床,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身體說:“出去說。”
兩人走出去,高肅拿出手機将新聞給他看了。
慕靳南看着新聞上貼出來那些照片,有些是他在酒吧動手的,有些是他和雲夕在酒吧門口的,還有他抱着雲夕上車的情景,他眸光森寒,問:“哪家媒體報道出去的?”
大半夜的,不可能有記者跟着他的。
“是路人傳到網上的,然後就被人快速轉載,在網上已經沸騰了,是市電臺當成頭條新聞報道出來的。”高肅回完,再說:“先生,這件事情現在鬧得人盡皆知,影響很不好,剛剛您父親打不通您的電話,已經打到我這來了,您看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解釋一下?”
慕靳南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怕吵到雲夕所以把手機關機了,他把高肅的手機還給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開了機,然後來電提醒的短信就沒停過,一些是父親慕通打的,一些是季芸打的,還有公司的各位董事和股東,也有爺爺慕仲華打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拔通爺爺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爺爺關懷的聲音傳來,“靳南,你沒事吧?雲夕怎麽樣了?我聽高肅說你們在醫院,我正讓高力送我過去。”
“爺爺,我沒事,雲夕……也沒事,您別着急。”慕靳南安撫說。
慕仲華說:“那等我到了醫院再慢慢說。”
慕靳南應了聲好挂了電話,幾乎是立即就有電話進來了,是季芸打來的,他想挂斷,想了想還是接了。
“靳南,你和那個服務員是怎麽回事?靳南,你在哪?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季芸的聲音也透着着急。
慕靳南沒出聲,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季芸沒聽到他說話,更是着急了,“靳南,你說話呀,我不管你和那個服務員有什麽,只要我們的婚期能如常進行就行了,靳南……”
慕靳南不想再聽到她的聲音,冷聲說:“晚些時候我會去找你。”說完不等季芸還在電話那頭着急詢問,果斷挂斷了電話。
接着,慕通的電話也打了進來,“慕靳南,你瞧瞧你辦的什麽事?你對得起季芸嗎?你對得起你吳芳媽媽嗎?”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不會影響到公司,只是爸,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只有一個媽,她叫于馨悅。”慕靳南說完挂掉了電話,閉了閉眼,對高肅說:“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私家偵探那邊還在查,恐怕沒那麽快。”高肅回,然後問:“先生,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挽回影響?”
慕靳南搖頭,“什麽都不要做,也不用回應。”
“可是……”
慕靳南打斷他的話,手指敲打着手機屏幕,“我心裏有數。”
高肅便不再多言,他從小和慕靳南一塊長大,知道他的能力,他說心裏有數就能把場面掌控住。
很快,慕仲華就來到了醫院,進病房看了雲夕後,走到外面看着孫子問:“靳南,你和雲夕怎麽回事?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酒吧去做什麽?”
早上起來聽丁桂蘭說雲夕和孫子都不在家,好像一晚上沒回來,他立即就給孫子打電話,但關機了,後來看到新聞才知道他們倆半夜去酒吧,還和人打架了,他趕緊讓高力給高肅打了電話,這才知道雲夕進了醫院。
孫子向來是個辦事穩妥的,這次為什麽會鬧出這樣的風波?而且雲夕身體不好,他竟然還帶她出去喝酒,更氣人的,還把人給喝進醫院了。
“爺爺,有些事情我自己都還沒弄清楚,我暫時不想說,等我查清楚了,再好好和您說,行嗎?”慕靳南看着自家爺爺說。
慕仲華見孫子一臉憔悴,想來這次的事情讓他很棘手,不然他也不可能讓事情鬧得這麽大,他向來是理解孫子的難處的,聞言嘆息一聲說:“好,靳南,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但是雲夕是爺爺見過最好的孩子,無論怎麽樣,我不希望你傷害她,你明白嗎?”
“我知道。”慕靳南點點頭。
他突然意識到,爺爺年輕時叱咤商界,閱人無數,他看人的眼光絕不會錯,他不喜歡吳芳和季芸,而對雲夕格外信任,并不是沒有理由的,只怪他昨天晚上得知事情時被憤怒沖昏了頭,沒有好好把事情想想清楚,如果當時他能平靜的思考一下,雲夕也不用遭這一場罪了。
果然,沖動是魔鬼。
慕仲華也不再多說,看了病房一眼說:“雲夕這裏我來守着,你去公司吧,因為你的私事影響到公司,這不是智者所為。”
“爺爺放心,我不會讓公司受到損失的。”慕靳南說完,也朝病房內看了一眼,帶着高肅離開了。
慕仲華嘆息一聲,朝一旁的高力說:“靳南是我一手□□的,他的工作能力确實很不錯,甚至青出于藍,只是情商遺傳了他老子,就一言難盡了。”
“老爺子您就放寬心吧,我相信靳南是不會讓您失望的,年輕人嘛,總有血氣方剛的時候,正是這股血氣方剛才讓他們敢闖敢拼,闖拼出一番大作為來。”高力笑着安慰道。
慕仲華看了他一眼,笑說:“就你這小子會說話哄我開心。”
“我哪有哄您?我是實話實說。”高力憨厚的笑了笑。
慕仲華拍拍他的肩膀,走進了病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還睡着的雲夕,暗嘆,真是可憐的孩子。
中午時分,雲夕醒了過來,腦中仍舊是斷片的,也記不清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只是隐約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好像和慕靳南吵了一架,然後自己怎麽跑到醫院來就完全不知道了。
好在慕仲華也沒多問多說什麽,只是一臉慈愛的關懷,并讓丁桂蘭做了暖胃的粥來給她吃,一直在病房陪她說笑,讓她的心情慢慢的變得輕快起來,生着病有人關懷是件很幸福的事,雲夕對慕仲華更是感激不已。
下午時分,慕仲華接了個電話,說是有事要出去一趟,雲夕向他保證會在醫院好好呆着,他才放心的帶着高力走了。
慕仲華離開後,雲夕心裏挂着雲意,便下了床到護士站借用了電話,“你好,能幫我找一下16床雲意的家屬接一下電話嗎?”
“你是雲意的媽媽雲夕是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護士的聲音。
雲夕笑回,“是的,我是雲夕……”
“雲夕,不好了,你家雲意不見了,你媽媽到處都找遍了,剛剛還說要給你打電話,但電話號碼又找不着了,正急得不行呢!”
雲夕臉上的笑容僵住,她愣了幾秒,回過神來急問:“怎麽回事?我家小意怎麽會不見了?”
“你等等,我讓你媽來跟你說。”
雲夕着急的握緊電話,咬着唇,着急的等着,好在很快護士就叫來了周玉芬。
“夕夕,媽對不起你,媽沒看好小意……”電話那頭周玉芬哭得很是厲害。
雲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顫抖着聲音問:“媽,你先別哭,快告訴我,小意怎麽會不見了的?”
孩子才三歲多,生着重病,一個人走失,後果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昨天我不是跟你說小意一直念叨着你嗎?然後晚上我哄她睡覺的時候,她突然就問我你去哪了,我就說你去市裏賺錢給她治病了,很快就會回來,她當時很高興,可是今天早上起來後,她就不見了,護士長調出監控來看,發現她今天天快亮的時候偷偷從病房走出去,離開了醫院……我把縣城都找了個遍,也沒找着她,我報了警,可是一整天了,警察也沒找到,夕夕,都怪媽沒看好小意,媽對不起你啊!”
雲夕震驚萬分,她也顧不得安撫母親,只是說了一句馬上回去就挂斷了電話,穿着病服就跑出了醫院。
霍偉正好準備去病房查看雲夕的情況,剛走出辦公室的門就見雲夕瘋了一般跑了,他追上去喊道:“雲夕,你不能走,你身體還虛着呢!”可是雲夕壓根沒理會他,一眨眼就跑得沒影了,他趕緊拿出手機給慕靳南打電話。
慕靳南正在開董事會,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震動起來,他一眼就看到是霍偉的名字,本能的覺得是雲夕出事了,立即拿起來接聽,“怎麽了?”
“慕先生,不好了,剛剛雲夕從醫院跑了,我叫她她也不理,好像發生了什麽事。”
慕靳南猛的挂斷電話,站起身對董事們說:“今天就先到這。”
董事們回過神來時,慕靳南已經消失在了會議室。
慕靳南一邊進電梯一邊給高肅打電話,“把車開到公司門口,馬上。”
挂了電話,他按下了關門的按扭,電梯門關上前,他看到季芸朝他一邊跑來,一邊招手:“靳南,等等。”他理也沒理,關上了門快速下了樓。
打扮得時尚又高貴的季芸氣得跺了跺腳,快速按開了旁邊的電梯走了進去,急忙去追。
慕靳南出得電梯,走到門口就朝已經等候在那的車子走去,高肅見他下來了,下車幫他拉開車門,他正要進車子,季芸又追了上來。
因為跑得太急,她崴了腳,跌在了地上,可憐兮兮的朝他喊道:“靳南,我腳崴了,好痛,你過來扶我一下。”
慕靳南看她一眼,面色冷冽說:“我有急事,你自己起來。”說完毫不遲疑的上了車子。
高肅看了跌坐在地一臉震驚的季芸一眼,快速回到駕駛座,啓動車子離去。
季芸氣得爬起來,可她是真的崴了腳,一受力腳上又傳來劇烈的痛意,她再次跌在地上,她氣極,脫掉高跟鞋狠狠扔了出去,咬牙切齒說:“那個勾引靳南的小狐貍精,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先生,是回家還是去醫院?”高肅問。
慕靳南說:“去醫院。”
高肅從後視鏡中看了慕靳南一眼,見他臉上似乎滿是着急,暗想,難道雲夕又出什麽事了?可是沒接到自家老子的電話呀。
雲夕從醫院跑出去後,就往車站的方向跑,因為跑得太急,她覺得胃裏一陣翻騰,但還是強忍着吐意,艱難的在馬路上跑着。
“先生,那不是雲夕小姐嗎?”高肅開到半路,就看到朝這邊跑來的雲夕,急忙朝慕靳南說。
慕靳南也看到她了,立即說:“靠邊停車。”車還沒停穩,他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快速向前攔下了跑得臉色發白的人,有些生氣問:“你去哪?”
他從來沒見過這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
“慕靳南,你送我去車站好不好?小意不見了,我要回縣城找小意。”雲夕見到慕靳南,也顧不得和他先前的不愉快,抓住他急問。去車站還要買票,要是沒車了,今天就回不去了,但是慕靳南有車,可以直接回去,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慕靳南聞言眸光一暗,拉着她就朝要從車子走去,感受到她步子沉重,他彎身将她抱起來,快速進了車子,對震驚萬分的高肅說:“去寧水縣。”
高肅啊了一聲,立即又應下,“是。”
雲夕此刻也沒精力去管慕靳南是怎麽知道她是寧水縣人的,她一心都挂着雲意。
慕靳南看着她問:“雲意怎麽了?”
雲夕顫抖着聲音說:“我媽說她今天天快亮的時候,一個人從醫院走了,我猜她肯定是太想我了,所以想來找我,可是她才三歲,身上又沒錢,還生着病,我好怕她會出事……”
“不會的。”慕靳南安撫說,見她緊張害怕得全身都抖了起來,他心微微泛痛,猶豫了一下,将她摟進了懷裏,“我會幫你找到她,你別怕。”
雲夕說:“慕靳南,你相信我,小意真的是你的女兒,我沒有說謊,你要是不信,等找到小意,你們做親子鑒定。”
只要慕靳南認小意,可以治好小意的病,她什麽也可以不在乎,她甚至可以讓小意一個人回到慕家,她回到鄉下生活,只要小意能好好活着。
“我……相信。”慕靳南摟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如果早一點相信她,是不是孩子就不會走丢?如果孩子出了什麽事,他也不會原諒他自己。
高肅詫異萬分,一腳将油門踩了一去,車子不受控制的飛馳而去,好在對面沒車,不然就得追尾了,他暗暗捏了把冷汗,暗嘆不已,雲夕那個沒有父親的女兒竟然是慕靳南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慕仲華辦完事,便坐着車子往醫院去,他一邊看着手中的藥材一邊對高力說:“有了這些治胃病的中草藥,一定能幫雲夕調理好身體。”
前幾天他一個老朋友從國外回來,讓他去他家拿些國外的特産,還說有些溫補養身的藥材,他把這事給忘了,今天見雲夕傷了胃,他這才想起這事來,給老朋友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對胃病有用的藥材,老朋友說有,他趕緊過去拿了一些來,準備給雲夕用上,調理好身體。
“老爺子對雲夕小姐真好。”高肅笑說。
慕仲華說:“她是好孩子,那天我摔倒了,除了她沒有一個人扶我,在我有難的時候扶我一把的人,我會一輩子記得。”
“是是,雲夕小姐心好,所以有好報,能得到老爺子您的照顧。”高力轉頭笑着回道。
慕仲華樂呵呵的笑了兩聲,見他頭都轉過來了,責備說:“小心開車。”
“沒事,這條路僻靜,沒什麽人……啊——”高力一邊說話一邊轉回頭,只是話沒說完,就見一個孩子從路口跑了出來,他立即一腳踩下剎車,幸虧在孩子面前一步遠的距離剎了車。
慕仲華頭撞在駕駛座的後背上,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指着高力責備說:“看吧看吧,都老司機了還出這種差錯。”
“老爺子,您沒事吧?”高力也險些撞到擋風玻璃上,好在他系着安全帶,救了他,他回過神轉頭緊張的看着慕仲華問。
慕仲華揉了揉頭說:“我沒事,趕緊看孩子去,真是的!”說着他也顧不得找不知道掉在哪去的藥材,忙下了車去看那個險些被撞到的孩子。
高力連連應是,也快速下了車。
那個孩子估計也沒料到有車子來,吓得僵在了那裏,小臉慘白慘白的。
慕仲華走過去,蹲下來檢查了孩子,見沒受傷,松了口氣,和藹問:“小朋友,沒吓着你吧?別怕,沒事了。”
孩子看了看面前的老爺爺,愣愣的搖了搖頭。
高力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家長,也蹲下來問她,“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
女孩又愣愣的搖了搖頭。
慕仲華急了,“高力,孩子不會是吓傻了吧?”
“不、不會吧?那、那老爺子,我們趕緊給送醫院去吧!”高力急得都結巴起來了。
女孩聽到醫院二字,立即就回過魂來,搖頭說:“不去醫院,我要找媽媽。”
慕仲華和高力見她終于回魂了,都松了口氣,慕仲華笑着問:“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你怎麽一個人在外面?”
“我叫雲意,我是來找我媽媽的,我想我媽媽了,很想很想,老爺爺,你可以幫我找媽媽嗎?”小女孩看着慕仲華急說。
沒錯,她就是從醫院跑掉的雲意,她離開醫院後就一路問人找到了車站,又問人找到了來市中心的車,她跟在一個老奶奶身後上了車,大家都以為她是老奶奶的孫女,沒有人管她,到了市中心後,她下了車,卻不知道去哪裏找媽媽,只能随便亂走,遇到人就會問,你見過我媽媽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