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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且醉金杯

太子袍裾搖曳,走出東宮,一直帶她上了角樓。

角樓在東宮東北隅,連着長長的城牆,地勢又高,上臺階的時候,只能借助遠處戍守值夜的西瓜燈,高一腳低一腳,好幾回險些摔倒。

星河想喊他,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覺得很掃臉,沒好意思開口。只是奇怪,今天他竟然沒有趁機調侃她,大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也別高興得太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過會兒上了角樓,坐下之後,天知道他又要怎麽取笑他。

一路迎風而上,高處風大,夜半的時候刮得人臉皮發麻。太子問她冷不冷,連頭都沒回一下。星河握了握凍僵的指尖,說不冷,“主子您冷嗎?”

怎麽會冷呢,心裏的火燒得旺,都快把人點着了。

太子爺自大宴将近尾聲一直到現在,想了很多。果子熟了要落,人大了要娶媳婦兒,有些東西要穿透皮囊噴湧而出,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獨上角樓未免孤單,兩個人就好多了。雖然天寒地凍,但細品品,這是太子爺活了二十二年,頭一遭兒帶着姑娘做詩情畫意的事。不知星河被感動沒有,反正自己都快感動哭了。

她走得慢,也許是看不清腳下的路吧!他等了等,探手去牽她,冰涼的指尖落進他掌心裏,他咦了聲,“你不是說不冷嗎。”

說冷也不能怎麽樣啊,她又沒想到他會帶她到這裏來,臨走也沒來得及披件鬥篷。

這麽冷的天,在哪兒喝酒不是喝,非上這兒來,凍得她心都哆嗦了。太子爺真好興致,不過爺們兒家陽火是旺,那手這麽暖和……她心裏想着,把另一只手也伸過來,厚着臉皮塞進了他手心裏。

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太子暗暗腹诽,難道這就是發小和其他适婚男女的區別?男人牽着女人的手,女人不是應該腼腆閃躲嗎,她倒好,蹭上了,把他當手爐使。

太子由衷感嘆:“你別不是男人投錯了胎吧。”

她嗯了聲,“臣的母親也這麽說過,說臣投胎跑得太急,把小雞兒跑掉了。”

太子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眼,雖然看見的是朦胧的輪廓,依舊還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這丫頭有時候真的讓人感覺無力,“你是女人,像小雞兒這種東西,不該從你嘴裏說出來。”

星河有點不好意思了,“臣和您不見外,橫豎都認識這麽多年了。”

認識再多年,男女有別也改變不了。況且他還對她有意思呢,她在他面前小雞兒長、小雞兒短,一點不顧及他的感受——難道她不知道,小雞兒他也有,而且是會長大的嗎?

他嘆了口氣,“你啊,就是太不見外。不要你多賢良淑德,只要你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女人在男人跟前得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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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了也白說,對于大多數發小,性別到最後通常都是模糊的。但也有例外,比方她和越亭這樣的,多年不見,甚為挂念,挂念得久了,自然把他當成了心儀的對象。和身邊這位呢,一個屋檐下住着,一口鍋裏吃了十年飯,平時相看兩相厭,鬧得不好還要互給小鞋穿。雖說也有過他是男人的頓悟,但這種頓悟經常一閃而過,過去了可就想不起來了。

“您說這一車話,不就是不想給我捂手嗎,那還問我冷不冷……”她低聲抱怨,打算把手抽出來,可他蠻橫地一扽,又給攥緊了。

星河發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笑,只是覺得太子爺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就算對別人不那麽寬容,對她還是很講人情的。

城牆高,宮城嘛,必要圍得鐵桶似的,才能保證皇城的安全。向上攀登,爬了好半天,爬上一片開闊地,這就已經到了牆頂上了。放眼一看,京城的夜景全在眼前,因為是過大節,城裏人家門上都挂着紅燈籠,偶爾還有咚地一聲,二踢腳在半空中爆炸的聲響。一簇火光之後,硫磺味兒瞬間彌漫開,把這冬至的黑夜妝點出了妖嬈又憨直的氣象。

她痛快哆嗦了一下,跺跺腳,往西邊一指,“那兒是我家。”

太子順着她的指引看過去,錯落的萬家燈火,不知哪處才是宿府,“你是夜視眼,能瞧那麽遠?”

她笑語晏晏,“我覺得就在那兒,反正我們家亮着火呢。”東富西貴,南賤北貧,橫豎出不了那個圈子。

太子把酒壇放在垛口,解下自己的青蓮元狐鬥篷給她披上,末了還打個漂亮的結。她推辭不疊,“主子您自個兒也會冷的,這處地勢太高……”

他沒搭理她,“讓你披着就披着,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星河又鼓起了腮幫子,這人就是不願意好好說話,明明很溫情的事兒,放不下主子架子,這就不叫人領情了。

他又牽着她走,城門上燈火杳杳,照亮了他的半邊臉頰。

年輕的男人,斯文秀氣,不像紅塵中打滾多年的,染上了世俗的煙火氣,現在的太子看那模樣,幹淨得一塵不染。星河邊走邊瞧他,可能他也察覺了,很不自在,“你就不能看着點兒路?非讓我牽瞎子似的牽着你!”

她不樂意了,“我沒讓您牽着我,您撒手。”

他不答應,“回頭磕着,又是事兒。”

北風吹得鼻子發酸,星河争辯不過,縮起了脖子。他随手給她扣上風帽,那帽子裏圈覆着狐裘,臉陷進去,像躲進了被卧裏似的。她舒坦地受用着,只是他留下的氣息也蔓延上來,若有似無地,直往鼻子裏鑽。

連打兩個噴嚏,她說:“有毛進我的鼻子眼兒啦。”

太子覺得她麻煩,停下問:“那怎麽的呢,自己想轍,還要我給你摳嗎?”

于是她抽出手絹來,一點沒有女孩子的包袱,鼻子擤得驚天動地。

太子無奈地看着她,就這樣的人,還想造反呢。要不是他縱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彎下腰問:“好點兒沒有?”

她又吸吸鼻子,嗯了聲,“出來了。”

“那就走吧。”他指指前面的角樓,黑暗中翹角飛檐,壯觀而精美,“就快到了。”

她腳下随他引領,扭過頭看牆外的世界,在這禁中多年,從來沒想過登高俯瞰整個京師。這一山一樹,一草一木,身在其中,才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江山如畫啊,怪道令那麽多豪傑殊死逐鹿。

終于到了角樓前,他推門而入,摘下火鐮打火,引燃了火眉子,點燈架上的紅蠟。她靜靜在一邊看着,這會兒沒有主子奴才的分別,仿佛私底下真是再尋常不過的朋友,擎小兒不客套。男孩子多幹活兒,女孩子就等現成的,誰讓人家是女的。

太子在起居上幾乎等于殘廢,因為總有人伺候着,但在這種事上很精通。往年跟着秋狩,野外幾天幾夜,餓不死也凍不着。他把角樓一圈燈火都點燃了,帶她上二層,那裏更高,離天也更近。扯下帳幔鋪在地上,一排直棂門都打開,角樓的屋檐短且平,坐在門前,天幕無遮無攔,盡在眼前。

月亮一線,挂在中天,太子說:“沒有明月,但有星河。”一語雙關,自覺很風雅。

星河傻不愣登,“星都凍得打擺子了,瞧着忽明忽暗的。”

太子知道她冷,趕忙倒了一杯酒遞過去,“喝點兒暖和暖和。”

她接了杯子,一口就悶了,末了咂咂嘴,“這酒真甜。”

居然不覺得辣,果然德全是個不靠譜的。太子自己飲了一口,發現雖好上口,但後勁兒不錯,應該有門兒。他竊竊歡喜,臉上一派自然,從荷包裏倒出了肉脯。牛肉就酒,越喝越有,幹杯!

“我今兒下半晌見皇父,提起封後的事兒了。”

星河啜着酒嗯了聲,“怎麽個說法兒?”

他背靠門框,悵然道:“瞧那樣兒,對左昭儀冊封受阻很覺得可惜。我敲了邊鼓,右昭儀能不能頂這個缺,得看造化。”

說到底,皇帝立後是國事,也是家事。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偏疼些,終是沒法子的事兒。星河問:“倘或皇上頂住了朝野的反對,執意冊封左昭儀怎麽辦?”

夜色下太子的臉,有種詭谲難斷的況味,他森然笑了笑,“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聖眷隆重,也要有命消受才好。”

星河背上起了一層細栗,但也只是一剎,安然接受了。生死面前,再高的地位都是身外物,皇帝在時還可相安無事,等到皇帝龍禦歸天了,這場你死我活的惡戰,不打也得打。

她給各自都斟了一杯,“船到橋頭自然直,主子不必憂心。”細瓷叮地一聲相碰,“我幹了,您随意。”

太子一仰脖兒,辣辣的一路灼燒下去,“好酒!”眼巴巴看着她,“星河,你成不成?別喝醉了。”

星河莞爾一笑,“我還能再喝兩盅。”其實她沒告訴他,自己有個綽號叫酒漏鬥。回到北京之後家裏自己釀酒,她經常是酒糟裝在兜裏當零嘴吃。起先她娘很反對,說沒的吃壞腦子,将來出纰漏。她爹倒是個開明的,說讓她敞開了吃。姑娘會喝酒是好事,萬一遇見居心叵測的人,喝不醉撂不倒,也是一項本事。

太子不知道那些,他還沉浸在他的浮想聯翩中。萬一她醉了怎麽辦,是把她扛回去塞進被窩裏呢,還是在這兒情不自禁先做下點什麽。既然她說可以再喝,那就不必客氣了,狠狠給她滿上。她有點貪杯,自己高興地吸溜着,還不忘招呼他,“主子您喝呀。”一面說一面探手估一估壇子裏還餘多少,生怕不夠她盡興的。

太子開始懷疑那酒到底醇不醇,為什麽她十來杯下去毫無反應。他自己當然也跟着喝了不少,不能光起哄讓她喝,這樣未免有灌酒的嫌疑。

又是幾杯下肚,太子頭暈了,有了感慨的欲望:“星河,你先前說的老夫老妻,我細想了想,真是這麽個意思。咱們倆除了沒幹那件事,餘下能幹的全幹了。你說,要是連那事也一并做了,會怎麽樣?”

星河不願意搭理他,“您想幹那事兒,我給您找人,您別打我的主意。”

“生人我不放心啊。”太子撐着一條腿,長胳膊挑在膝頭,捏着杯盞輕轉手腕,“我霍青主,堂堂的大胤太子,哪裏不及人?你呢,名聲在外,敢娶你的也不多,要不跟着我得了。”

星河沒拿他的話當回事,“主子,您醉了。”

他不承認,哂笑道:“胡說,你醉了我也不能醉。”把杯子往前一遞,“來,給爺滿上。”

星河沒辦法,只得給他斟滿。他又和她碰杯,口齒含糊:“你喝呀,別放杯。瞧你這眼神,透着……缺德。別不是想把我灌醉,好對我為所欲為吧!”

真是晦氣,又在血口噴人了。星河毫不猶豫一幹而盡,“誰先露怯,誰就是王八。”

太子很介意這個名號,也絕不相信女人海量,比他還能喝。于是新一輪的較量展開,仗打得相當漂亮,半壇子下去,喝得舌根兒都麻了,太子說:“我就認你一個。”

星河諾諾點頭,“好、好。”

“你說實話,我長得俊不俊?”

星河一口酒含在嘴裏,沒來得及立馬應他,他是急性子,蹒跚而起,站起身就脫馬褂。底下玄色繡團龍的朝服上鸾帶緊扣,那麽高的身量,那麽長的腿,在她面前一撐腰,“我春……秋鼎盛,樣貌絕佳。”

她差點嗆着,忙起身給他把馬褂穿回去,不住應着,“您放心,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沒見過比您更好看的男人。”

他說:“真的?”又解扣子,“那你想睡我不想?”

星河一聽,頓時笑了:“臣無福消受、無福消受……”

太子嘟囔着:“咱們一邊兒大,就是想也沒什麽,我不怪你。”

這是真醉了啊,哪兒弄來的桂花釀,勁兒這麽大!不過太子的酒品不錯,別人醉了鬧事,他醉了至多脫衣裳。

看來是不能繼續喝了,星河說:“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太子扭頭看天,“誰把蠟燭吹了?”但是堅決不挪窩,長籲短嘆着,“我啊,老大不小了,今兒皇父又讓我生孩子……你不睡我,我怎麽生得出孩子……”

星河有些同情他,料想無嗣這件事,是他近期最大的困擾了。她連哄帶拽,“咱們回去生成嗎,這兒太冷了,會凍壞的。”

太子說不,“我就要在這兒,現在就脫褲子。”

他說幹就幹,星河說不成,“這天兒,回頭該作病了。再說您脫褲子幹什麽,真要我睡您嗎?我沒那本事,我也不敢啊。”

她手忙腳亂又勸又比劃,太子很執拗,他悶聲不吭,滿腦子想的就是辦事。人醉了,和清醒時可大不一樣,他先前一直琢磨灌醉星河,生米煮成熟飯,可惜她沒醉,自己倒先撂下了。于是執念化成無限的動力,他沒打算放棄這個理想,把自己和星河換了個個兒,自己成了那溫柔迷人的姑娘。可氣的是不知怎麽褲子老解不開,他急起來,用力撕扯,把朝服都給撕劈叉了。

星河眼見攔不住,再也笑不出了,“你聽不聽話?不聽話我可揍你!”酒醉的人,醒後也沒記憶,她想好了,他真敢脫,她就不客氣了。

太子倒是停下來了,哀婉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星河心頭猛地一震,腦子裏架起了百來架風車,一陣狂風刮過,齊聲嗚嗚轉動起來。她知道他說的都是醉話,可是為什麽她心慌得厲害,手上也沒了力氣。大概姑娘處在如此局面,都是這樣反應吧。她雖一把年紀了,到底他是頭一個對她說情話的人。發小……和發小發生一段情,她想過樓越亭,但從來沒考慮過他。皇帝的寶貝兒子,将來天下的當家人,什麽都唾手可得,要多少女人沒有呢,她不願意當那個杯子。

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也糊塗了,這種時候萬事不能當真。可轉念再想想他近來的怪異舉動,她倒也不是完全沒察覺,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她枯着眉頭看他,朦胧的光線下,太子小臉微紅,氣喘籲籲,那雙眼睛裏有比金碧山水更複雜的層次。她不敢斷定這話是真是假,遲疑地問:“您……說什麽呢?”

他牽住了她的手,“我喜歡你很久了……阿寶哥哥。”

星河差點沒厥過去,氣得卯起來揍了他一下,“別這麽得瑟能死嗎?還阿寶哥哥,狗腳的阿寶哥哥!”

太子的腦袋被酒填滿了,挨打也不知道疼。他搖晃了下,癱坐在地,想斟酒,手顫眼花看不清杯子,幹脆捧起酒壇,痛痛快快悶了一口。

“我不容易……我……”他的舌頭開始不聽使喚,大且結巴,“我……我當了二十二年太子……我什麽時候當皇上……”

這是當太子當厭煩了,巴不得他爹早死吧!星河憐憫地看着他,沒處瀉火,憋得腦子都不好使了。這種事兒暗中想想就罷了,酒後說出來,好在聽見的是她,換了別人就壞事了。

她也順着他,把酒杯收拾起來,一面虛應他,“萬歲爺一駕崩,您就是皇上啦。”

他嗯了聲,“什麽……時候?我想立皇後……”

那點出息,當皇帝就是想立皇後?星河忽然想起來應該趁機套他的話,試探着問:“主子,您知道宿家的立場嗎?将來您當了皇上,怎麽處置宿家?”

“宿家……”他打了個嗝,“你家?”

星河點點頭,探過去一點兒,嗅見他身上濃郁的酒香,緊緊盯着他,“就是我家,如果您當了皇上,會殺了宿家人嗎?”

太子安靜下來,兩眼接上了她的視線,像在考量,又像帶着疑惑。她兩手撐地,前傾着身子看他,太子不甚清明的腦子更混沌了,他嗫嚅着:“星河……”誠摯地把兩手放在她肩上。怕她後退,使了好大的勁兒固定住她,然後低頭,在她嘴上用力親了一下。

肉嘟嘟的,溫暖的唇,叭地一聲,親得脆響,他說:“當皇後……來不來?”

星河受了調戲,因為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倒也還算平靜。她沒脾氣地看了他半天,“我不稀罕當皇後,您是知道的……”可她話還沒說完,他撲上來,把她壓在身底下。因為重心不穩,壓得很盲目,領上鑲滾的紫貂塞了她一嘴毛。好不容易掙紮起來,他分開她的腿,又開始解褲子。星河這回不敢再上腳了,怕真把他踢壞。随手揪住那片開了叉的袍角,順着縱向的經緯一撕,撕下了三指寬的朝服緞面,然後一躍而起,把他雙手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醉酒的太子兩眼朦胧,動作也不利索,只能由她捆綁。可他嘴還閑着,“阿寶……妞妞啊……我憋得慌啊,都疼了……”

恬不知恥!星河紅着臉,狠狠收緊了帶子。一把将他提溜起來,押解犯人似的帶出角樓,帶上了城牆。

冷風一吹,他好像明白點兒了,她推他,他還扭頭看了眼,“怎麽了?”

星河抿着唇沒說話,下臺階的時候自己在底下攙着,怕他就此摔下去摔死了,那可真便宜簡郡王了。

兩個人摟摟抱抱下牆頭,侯在牆根兒的德全和幾個近侍太監慌忙上來迎接。德全看見主子這模樣,眼淚差點兒沒下來——捆着兩手,前襟夾襖裏的芯兒全出來了,被風一吹,絲棉招展,像個逃荒的難民。他哎喲了聲:“我的主子爺,這是怎麽話兒說的!”

星河自然不能講真話,那幫人眼裏的老夫老妻不挑地方,想幹嘛就幹嘛。她編了個說辭,說主子爺喝高了,“他撒酒瘋,想跳城樓,我是沒轍,只好這麽把他帶下來。”

“這可真是醉得不輕啊!”德全嗟嘆,愁眉苦臉地打量她,“主子爺都這樣兒了,您怎麽還好好的呢?”

她随口應了句:“我輕易喝不醉,趕緊把人帶回去吧,沒的着了涼。”

德全心裏大呼倒黴催的,這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啊,等太子爺醒了,不定怎麽懲處他呢。因此她要走,他觍臉攔住了,“宿大人留步,您看這架勢……我實在是兜不住啦。您受累,給送回寝宮吧。萬一明兒問話,您門兒清,也免得我夾在裏頭,回頭再挨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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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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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