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悅兒
這兩年來我一直都在照顧佐佐。佐佐是一個善良的男孩子,身上有令我最滿意的幹淨的氣息,只是他有病,很嚴重的心髒病,他随時一不小心就會死去。我想就是因為這點所以他才能那麽幹淨又那麽危險地活着。可是我喜歡他,我喜歡這個總是維護我的尊嚴,給與我溫暖,會靜靜地笑着像一抹陽光投進我的心裏的,讓我感受到活着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大男孩。我要捧起這抹陽光,我要自己清楚感知到他是被我保護的,而且我可以保護的很好,哪怕他和顧佑晴長了同一張臉,哪怕顧佑晴就是搶走我男人的人,能讓我低頭的不一般的女性,好吧,并不是我的。像這種我的男人,我的女人,眼睜睜地看着沒有半點自由可言,我該說他們惡心嗎?那引用它們的我豈不是更惡心?無論怎麽樣,我只是想拼了命也要讓佐佐活得久一點,更久一點。
我已經越來越不喜歡回家了,并不是因為自己像個野孩子那樣,喜歡滿世界的逃跑,而是這個家總是腥風血雨的,家在爸爸媽媽中間我只有挨揍的份,我只能不停禱告無論怎樣大人的事不關我事,我要活命不要當烈士。不過乍一想當了烈士也真夠酷的,這可算得上是咱家的一個傳奇,将來的子子孫孫都要感嘆我的死因是如何的天下第一了。所以我是整日馬不停蹄的往佐佐家裏跑。
“佐佐,My達令,在不在?”我知道他肯定是跑到陽臺上去享受夜空了,為了顯示我的到來是如何了不起,又故作神秘的喊了他一下,這樣想也太衰了吧。我裝作費勁的爬上那個超級寬大的陽臺上,笑嘻嘻的與佐佐并排而坐。陽臺上面很空曠,沒有一花一草,就想佐佐一樣幹幹淨淨的,在這裏可以看到晴空下或多或少的星星,有時候也就只有一輪孤月,可是我們還是這麽喜歡跑到這裏來獨吞安靜。有時候聊聊天,唱唱歌也就這麽一晚了,當然大多數都是我在說我在唱。“遠方令人懷念的景色/飄雪優雅柔和的香氣/編織起零散的記憶/尋找前進的道路/在瘋狂的命運中*/即使就在眼前/也什麽都看不見/遠的無法看見/那微小的燈火/越是期盼越是失去……”
“郭敬明的小說裏說越是愛音樂的孩子就越是寂寞,咦,這麽說來我是有多寂寞啊,你喜歡音樂嗎?佐佐。”我唱着唱着就停下來看着佐佐,一字一句地說道。他靜靜的笑了:“我喜歡聽你唱歌。”“咦,這麽說你是因為我才寂寞的。”我嘟囔着說,裝着吐露出一些不滿。他沒有接我的話,而是接着說:“今天有沒有回家?”我堅定着毫不畏懼的樣子:“沒有。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大清早的,就在我準備回學校的時候爸爸媽媽又在吵架了,說是因為小姨子的女兒要來家裏住,而爸爸不同意就吵起來了。我知道那個小姨子的女兒,好像叫林悅兒。小姨子離婚後就把女兒留在家裏,可是悅兒的爸爸要外出工作,把她自己留在家,怪可憐的,小姨子實在不忍心,才想到我們家來。”我有點心虛地停頓一下,順便組織一下語言:“媽媽也不知道幹什麽,吵着吵着就來罵我,還要我去接悅兒,明擺着就是要我跟爸爸作對,何況爸爸這張臭臉,還不得委屈人家啊。”提到爸爸我就要心虛起來了,他還是我爸爸嗎?佐佐輕輕地揉了揉我額前的劉海:“要不把她接到這裏來,我自己一個人住得也無聊。”
就這樣,接悅兒的重任還是交給了我。手機的鈴響得讓人心煩,哪個家夥想死。我靠近路邊氣勢洶洶地打開手機,看到佐佐的來電後又瞬間洩了氣,這兩個字可真夠刺眼的,要罵人也得等到自己底氣充足的時候才不會覺得亵渎了神。電話一頭傳來了佐佐不慢不急的說話聲:“為什麽不等我一起去?”好吧,這孩子還沒意識到自己糟糕的身體不适宜遠足這個問題,雖然我是騎自行車去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事,要你去多不好意思啊,還是說你迫不及待想要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我只能跟你說我媽就生了我。”我大概可以想象他此刻無語至極的表情,他稍稍一錯愕之後,似笑非笑的咧咧嘴,看不出的悲喜。“好吧,你小心點。”“好好好,拜拜。”終于松了口氣快速關上手機。
穿過長長的馬路後,我來到了一條又潮濕又陰森的小巷裏,四周安靜的詭秘,。小巷說窄又剛好能保全我通過,左右兩面是條長長的隔牆,顯得又舊又髒,上面還稀稀疏疏的長了不少青苔。它真的很長,所以我才不得已用“條”來說,這比較恰當。天,這是遺跡嗎?如果是的話,它受到的待遇未免差了點。話說回來,要是它萬一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會突然靠攏,直至合并,那我敢打包票,這世界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将會死的最惡心。
我已經走了五分多鐘的鬼路,這确實不能怪隔牆長,只不過因為路本來是很遙遠的,不知道當初造牆的主兒想在這巷子裏掩飾什麽,只好費力費財地築起那麽長的隔牆。我現在成了前後摸不着邊,巷子直直的無阻礙地通向前方,往回看的時候卻看不到路的起始地,各種危險的想法就這麽嘩啦嘩啦地流出來,簡直讓人發毛。
我花了十分鐘左右才終于看到了頭,眼前孤零零地矗立了一座就像那些長隔牆一樣那麽老那麽醜的瓦房子,重要的是房子已經從外面上了鎖,我并不奇怪,因為一個站在門口的小女孩同時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想她在等我,便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這女孩簡直就是“女版佐佐”,真怕自己走慢一點她就要被風卷走了,又或者說她那樣輕飄飄地存在只是為了配合這詭秘的地方。現在我就像是盜墓盜出粽子來了,一個可愛的女小粽子。我站在她的面前友好地笑笑,嘴角一直保持微微上揚的角度,這是我對不熟悉的人習慣的做法,這似乎很有用,他們都喜歡,不喜歡的人肯定是高傲的女主。“悅兒是嗎?我是微微表姐,來接你的。”
一路無語讓人感覺特別扭,我只知道飄渺的悅兒貌似不怎麽喜歡說話,也難為她了,被抛棄在這樣的地方,成為婚姻的犧牲品,我想也只有我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至少不會像發育不良的他們,被上天,被地上的人們,被時間的蒼茫,被生活的呆滞所嘲笑,這麽說自己本來該是星星點點的60億人中的幸運兒,我不敢相信,為什麽表面上的光景所訴說的往往像缺心眼般的無恥。終于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僵持,确切地說只有自己忍受不了,她虛無地随意揮灑自己的視線,愉快的享受着安靜的氣氛,對于她來說或許現世的一切早已無所謂了吧。“悅兒,待會我們去一個人很好的哥哥家,他們家很大很漂亮,你可以去那裏住,就不回我家了。”我盡量将自己的親和力發揮到極致,十分認真的對她說,時不時瞄她一眼看看小丫頭有沒有因此笑一笑。等待數秒沒有得到任何回複,心裏只一轉,又繼續補充道:“你放心,我已經和媽媽說過了……我們都是些窮人家,當然要讓你住更好的啦。”我有些期待着等她的搭理,我想本人都溫柔到這個份上了,就不相信畸形女的魅力不足以制服這個冷制品。時間證明她對我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心裏居然有一股大大的失望感湧出來。她就像個不知情的小女孩無辜的坐在自行車後座,緊緊抱着她重要的行李安靜的點頭,如果那天我肯回過頭看一下她,或許就不會錯過這個鏡頭。
佐佐坐在門外靜靜的笑着,他沒有半點猶豫的伸出一只手,說:“進來吧。”我除了知道佐佐此時的目光對着的人不是我,還看到悅兒的眼神突然之間就變得不同了,原本的僵硬、冷漠都帶上了一層薄薄的柔軟,難道是因為同病相憐産生了共鳴,很久之前我就覺得病人們都是心靈相通的,當他們說同樣滄桑的話,擺着同一張虛弱的臉孔的時候,我就這麽認定了。
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着悅兒的臉,竟有點害怕。只因為她現在的注意力沒空我才得以好好端詳她,就發現她的五官都很小,小到有點怪異,像個另類的外星人,心裏挺不好意思的很想問她:“你被縮水了嗎?你長得真好玩,就好像是人工故意制造的。”當然我也不會直接這麽問,這會降低在她心目中的同情分。她的頭發柔順地泛黃着,有些稀疏,白小的臉正怨氣十足地警告我們她長期營養不良,以後我們可要好好對她了,不過這樣的皮膚白得很實在,就好像一潭清水裏面溶滿了白色的沉澱物,真好看。
悅兒她真的累了,她強忍着任性的哈欠一波接一波不留情面的襲擊她,膽怯的眼神又不敢肆意向我們求助,她還不習慣吧,大概覺得自己先睡肯定是不禮貌的。我們帶她來到佐佐隔壁的空房間,那是我留夜的客房,就讓她在那兒睡沒有辦法,誰叫她跟我扯上了那麽一些許血液關系。可是吃飽喝足,洗漱過後,小丫頭還是緊緊地跟着我們不肯走開。真不懂,他不是不肯和我說話嗎?“悅兒,你怕嗎?要不我陪你去睡覺,我就不回去了。”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點頭了。小丫頭怕的只是陌生的環境。
悅兒是個14歲的小姑娘,她的家離四中比較近,原本她是在那讀初一的,我只是聽說因為沒人管她,所以到了初二他就斷學了,現在既然她都來到這裏了,媽媽說等下一學期就讓她到一中讀。那裏啊,紀律嚴明,升學率高,捧着錢進去的多了去,我當初就是在那度過極其悲慘的三年,也因此我不得不在讀高二時選擇了理科,我媽還開心得不得了,說是當初托人進一中實在沒錯,要不然微微怎麽會取得那麽優異的成績。我在心裏否定了她不止一千一萬次,我想說明擺着就是我天生聰慧,這他媽的不用老是把所有功勞都歸根到別人身上吧,我最讨厭媽媽自以為是的這點。今天我就要帶悅兒去見母親大人。
我一進來看到的不是媽媽。爸爸錯愕的看了我們一眼,他說:“來來,快坐,阿姨在裏面做飯……待會大家一起吃飯,呵呵。”爸爸放下他手中的玩意,有些笨拙地站起來,看到沒人理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你們聊,我先回房了。”他徑直地走回房間。我嘆了口氣,這家夥之前還挺有氣勢的反對悅兒的到來,現在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了。我随意地對悅兒說:“他是我爸爸,你的姨父。”我見她搖搖頭,便耐心的解釋道;“你跟他的關系就好像我跟你爸的關系,你懂嗎?”她還是搖搖頭,我用力的一拍她的肩膀,直視着她的雙眼,十分正經地說:“其實你不用懂的,你只要知道他是個糟老頭子就行了,反正這家夥也沒怎麽對得起你。”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結束了。
飯桌上單一的四個親人顯得有點尴尬。媽媽的心情是極好的,她也不管現在是個什麽形式,只是一味的給悅兒夾菜,我看着就覺得她大概沒考慮到悅兒的感受吧,她可能是恨那個碗恨得不行,拼命的想要把它擠爆。然後爸爸在沉默的吃飯,月兒也沉默地吃飯,我是一味的吃飯,媽媽一邊夾,一邊熱情地說:“悅兒,多吃點,多吃才能長高。”她每次都那樣說,對哪個她認為是孩子的都那樣說,我對着悅兒表示深深同情,插了一句嘴:“別聽她說,你不一定有那麽好的運氣能把脂肪都豎向發展,而不是橫向發展,到時候變胖了該怪誰。”媽媽氣急敗壞地說:“臭丫頭,不懂事,管好你自己我就安心啦。”我才懶得理她,回來了也不問一句我的情況,只知道讓我獨立發展,積累經驗,話說我到底哪裏管不好自己了,天生的缺陷不說,其它的我不害人也不害己,世界是要因我而輝煌才對。
就這樣我把悅兒送回了佐佐家。
在之後的日子,我不得不待在學校一整天。學校開的各種全體會議,廣播裏一成不變的內容,不停的不停的灌輸進我的腦海裏,漸漸地我就覺得無論是誰在說,我所聽到的聲音都來自同一個人,只不過他們巧妙地模仿着不同的人用同樣激昂的,充滿力量,充滿希望的語調強調一件事的重要性,但是那些缤紛多彩的聲音就像奴隸一樣始終都會對創造它們的主人忠心耿耿,它們只需要通過自己精彩的表演,把千萬考生的心磨爛,就能完成主人的目的。沒錯,高考将近,而我正是不怕死的一員。整個學校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橫幅,什麽“奮戰百日,決戰高考。”“為六月最後統考拼搏,穩做王者看誰與争鋒?”哼,真老套,所以我才說不喜歡學校這種專門機構。這句真有趣“百考成仙,考後上天。”我輕輕地笑了,心裏有滿滿的自嘲,我就像看戲一樣慢慢地讓這些無聊的東西充滿我的耳裏、眼裏。
佐佐高一那年就退了學,從那時起他就成了個無‘業’游民,特別是這兩周臨近高考了,督促我成了他的重要任務,之所以說重要是因為他的首要任務成了開導林悅兒,然後在我拼命地與數字打交道時,他們就在一旁卿卿我我。不得不說悅兒特別親近佐佐,可以肯定的是這真和“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結分不開,雖然她的眼神還是一樣無神,我承認這孩子長年禁閉在那種鬼地方,與人缺乏正常的交流,也怪不得會如此怪了,但是她确實願意說話了,準确來說她并不是不願意說話,而是不願意跟我說話。無論我怎樣說她都是呆呆看我一眼就算了,可是我和佐佐胡鬧的時候她卻很有感覺地看着我們,我一和她說話,她又像觸電般逃離開來。我說:“佐佐啊,你倒是問問這孩子是怎麽回事?我身上哪裏長得對不住她了。”我像個洩氣球一般靠在佐佐肩上,希望尋求一點安慰,佐佐說了:“我問過,你确實長得對不住她了。”我也像觸電般跳起來,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怎麽說?難道這是女孩子的嫉妒情感爆發了。”他靜靜的笑了,他說:“你真的想知道?”“不要打啞謎,都到了這地步,我還不想知道啊!”我嘟囔着說。“她說了,你對她的感覺就像一個人,不僅是感覺像,長得也像,而無論那個人對她怎樣的好最終都離開了她。”我的心裏慢慢下沉,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人就是小姨,當初美麗的小姨在愛情的驅使下沖動地嫁給了姨父,但是事實證明愛情是不可能支撐起沒有物質保證的婚姻,小姨還年輕,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當愛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而崩裂,她就會做聰明的選擇。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和小姨長得像,而不是爸爸媽媽,難道是媽媽身上的隐性基因發揮了作用,只是悅兒多無辜啊,面對自己有情的母親而無法挽留她,這孩子是怕我也想小姨一樣玩弄她了吧。我的心裏突然之間就有點看不起小姨不負責任的态度,其實我忘了,如果是我,我也會像她一樣選擇聰明的。為什麽人總是這樣呢?可以無限量的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不可以寬容別人的一點點罪惡。我該要瞧不起自己了。
自從我知道月兒不理我的原因以後,我可學精了,知道她不吃我和藹可親的那一套,我只要把她當成好朋友那樣,她慢慢地就落入我的手心了。她從來也不叫我表姐,她說:“微微,你真好看,好看得有點難看了。”我想她沒有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她是想說我因為五官長得太端正而沒有什麽特色了,看久了會給人一種平淡的感覺。雖然聽到的是這樣的話,我還是由衷的高興,不知道是慶幸自己的勝利還是真的喜歡這個沉默的女孩,總之她肯跟我說話了就代表她沒有不喜歡我,人都是那樣的,希望自己被愛。
等到高考判決終于來了的時候,我卻沒有那種受死的心理準備。看看這個氣氛,郁悶的惡心,只要你踏進了這個嚴肅的教室,就不一定能出來,倘若你在裏面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的心就會死去,你就會被人生的轉折壓壞了,壓扁了,壓彎了,壓死了,總之你已經不可能活着出來了。這一切是如此的奇妙,我只是順從着我自己的意願,翻閱着我以往的記憶,認真的把高中三部曲走完,無論怎麽樣,我并沒有錯。
兩個小時前,佐佐對着我靜靜地笑着,他說:“去吧。”接着他在我的額前輕輕地印下了一個吻。我看着站在旁邊的悅兒傻愣愣的也看着我,竟不經意的羞紅了臉,我說:“完了,考前還要被你調情,我的腦袋大概會因此損毀三分之一的知識,你該死。”佐佐哈哈地笑出了聲:“考好了我和悅兒好好的為你慶祝。”
結果我真的不負衆望的上了一本線,這下我就真的成了衆人眼中的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的才女,我只好在心裏感嘆不知情者無罪。佐佐當然也遵守了承諾,那晚我們在陽臺上把酒當歌對明月。我喝得稀裏糊塗的,準确的說,我喝了不少酒,然後裝作稀裏糊塗的醉了。“你們知道嗎,初二那年我跟一個很內向的……好像也不是很內向,不管了,反正我對他有意思,就很大膽地暗示他一下,結果你們知道他說什麽了嗎?”沒有人搭理我,他們只是靜靜地看着我。“他看上去十分的驚訝,支支吾吾地。”我打了個酒嗝,停頓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怎麽可能,我配不上你的。”我忘了告訴他們這句話是以第一人稱說的。“為什麽啊?當時我心裏得意洋洋的,我就問他。”說到忘情處,我還呵呵呵地傻笑起來,佐佐扶着我,讓我靠在他的懷裏,然後悅兒奇跡般的冷冷地問了句:“他說了為什麽了嗎?”我又誇張的笑起來:“說了說了,他說,你人又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的,多少人對你有意思啊。”“喔,後來呢?”悅兒依舊冷冷的問,有些時候我習慣了她這樣子,也感覺不到她是否在意。“那有屁用,他們的眼睛都是瞎的。他要是那樣說,就真的配不上我了,不過我當時還不懂,我覺得特滿足,現在想想多丢人啊。”佐佐插嘴道:“我記得,後來你就不理他了,還把另一個人氣了一番。”“對,夏澤很生氣,我讓他生氣了,他真傻……”我的聲音已經模糊起來了,我是真的困了,而他們會以為我是醉倒了。
佐佐問我:“你報的是哪裏的志願。”我別開了視線,沉沉的說:“北京。”我們心照不宣的知道有些人或許會到那去。
悅兒問我:“微微,夏澤是誰啊你怎麽醉了還念叨他的名字。”
“是一個我愛的男人。”
她貌似不怎麽相信:“不對,佐佐才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也愛他啊。”
她沉默了一會兒,定睛看着我:“你真花心,你不能這樣的,你怎能傷害佐佐呢?佐佐他知道嗎?你真蠢,要不把佐佐讓給我吧。”
我微微地笑出了聲:“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