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更新時間:2014-07-12 14:03:44 字數:3765
绮羅在高高的大廈前面遲疑,送便當?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或者說這種舉動過于暧昧親昵,她想不透李非平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個穿着筆挺西裝的男人從她身邊走過,沒兩步又回過頭來看着她,“绮色?”
绮羅一怔,绮色是她在夜天星取的花名,她似乎也只做過那一夜的绮色。
绮羅記起來面前這個男人,她微垂着頭,“程先生。”
程光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對着她笑,“你來找非平?”
绮色反射性地搖搖頭,然後又有些心虛地點點頭。
“到底是不是啊?”程光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绮色微微偏着頭,“程先生,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說說看?”
绮色拿出用淺綠色碎花包裹的便當,“這是送給李先生的,可以請您帶給他嗎?”
“你怎麽不親自送上去?”
绮色抿了抿唇,她微仰着頭看着高聳入雲的樓宇,“總覺得男人工作的地方最好不要輕易踏足。”她看着程光微微一笑,“其實是怕打攪李先生工作惹他不高興。”
程光眸中星光微閃,他接過便當呵呵笑着,“你那麽怕他不高興?”
绮色微垂着頭,“他是我的老板。”
“只是那樣嗎?”程光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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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色微愣,“程先生?”
程光幹咳一聲,“抱歉,我八卦的毛病又犯了。”見绮色沒有再和他閑聊的意思,他潇灑地揮揮手,“我會帶給他的。”
看着程光的背影,绮羅松了一口氣,也往回走了。
走到大門口的程光忍不住回頭,正好看見绮羅在不遠處的公車站牌處上了公車。
看着滿目佳肴,程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小子,福氣不淺。”
李非平看了盒飯一眼,一二三四五,正好五道菜,“她人呢?”
“走了。”程光雙腿交疊,他想了想忽然問:“你會不會對她太苛刻了點?”
李非平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什麽意思?”她向他抱怨了什麽嗎?
“沒有啦,我只是第一次看你身邊的女人擠公車而已,忽然覺得那真是一朵可憐的小黃花菜吧。”程光神色誇張。
李非平微微挑了挑眉,“她擠公車來的?”
程光搖搖頭,“我猜她是打車來的,要不你手中的便當早冷了,不過我看見她坐公車離開。”
李非平用筷子撥了撥便當裏的菜,“你什麽時候跟她那麽熟了?”
程光瞟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不過覺得以前吃的菜味道都太重了,偶爾輕淡一點應該不錯。”
李非平蓋在飯菜蓋子,“你吃過了沒?”
程光搖搖頭。
“一起出去吃吧!”
程光詫異,“你不吃這充滿愛的便當?”
李非平拿起外套,“走吧!”
程光跟着他走到門口,忽然說:“哎,你随便找個女人陪你吃吧!我想吃你不要的便當。”
李非平轉過身來看着他,眸中平靜無波,程光眨眨他無辜的雙眼,他就是想吃那份便當嘛!反正李非平不想吃,丢了多可惜?
李非平走回到座位上拿起便當,程光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啪——”
程光目瞪口呆。他滿目怒火,恨不得一拳打上那張溫和無害的臉,“你——”
李非平向門外走去,“不餓嗎?”
程光望着靜靜躺在垃圾桶中的便當,忽然覺得肚子在流淚。
經不住程光的胡攪蠻纏,晚上的時候幾個男人約在绮羅的家裏聚會,绮羅臨時受命,足足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準備好晚餐。
用餐的時候程光一個勁地誇绮羅的菜好吃。
一旁的錢強打趣:“後悔了吧!當時不該把這麽好的一個女人供手讓給非平。”
程光滿臉悔恨,“我錯了。”
李非平看了眼身邊的绮羅,她一直溫婉地坐在一旁,偶爾吃點小菜,但更多的時候是招呼他們幾個男人。
杜成林笑着問:“香小姐明年六月份就畢業了吧!”
绮羅點點頭,又覺得不說話似乎有點不禮貌,所以微笑着重複:“是,明年六月份就畢業了。”
杜成林拍拍程光的肩膀,“小程,你還有機會的吶!”
程光一想也是,“绮色,你明年和他分了後就到我懷裏來吧!我會好好疼你的。”
绮羅的臉色十分蒼白,她站起身,“廚房裏的湯快好了。”
程光看着她的身影走進廚房,“哎,我剛剛是不是有些唐突?”
錢強說:“确實有一點。”
杜成林說:“你應該委婉一點的,女人的臉皮比較薄。”
李非平溫和微笑,“得罪了女主人的下場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程光問。
李非平喝了一口湯,“會吃不到晚餐的。”
程光轉頭看着錢強,“這算是對我的警告嗎?”警告他再出言不遜就踢他出門?
錢強吃了一塊魚片,“顯然是的。”
一頓飯的時間波瀾不驚地過去了,飯後四個男人湊了一桌麻将,绮羅切好水果泡好茶放在一邊,然後進廚房洗碗筷。
程光咕嚕着:“怎麽我就沒遇上這麽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
“因為你不想結婚。”錢強下了結論。
杜成林好心地提醒他:“小程,總是肖想別人的女人十分不道德。”
李非平倒牌說:“自摸清一色。”
然後是洗牌嘩啦啦的響聲。
绮色洗完碗後就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小,只偶爾聽見加菲貓低沉的聲音:“你竟然帶了一個又老又沒用的家夥回來,而且不是我。”
“現在,你能把星期一還給我們嗎?還有星期三和整個八月,威斯康星州和巧克力糖……對了,還有一點,你能把我的硬幣也還給我嗎?”
……
程光低聲說:“原來她喜歡看動畫片,二餅。”
李非平倒牌,“胡了。”
程光氣得哇哇大叫:“非平,你今天是故意發火是不是?為什麽只胡我的牌?”
杜成林解釋:“因為我們都沒有對他的女人表示感興趣。”
程光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這不公平。”只是情婦又不是老婆,有必要這麽較真嗎?
李非平叫了聲:“绮羅,茶冷了。”
绮羅馬上從沙發裏起來,盡職盡責地換好茶,見切開的蘋果上起了點鏽色,又重新切了新鮮的水果。
忙完後绮羅正準備重新回到沙發看電視,李非平忽然拉住她的手腕,“過來一起玩。”
绮羅就乖乖地坐在他身邊看他打牌。
她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反而把氣氛弄得有些僵硬。
李非平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将她拉在他大腿上坐着,雙手環住她的腰,“洗牌。”
绮羅臉一紅,伸出手幫他洗牌。
錢強不滿地冷哼:“你一個人美人在懷叫什麽?”
杜成林提議:“打電話讓桑桑送幾個女人上來。”
錢強同意,“要玩一起玩。”
绮羅低垂着頭,只覺得渾身如置冰窖。
程光這回居然沒有湊熱鬧,“哎,這是在別人家裏,收斂一點吶!”
李非平淡淡地看了绮羅一眼,“是绮羅的家,你們問她。”
绮羅的身體微微僵硬,她擠出一抹笑容,“你們玩得盡興就好。”
這裏,真的是她的家嗎?
如果她真的把自己當成女主人才是自取其辱吧!
不多時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就上來了,看到她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绮羅她也不過是個妓女而已,她低着頭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李非平看着她強作鎮定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将自己關在洗手間裏,大大的鏡子裏是她蒼白如紙的臉,用冷水澆了澆臉,绮羅看着鏡子裏自己,純淨的水滴順着鏡面劃過一道水漬,鏡中的人像是在流淚。
而她哭不出來,也不能哭。
因為她沒有哭的理由,為誰哭?為什麽哭?
她說不出原因,所以她哭不出來,只是覺得心疼,此時她才深深地覺得自己心裏是有一道暗傷的,被碰觸的時候會很疼痛。
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她手中拿了幾杯酒,眸中帶着缱绻的笑意。
電視裏隐隐傳來加菲貓的聲音:“雖然歐迪是條狗,但它有時候也過着狗一樣的生活。”
于是李非平就覺得她的笑容更加刺眼了。
绮羅輕輕旋身半倚在他懷裏,白皙的指尖蕩漾着豔紅的液體,李非平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紅酒,視線停留在她妖嬈的臉上。
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嗎?
李非平胸口忽然有些悶,無論她怎樣特別,但最終她只是他花錢買下的一個女人不是嗎?而且他并沒有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不是嗎?可是為什麽現在他心懷愧疚?
他“嘩”的一下推倒桌上的牌,有些懶散地笑着,“哎,你們要玩女人自己找地方,不要把我這裏弄髒了。”
……
被趕出門的三對男女面面相觑,明明是李非平同意叫人上來玩的,現在又嫌他們會弄髒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