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利廣場舞
【宿主的營銷水平真是高。】
【承讓承讓,專業領域意外随便學了點擺不上門面的小技巧,。】淩彥的笑容分明不是這麽說的。系統也随之吐槽:【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作為歷史上的第一個營銷案例,他決定要盡善盡美,再加一把火:那就是書院山長的壽宴。
方家書肆在印刷拳譜時淩彥就提前囑咐過,特別準備了一本精裝的拳譜。淩彥不會彈琴,但是方勤會,所以謄寫出一份琴譜倒也不難。譚母本來已經備下珍珠綢緞若幹,淩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說服她,只好叫人裝着了。
日子過得不緊不慢,轉眼到了壽宴這天。
淩彥來到這個世界後活動的範圍基本限于譚家,雖然也随方勤出去過幾次,但囿于譚母的限制,也待不了多久。所以對于這次壽宴,淩彥非常興奮。
他這次終于做好了準備工作:向系統詢問了很多禮儀常識,避免出糗;向譚母要求布莊上直接做好成衣送來,避免譚母奇異審美的配色;還有就是梳理記憶,把同窗的名字和臉一一對應上。這項工作原本工作量極大,好在淩彥做了多年主持人,對人的名字和長相都十分敏感,才算一一完成。
而且因為路途遙遠,去壽宴還要坐馬車,這對于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淩彥來講,也實在是一場奇遇了。
不過……這個奇遇不是新奇的奇,而是奇葩的奇。
坐在馬車上被颠得七葷八素的淩彥如是想。
“茂和,這一路騎馬更辛苦,你稍稍忍耐些。”方勤伸手用手臂圈住淩彥的肩頭将他固定住。淩彥的第一反應是掙脫,然而他随機意識到了自己的定位,便一動不動。倒是方勤露出了抱歉的笑容,身體後退,給兩人拉開了距離。
氣氛有些尴尬,淩彥為了活躍氣氛故意笑道:“三郎不必這麽小心,我又不是玻……不是糖人。”話一出口,他便慶幸,玻璃二字幸好憋住了。
“對待你,豈能不小心。”
方勤的聲音輕輕的,似乎是随口說出的話。淩彥卻莫名的心虛,聽不出情緒,也不敢擡頭看他。一直到到達目的地,車裏的安靜才被打破。
壽宴辦的隆重卻簡樸。說是壽宴,不過是在書院中,弟子們随何先生給聖人上香,然後行禮,獻上禮物。
書院的學生有貧有富,家境不同,所以禮物也不一。淩彥剛一來,那馬車上卸下的箱子就讓何先生拉下臉。何先生看都不看就問道:“怎麽,驕奢淫逸,當我往日的話是耳旁風?”
“學生不敢。”淩彥連忙示意方勤取出了拳譜和琴譜獻上,這才搔到癢處,贏來何先生一個笑。
淩彥乖乖受了幾句數落,暗自記下來回去找譚母賣慘,不曾想,何先生下一句話就是:“最近做了什麽文章?背一篇來看看!”
淩彥的腦子當場宕機。每日想着怎樣早日完成任務,他根本沒多少心思花在準備科舉上。何況他即便速成,現寫的文章又如何能夠瞞過原身一直以來的老師何先生?
淩彥的腦海中電光火石地閃過諸多想法,最後瘋狂呼叫系統:【救命了救命了,系統系統!】
【哎,真拿你沒辦法。】系統貌似無奈地嘆了一聲,又迅速恢複正經,【聽好了啊……】
接下來系統念了一篇文章,他每念一句,淩彥就複述一句。系統的發音清晰準确,淩彥倒不怕讀錯。他只是沒想過平生第一次對口型發音,是假做文章。
好在何先生挑了幾句刺,也就過去了。淩彥安安靜靜回到人群中,【沒你我可怎麽辦啊。】他小聲嘀咕。
【……你這樣說系統就要害羞了。】
淩彥以為系統是開玩笑,便笑了笑,目光轉向方勤。
方勤随後也被避着做了文章,淩彥的水平不足以判斷那篇文章的好壞,只是看得出何先生提問時他對答如流,面色如常。何先生也難得露出贊許的笑意。
為了防止露餡,淩彥整場宴會都寡言少語,只在大家聯句時主動提出拿今日沒送出的金銀作彩頭,何先生皺了半天眉,終于點了點頭。原本拘束的學生們也被激起了好勝心,各個躍躍欲試。淩彥對這些文字游戲自是不擅長,他也沒找系統作弊,佯裝喝醉,大多輸了出去,贏的同窗大都喜氣洋洋地沖他拱手。倒是方勤贏了他一塊玉佩,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
回去的馬車上,方勤自然地問:“今日先生訓斥你,你不在意?”
“那有什麽可在意的,先生就那麽個脾氣。”若不是方勤提起,淩彥根本沒想起這事來。“正好我回去好好勸勸我娘。”別給誰送禮都整一堆金銀珠寶。若不是他想方設法送出去,還得原樣搬回去。
方勤彎了彎眼睛,将那塊玉佩遞給他。“這個,好歹我幫你贏回來了。”
“嗯?”淩彥發出一個疑問的鼻音,那玉佩正是他在宴席上的彩頭之一。“不是你贏去了嗎?”
“知道你想幫他們,我要這個做什麽。”方勤似乎有些不快,輕輕哼了一聲。“玉豈能亂送人。”
淩彥還真沒想出為何不能送玉,只是直覺接了一句:“那就送你吧。”
方勤的目光閃爍,慢慢将玉佩收回懷裏。
提起被何先生訓斥的事,淩彥又猛然想起一事,在心裏默默問道:【系統,那篇文章似乎哪兒來的?不是誰還沒寫的吧?】萬一把人家的作品拿走了該怎麽辦,淩彥對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更不敢影響別人。
【宿主放心,那篇文章是我寫的。】系統得意洋洋地說。【快說,我厲害嗎?】
淩彥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厲害厲害,你最棒了】
【承讓承讓。】系統心滿意足地哼哼唧唧。
淩彥一回家,先去見譚母。準備送給何先生的金銀珠寶送給了同窗,這肯定瞞不過去。淩彥不僅沒有隐瞞,反而添油加醋講了一通,重點是何先生收到禮物很不快,訓斥時自己如何尴尬,以及描述那些出身貧寒,獻上自己作的詩文的同窗贏的彩如何歡樂的情形。
譚母起先因為駁了面子,兒子又被罵,心生惱怒。不過她好歹顧念着尊師重道,沒有說何先生的壞話,只是指桑罵槐地出口氣,對于淩彥說起那些窮學生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母親想想,這些同窗大多與我一樣考取了功名,将來入仕後,彼此之間可以互相幫扶,而要這些人日後能丢我施以援手,現下雪中送炭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聽了這番話,譚母仍不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兒在他們面前落了臉面,實在可氣!”
淩彥無法,正想說不要生氣,突然靈機一動默念:【激活莫生氣BGM】
“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
屋子裏一下傳來了蜜汁佛系的歌聲。
淩彥努力地對口型,發現随着一句一句念經一樣的歌詞被唱出,譚夫人的表情也漸漸柔和起來。“這是誰做的詞?”
“兒子胡亂編的。”這玩意實在不好栽贓到古人身上,淩彥只好冒名頂替了。
“聽着雖直白淺顯,倒也有些意思。”譚母笑着說,“你近來性子也變得活潑了,也是因為練了那個什麽養氣拳?”
“正是,”淩彥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安利的機會。“您看,說到底,養生不就是養氣麽,兒子每日練拳,火氣都宣洩出來,心中自然平和恬淡。”
“你說得這麽好,也不知道換了我。”
淩彥從善如流地說:“母親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眼看當下氣氛剛好,淩彥得到了譚母的應允後也終于想起,過問一下自家的生意。這些在原身回憶中也不多,畢竟原身譚公子一向只讀詩書,對于家裏的營生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看不上的。
哎,果然是個公子哥。
淩彥心中倒沒什麽感嘆,甚至覺得這樣單純也沒什麽不好。不過比起這種不知世事艱苦的單純,他更欣賞歷經滄桑後保有的赤子之心。
“母親,咱家除了布料,還做什麽生意?”
譚母一愣,便歡喜地回答:“我兒終于開竅了。”說着便掰起指頭一一數着家裏的店鋪莊子,而淩彥只捕捉到一個關鍵詞:賭坊。
這個朝代,賭博顯然是合法生意,而這無疑給自己提供了一個好機會。“母親。”他露出純良的笑容,“兒子可否去家裏的店鋪看一看?”
譚母笑道:“當然可以。”
“找一個賭坊的常客,最好是每天固定來的那種。”
賭坊的掌櫃雖然不知道淩彥的吩咐是什麽意思,但是對于譚家大公子,未來當家的吩咐,自然是言聽計從。
“這本書,送你了,照着練就是。”淩彥挑眉,看着面前一臉驚恐的男人,“只要心誠,就會給你帶來好運。”
淩彥心滿意足地擺擺手,“不用謝我,叫我紅領巾就行了。”然後他深藏功與名,背着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