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玩不起
玩不起。
宿醉後的第一感覺,頭痛劇烈,腦子爆得快要裂開。
沈漫艱難地睜開雙眼,盯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起身時,她敏銳發現身上空無一物。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不算太完整,前半段的撩撥和親密還能勉強拼湊畫面,後半段直接斷片。
視線在房間掃射一圈,男人不在,身側的枕頭上放着幹淨內衣和白色浴袍。
沈漫赤腳踩在地上,穿好衣服套上浴袍,邊走邊在腰間打了個活結。
她慢慢走下一樓,一眼瞧見端坐在長沙發上的男人,身前的茶幾上擺滿豐盛的早餐。
聽見腳步聲,路權回過頭,目光從她身上淡淡瞥過,看不出什麽情緒,“去刷牙洗臉,吃早餐。”
向來不喜被人安排的沈漫本想回怼兩句,可肚子的叫聲先一步冒出來,她默默吞回罵人的話,目不斜視地穿過他走向浴室。
等到她再次返回,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沈漫若無其事地坐在他的對面,拿起三明治咬了兩口,半杯橙汁很快下肚。
路權全程不看她,也沒有要閑聊的意思,剝好的雞蛋放在她的餐盤裏。
舉止越是自然,越是詭異。
沈漫輕輕嘆了聲,雖然昨晚沒有真的做到底,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你裝傻裝失憶可以糊弄過去。
“那個...”
她清清嗓子,決定打破僵局,“昨晚,我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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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眸一擡,“所以?”
沈漫被那抹幽暗的注視盯得渾身不自在,該怎麽形容呢?緊張中透着一絲絲的難過,弄得她好像睡完後拍拍屁股走人的大渣女,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但從來沒有過的道德感,不該在此時出現。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路權直勾勾地看着她,冷笑一聲:“你是想說,希望我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如果可以,那是最好。”
“我沒有酒後失憶的毛病。”
他扔下正在剝的雞蛋,拿起煙盒起身,本想去外面抽根煙消消火,可女人伸手拉住他的手指,仰着頭看他。
“路權,你別這麽玩不起。”
男人沒吱聲,甩開她的手往前走兩步,倏地停下,轉身回到她面前,低手摸到浴袍的活結往下一拽。
她怔住,想到春光乍洩的內裏,下意識用手遮擋。
“放心,我不幹強迫的事。”
出口的每個字都包裹着細細密密的幽怨,像是乖巧聽話的小孩遭人狠心抛棄。
他別扭的移開視線,手指探進敞開的浴袍順利摸到後背的卡扣,兩指一滑,開了。
“高難度?”男人嗤笑,“不過如此。”
路權大步流星走到門口,開門時,他越想越氣,背對着她沉沉吐字,“我不會纏着你,我也不會再碰你。”
“砰”的一聲,門摔得震天響。
沈漫神色呆滞地盯着禁閉的大門,嘴角微微抽搐。
他現在是在和自己鬧脾氣嗎?
唉。
所以才說處男不能随便碰嘛。
沈漫你個大蠢貨。
惹誰不好,非要招惹這個幼稚鬼。
*
宿醉的酒還未完全清醒,沈漫在大浴室泡了個舒服的澡,一覺睡到天黑。
期間路權沒有回來過,不知去了哪裏,她也懶得關心某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幼稚鬼,挑了一件明豔動人的小紅裙,化了個美美的妝,雙眸深邃靈動,紅唇嬌豔動人,宛如一朵行走的火紅玫瑰。
達洛鎮是方圓幾百裏最繁華的地方,喧鬧的夜市相互交錯,長得看不見盡頭,來來往往全是人。
沈漫沿着街邊走了很長一段路,誤打誤撞走進一條酒吧街,被一家極具東南亞風情的小酒吧所吸引。
店裏幾乎坐滿,舞臺上的樂隊正在演出。
主唱是一個短發小姑娘,偏混血的長相,目測年齡不超過十八,她唱的是英語歌,正是沈漫最愛的一首歌——《only love》。
她鬼使神差地走進那家酒吧,角落裏尋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杯雞尾酒,一口沒喝。
她很清楚,在這種地方随便喝東西等于自尋死路。
本想安安靜靜聽完兩首歌就走,可她不知道的是,從她走進酒吧的那一刻,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已經盯上這個性感尤物。
兩人一前一後端着酒杯上前敬酒,沈漫婉約拒絕,他們不死心,借着耍酒瘋一左一右坐在她的兩側,嬉笑之間手也開始不規矩。
沈漫保持禮貌微笑,淡定地喊服務員拿了半打酒,男人以為她想通了,相互遞了一個眼神,滿腦子都是龌龊。
手指慢慢摸上酒瓶,由下往上滑,掌心用力包住頂端,她突然起身,潇灑的砸在其中一人的頭上,趕在另一人反應前,她抓起另外酒瓶補上一記。
“砰。砰。”
連着兩聲清脆的撞擊,男人一錯愕地看着從額頭滴落的鮮血,怒聲大罵:“——Fuck。”
等他們晃過神追出酒吧,那抹缥缈的紅影消失在巷子的轉角處。
老巷子破舊不堪,蜿蜒轉折,宛如一條巨型大蟒蛇。
沈漫踢掉礙事的高跟鞋,悶頭往前跑。
小包裏的手機響個不停,逃命的她無暇顧忌是誰的電話,很快跑到一個岔路口,一邊明亮,一邊黑暗。
正猶豫之際,身後的腳步聲逼近,她一頭紮進那條灰暗的巷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正前方終于出現一絲絲亮光,如果沒猜錯那應該是巷子口,就在她稍稍松一口氣時,側面沖出來一個魁梧的身影,擋住前方的光明之路。
沈漫心跳漏了一拍,頭皮隐隐發麻,她驚恐地看着滿臉橫肉的外籍男人,頭頂還在往下滴血。
“寶貝,我終于抓到你了。”
男人說的是英語,她聽得懂,默默後退兩步。
後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另一個男人堵住後路,她被包夾了。
巷子裏的燈光不連貫,一段明一段暗,她悄無聲息地退進暗處,深吸了一口氣,抱着必死的決心從黑暗裏猛地跑出來,即便使出吃奶的勁,可兩人力量懸殊過大,還是被男人一把從後面抱住。
沈漫尖叫着試圖掙脫,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全是男人□□惡心的笑聲。
眼看着另一個男人穿插在黑白之間緩緩走來,千鈞一發之際,她倏地想起某個男人說的話,朝着困住她肩頭的手臂往死裏咬。
男人吃痛,罵罵咧咧的松開她,沈漫逮準時機尋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腳狠踢,學過空手道的人腳力不容小觑,男人臉色煞白,兩手用力捂住遭受重創的地方,雙腳跪地癱倒下去。
“我操,還真有用。”
來不及感慨,她突出重圍一鼓作氣朝巷子口狂奔,赤裸的雙腳不知踩到什麽,鑽心的刺痛往骨縫裏冒。
可她一刻都不敢停,直到沖出小巷重見光明,迎頭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磕頭重重磕在胸口,鼻尖飄來一股熟悉的氣息。
“沈漫。”
男人語氣急促,兩手抓緊她的肩,低頭确定她是否安好,“你沒事吧?”
她驚魂未定,擡頭看他時,眼眶微微泛紅,很淺的鼻音,“沒事。”
他見不得她失魂落魄的狼狽樣,心疼得不行,剛準備帶她回去,這時,巷子裏緩緩走出兩個高大挺拔的外籍男人,看架勢來者不善。
路權眸光沉到底,淡聲問:“是他們?”
“嗯。”
他默默把她護在身後,叮囑道:“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
沈漫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她也知道路權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她退到一間小超市前,隐藏在看戲的人群裏。
兩個男人并不把路權放在眼裏,借着酒性嘲笑他自不量力。
路權不懂英語,聽他們叽裏呱啦一堆廢話,煩躁的情緒沖到頂點,三兩步上前,拳頭猛擊其中一人裂開的嘴,兩顆門牙瞬間消失。
男人用手捂着噴血的大嘴,人還沒看清便被他揪着衣領一拳接一拳的暴擊,幾拳下去男人神志不清,似一棵拔地而起的大樹,“砰”的一聲轟然倒地。
另一個男人見路權這麽兇悍,本想默默逃走,可周圍那麽多雙眼睛盯着,為了所謂的顏面,他裝模作樣地舉起拳頭,大吼着朝路權沖過來。
路權側身躲過,一個肘擊先把男人打懵,而後抓住金發迫他仰頭,不間斷地用拳頭猛擊面部,直到他口吐鮮血倒地,人也暈了過去。
利索解決完兩人,路權徑直走到沈漫面前,盯着她淩亂的紅裙皺了皺眉,脫下自己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腕想帶她離開。
“權哥。”
不遠處的小酒館外,一個體态豐腴的性感熟女叫住他,嗓音嗲嗲的,很是勾人。
“你的火機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