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不起
對不起。
作為一名專業的攝影師,沈漫很快進入狀态,用鏡頭記錄下佤族村寨燒荒擴地的真實畫面。
她深深注視着鏡頭裏閃爍的火光,感覺這一趟真的沒有白來,不僅零距離接觸當地生活,也在逐漸了解他們的過程中感受到這個族群獨特的人文魅力。
路權說,這裏祖祖輩輩都以種植罂粟為生,但很多村民并不知道罂粟是危害世界的毒品,他們只是為了填飽肚子才被迫成為毒販的傀儡。
生病無處可醫,吃不飽是人生常态,他們只能揣着一顆破碎又樂觀的心祈禱上天,向山神許願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此之前,沈漫一直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此時此刻,她多麽希望神仙顯靈,希望窮苦和病痛遠離這群淳樸又真實的人。
*
沈漫收起相機,準備繼續趕路。
一直沉默的路權出手攔住她,他說:“我幫你拍張合影。”
沈漫細想一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的确不容錯過,她提前挑好各項參數,相機遞給他,忍不住叮囑一句,“小心一點,這玩意比你還貴。”
她随手紮起長發,露出明豔嬌媚的五官,直挺挺地站在畫面裏,少見地擺出嚴肅臉。
沈漫認為這是一件十分莊重的事,任何多餘的表情和動作都是對他們信仰的一種亵渎。
負責拍照的路權看愣了幾秒,失魂的瞬間,他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因為他手臂上那個象征佤邦的刺青圖案,她拉着代駕司機大半夜瘋狂追他的車,被發現後絲毫不懼,甚至理直氣壯的竄進他的車,大膽質問他的身份,得到想要的結果後不多糾纏,揮揮手潇灑離開。
路權一直在想,是誰給她的勇氣敢這麽肆無忌憚地出入他的世界?
直到今天,他終于想明白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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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一開始他便被她直白的攻勢逼得連連後退,毫無招架之力。
他生來固執強勢,任何時候都是進攻的那一方。
他不喜歡後退,這是人生的第一次。
*
“咔嚓。”
照片定格,她窈窕的身影與火山相融,美得張揚又霸道。
沈漫拿過相機看了一眼,還算滿意,轉身走向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欲關車門時,有人用手擋住,一把拉開,上半身探進車廂,寬敞的空間變得逼仄。
她擡眼看他,含春的眉眼裏透着幾分小女人的傲嬌:“路老板有何貴幹?”
路權忽略她的冷言冷語,不懂哄人的他只能嘗試放軟聲線,“還生氣呢?”
她微微一笑,假得很故意,“我哪敢生氣啊,免得又被某些人抓住機會幹一些禽獸不如的事。”
“我承認我的做法有些過激,但我沒有想侮辱你的意思。”
沈漫盯着他那張別扭的大黑臉,想來這個臭直男肯定沒哄過女人,也對,女人都沒碰過的雛,哪來的戀愛經驗?
想到這裏,她莫名很想逗弄他,或者說,想看他到底能低到什麽程度。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你認認真真對我說一百句對不起,我大仁大量,原諒你對我做的惡行。”
話畢,往後是長達十秒的沉靜。
沈漫猜得沒錯,道歉的确不是路權擅長的事。
男人糾結許久,憋得耳根發紅,唇瓣無數次碰撞,話還是說不出口。
“不行就算了,我不勉強。”
她用力推開他,作勢要關門,一只大手死死按住車門。
他嘆了口氣,滾出一聲近乎可憐的顫音。
“對不起。”
沈漫面露詫異,沒想到他會真的道歉。
沉默的幾秒,路權以為她還沒消氣,唐僧念經似的嘴裏不間斷地蹦出“對不起”,那模樣真誠又低微,像是一只被主人訓斥的大狼犬,讨好似的用頭輕蹭主人的手。
“好了。”
她沉聲喊停,悄咪咪的偷瞄他一眼。
壯實如鐵牛的男人眉眼低垂,也許是第一次對人低頭有些不習慣,黝黑的臉頰泛起紅光,靜靜等待她的最後審判。
女人無奈地揉了揉額角,餘光瞥向他手臂上的咬痕,清晰的牙印周圍一圈瘀青,臉上的巴掌印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微微腫起。
當時她真的氣瘋了,一直都是上位姿态的她居然被人壓着侵犯且無法反抗,她接受不了這種心理落差,下手也沒輕重,使了吃奶的力氣往死裏打。
半晌,她暗暗松口,“我不生氣了,行了吧。”
男人長長籲了一口氣,陰雲密布的心瞬間晴朗,想起自己被她忽視時的憋屈,既難受又不知所措。
他不喜歡那種感覺,也不喜歡看她生氣,她就應該多笑一笑,笑起來多好看。
沈漫見他站着不動,疑惑地看他,“你還有事嗎?”
“有。”
他很快從求和的姿态中脫離出來,一臉認真地說:“你學的那些招式不适合實戰,我教你一招防身術,關鍵時候能救命。”
“不用。”
她冷臉拒絕,“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解決仨瓜倆棗還是沒問題。”
“金三角全是亡命之徒,不是誰都像我這樣願意花時間陪你練手。”
沈漫見他臉色肅冷,不像是說笑,她想着技多不壓身,多學兩招也無妨。
她面露假笑,“路老板親自教學,我洗耳恭聽。”
路權單手撐着車門,粗碩的手臂肌肉線條分明,細密的毛發沾染汗珠,很淺的煙味混着淡淡汗氣撲面而來。
她腦子放空幾秒,竟不自覺的腦補出他在床上的畫面。
不夠堅固的小床被撞得“嘎吱”作響,男人粗犷的喘息聲壓抑至極,加速時緊抿的雙唇,沖刺時全身肌肉緊繃,宛如一座賞心悅目的人形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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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結,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慢慢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