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元小汐的感情史，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就是看到一個帥哥，确認是單身的情況下，性格人品過得去，自己也心癢癢好長一段時間的話就去告白。
沒有或浪漫或鄭重的鮮花燭光告白信，就是某個壓抑不住悸動心髒的瞬間，突然發個消息：“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要不然處一下？”
通常情況下，被告白的人比她這個告白的人還苦惱。
要麽是不喜歡她、但因為性格很好，不知道怎麽拒絕才不傷害一個愛慕者；要麽是責任感強到爆炸，被告白的時候連以後要去哪裏定居、怎麽協調雙方父母的地域差異、春節去哪一方過年都想到了……
然而元小汐就只是當下非常非常喜歡一個人，覺得要麽在一起，要麽被拒絕不再留念，快刀斬亂麻把自己的思緒斬斷，該上課上課，該上班上班。
修真界，哪怕是艱難攢錢的散修，帥哥美女也很多。
或者說哪怕是凡人，絕大部分只要身型健康勻稱，面部皮肉舒展有光澤，都會跟做了适合的醫美一樣，容光煥發，讓人感覺是個美人。
散修們因為修煉的緣故，□□基礎是很好的。哪怕來到暮年，因為吃靈食和持續修煉的緣故，也會讓人覺得是狀态好的老頭老太太。
大家并沒有像刻板印象裏那樣，動不動評一個村花鎮花出來，更不存在什麽公認天下第一美人，畢竟美得很多元。不過這不代表大家沒有大衆的什麽偏向。
有的人就是一眼帥哥美女。
比如言風月。
有的人就是客觀上覺得是帥哥美女，但并不是元小汐喜歡的那種類型。
比如元小汐在芝芝家見過的一個熟客。
子希和周圍的女人們每次見他，臉上都忍不住多幾分笑，張鐵匠和周圍的男人們，則是盡量控制自己不黑臉敲他一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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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這麽袒胸露乳做什麽！”某個下雪天，張鐵匠實在忍不住了，在人走後吐槽，“知道他肌肉大！我還肌肉大呢！”
元小汐假裝自己在入定，什麽都沒聽到。子希和芝芝笑成一團。
不過人就是有自己偏愛的。
元小汐就是喜歡言風月這種溫潤溫和假正經，感覺可以綁起來醬醬釀釀弄哭的……
咳，不是……元小汐就是心動，所以蘇老板的飯桌上有言風月的時候，她總是會蹭過去一起吃。
她感覺修仙的路很長，自己這身體還是個小蘿蔔頭，不急，就這麽欣賞着帥哥放任好感流淌。
直到現在。
她看着因為言風月的師父而死去的凡人，看着死者家屬拿到言風月給的補償後，又哭又笑的模樣，感覺有點冷。
‘又下雪了啊。’
一片雪花落在元小汐的鼻尖，被她輕輕擦掉，很快化成水跡消失不見。
散修的年味兒并不重。
反正莫名其妙修煉着打工着，一年就過去了。
多一個由頭聚餐而已，無論是春節和春分，都差不多。
蘇老板邀請元小汐一起吃。元小汐特意問了一下言風月去不去，得知要去後，就拒絕了邀請。
蘇老板聞到了八卦的味道，朝她擠眉弄眼。
她只道：“最近說開了，才知道當初是他師父重傷的我。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在當時摔碎了，有些介懷。”
“啊，”沒吃到八卦，蘇老板有些失望，“什麽東西，我找人給你修一修。”
元小汐：“不值錢，就是個小物件罷了。碾碎了混着血，拼拼湊湊也是個無人在意的易碎品。”
蘇雲旗開始亂猜：“親生父母留給你的玉佩嗎？我看畫本子都這麽說。”
“……我的生父生母是窮困的凡人，孩子都養不起，更丢不起玉佩。”
“那是畫莞留給你的？實在修不好，讓言風月賠你個新的。”
元小汐頓了頓，搖頭：“他的賠禮已經足夠多了。”
只是賠禮買不回命。
她從原身的屍體上醒來，和原身無緣無故，卻占了她的死亡賠償，以及死後的一切。這樣還要代替她原諒導致她死亡的人，未免太不是東西。
不過她也沒想報仇。
——實在是打不過，而且對方也賠禮道歉了。
——雖然是徒弟道的歉。
她摩挲着自己随身攜帶的自在鏡，眼神微微放空。
聽說那個言家的管事長老是築基巅峰，不知道要殺他的話，得追到元嬰幾層。還有和他對打的那個人，又是什麽背景什麽修為。
緩緩吐出一口氣。
多想無益，還是得繼續修煉。
“既然這樣，那我不請言風月不就行了。”蘇老板揮揮手，“他就是個家族關系近點的外人，要打點也輪不到我這個邊緣人物打點。而且他也是邊緣人員，怎麽樣都無所謂啦。你肯定比她重要。”
元小汐沒想到會聽到這話，眼眸微微睜大。
“別傻了。”蘇雲旗睨着她，“你沒你想象的這麽輕飄飄。”
元小汐：“他不是你們想要拉攏的天才嗎？”
“天才有很多。”蘇雲旗看着她半年下來氣色好了很多的臉，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很多，終于說出心底深處埋着的有些不忿又有些佩服的評價。
“你也是個天才啊。”
家族不承認，外人不承認，只有越了解元小汐的人才越能看到，這個人本身就是天賦。
元小汐感覺心口熱熱的。
不是修煉火元素的那種燥熱，而是冬天升起的暖流，洶湧而來讓喉嚨有些發澀。
想說一些俏皮話，到口卻是：“那還是請他來吧。”
蘇雲旗：“？”
元小汐：“他是你和你兄姐的朋友，也是個很好的人，不該因為他師父的過錯被遷怒。”但也不能被她喜歡。
“……好吧。”
二月，瑜平鎮的雪小了很多。
元小汐在某個入定的午休時間，不期然進入了煉氣二層。
原本對元小汐自己研究出來的打基礎方法半信半疑的瑜平鎮人，一下子坐不住了。
散修沒法全心全意修煉，所以彼此間不會比較入門時期的修煉速度。從零到一用了多久，大家都不太在意。只要能到煉氣一層，那就是有基礎資質的，後面按着這個功法繼續學就好了。
不過從煉氣一層開始，往後的修煉難度就特別因人而異。
哪怕大家努力一點，都吃得上靈食，修煉速度也是天差地別。
大家默認能夠兩年升到煉氣二層的散修，已經很有天賦了。
現在元小汐前後加起來不到八個月就煉氣二層了，放大家族或者宗門裏，怎麽都是個外門弟子，運氣好點的甚至去內門！
散修們紛紛來圍觀這個新晉煉氣二層，把她搞得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就是修煉的效率高一些，利用的瑣碎時間多一些。”
她指着人群裏嗑瓜子兒的散修道：“就像他，喜歡嗑瓜子兒，無意識地就比大家多吃了很多瓜子。修煉也是這樣。但這不是刻苦能做到的，所以我個人的偏向就是，找一個自己相對喜歡的方向去修煉。”
類似的話，元小汐每次被問到都會說。
但只有現在真做出實績了，大家才會有直觀的感受——這個人說的好像是這個意思，也真的有點道理！
一些中年模樣的大叔大嬸，對修行的渴望是最急切的。因為修士一旦從外貌開始衰老，就說明他的人生已經進入當前階段的後三分之一。
只有突破煉氣期來到築基期，才可以把兩百歲封頂的壽命延長到五百歲封頂。
他們基本是有點碰運氣地問元小汐，有沒有改進他們功法的辦法，但注定得不到期待的回複。
“抱歉，我沒有任何經驗，給不了你們準确的答複，也無法對任何建議負責。我甚至沒有更多的知識和眼界來自我修正，所以無法回應你們對成功的預期。”
散修們散漫慣了，還是圍着想要個指點，最後還是廚娘看不下去了，提高嗓門兒吼了一句：“夠了啊！這麽大把歲數了，聽不懂話嗎？不帶着失敗甚至必死的決心，就不要來問建議！讓一個摸着石頭過河的妹妹給你們安心，要不要臉啊！”
吵嚷的聲音慢慢停歇，大家也覺得堵在蘇雲旗這兒不是事兒，便沖元小汐和院子裏的幾人笑笑，陸續告辭了。
只剩下芝芝一家還在原地。
她眼神炙熱，一旁的爹媽也是憂慮中帶着決斷。
不用多說，只一眼，元小汐就明白了她們的決定。
芝芝：“我想要試試！”
元小汐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道：“好。”
*
春風乍起，農田上的積雪漸漸化開，礦場也在放了半個月假後，重新開工了。
元小汐卻沒有回礦場工作，而是專心致志研究着火金雙靈根轉火系單靈根的修煉方法。
與之相對的，和以往相比，礦場陡峭的崖壁上多了曲折又危險的棧橋。不寬不窄，剛好夠礦工們推着推車往山上走。
這條路是礦工們在元小汐的建議下，和蘇老板商量後自行建造的。
一方面，元小汐早晚會換其他工作，一方面凡人很需要蘇老板這裏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