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雖然不記得了，但我覺得我是愛着她的
第63章 雖然不記得了，但我覺得我是愛着她的
傑爾夫做了個夢。
夢的內容很清楚, 是在他小時候。
那時候他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少年，天資卓越，聽過最多的話就是：傑爾夫, 你是個天才，你一定會成為名垂青史的魔導師。
那時候父母健在, 弟弟也在, 他在學院上學，學習一切關于魔法的東西, 作為天資聰慧的存在, 他一入學就是所謂的優等生，是個天才。
所謂的天才無非就是更用功，更刻苦, 同時加上一點點少有的天賦，以及對魔法懷揣着無限期待的人，對傑爾夫來說, 學習魔法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為此感到快樂。
這種快樂, 在他的弟弟誕生後變得更加強烈。
生命。
多麽神奇。
萬物結合誕生下生命, 那是連魔法都無法替代的存在。
第一次看到弟弟的時候，傑爾夫的內心充滿感動。
他的弟弟是個櫻色頭發的可愛小家夥，一點點長大後, 開始會走路，會叫“歐尼醬”。
但是什麽時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啊——
是死亡。
是弟弟和父母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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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消散。
就像是冬日的到來, 萬物的枯竭, 死亡的降落, 讓他感到痛苦。
當看到村裏人扛着棺材，活潑的弟弟躺在那兒, 安靜的像是一只不再會鳴叫的鳥 。
死亡。
那是傑爾夫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為什麽弟弟會死？
死亡到底是什麽？
再後來，他開始研究生命魔法。
即使他的老師一直警告他不要去觸碰生命的魔法，那是禁忌，但他卻依舊努力的研究着……
他希望、希望再次聽到那個孩子，叫他一聲：哥哥。
……
夢總是這麽的毫無邏輯，他斷斷續續看完了自己的幸福的前半生。
無憂無慮，滿心歡喜的前半生。
傑爾夫很少做夢，因為他的人生實在是太長了，長到他自己都快遺忘最開始的自己，不，或許他已經遺忘了，在被詛咒之後，他遺忘了太多東西。
無論是原本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
哪一個是真實的他？
或許哪一個都不是。
夢境讓他想起很多東西，但意識逐漸剝離夢境，那些記憶又開始變得夢幻起來。
他在螺旋式的樓梯往上走，一步步，一步步往上走。
突然，他似乎踩空，整個人往下一陷，失重感與落空感同時襲來。
刺眼的陽光落下，躺在床上的少年伴随一聲尖叫猛然坐起。
“啊——”
傑爾夫大叫一聲，刷的下睜開眼。
刺眼而陌生的環境，空氣中帶着點消毒水的氣味，記憶渾渾噩噩，他茫然的看向自己高舉起的手臂，那雙手仿佛是想要握住什麽，卻又像是什麽都沒握住，他虛空捏了捏，手掌緩慢變成拳頭。
油然而生起一股失落的情緒。
茫然、無措。
他想要觸碰什麽？剛從夢境掙脫，記憶雖然已經消失，但那種殘留的感覺依舊讓傑爾夫心跳加速，眼底還震蕩着一絲絲恐懼。
他似乎遺忘了什麽。
“你還好嗎？”陌生且溫柔的聲音響起。
全然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傑爾夫猛地轉頭，一位金發少女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書，傑爾夫的心跳猛地快了一拍。
是——
少女從書中擡起頭，那雙湛藍猶如蒼穹的漂亮瞳眸彎起，視線落在了他身上，低聲問道：“還沒睡醒？”
不是她！
油然而生的失落。
不是她……
傑拉爾的手緩慢收回，放在被子上，從一開始的緊握慢慢松開。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金發少女并不是那一位時，他心底升起一絲絲遺憾。
“你是在遺憾我不是梅比斯嗎？”卡希爾笑眯眯的詢問道，口吻之中并沒有對這位歷史上被說是殺神的黑魔法師的恐懼，用書抵在下颌。
聽到那個名字，明明沒有什麽記憶，但傑爾夫的內心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下，奇怪的情緒蔓延上，他略有些尴尬的移開視線：“不。”
“欸，真的沒有嗎？看來你也不想見梅比斯會長啊~”惡趣味十足，卡希爾故意說道。
傑爾夫幾乎毫不猶豫的反駁：“不是、我——”他遲疑了下，才緩慢問到：“我可以見她嗎？”
卡希爾：……淦，原來這位黑魔法師的人設竟然是奶狗嗎？
卡希爾不解并大為震驚。
見他面色緋紅，故意挑事的卡希爾反而有些尴尬，總感覺自己是在欺負這家夥。
被人畏懼的黑魔法師竟然是個奶狗系，這種落差感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還記得梅比斯嗎？”卡希爾問道。
大家故意把初代和歐嘉斯特忽悠走，就是為了讓卡希爾試探傑爾夫，看似平靜的房間，暗藏玄機，連出遠門任務的密斯特崗都連夜被會長召喚回來。
看似平平無奇的屋內，背地裏藏着三個S級魔導師。
而傑爾夫似乎對此毫無所知，聽到那個名字，神情恍惚了一下，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笑容：“雖然不記得，但我知道，那是對我很重要的名字。”
失憶？
卡希爾摸着下巴，有一點懷疑是因為對方活得太久腦子不好，也可能是自己的魔法陣出問題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那個黑魔法師，為什麽還能被她一個魔法陣召喚出來？
她已經這麽強大了嗎？有那麽一瞬間，卡希爾對自己的魔法認知産生了偏差。
“……怎麽了嗎？”眼見對方的眼神越來越詭異，饒是傑爾夫都感覺有點頭皮發麻。
“嗯，總覺得感覺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太過人畜無害了一點吧？卡希爾忍不住想到。
而傑爾夫對于她的話，僅僅是給了個困惑的眼神。
沒有理會傑爾夫的疑惑，卡希爾按照和馬卡洛夫會長說好的，繼續問道：“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傑爾夫眼底充滿疑惑，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酸澀情緒湧上胸口，他不自覺的伸手摁住胸腔，感受着那顆心髒的跳動：“我不知道，但我剛剛做了個夢，夢的開始很快樂，但後面卻變得很悲傷。”
卡希爾：“？”
“我知道，你們說梅比斯是我的妻子。”雖然失去記憶，但昏迷前的事情，傑爾夫并沒有遺忘，當然，他不記得自己無意識發動的詛咒，只記得自己的大腦很痛，身體很痛。
卡希爾驚訝：“你承認梅比斯是你的妻子？”
雖然傑爾夫對此毫無印象，他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我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的內心是這麽想的。
門後的梅比斯從未想過會聽到這個答案。
她以為……
傑爾夫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