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帶刺玫瑰(三合一)
第52章 帶刺玫瑰(三合一)
頭頂月光淺暗,冷色的光輝映在祁慕白那張蒼白的臉上,整個人看過去有一股子半死不活的美感。
然而祁慕白并沒打算給自己挪個窩,而是手指在冰面上輕輕敲擊了幾下,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時間。
想來,第一輪的封禁差不多快結束了。
祁慕白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懶洋洋坐起身,雪色的寬大衣袍拂落,他将手指從寬大的袖中伸出。
此時的祁慕白就像是個剛出生的孩童對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他手指朝着周圍試探的摸了摸,然而指尖觸碰到的一切軟硬不知,冷熱不知,長短亦不知。
祁慕白玩了一會,就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
四周很靜。
準确來說是全方位的安靜。
對于祁慕白這樣的修士而言,金丹期意味着身體已與普通的人不同,雖然五感被屏蔽但并不會影響祁慕白對于周遭危險的判斷力。
然而現在……
祁慕白卻感知到四周包括那些潛在的未知危險在內,似乎全部都消失了。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情況下,他現在應該已經進了直播間。
按照之前兩次的情況來看,直播間一天的時間,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
就在此時,祁慕白感受到手指指尖的觸及之地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緊接着系統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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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五感封閉懲罰第一輪倒計時已結束。】
【第二輪倒計時剩餘:24小時。】
【解封內容:随機】
冷。
這是祁慕白最先感知到的東西。
神經突如其來的刺激,讓祁慕白的指尖猛地抽回,而後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曲。
那雙手似乎已經被凍了許久,以至于觸感剛剛恢複的那一剎那,手還尚有一些麻木。
觸感。
第一輪結束之後,祁慕白最先恢複的是五感之一的觸覺。
如果這是一場來自于系統的有意為之。
或許想要恢複其他比較重要的幾個感官還需要時間。
祁慕白将手在袖中捂了一會,待知覺徹底的恢複,他再次伸出手,随後他就在身下摸到了一大塊的冰。
四面不靠,排除掉棺材,他現在可能坐在一大塊冰面上。
這是什麽鬼地方?
祁慕白還沒來得及仔細的去想,他就感受到了手腕之上的重物。
不是太阿劍,不是避塵佛珠,而是一個扣在手腕上三指粗細的鎖扣。鎖扣連接着鎖鏈,很長,另一端連接在不知名的某處。
冰,鎖鏈。
如果祁慕白猜的不錯的情況下他應該是被人關在一間冰室裏。
五感被封,又被關。
稍微再來點麻煩,普通人進到這裏或許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祁慕白卻是挑了挑眉,他像是找到了什麽玩具似的,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一勾。
随着他的動作,那鎖鏈就跟着朝着懷裏拉了拉。
随後祁慕白在鎖鏈的盡頭處,摸到了一節腕骨。
*
金玉石摩擦而發出的當啷聲在冰洞內響起的那一刻,周遭圍着的惡鬼在白司祈的手中散了個幹淨。
然而卻有一道黑影遲遲沒有離去,他就站在白司祈的身前沖着人說話。
“他醒了,你就不打算回頭看看你一百多年都未見到的師尊嗎?”
“他好像病了,五感盡失。”
愉悅的笑聲回蕩在空曠寂靜的冰洞中,立在原地的白司祈就像是早已經聽慣了,熟悉了,以至于他一眼都沒有看過去,而是自顧自的低着頭打量着自己手上猩紅的血。
那是心魔。
滋生于一個人心底最為陰暗的地方,卻訴說着主人最為隐秘,不堪的心事。
祁慕白讨厭血,白司祈并不打算讓祁慕白看見他雙手沾染血腥的樣子。
就在他打算将手上的血擦幹淨的時候,垂落在一側的腕骨之上突然落下了一個冰涼的指尖。
那指尖極冷卻輕,落在腕骨之上像是試探又像是在摸索分辨着什麽。
其後那雙手指從腕骨到手臂,再從腰身一路向上,每一寸肌骨似乎都從對方指下走過。
白司祈垂下的雙眸,瞳色一點一點的轉暗。
身前的黑影見此笑着湊到跟前來,俯身在白司祈的耳邊蠱惑出聲,“既然他這麽主動,不如趁着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白司祈喉結上下滾動。
下一刻,他伸手握住了那只在身上作亂的手。
兩人腕間的鎖扣相撞發出當啷一聲響。
與此同時被祁慕白握在手裏的冰錐準确無誤的抵在了白司祈的脖頸處,錐尖鋒利,刺破了脖頸的肌膚,有血珠子順着那傷口流動淌下。
那本是湊到身前的黑影像是被吓到了,話都沒說完瞬間就在白司祁的眼前散了個幹淨。
白司祈就聽見祁慕白染着冷意的聲音落于耳畔。
祁慕白:“別動。”
依照系統的尿性,怎麽說也得給他在另一端栓上一條惡鬼,這樣只待他有所動作,就可以将他撕咬殆盡。
祁慕白聽不到聲音,然而他卻能感受到那握着他的手腕不重卻也不輕,但卻似乎……毫無殺意。
這個結果讓祁慕白的眉頭微蹙。
随後他将握着冰錐的手指飛快的按在了對方脖頸的大動脈上。
緊接着祁慕白就感受到了指尖之下跳動着的心髒。
一下又一下。
竟然是人?
祁慕白就這麽一個稍稍愣神的功夫,那被對方握着的手,手心突然一癢。
這本不是什麽大動作,但對于五感被封了其四的祁慕白來說,現如今他整個世界唯一能讓他感受的到的東西就是這僅有的觸感,以至于如此細微的感覺就會被無限的放大。
祁慕白擰緊了眉頭正打算将手抽出,對方就像是知道他五感盡失似的,将他的掌心翻上來,在上面一筆一畫寫了兩個字。
“是我。”
是我?
是誰?
祁慕白将這兩個字拆碎揉爛的咀嚼了一番,腦海之中突然想到再來這裏之前,他使用的米莉亞王冠。
S級道具米莉亞王冠可以讓使用者擁有一次自主選擇直播間的權利,而祁慕白選了荒山古堡,南明古寺之中扮演NPC的主播。
那麽也就是說,現如今眼前這個人是……
他?
既然如此……
祁慕白毫不客氣的将對方的手打開,方才将冰錐從他的脖頸處拿掉。
“其他人呢?”
祁慕白剛想要向後退了一步與人拉開距離,腕間的鎖鏈就被對方用手指勾住。
緊接着鎖鏈相撞所發出的當啷聲回蕩在四周,祁慕白被對方重新拽過去的同時,手又落在了對方的掌心之中。
那雙手幹燥掌心溫熱,包裹住他的指尖似是要将那冰冷的寒氣驅散。
祁慕白唇微抿,就感受到對方在掌心之上又寫下了幾個字,他忍着那微微癢意,感受出對方所寫的內容。
他寫的是……
“直播間只有我們兩個。”
祁慕白:“你又是NPC?”
白司祈:“主播。”
祁慕白:“那可真是……”
祁慕白:“十分不幸。”
白司祈:“……”
祁慕白将鎖鏈從對方手中抽出,随後向後退了一步坐在了原先的那張冰床上。
昏暗的光線裏,祁慕白身上的雪色衣袍拂落如雲,他就靜靜的坐在那,垂下的眼眸讓人有些看不出他的情緒。
而白司祈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祁慕白坐着的冰床上。
只見那冰床之下層層疊疊的全是屍骸,而祁慕白此時就好巧不巧坐在了一張泛着青白的屍體臉上。
白司祈動了動唇,默默的将視線從那上面移開。
毫不知情的祁慕白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坐在哪,他垂眸沉思了片刻,沖着人問出聲來,“這是什麽地方?”
哦忘了。
他聽不見。
祁慕白仰頭,将手舉起,“喏,寫給我。”
句子不長,沒有商量,到是威脅性十足。
白司祈轉過身,目光從對方另外一只手的冰錐上掃過而後落在了那雙伸到眼前的手上。
只見那雙手許是因為周遭的溫度過低,以至于那掌心蒼白未有血色。
他盯着那雙手看了一會,沒惱,而是捏過祁慕白的指尖,将那雙手稍稍拉近,而後在上面寫道。
“雪獄。”
雪獄???
祁慕白挑眉,“你的口味倒是一如既往的……”
白司祈:“不是我選的。”
不是?
這下祁慕白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使用道具的目的是為了追蹤對方,若副本不是對方的選的那只有一種可能……
系統。
是系統在其中做了手腳。
這讓祁慕白不得不想到了之前陸修口中提到的三王莫浮生。
對方當年就是因為挑戰系統權威而死在直播間裏。
現如今他們兩個人,被鎖在了這間雪獄之內。
從一個監獄跑到了另外一個監獄,系統除了多附送給他一個人,基本上沒差,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祁慕白就不得不懷疑對方的身份。
眼前這個人,雖然已與他過了兩個直播間,但他尚不知對方深淺。
對方雖然沒有在他五感盡失的時候動手,但也卻不能保證對方是不是系統安插在他身邊的傀儡。
要知道他的靈力在審判廳之中被破,那就證明,在虛拟界之中也暗藏着同樣會使用靈力之人,對方敵友未分,而眼前這個人或許就是為了放松他的警惕……以便在試探出他的深淺之後再行動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能讓對方知曉他此時身體的不适。
距離下一個封禁解除還有整整一天的時間,他還不能掉以輕心。
祁慕白壓下了喉間的癢意,将手又攤放在對方眼前,“你叫什麽名字?”
白司祈唇微抿。
祁慕白等了半天的時間也沒等來對方說話,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告訴他的時候,掌心之上又寫下了兩個字,“蘇慕。”
祁慕白:“哪個慕?”
白司祈十分認真的一筆一劃在對方手心寫道:“仰慕的慕。”
“舉累了。”
祁慕白突然将那只扣着鎖鏈的右手收回,換了另外一只手遞了過去。
白司祈:“……”
而祁慕白将手抽回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攏在袖中的手指微曲。
兩個人此時一站一坐。
冰洞中似有風,垂落在腕間的白玉菩提串珠随風輕搖,墜子上的玉石相撞發出了悅耳清脆的響動聲。
祁慕白微微好聽低沉的嗓音回蕩在冰洞裏,此情此景若是換個地方,大概會是一個極為寧靜祥和的景象。
可此時冰洞之內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屍體的惡臭味漂浮。
坐屍山,踩屍骨。
實在是……
不怎麽美妙。
然而祁慕白看不到也聞不見,而白司祈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似的,他就靜靜的站在祁慕白的身前,一雙眼睛落在祁慕白身上并未移開。
此時他不急也不催,就這麽等着對方詢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四周太過安靜,以至于祁慕白今日的話比往日多了一些。
兩個人一來一回,一問一答。
時間緩緩的流過,兩個人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悠然的在那交談着。
就這麽一會功夫,祁慕白已經将之前系統播報的內容了解清楚了。
祁慕白垂眸思索了片刻,将信息消化了消化,最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沖着人再次問出聲,“那出去的條件是什麽?”
白司祈:“從這裏逃出去。”
然而未等兩秒,祁慕白就感覺到對方在他的掌心又寫下了一行字,“或者揭發對方的罪行,可獲得保釋。”
保釋?
祁慕白眼睛微眯。
這條信息讓祁慕白不禁想到了之前南明古寺之中由死轉生的條件。
殺人可獲取由死轉生的機會。
揭露罪行可獲得保釋出去的機會。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主播之間自相殘殺的局面。
看來系統倒是很樂意看見他們窩裏鬥,這樣才會覺得更好看是嗎?
祁慕白嗤笑了一聲。
但祁慕白很快就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一句話,這一個通關條件,對方大可以不告訴他。
雖然是雙人直播間,但是最後卻是個人計分制,先一步從這裏出去的人,排名一定會比後一個出去的人分值更高。
也就是說如果對方揭發他,那麽他現在就不用被困在這裏了。
到時候直播間內只剩下他一個人。
五感被封,致死的概率難道不應該更高嗎?
可……
為什麽?
五感被封之時,他沒有殺他。
揭發之時,他也沒有動手。
然而為什麽那三個字,祁慕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卻沒有問出聲。
祁慕白将手從對方的手中抽回似是不想再問下去,然而白司祈盯着近在咫尺祁慕白那張蒼白的臉,卻是彎下腰将那雙手再次執起。
祁慕白卻是老大不樂意的将手握住,“你做什麽?”
那表情看上去就是一副‘我現在很煩,你有屁快放沒屁就滾’的模樣。
白司祈将他的手拉到跟前寫了幾個字,“現在換我問。”
祁慕白:“我拒絕。”
這人狗嘴裏一定吐不出象牙。
白司祈盯着祁慕白緊握的拳頭,眸色微動。
以他對于祁慕白的了解,他決定的事情,一般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如果他想知道,就只能直接動手了。
下一刻,祁慕白就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指尖搭在了他的脈搏上。
要害被制,祁慕白眯起了一雙眼睛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
然而白司祈的手更快,在祁慕白動手的同時,他将人的手折在身前扣在了懷裏,讓人整個背對着他。
祁慕白低咒了一聲。
後背微癢,面前這個不怕死的混蛋,竟是改為了将字寫在了他的後背上。
隔着衣服,祁慕白就感受到了對方問的內容。
“受傷了?”
此時打聽他的事,非奸即盜。
祁慕白眼睛一眯,“關你屁事!”
他伸手給人來了個過肩摔,将人摔在了面前的冰床上。
動作幹淨利落,毫不留情。
然而……
随着兩個人手腕之間的鎖鏈牽動,祁慕白跌在了對方身上。
就這麽緊貼着,幾乎是臉貼臉的被鎖鏈纏在了一起。
祁慕白:“……”
白司祈:“。”
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凝結。
心魔從陰暗的角落裏慢慢聚斂成形。
本就不大的冰床上下擠了兩個人。
衣衫堆疊,鎖鏈交纏,混亂不堪。
白司祈幾乎是稍稍擡眼便能看見了祁慕白那豔色的薄唇,再向下是那弧線優美的下颚,漂亮的喉結,以及緊束領口之內的那一線……
心魔:“啧。”
心魔:“還等什麽?快将人鎖在這裏,困在這裏,親吻他,弄/髒他,讓他徹徹底底的屬于你……”
白司祈眸光微凜。
他朝着心魔看了過去,再那冰冷的眼神之中,心魔轟然消散。
耳根子清靜了。
白司祈這才抽回視線,将目光落在了祁慕白那近乎蒼白如紙的臉上。
強行破鏡的靈力反噬,幾近跌破的境界,再加上五感被封,還敢進入直播間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祁慕白一個。
若是換成別人,現如今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白司祈喉間上下滾動,薄唇重重的抿着。
半晌他擡起手指,指尖停在了對方臉頰一側的寸許之地。
“小白。”
吐出的聲色低沉喑啞,然而回蕩在冰洞裏,卻是個無人回應的句子。
白司祈指尖微曲,就在這時,他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這份異樣是來自于整個直播間的,似乎是系統又作了什麽幺蛾子。
白司祁的面色一凜,他抽回那近在咫尺的手指,面上有股子被人打斷的不悅。
就在白司祁稍稍愣神之際,趴在身上的人突然動了,眼前寒光一抹,白司祁沒有反抗任由祁慕白将冰錐抵在了脖頸處。
那冰錐尖鋒利,将脖頸處本是稍稍結痂的傷口劃開,再上面又添了一道新傷。
好在祁慕白并沒有想要殺人,那冰錐的分寸卡的極好,血順着傷口淌下将黑色的襯衣領口濡濕。
祁慕白長發自身前垂落,此時他握着手裏的冰錐,攏在暗處的容色如極高山巅之上的雪,連吐出的聲音都挂着一股子冷,“這是警告,再有下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松開手,本想摸索着将那糾纏在兩個人身上的鎖鏈解開,卻沒想到他越解那鎖鏈就纏的越死。
以至于到最後兩個人貼靠着,中間幾乎是沒有了分毫縫隙。
祁慕白被氣笑了。
“解開。”
白司祈:“……”
半晌,白司祈嘆了一口氣,他伸手從祁慕白的手裏将那鎖鏈的尾端接過,而後一點一點的将那纏繞在兩個人之間的鎖鏈解開。
剛解開,祁慕白就毫無留戀的翻身而起,那模樣活像是一個p完就走的負心漢。
白司祈:“……”
四周凜冽的風,到底是讓祁慕白沒有忍住。
反正對方也知道了,祁慕白也懶得裝了,沉悶的咳嗽聲從喉間斷斷續續的溢出,和在四周凜冽的風中顯得有些揪心。
祁慕白咳舒服了,伸手将唇角溢出的血抹去,随後整個人像是有些無力似的,半癱的坐在了冰床上。
白司祈從對方指尖的一抹猩紅掃過,移開視線,站起身。
他整了整身上微皺的黑色襯衣,微散的領口內有血滾落沾染在了那漂亮的鎖骨上,那模樣像是雪地上落下的紅梅,平添了幾分豔色。
白司祁伸手朝着脖頸處的傷口摸了一把,指尖移開,就看見手上落下一指猩紅的血跡。
這麽一看,祁慕白并未手下留情。
兩次,都帶着一錐子想要了他的命的狠勁。
白司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嘆笑了一聲。
他抽出一節帕子,将脖子上傷口的血擦了擦。
就在這時,那股子熟悉的悉悉簌簌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而來。
白司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就看見有黑氣開始自冰層之下鑽出,逐漸在四周凝聚成型。
【提示:距離下一輪惡鬼刷新時間僅剩于5分鐘】
陰氣在四周聚攏的那一刻,祁慕白本是閉着的眼睛猛地睜開。
他環顧四周,危險似乎正在逐漸逼近。
祁慕白:“發生了什麽?”
無人回應。
真是……
太草了。
有了剛剛的事情在前,祁慕白有些拉不臉再去問,他索性撐着身子站起身。
腳步剛上前一步,就被人攔住。
緊接着對方像是并未生氣似的,拉起了他垂落在身側的手在他手心裏寫道,“惡鬼。”
祁慕白挑眉,“殺了就是。”
正好,他缺靈力了。
白司祈卻是将人拉住,“別急,這些惡鬼殺不死。”
祁慕白擰緊了眉頭,“為什麽?”
白司祈垂眸沉思了片刻,到底還是将規則講給了祁慕白。
祁慕白眯起了一雙眼睛,“每間隔半個時辰便會來一次?”
所以如果一天之內的情況下,這些惡鬼便會來至少十二次,而此時距離直播間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身旁這人,至少殺了十二輪。
祁慕白唇微抿。
随着四周危險凝聚,祁慕白擰緊了眉頭,半晌再次出聲,“門在哪?帶我過去。”
白司祁沒有問為什麽,多年的默契早已經讓他知曉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他牽着祁慕白的手,邁步向前。
兩個人大概走了不到十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祁慕白的手就被人握着放在了一個門鎖之上。
只見眼前是一個木栅欄,因為冰洞之中溫度過低,栅欄之外都包裹了一層冰,指尖從上面滑過的時候還能感受到冷氣彌漫,而他要找的鎖就鎖在上面。
祁慕白摸了摸,就發現那是一把鐵鎖。
這麽低的溫度,索性那鎖眼沒有被冰徹底堵死。
祁慕白剛想用身上那點僅有的靈力直接将那鎖打開,手就被人握住。
對方就好像是知道他要幹什麽似的,在他的掌心寫道,“鑰匙。”
祁慕白挑眉,“有辦法?”
白司祈:“有。”
祁慕白抱着手臂靠在了那冰栅欄上,緊接着手裏就被人塞了一把匕首。
白司祈:“我解鎖。”
祁慕白摩挲着手裏的匕首,勾唇一笑,“那……我殺鬼。”
衆鬼:“……”
*
此時虛拟界內一片雞飛狗跳。
督導組組長秦野在接到系統的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審判廳。
此時他叉着腰站在審判廳外的玉石大道上,望着眼前的紅樓一臉難看。
他媽的。
人不是他們督導組的就算了,現在越獄卻還要他們督導組的人抓。
審判廳這群人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秦野抓了一把頭發,就看見審判廳的二把手莊宴領着人姍姍來遲。
“你們怎麽不再慢一點?”
莊宴走上前沖着秦野出聲道:“不好意思秦組長,地方太大,上來花了點時間。”
秦野:“……”
這他媽槽點太多,以至于不知道從哪裏吐槽。
莊宴就當是沒有看見秦野那張難看的臉色,他面色平靜的站在原地,伸手從身後的人手裏将終端接過,手指在上面點了幾下。
緊接着一個冰藍色的屏幕就在兩隊人馬的中間展現了出來。
而屏幕內顯示而出的是一張3D的俯視圖。
秦野擰緊了眉頭,“這是什麽鬼東西?”
相比于秦野的暴躁,莊宴面色沉靜的同人解釋出聲,“這是審判廳地下一層的平面圖。”他擡手指着其中一個房間出聲道:“這個就是在最裏面6394房間,目标人物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秦野:“給老子玩大變活人呢?”
莊宴:“……”
秦野冷嗤了一聲。“當初老子說把人給我帶回去,你們非要跟老子搶,現在好了,那麽大一個大活人,你們審判廳都看不住。”
莊宴垂眸沖着人再次出聲,“根據我們的判斷,目标人物從一開始或許就沒有打算留在這裏。”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是你們督導組的人帶回去,一樣看不住人。
秦野:“草。”
莊宴擡手又點了幾下,随後面前的屏幕上就變成了紅樓內某處, “這個地方位于審判廳三層,我們的人最後見到對方就是在這裏。”
“還是,憑空消失的。”
秦野思索了片刻,問出聲,“道具?”
莊宴看着秦野的臉色,伸手将面前的地圖收起,他抱着手裏的終端屏幕,沖着秦野再次出聲,“我們對于審判廳的安保系統還是十分自信的,況且據我們了解,主播祁慕白一共參加兩次直播間,共獲得兩個S級道具,道具內皆不包含瞬移,移動等類型的技能存在,所以秦組長說的道具不成立。”
秦野:“等等。”
秦野朝着站在對面的莊宴看了一眼,“我怎麽覺得你今天這麽啰嗦?”
莊宴:“秦組長,我們在給你們彙報情況。”
秦野收起了心裏莫名的異樣,邁步向前,“行了廢話少說,帶我去看看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我就不信了,這人還真能消失了不成。”
莊宴微微垂眸沖着秦野擡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秦野邁步走上前兩步随後腳步突然停駐,“我突然想起來。”他聲音一頓,随後将手擡起,“我記得他不是回來了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人呢?”
莊宴垂眸回答出聲,“有事,離開了。”
秦野:“什麽時候走的?”
莊宴擡眼看向了秦野,“秦組長似乎無權過問他的行蹤。”
“行。”
秦野轉過身冷哼了一聲,“這人剛走,你們就出事,我看整個審判廳,回頭要是沒有他在,你們早晚得散。”
莊宴提醒出聲,“這裏是審判廳。”
莊宴:“秦組長要是想留下喝茶可以直說。”
秦野:“……”
一群人去了審判廳的地下一層,秦野站在最裏面6394房間,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只見整個監獄的房間不大,裏面只有一張床。
秦野朝着屋子四周的角落看了一眼,随後轉過身沖着立在門口的莊宴擡手指了指,“你們審判廳監獄裏面都不裝攝像頭?”
莊宴挑眉,“沒有人會從這裏逃出去,當然,他是個例外。”
這倒是不假。
自打審判廳成立以來,關押在這裏的囚徒沒有任何一個人脫逃。
只有這個……祁慕白。
秦野腦子裏就想到了白天見到祁慕白時候的場景。
紛亂嘈雜的人群當中,那手握紅傘,身着一身白衣的人,一眼驚豔。
的确是個長得過分漂亮的小白臉。
不,是個祖宗。
自打這個祁慕白來到這個虛拟界,兩次直播,就炸了兩次直播間,害的他們督導組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組長,組長人找到了!”
房間之外傳出來了熟悉的聲音。
秦野抽回視線邁步從房間內走出,就看見了一路小跑過來的阿魚。
秦野擰緊了眉頭,擡手指了指阿魚,“說,他在哪?”
阿魚喘着氣:“組長……組長……對……對方……”
秦野:“舌頭給老子捋直了再說話。”
阿魚喘了一會,再次出聲,“祁慕白在直播間裏。”
秦野:“什麽?”
秦野:“主播進入直播間不是需要經紀人那邊操作嗎?”
阿魚伸手将手裏的終端點開,将屏幕遞到了秦野手裏,“您看。”
秦野伸手将手裏的終端屏幕放大,緊接着他就看到了上面的直播間信息。
【直播間名稱:離境雪獄】
【直播間星級:五星】
【直播間模式:密室逃脫】
【直播間當前參與人數:2人】
秦野擡眼看向了不遠處的莊宴。
莊宴沉默了片刻出聲道:“這麽說的話,我倒是想起來,祁慕白從荒山古堡直播間裏得到了一個S級道具。該道具持有者将可獲得1次虛拟界直播間優先選擇的權力。”
秦野:“……”
那這麽說的話,祁慕白動用該道具進入直播間根本就不需要通過經紀人進行操作。
秦野:“草,誰他媽設計的道具?”
不過……
秦野的目光落在了手裏終端屏幕的直播間星級上。
五星。
秦野問出聲,“祁慕白的等級多少?”
阿魚回答出聲,“D。”
D?
一個D級別的主播怎麽有膽子去選五星的直播間?
還是說……
這是系統自動匹配的直播間?
秦野的視線微微向下,落在了直播間參與人數上。
2個人?
這個副本,除了祁慕白還有一個是誰?
秦野伸手将人員信息點開看了一眼,“蘇慕?”
再一看等級。
秦野:“又是一個D?兩個D去闖一個五星副本是他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秦野:“而且這個蘇慕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阿魚沉吟了片刻,“那個組長……我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秦野:“說。”
阿魚:“您其實如果想知道的話……現在可以去直播大廳去看。”
秦野:“?”
阿魚硬着頭皮再次出聲,“那個……系統将這個直播間的實況放了出來,現在那邊……全是人。”
秦野:“……”
很好。
這神他媽是系統瘋了。
*
“卧槽,五星直播間實況,牛逼牛逼。”
“虛拟界每年怪事不少,但是今年特別多,剛剛不僅放了直播間主播的等級排名,現在還如此勁爆的把五星直播間的直播畫面給放了出來,這等級直播間的畫面,在F區的黑市都買不到吧。”
“黑市最多能買到三星,五星想什麽呢?你不想想能進五星直播間的都是點什麽人,而且那些大佬一年也進不了幾次五星直播間。最多的那個恐怕就是陸神,陸神的直播間還時開時不開。”
“來讓我瞧瞧這五星直播間裏的會是誰。我覺得肯定不是陸神,陸神剛剛從直播間出來。”
“那這麽算的話三王只剩下兩個,我怎麽覺得都不太可能,難不成是A級NO1主播褚衛?”
“有可能欸。”
就在虛拟界直播大廳內衆人讨論這個五星直播間到底是哪個大佬在的時候,他們就看見了直播畫面裏顯露出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絕世傾華,不是祁慕白又是哪個?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