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踏馬的誰說我要結婚了?
第78章 踏馬的誰說我要結婚了?
那女人身材高挑, 五官明媚,妝容得體,前凸後翹,妩媚長發, 風情萬種, 一只素白的手還挽着周謹言的手臂上。
黎宛心尖一顫, 那個她一直逃避、不敢去想的問題, 終于殘忍直白的擺到了眼前。
周謹言會結婚……
他,會結婚!
那晚, 她不是聽到了嗎。
“訂婚”“記得給人回信息”“抽空一起吃個飯”……
仔細想想,其實像周謹言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不結婚呢, 而且自從那晚過後, 他中午就很少回來吃飯了, 甚至有時候晚上吃完飯,也會離開……
一個人的時間一旦分散開了,真的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出來……
他要是結婚,那麽她呢?她算什麽?他不該第一個告訴她嗎?不應該給她一個解釋嗎?無論是分手,還是怎麽樣, 她都能接受,難道遲遲不說,要她當第三者嗎?
黎宛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空氣仿佛也稀薄起來, 她顫抖着拿着手機, 想給周謹言發個信息, 可看着手機頁面,她最終還是放下了。
發信息, 又能怎麽樣?
他又能回複她什麽?
當着她的面,周謹言的臉上全是從容淡定,沒有半分被抓包的慌亂,發信息、又能怎麽樣?就能讓他扔下一切直接過來給她解釋嗎?
黎宛忍着眼淚,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她到家的時候,周謹言并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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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大中午的,他應該在陪那個女人吃飯,怎麽會回來?
黎宛中午沒吃飯,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呆坐在沙發上坐到了晚上,她迫切的想見到周謹言,想問清楚是怎麽回事,想問他要一個解釋。如果他結婚,她絕對不會死纏爛打,絕對不會搖尾乞憐。
天色逐漸轉黑,周謹言晚上回來吃飯了。
他一進門就發現客廳一片黑暗,他随手開了燈,不高興的抱怨,“怎麽不開燈?我回來了。”
燈光一亮,他就看見黎宛從沙發上起來了,眼裏含着淚,臉上全是悲傷的看着她。
周謹言皺眉,“怎麽了?為什麽不做飯?自己在這幹什麽呢?”
黎宛看着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髒一點一點的縮了起來,她啞聲道:“你要結婚了。”
這不是疑問句,這是肯定句。
周謹言脫着外套的手一頓,盡管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可依舊止不住心裏一驚,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盡量輕描淡寫的說:“別瞎說。哦,你說中午是吧,那是我家裏安排的一個相親對象,我只是出于禮貌,跟人一起吃個飯,沒別的意思。”
他若無其事的把這句話扔給她,臉上不見半分心虛,聲音沒有半分變化。
黎宛無意識的扣緊了手心,聲音有點空洞,“真的嗎?”
“當然。”周謹言本來打算實話實話,幹脆直接攤牌了,可看着黎宛的眼淚快掉下來了,又覺得不忍心了。
無論如何,也是好過一年的人了,黎宛要是哭了,他真的心裏不好受。
他過去板着黎宛的肩頭,算是做了解釋:“別瞎想,我跟她沒什麽,要不是我媽讓我跟她見面,我跟她連朋友都算不上。”
黎宛哽咽道:“可是,你們那晚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表姐說……”
‘訂婚’兩個字卡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周謹言心裏一驚,立即板着臉冷聲道,“你覺得我騙你了?平白無故的,我幹嘛要騙你?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能不能有點腦子?再說了,我媽非讓我去,我就過去了,這有什麽?你不至于這麽小氣吧?我跟人一起吃飯,不得有點紳士風度嗎?難道你讓我冷着臉,對人愛搭不理啊?別疑神疑鬼無理取鬧行不 行?”
這番話讓黎宛忍不住想到了倆人剛認識的時候,也是從一頓飯開始的。
“你幹嘛不信我?非得信自己聽到的?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啊?”
周謹言的話說得理直氣壯,又信誓旦旦,讓人沒法不相信。
黎宛胡亂摸了把眼睛,輕輕吸了吸鼻子,低聲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相信你……”
周謹言一看黎宛退讓了,重新抓住她的肩頭,把人按到自己的懷裏,“小宛,別總是疑神疑鬼,我們在一起生活的這麽好,我想和你一直這樣下去,長長久久,安安穩穩的。”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一股甜膩的香水味立即強勢侵入黎宛的鼻腔,讓人說不出來的反胃和惡心,原本已經打消的疑惑又猛然竄了上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可是,你身上有香水味……”
“香水味?”周謹言嗅了嗅,果然聞到了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香水味,他心裏狂罵李嫣,就知道不是什麽安分的人,都協商好誰也不管誰了,還搞這些小心機幹什麽!
他的口氣很生硬,“哦,估計在哪兒蹭到了。”
黎宛臉色有點慘白,在哪兒蹭到了……除了在那個女人身上蹭到,還能在哪兒?
周謹言看她臉色全是不信任,終于壓抑不住惱火了,“你是不是沒完了?說了又不信,你讓我還能說什麽?咱倆好好的不就行了?非得操心別人幹什麽?”
黎宛被他一呵斥,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她不傻,即便是相親對象,也不需要做那些暧昧逾越的動作,更別提在身上留下讓人想入非非的香味。
周謹言見黎宛不說話,扣着她的後腦勺就要索吻。
鋪天蓋地的香水味刺激又猛烈,讓黎宛的反胃再也壓制不住,她猛的推開周謹言,抱着垃圾桶撕心裂肺的幹嘔起來。
周謹言一愣,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覺得我惡心?”
黎宛幹嘔了好一會兒,把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她臉色慘白,捂着胸口,難受的搖頭,“沒有……你身上的香水味……”
她的話沒說完,周謹言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冷聲道:“香水味! 香水味!你不就是不信我嗎,不就是覺得我跟人有什麽嗎,至于拿着這個借題發揮嗎?”
周謹言最煩跟人解釋,更何況他有意隐瞞了一些事情,要不是怕黎宛哭哭啼啼的煩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他想怎麽着怎麽着,她管的着嗎!
此刻黎宛又是追問,又是拿着‘香水味’說事兒,無疑是踩着他的心虛蹬鼻子上臉,他不對黎宛動手,但并不代表他就這樣算了。
周謹言一腳把客廳的桌子踢翻了,眼神冷的簡直能殺死人,“你踏馬有完沒完了?”
桌子應聲倒地,放置的東西也稀裏嘩啦碎了一地,黎宛驚恐的看着這一幕,顧不得胃裏難受,慌忙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結婚,我不會,我絕對不會……”
“不會什麽?”周謹言聲音驟冷,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黎宛,仿佛要把她的心給挖出來看個明白。
黎宛忍不住發了個寒噤,她咬着唇,怎麽也不敢把‘死纏爛打’‘我們分手’這幾個字說出來。
“不會什麽?說啊!”
周謹言追問了一遍,悶着胸口的煩躁叫嚣着要出來。
這樣的他真的太過駭人了,黎宛強忍着心裏的害怕,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換了一個說話,“我不會打擾你……我、我會搬走……”
周謹言眼神驟然變冷,大吼道:“搬個屁!誰讓你搬走了?誰說我要結婚了!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
黎宛被他一吼,吓得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周謹言一口一個不信任,一口一個懷疑,他為什麽不能心平氣和的跟她把這個事情說明白,反而非要給她扣莫須有的帽子呢?
周謹言一把掐着她的下颚,狠厲道:“你是不是想離開我?是不是又跟寧淺她們聯系了?”
他手上下了狠勁兒,黎宛下颌頓時一陣生疼,她大氣不敢出一聲,費力的搖搖頭,聲音嗚咽道,“我沒有……是你……”
周謹言最看不得黎宛清澈純潔的眼睛,他面色陰郁不定,扣着她的後腦勺,一個帶着懲罰意味的吻就落下來了。
這個吻沒有半分溫情。
周謹言身上的香水味刺激的黎宛一個勁兒的反胃,她幾乎是強忍着,被迫接受這個吻。
周謹言把剛剛的心虛和怒意全部都發洩到了這個吻上。他惱火的想,黎宛憑什麽追問他?明知道他最煩解釋,還非得問他要解釋!解釋有什麽用?要是解釋有用,要警察幹什麽?要法律幹什麽?他憑什麽給她解釋?她有什麽資格過問他的私事?
他越想越火大,更是反複研磨,一個勁兒加重,最後發洩夠了,忿忿不平的拿着外套就直接摔了門離開。
偌大的客廳很快恢複了平靜,只有一地的狼藉提醒着黎宛剛剛發生了什麽。
黎宛失魂落魄跌坐在地板上,她摸出來手機,輕輕摩擦着以周謹言為鎖屏的屏幕,只覺得心如刀割,忍了許久的眼淚也掉下來了。
她知道,她那些懷疑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即便她努力說服自己相信周謹言,即便她不想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去質疑周謹言,可在一起畢竟也有一年了,她也大概知道周謹言剛剛就是心虛了。
每次只要他一心虛或者不想解釋,就會不耐煩,就會用發火來掩蓋他的底氣不足和那些不足以讓人信任的謊言,就會強詞奪理惱羞成怒不準她問。
今天的事情……讓她沒辦法相信周謹言的話。
很多事情她不願意去探究,可并不代表她能控制自己別多想。
無形中,黎宛覺得空氣是如此的稀薄,胸腔是如此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