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16)
說句實話周珩庭不想看到許鎮寅的臉,一看到他的臉就很容易,想起那天他摟着別人那副柔情蜜語的樣子。
但是偏偏許鎮寅坐的位置剛好在周珩庭的斜對角,他的對面則是位長發的女性,因為背對着自己,周珩庭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個人。
再次親眼目睹這種場面,他的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哪怕一貫很理智地周珩庭,也還是無法保持冷靜,整理好的情緒再次被擾亂了。
那種被背叛、欺騙的情緒堵死在喉嚨口,看着面前的美食也有種食不下咽地感覺。
他低了低頭,想要避免被許鎮寅發現自己,但是很可惜,這麽近的距離,再加上周珩庭剛開始的眼神或許太過炙熱。
對方很快就注意到了周珩庭,甚至對着他露出了個跟往日毫無差別地笑容。
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的态度讓周珩庭近期整理好的情緒和僞裝出來的平穩外表瞬間土崩瓦解。
心髒就好像被人攥着,發出陣陣酸澀地疼痛,讓他險些抓不住手裏的筷子。
對面的江載赫早就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擔憂地看着他,“哥,你怎麽了?”
“沒事…”他握着筷子的指節用力到發白,勉強地撐起嘴角,對江載赫笑了下。
餘光掃見許鎮寅也不知道是故意做給自己看,還是無意的,他拿着餐巾替他對面的女性擦拭起來,臉上帶着親昵地笑,眼中的溫柔清晰可見。
(17)
在分手後被甩的失意一方通常都想要在遇到的時候,想要通過和別人的這種親密接觸來刺激對方,借此來表明自己哪怕離開了他,也比他要過得滋潤。
哪怕知道這種比較實在堪稱幼稚,但也依舊會這麽去做。
所以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種故作親昵地接觸,在周珩庭看來不僅覺得刺眼,還有種挑釁的意味在裏面。
一瞬間他的心中好像被某種負面的報複情緒給淹沒了。
周珩庭滿腦子都是想着給他一個強有力的回擊以此來證明自己比他過得好。
看着對面地江載赫,周珩庭腦子一熱,就把手伸過去,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哥……?”江載赫的表情雖說有些驚訝,但還夾雜着些驚喜和意外。
畢竟從那天酒吧碰過面後,江載赫就對他抱有不一般的好感,但是周珩庭身上總有些若有若無地疏離感,仿佛隔了道牆一樣橫亘在兩人之間。
為此他十分苦惱,好像不管怎麽跟他貼近,都很難拉進彼此距離。
他一直努力的小心的等待着周珩庭的回應,哪怕需要很久,他也會一直等待。
而此刻周珩庭這個親密地舉動就仿佛在向他發出某種回應地訊號。
哥,對我好像也有意思!
這個想法冒出來,江載赫整個人開心的都要冒出花來了,不僅乖乖被周珩庭摸着,甚至反手配合着抓住他的手,手指從他指縫間穿過去,緊緊扣住。
身體往周珩庭那面傾斜,聲音柔軟又雀躍,“哥……”
這聲“哥”一下子把周珩庭敲醒了,顧不上許鎮寅是個什麽表情,而是望向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江載赫握着他的手。
那只手不僅很大很溫暖,還能摸到他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
視線上移,落在他的臉上,看着他對自己充滿着信任和純粹的眼神。
那一刻,周珩庭心裏生出兩分沒來由的後悔和愧疚,他覺得自己很卑劣,像是利用了江載赫一樣,自己的事情不應該扯上江載赫這個無關的人才對。
周珩庭視線像被燙了一下,垂下眼不敢再和江載赫對視,輕聲對着他說道:“抱歉……”
江載赫不明所以,“哥為什麽要道歉?”
周珩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借口要上廁所,不敢看他的臉,匆匆忙忙地松開他的手,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間。
坐在原地的江載赫猛地回頭往周珩庭剛剛停留的眼神望去,發現斜對桌有個男人似乎也是往洗手間去的。
江載赫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一暗,起身也往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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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裏,周珩庭用水洗了把臉的,望着鏡子,不禁為自己沖昏頭腦做出來的事情感到羞愧,明明江載赫對自己那麽信任,而自己卻利用了他來滿足自己的報複心。
想到此處的周珩庭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好讓讓混亂的情緒平靜下來。
只是這次擡頭看向鏡子的時候,發現裏面照出了許鎮寅靠在門口的身影。
周珩庭猛地回頭,看着走的越來越近的許鎮寅,也就一個多月沒見,這麽面對面看到他的臉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好久不見了,珩庭。”穿着大衣的許鎮寅,看着十分沉穩地打了聲招呼。
周珩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許鎮寅看着他這幅冷冰冰地表情,笑了下,“怎麽這麽嚴肅,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抽根煙緩和下嗎?”
邊說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打開遞給周珩庭一根煙,“抽不抽?”
周珩庭沒接,站着沒動,也不說話。
許鎮寅又笑了,直接把那支煙塞到自己嘴裏,點燃了,“不聊聊?你打算就這麽一直幹站着一句話也不說,玩木頭人的游戲嗎?”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以聊的。”周珩庭聞言抿唇,拽緊了指尖。
許鎮寅吐了口煙,“別這麽無情,珩庭,我們好歹也是交往了這麽久的關系,這麽說太傷感情了。”
周珩庭聲音很冷,“我們之間有什麽感情?至于關系那就更談不上了。”
許鎮寅拿着煙的手一頓,片刻後嗤笑一聲,“我們之間沒感情,也談不上關系?那你跟誰有關系有感情?跟外面那個毛都沒長齊地家夥嗎?”
周珩庭聽到他這麽說江載赫,立馬就忍不住了,他本來就為剛剛的事情而對江載赫抱有愧疚感,他這句話直接就撞槍口上了。
周珩庭沖着他喊道:“當然,他跟你完全不一樣,又單純又善良,還特別年輕,比起已經三十多的老混蛋來說,給我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許鎮寅面色沉得更深,“哈,跟我這種混蛋不一樣?我原本還挺擔心你的,周珩庭,看樣子是我多慮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到下家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論速度還是你比較快吧,已經訂婚的許鎮寅先生。”周珩庭抑制不住怒意,話語裏滿是嘲弄意味。
許鎮寅臉色一僵,像是被掐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