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戀愛中的男人
那個穿着白襯衫的少年略微驚訝一下,很快地掩去了,他暧昧地笑了兩下,不說話了。
喬鳴曾經有一個事跡。
高中畢業的時候,喬鳴的名氣并不是很大,再加上他長相偏向溫潤俊美,就有勾得一個叫陳橙的女人神魂颠倒,誇張到哪種地步?
陳橙是陳老三唯一的親閨女,為了喬鳴當時能夠劫到陳老三底下的貨,瞞着陳老三偷了倉庫大門的鑰匙,将鑰匙扔到了喬鳴家的大門口。陳老三丢了東西,火冒三丈,想要陳澄低頭認錯,這女人死也不低頭。
喬鳴拿了貨,隔了一陣子,還了陳老三等價的地皮,徹底封了本來還叫嚷要算血賬的陳老三的嘴兒。
陳橙做了再多,喬鳴沒半點心軟的跡象。
陳澄白天送過來一套畫面光亮釉面質感極好的骨瓷,喬鳴晚上就還了三套上等茶具。
陳橙不死心,又托人送了一些名貴的藥酒,喬鳴隔天找人将那些藥酒原封不動還到了陳老三的家門口。
一來一往的,折騰倒也折騰了三年。
再加上喬鳴身旁也沒有女人能近身的,旁人看戲看得也膩了。
誰曾想,兩禮拜前,突然有人傳出來說喬鳴跟一個機關幼兒園的老師談戀愛了,因為是捕風捉影的事,當時還沒什麽人信。
現在真人就站在眼前了,喬鳴還特地在他生日的時候宣布了下主權。
那這女人可了不得了,要知道喬鳴往年的生日當天一般都是紙醉金迷,鐘鳴鼎食,哪像今年就這麽幾點人湊熱鬧。
場上幾個男人面上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內心揣測喬鳴的心思,擡手抿了口酒,借着動作偷偷打量推門闖進來的女人,而依附在男人身旁的妖嬈女人則直接毫不客氣地掃了呂璐兩眼。
全身一套純色運動裝,就是領邊和袖邊稍微獨特了些,看得出精致剪裁過,倒顯得呂璐的骨架不大,小巧玲珑的,隐隐約約露出點些許的鎖骨。左手腕上滑下一連串的細小紅圈,黑色的長發蓬松盤起,露出兩只輪廓較好的白耳朵。
稱不上條靓盤順,也說不上多清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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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璐坐在喬鳴的旁邊,自然而然地也能感受到一些若有若無打量的目光,令人渾身不舒服,她臉上浮現微微的僵硬,上身也不自覺挺直了些,順勢理了理坐下來被壓褶的衣服。
她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想起大一的時候,第一次寒假回董越林那邊的家,還是嚴冬的早晨,沿海地帶往年是不下雪的,那年特別冷,玻璃窗上結滿了厚厚的冰花。屋外,地上,樹上,都被薄薄的白雪覆蓋,刺骨的北風不停地刮着,發出尖厲的呼叫聲。
呂璐穿着厚厚的牛仔褲,腳上是加了絨的雪地靴,一腳踩在光禿禿的草地上,草基本都是枯黃的,樹枝上僅剩的黃葉也都飄落了。即使羽絨服裏穿了三四件衣服,她還是凍得哆嗦,剛搓了搓手靠近嘴巴哈了沒幾下氣,就看到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人推搡着董越林,将他推到了地上。
董越林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結結實實地摔了個跤。
倒在地上還輕微哼哼兩聲,看見呂璐在一旁傻站着,覺得丢了面子,來氣了,“看着幹嘛,還不去把你媽叫來啊!”
呂璐心慌慌地厲害,轉過身手忙腳亂地跑回屋子裏,隐隐約約聽見有人在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他媽躲在家裏,就以為老子找不到你了?”“……”
因為剛吃完飯,呂媽在廚房裏洗碗,呂璐跑進廚房喊:“媽,快過去,叔叔在家裏被人給打了!”呂媽手一抖,捏在手裏的碗滑了出去,摔到池子裏,她也沒顧得上看到底嗑沒嗑破,兩只濕漉漉的手往腿上一抹,神情慌亂道:
“啊?怎麽回事?”
“好好的,怎麽就被打了?”
董玥玥正在備戰高考,昨晚游戲打到了兩點,然後一覺睡到了七點,勉勉強強睜開一只眼睛,本來就有起床氣,推開門看到一桌子香噴噴的早飯,她就忍了,吃完飯,拍拍屁股,剛坐在椅子上看英語沒超過十分鐘,就被門外呂璐和呂媽的聲音給吵到了。
她皺着眉頭,“啧”了一聲,憤憤将書摔到地上,“騰”地站起來,打算去找這兩個人算賬,說話還這麽大聲,當自己神童啊,真是煩人勁的。
“吵死了……”
董玥玥火冒三丈地推開門,卻看到自家的客廳被闖進來的三五個人砸了個稀巴爛,董越林在牆角裏挨揍,呂媽一邊哭一邊跑過去想要攔着那些人,結果被推到了一邊。
那人惡狠狠道:“你老公在外面賭博欠了兩萬,你說這麽點錢,你還不起,還出來借什麽高利貸?”呂璐雖然也害怕,她還是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出聲問:“原來的借貸是多少,你們的利息是幾分?”
那人笑了,“你管這麽多呢?”
這人避而不談利息,呂璐心裏就有底,利息肯定超過銀行同期利息的四倍,本身董越林的借貸就是違法的。
兩萬塊錢在那時候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主要是剛買了房,前陣子裝修了房子,政府發的錢和之前攢的錢都投這裏面了,能拿出來應急的錢是一分也沒有了。
呂媽只在一旁流眼淚,心裏急着團團轉,卻沒有什麽辦法,家裏只有董越林這一個男人,能站出來說的人都沒有,她抽泣着,用手捶地,哭喊:“這可怎麽辦喲,好好的一個家怎麽就這樣了。”
董越林掙紮着,怕再挨拳頭,努力睜着青出來的眼,手指指着呂媽,說:“她,她,我老婆有錢,再給我一個
月,肯定就有錢了!”
那人聽得煩了,上去給了他一巴掌,瞪眼:“老子還沒說話呢,瞎吵吵吵得老子心煩,兩星期?”他冷笑,“你以為我沒給你查過底,你親戚要能借你錢,你還會來借高利貸?你工資一個月要是不下雨有四千塊錢,你老婆嘛,一個月最多兩千出頭,供兩個女兒上學,家裏還有點小錢也被你給敗光了吧?”
“你倒給我說說,你拿什麽兩星期給我還上?”
呂璐突然擡頭望向站在門口悶聲不響的董玥玥,董玥玥一臉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覺得莫名其妙,扭過臉,又走進自己的房間裏。
董玥玥這種性格像她親媽,自負高傲,從骨子裏就看不起只是好吃懶做,愛賭博的董越林。
呂璐沒指望她,也沒指望只是坐在地上嚎得起不來的呂媽,她站出來,語氣堅決,“我會去外面打工貼錢,你要是今天硬來,我現在就報警,你也落不下什麽好。”
她微頓,“今天你就是在這裏翻個天,也翻不出錢。”
董越林激動地張開嘴“啊啊”了兩聲,說:“有,我還沒親戚,我老婆那還有幾個親戚可以借,兩個星期肯定能還上的。”
那流氓腔調的男人大概也是聽進了呂璐的話,确實這家要想搜點錢出來,估計也就填點零錢,他冷笑一聲,一拳頭把客廳擺着的小花瓶砸到地上,碎片掉到了呂璐的腳邊,用手指指着董越林,“老子給你機會,兩個星期,夠仁至義盡了吧?”
“兩個星期以後,拿不出錢來,你他媽就等着砍手吧。”
董越林一聽能松期限的意思,連連點頭,一邊假笑,“是是是,放心吧放心吧,您走好,您走好。”
呂璐看得惡心,剛吃完的早飯感覺還沒消化,就在胃裏翻滾,她扭臉背過頭去,不想看這些人一眼。
呂璐在那個寒假幾乎沒有喘氣休息的時間,都在打小時工,假期一結束,她就拎着行李搬出了這個家。
一開始,除了呂媽的日常關心,董越林還會假模假樣地每禮拜打一個電話來問問近況,到後面一年也極難有兩個電話。
過年的時候,呂璐拎着大的行李箱回家,看見呂媽,董越林和董玥玥一家三口坐在飯桌上吃飯,三個人正在看春節聯歡晚會,呂媽在給董越林倒酒,董玥玥光顧着低頭夾菜吃,一伸手:“媽,幫我盛個飯。”
這才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溫情的完全沒有她可以插進去的餘地。
喬鳴能感受到呂璐的不自在,他将酒杯舉到她的面前,紅色的酒液在粼粼的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香氣似誘,“喝一口,我們就結束了。”
呂璐看他一眼,“你不過生日了?”
喬鳴看着呂璐及其溫順的接過酒杯,張開唇,抿了一口,玻璃杯口上留下了一個淺色的口紅印,昏暗的燈光襯着她臉頰微微紅。
他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耳朵,“我在等你而已。”
喬鳴剛站起來,先前跟呂璐搭話的少年抿了口酒,側過頭對着旁邊的女伴說,“喬鳴要走了。”女伴覺得不可思議,悄悄回,“這才幾點啊?”
女伴的聲音偏尖,音量稍大了些,連呂璐都聽到她說的話,喬鳴瞧她一眼,也懶得想借口,開口:“我們先走,你們随意玩。”也沒看場上的人什麽反應,帶着呂璐推門出去了。
寒夜的天幕,半個月亮斜挂,星星在閃爍着。
呂璐将頭靠着車座上,兩眼微放空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喬鳴低垂眼眸,掩住深色。
“你難過什麽?”
呂璐驚訝地扭過頭看他,然後用力地搖搖頭,“沒有啊。”
他看着她,目光炯炯。
仿佛她內心的每一個想法都能被他看穿。
“你難過,我也難過。”
喬鳴用細長的手指扶着頭,微微仰着下巴眯眼看她,表情認真的樣子給她一種錯覺。
呂璐煩躁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她突然不想跟眼前這個人有什麽聯系,她不安,又害怕,可她害怕什麽,她不知道,可是除了害怕,卻還有一絲絲的誘惑,像輕柔的網,纏綿地罩住了她。
呂璐擡眼對上他的眼,喬鳴瞧得仔細,她有一雙漆黑靈動的眼,像冰原上吹過的風,幹淨冷靜。
她問:
“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你喜歡我?
呂璐總是做不到拐彎抹角。
喬鳴收了輕佻的神色,他頗為認真的想了好一會,他說:
“你知道人為什麽要過生日?本身過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不可追回,紀念本身只是為了現在這個在我眼前的人。”
“驢子面前吊着的胡蘿蔔,就是意義。”
過去不重要,明天才是。
呂璐一開始沒明白,過了好久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沒人會好奇,驢子為什麽愛吃胡蘿蔔,愛吃就是愛吃,是身體本能。
而她是根胡蘿蔔。
作者有話要說: 看過我之前那本甜甜的你應該知道,我有個男朋友 ,愛稱坤哥哥。
好久不提他,怕你們以為失聯了,就來分享下最近的小故事~
最近迷上了手游荒野行動,跟着坤哥一塊玩,結果他只會玩電腦版吃雞,手游菜的摳腳,他撿了一把□□興奮半天,奈何附近除了我,找不到人了。
正好我拾了個平底鍋,背在屁股上,在前面到處跑,坤哥語音說,找不到人啊。我說:那你也別放空槍啊,把人都給吸引來了。
猝不及防,他從大老遠往我屁股開了一槍。
我手提平底鍋,逃進屋子裏,冷笑說:反正我也打不着人,你過來,我已經開了房,你讓我拿平底鍋砸你試試手感,怎麽着也得打個人吧。
坤哥還在放空槍,大概覺得自己特帥。
只聽呯呯呯三聲,我剛要發火,坤哥說了一句“卧槽卧槽卧槽…”
槍聲過後,他委屈地說,
“我被人打死了…”
我說:哎,你一離開我,你就得死,得了,看我玩吧。
然後坤哥老老實實體驗了一把,吃雞裏的捉迷藏和賽車游戲。
我第九名。
他五十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