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喜歡你
第二十一章 他喜歡你
“秦總。”
迎面走來位中年男士,穿着休閑,又偏向老錢風,笑時眼角的細紋略炸開花,給人的感覺女人緣絕對不差,“好久不見。”
聽到前臺對他的稱呼,葉璇放知對方是黑騎士的股東。
對方在葉璇身上禮貌落下視線,笑意不減,“女朋友?”
葉璇溫笑解釋:“女下屬,葉璇。”
“啊……抱歉,葉小姐太有氣質,倒叫我誤會了。”
對方和秦郅誠短暫寒暄片刻,又跟葉璇互留了名片。
葉璇和秦郅誠離開時,那股東的老婆還走過來多看了眼。
“這麽漂亮的女員工留在身邊,還穿了個情侶裝。”她笑,“都說致和的秦總生性冷淡,我瞧着也不然,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
那股東沒說話,低頭看了眼名片。
“要單是個小蜜,做到經理這位置上,也不容小觑,以後怕是會要轉正的。”
股東老婆将名片抽走,“那給我就是了,同她勤聯系着,總不會有錯的。”
成為議論重點的兩人還正在往球場回。
雖是冬天,可這室外的光線也足得晃人眼。
葉璇黑發豎起爽利高馬尾,遮陽帽下的眼有些睜不開,她将頭略低三分。她這張臉很周正,細長柳葉眉,眼很有靈氣,額頭飽滿,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明豔古典東方美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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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莘當時見她第一面,說她很像前幾天自己去施華洛晚會時看到的某位娛樂圈裏女星,同樣的人間富貴花長相。
葉璇自己倒不這麽覺得。
她就是個野鴨子,無根漂浮的蘆葦,無木可倚,何來的富貴花。
一陣風吹來,葉璇又打了個噴嚏。
身側視線注視過來,“感冒了還穿這麽少。”
葉璇坦率一笑:“打球嘛,總不好穿件羽絨服,那就真成了玩冰球而不是高爾夫。”
秦郅誠沒說什麽,招來身旁的球童,将他的外套拿來。
“下半場不用上。”他聲音沉緩,“坐着就夠了。”
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将葉璇環住,肩上被搭了一件厚重的大衣,她一怔,“不太好。”
幾位董事和總裁都在打球,她坐着,算怎麽回事。
“沒什麽不好的。”
秦郅誠語氣停頓半秒,“畢竟,常跟我來,少這一次也沒什麽。”
“……”
又陰陽上了,秦哥。
“我不是故意要把您拉進來的。”生意場上用些小心思無妨,更何況是公司內的競争,但葉璇知道秦郅誠并不喜歡無端摻進這種争鋒裏,“冒犯到您,抱歉。”
“要真覺得抱歉,之後我來,你陪着。”秦郅誠向前走。
葉璇安靜了會兒,正要開口。
驀地,秦郅誠突然将她往懷裏一帶,她踉跄半步,擡頭,便看見那個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的球,正直直向秦郅誠沖來。
來不及推開。
千鈞一發之際,葉璇用身子替他擋住。
“嘭——!”
巨大的沖擊力擊在後背,骨裂般的疼痛,葉璇悶哼一聲,疼得臉色霎時間白了。
秦郅誠好像緊張地叫了她句什麽,但那一刻葉璇疼得腦仁都要炸開,什麽聲音無法消化入耳,她身子脫了力往下墜,被秦郅誠托住,攔腰接進懷中。
這種飛速被打出的高爾夫球連汽車擋風玻璃都能擊碎,沖擊力極大,很容易致人骨折。
“呀……!……叫醫生,快叫醫生……”
股東老婆從會館內看到這一幕,慌亂拍起自己老公的肩膀。
股東吩咐前臺去叫人後,快步走出來:“實在抱歉,秦總,是我們的疏忽,醫療隊已經在叫了……”
葉璇試圖替秦郅誠客氣回應,可還沒來得及動,秦郅誠便已經叩住她的肩膀。
“別動,避免二次受傷。”
股東擔憂連聲:“是,葉經理快別動了,小心些。”
葉璇鎮定緩着:“……我沒事。”
秦郅誠聲音泛沉:“在你眼裏什麽才算是有事?”
葉璇被他的語氣壓到,頓時沒了話。
他向來都是冷靜而沉穩的。
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時。
上次見到他這樣,好像還是那次她拼命去拿文件,結果被車撞,秦郅誠知道後第一次沖她冷聲發問,問她是不是嫌命長。
“璇璇!”
不遠處的杜莘抛竿跑來,球場的緊急醫療隊此刻也終于趕到。
葉璇被轉移到球場內的醫療室,肩膀的位置已經淤出大片淤青,杜莘和醫療隊處理了下,她強忍着疼痛低頭,呼吸拂動額前的發絲,輕顫。
隔着那塊靛藍的遮擋幕布,門外始終伫立着一道身影。
幾位董事和股東在外交談着,唐虹跑來打算人道主義關心一下,就見到秦郅誠站在外側的身影,她頓住,心下有了新的思慮。
簡單處理過後,葉璇又被拉到杜莘的醫院拍了片子。
确認骨頭沒問題,只是外傷嚴重,可能要疼上幾天。
杜莘語氣裏是說不出的無奈:“見過英雄救美的,沒見過英雄救男,他皮糙肉厚的,你讓他挨一下能怎麽着。”
葉璇坐在檢查的病床上,單手支在床兩側,安靜晃着半懸空的腿,沒吭聲,像個等挨訓的孩子樣兒。
杜莘最氣她這樣,又舍不得罵。
沉默會兒,她雙手揣進白大衣兜,“回來正好趕上個手術,等我做完手術待會兒送你回去,還是讓老秦送你走?”
葉璇:“我可以申請自己走嗎?”
“你說呢?”
“你覺得?”
前,後,兩道聲音給葉璇夾擊在內。
“……”
葉璇扭頭,看向身後的秦郅誠。
最後,不得不坐他的車走。
後背右半邊是傷口,她不好往靠背上靠,只能做的很直。
車廂內始終有一種淡淡的沉寂感。
前排的向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安靜的渾身癢癢,撓撓臉又撓撓脖子。
葉璇試圖緩和這種尴尬的氣氛:“秦總——”
“為什麽要擋。”
他也同時開了口。
葉璇抿唇,安靜了會兒,自嘲的開玩笑:“您知道什麽叫狗奴才嗎?”
此話一出,向晨連撓臉都不敢了。
秦郅誠面無表情,“把自己貶低到這種地步,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葉璇也不再笑了,輕輕淡淡的。
“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那時候秦郅誠比她先看見球,将她拉進自己的方向也是為了躲那個球。
所以,其實是可以躲過去的,但葉璇卻讓自己受了傷,只為值他一個人情。
秦郅誠自然看出來了。
“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我幫你,你知道不可能。”他聲音平靜,又泛着疏離的冷質。
葉璇随意點了點頭:“我知道的,秦總。”
此後,一路無言。
商務車到了葉璇樓下,她下車,車門自動阖上,昏黑的車窗內室秦郅誠冷厲的側臉。
“您也看到了,我就是這樣一個為了所求不擇手段的人。”她輕聲,“幫您擋球也不是為了要挾,只是想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我這一次,因為我真的很需要這個項目。”
車內的向晨猶豫回頭,觀察秦郅誠的神情。
而他只是坐在那個地方,緘默不言,像一座矜貴的雕像,泛着寒冷氣息。
是生氣了的。
這已經觸犯到了秦郅誠的底線。
他從不會被人要挾,也不可能被人要挾。
用故意受傷這種方式來要挾,實在太拙劣,也太卑鄙了點兒。
向晨在心底暗自嘆息,小幅度沖葉璇擺擺手道別,招呼司機開車走了。
葉璇雙手揣兜,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着。
淩晨一點,下了夜班的杜莘給她打電話,買了一大堆夜宵讓她小區外來接。
“本以為今天是來幫你談成項目的,沒想到……你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杜莘将手裏的燒烤遞給她,“小心點啊,用那個手接,你這個手不能用勁。”
葉璇點點頭,沒吭聲。
看着她不鹹不淡的樣子,杜莘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明知道老秦最讨厭被人要挾,還偏用這種方法來博取他的同情心,難道不知道這種方式只會起到反效果嗎?”
杜莘其實挺不理解的。
依照秦郅誠對葉璇的态度,只要她想,明明有無數種方式讓秦郅誠幫她。
但偏偏用這種最偏激的方式。
葉璇只是淡淡挑了下眉:“不理我最好。”
杜莘愣了幾秒,慢慢的,方才回過味來。
“你……你不會知道老秦對你有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