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會分手
第十九章 我會分手
“你說你又是何苦,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葉璇走上前。
孫佩佩幹澀的唇輕動:“……沒了他我會死的。”
沈培延站在門口的位置,沒進來。
“我會替你找到他的,放心,你好好休息。”葉璇貼心的替她将被角蓋上,“我和培延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們。”
孫佩佩望着她:“謝謝你,璇璇。”
葉璇走出去,拿着檢查報告單随手遞給沈培延:“幸虧發現的及時,她和孩子都沒事。”
沈培延點點頭,事不關己的态度。
葉璇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喂,阿姨……”
沈培延看她将電話打完,方才出聲問:“是誰,璇璇。”
“你媽媽。”
沈培延一愣:“什麽?”
葉璇說:“阿姨今天打電話來,說讓叔叔給我送了點東西,但我說我朋友這邊出了些情況,可能沒辦法去拿,阿姨就說要來北平看咱們。”
沈培延眼睑輕微跳了下。
他母親向來不喜歡葉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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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期就不同意他和葉璇在一起,不過那時候覺得他只是玩玩,所以也沒在意。
等倆人畢業後還在一起好幾年,沈母才開始重視起來。
沈家是書香門第,父母骨子裏還是老傳統,覺得沈家的兒媳不該出去抛頭露面。
更何況,葉璇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這種情況長大的孩子保不齊有什麽心理問題,對沈家綿延子嗣有影響。
所以沈母一直不喜歡葉璇,更別提給葉璇送東西了。
這次突然給葉璇打電話,不過是因為他和孫佩佩都沒接,這才打電話到這裏來看情況。
一聽自己的寶貝孫兒有危險,忙不疊跑來了。
沈母隊孫佩佩的身世雖也不滿意,但畢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只恨之地,現在又有了孩子,怎麽說也比葉璇要看要。
這次來,怕是要逼婚了。
沈培延輕拉住葉璇的手腕,冷不防輕聲開口:“璇璇,我們出國吧。”
莫名其妙,又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葉璇拂開他的手,卻沒力氣拂動,她疑惑:“你在說什麽。”
“出去旅游,去哪裏你定,明天我陪你辦簽證。”沈培延執拗的溫和再說,“就我們兩個,好不好。”
病房裏的孫佩佩虛弱的咳了兩聲。
“護士。”她極輕的沙啞問,“我的寶寶沒事吧?我剛才留了那麽多的血……”
“放心,一切正常。”
“那就好……”
“既然這麽擔心你的孩子,以後就要保護自己的身體,可不能再做傻事情了。”
帶着哭腔的委屈,“……我也是沒辦法,我老公不要我了。”
病房外,沈培延抓着葉璇的手仍不肯撒,但這次,葉璇一推就推開了。
“快到年終,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更何況,你現在走了,不是把智華經理的位置拱手讓給他人了嗎?”
沈培延一頓,擡頭看她:“你知道我……”
葉璇也看他:“我怎麽會不懂你的野心。”
沈培延輕晃了晃,低下頭。良久,他笑了,“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你幫我看着佩佩,別讓她做傻事,我可能要去聯系她那位失蹤的負心漢老公了。”葉璇說,“辛苦你,這兩天幫我勤來看着她幾趟。”
沈培延點頭:“好。”
葉璇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看着她的背影,沈培延突然叫。
“葉璇。”
葉璇沒回頭。
“我愛你。”
他輕聲,“我真的愛你。”
葉璇沒停留,徑直向前走。
從前,她未曾懷疑過沈培延的真心,只是覺得真心瞬息萬變,保質期已過,變了質。
可現在,在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後,葉璇方才明白。
沈培延的那顆真心,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他的心是黑的,他的愛也是腐爛的。
這樣的愛,葉璇不稀罕。
她要的是,沈培延死。
真真正正的,徹底在這個圈子裏“死”去,沒有任何翻身餘地。
他想要的一切,都會是泡影。
這就是負心人的下場。
……
那幾天,沈培延時不時就會去陪孫佩佩,有時候是葉璇主動拜托他幫自己看看佩佩,有時候,是他自己去。
他一開門,走進病房。
病房的孫佩佩便下床,環住他的腰身。
“培延,你來了。”她語氣帶着開心。
沈培延安靜幾秒,推開她的手,“去床上躺着,你身體還很虛弱。”
孫佩佩的傷口就是看着吓人,其實不深,現如今被繃帶包紮着的傷口凝固,早已能出院。但她還是沒什麽力氣的靠在他身上:“很疼,你要你抱我去……”
沈培延終是沉默地扶住她,帶她往病床上去。
“我前幾天是真的害怕了,你一直對我若即若離,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才會做這種事,但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你跟她分不分手都沒關系,我跟孩子會一直陪在你身後的……”
護士進來換藥,聽着這一雷人發言,早已司空見慣。
第一天來時,她還驚訝這位男士為什麽跟兩個女人都有關系,現在早已淡然。只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渣男千千萬,需得擦亮眼才行。
換完藥,護士出去,病房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培延坐在凳子上,給她削着梨。
孫佩佩一刻也不肯從他臉上挪開,滿眼都是幸福:“媽媽前幾天打電話來說,咱們的婚戒定制好了,什麽時候你有空的話,就跟我回去看看。”
沈培延削梨的手一頓。
“用不着。”他道,“她今天就會來了。”
孫佩佩心底意外,甚至還有些喜悅。這個時候沈母突然來北平,自然是給她當靠山,她身後有人,就不怕沈培延跟葉璇分不開。
但表面,她依舊輕輕柔柔。
“……那我趕緊把傷養好,然後去服侍媽媽。”
沈培延語焉不詳:“你是她的下人?要用服侍這個詞。”
孫佩佩不知哪裏惹他不高興,唇抿住:“你不喜歡,我就不這麽說了。”
“睡吧。”
沈培延沒有想要跟她多聊什麽的打算,替她攏好被角。
孫佩佩小心翼翼躺下,看着他的神情,直到自己說錯了話,在心底暗暗懊悔。
下午,沈培延去醫院外抽了幾根煙。
确認給葉璇點的熱銀耳羹送到致和,又在原地停了會兒。
他其實不大想跟孫佩佩溝通,畢竟這幾年除了在床上也沒什麽交流,而且他同孫佩佩不是一類人,交流不到一處去。
孫佩佩打了電話,要他回去,沈培延別無他法,才終于往病房走。
走過長廊,到達病房,打開門的那一瞬,他看到了熟悉的人。
“媽。”他叫。
沈母看着他,幾秒之後,一個巴掌落到了他臉上。
沈培延臉随之偏到了一側。他沉默着,擡手,将嘴角的血跡擦掉。
孫佩佩驚慌失措,忙跑下床去到沈培延身邊護他:“阿姨……您,您別動手,冷靜!”
沈家的司機合時宜退出去,将病房門關上。
“你算什麽男人,沈培延?”
沈母的聲音威嚴,冷聲質問,“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轉,小時候我教你的禮義廉恥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
沈培延面無表情。
沈母擡向站在他身前的孫佩佩,“佩佩她一個沒結婚的女人,為了你懷孕受人指點,現在又孤身一人帶着孩子來北平找你,可你呢,還跟葉璇糾纏不清……”
沈培延依舊不回話,低垂着眸子。
孫佩佩去扯他的袖子,嗓音慌亂:“培延,你快道歉……你快道歉啊,別讓媽媽不高興。”
沈培延動也都不動。
“瞧瞧,佩佩,這就是你為之付出的男人,沒有一點責任和擔當。”沈母面無表情,“既如此,只有讓葉璇來一趟了。”
“您別去找她。”
他終于出聲了,打斷。
沈培延自小都很謙卑禮貌,從不會打斷長輩的話,這是第一次。
所以,饒是沈母也停了停,“為了葉璇,你連我都要逆反?”
“我會分手。”
一室寂靜。
沉淡而冷清的聲線在病房內響起。
沈培延沉寂擡頭,毫無情緒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這樣,您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