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第42章 這麽慢行嗎?
◇ 第42章 這麽慢行嗎?
但宋慎偏偏問出這麽一句荒唐的話來。
郁從言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說:“我沒有和前任做朋友的習慣。”
宋慎點點頭,苦笑着說:“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
宋慎又說:“你還是沒變。”
郁從言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便沒回話,宋慎看了他一眼,說:“走了。”
出于禮貌,郁從言體面地和他告了別,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有些落寞。
陳耘來得比預想中快,但居然不是開車來的,明明郁從言已經告訴他車鑰匙在哪。
郁從言靠在路邊吹了會兒風,已經十月份,天氣開始轉涼,晚風吹起來有感冒的風險,但郁從言喝了酒,身體因酒精發熱,反倒覺得這樣涼涼的風吹着格外舒服。
陳耘看到他時,他正站在路邊,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形狀好看的鎖骨。
陳耘走過去,把他的領子合攏了,郁從言有些懵,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問他:“怎麽沒開車?”
陳耘幫他把扣子扣好,“路上太堵了。”
郁從言也沒懷疑,他不算醉,但有些暈是真的,笑着看着陳耘,然後猝不及防地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蜻蜓點水的一吻,卻把陳耘親得愣住,夜色下他的耳朵開始發燙發紅,但沒人看見。
郁從言跟着他往路邊攔好的車上走,還在說着話:“你這件衣服好像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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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耘“嗯”一聲,扶着他上了車,郁從言又說:“不是吃晚飯嗎?”
陳耘說:“回去吃。”
郁從言應了一聲,靠在車後座,疲憊緊跟着上來,他往後仰了仰,然後歪倒在陳耘肩膀上,感覺靠得不舒服,還調整了一下姿勢。
司機看他們這麽親密,犯起了活絡的毛病,問:“你們兩兄弟嗎?感情這麽好?”
陳耘反問他:“我們像兩兄弟?”
司機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一下,看見陳耘的眼神時,突然改了口:“不像不像。”
郁從言毫無察覺,他說:“但是他叫我哥。”
他還拍了拍陳耘,陳耘的臉色柔和下來,配合地叫了一聲:“嗯,從言哥。”
郁從言就笑起來,司機看了一眼,識趣地沒再搭話了。
郁從言卻不知道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又拍了拍陳耘,問他:“唐适說你保研了,怎麽回事?”
陳耘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他看了郁從言一眼,從他眼裏沒看出生氣的情緒,才說:“嗯,保了。”
郁從言問他:“為什麽保建築設計系?”
他問這句話時,表情有些嚴肅,頭也從陳耘的身上挪開了,陳耘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肩膀,說:“因為喜歡。”
郁從言問他:“不是因為我?”
他喝了酒格外直接,這句話一時問得陳耘有些沉默。
過了幾秒,陳耘才說:“我說過,我想留在江城,我原本的公費師範簽約單位在雲西,如果不轉專業,我就不可能留下來,至于選建築設計,是因為我真的喜歡,我确定方向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建築設計師。”
他說得誠懇,郁從言評判的眼神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很快便相信了,便又靠回來陳耘的肩膀。
他其實只是想确認他沒有幹擾到陳耘的人生選擇,如果他是真的喜歡,郁從言其實高興的,他問:“賠多少錢?我轉給你。”又問:“你要不要來我那兒實習?”
本以為這是個很顯而易見的答案,陳耘卻回答得很堅定:“不用。”
郁從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陳耘避開了賠錢的話題,只說:“我保了寧大,實習也在那邊找了。”
好在郁從言思維被酒精麻痹,也沒有想起來錢這茬,只順着他的話想起來那天他和陳耘打電話,陳耘的确說在寧城面試。
不知道為什麽,陳耘有自己的打算是好事,他卻覺得有點失落。
他問:“寧城哪家事務所?”
陳耘笑了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不是事務所,是一家國企建築公司。”
郁從言問了名字,評判了一下,覺得還行,不比在他那差,又放下心了,把陳耘摸他頭發的手拽了下來,抓在手裏握着。
車很快就到了,司機下車前又掃了他們幾眼,郁從言沒發覺,陳耘發覺了卻混不在意,兩個人下了車,一起走進小區裏去。
剛到家,還沒開燈,陳耘就把郁從言抵在牆上吻了過來。
郁從言暈暈乎乎的,知道自己使不上勁,于是格外配合,摸着他的頭發,溫和地回應他。
直到一吻分開,郁從言突然笑了,說:“你好像有那個肌膚饑渴症。”
陳耘:“什麽症?”
郁從言說:“感覺你很喜歡貼着我。”
陳耘又吻下去,“那就是有。”
這一吻比上一次更深,郁從言險些喘不過氣來,他在這一秒突然意識到,比起年輕的陳耘,他好像有點力不從心了。
他在心裏想着,是不是該把健身的計劃提上日程了,轉眼看到陳耘,這人眼睛總是亮亮的,像個惹人憐愛的小狗一樣,他伸手去揉了揉他的頭發,聽到陳耘說:“今晚可以和你睡嗎?”
郁從言揉頭發的手停住,陳耘低垂着頭說:“你今天丢下我一整天,我們的旅行也沒了,而且我還有肌膚饑渴症,你不在晚上睡不着。”
郁從言被他說笑了,手往下移捧住他的臉,“我們才第一天,你之前也睡不着嗎?”
陳耘在他手裏蹭了蹭,大言不慚:“嗯,之前都睡不着,只能徹夜想着你。”
郁從言心口頓時熱起來,有些招架不住,明明也不是戀愛小白了,居然被這種胡編亂造的情話哄得有些耳熱,他欲蓋彌彰地推開了陳耘,說:“我喝了酒,晚上耍酒瘋可能會把你踢下床去。”
陳耘笑了,“沒事,我會自己爬回來。”
郁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得你跟陪床小狗似的,你就不能把我叫醒,讓我別踢你?”
陳耘說:“不用,我能自己爬回來。”
三兩句插科打诨,今晚陳耘睡郁從言房裏這事兒算定下了,郁從言不是色令智昏,只是想到旅游這件事的确對不住他,便願意縱着他來。
大不了忍一忍嘛。
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郁從言惦記着陳耘沒吃晚飯,但他又上手幫不了忙,在國外那幾年只學會了自己下面,手藝還不怎麽樣,斟酌着是讓陳耘自己喂飽自己還是吃他的黑暗料理,陳耘卻自己選了。
他要吃郁從言做的。
郁從言只好去給他下面。
一碗不太像樣的面端上來,郁從言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清湯白水的,陳耘卻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大口,郁從言瞧着心驚,既怕他燙到,又有些期待,陳耘在他的眼神裏,快速嚼完吞下,說:“很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
郁從言沒忍住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但也喜歡陳耘偶爾露出來的,毫不掩飾的迷戀,他揉了揉陳耘的頭發,看着他吃完了一碗面,才慢吞吞去洗澡。
慢慢來的範圍絕對不是第二天,但郁從言在洗澡時仍然有些躁動。
好不容易洗完出來,卻看見陳耘躺在他的床上,他穿着睡衣,但布料垂順,根本遮不住任何身材,身體線條隔着布料也完全顯現出來。
看見郁從言出來,他笑着半撐起身體,喊他:“從言哥。”
郁從言在他睡褲上掃了一眼,才掀開被子躺進去,陳耘立馬挨過來,卻也只是虛虛地抱着他。
郁從言慢慢放緩了呼吸,也回抱着他,兩個人面對面躺着,其實根本沒睡意,陳耘卻問他:“要關燈嗎?”
郁從言也點了頭。
關了燈,屋裏完全暗下來,兩個人還是沒動,面對面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打在臉上,有點熱,還帶着同一款沐浴露的清香。
沒人說話,适應了黑暗之後,眼睛慢慢能夠視物,郁從言能看見陳耘黑亮的眼睛。
陳耘忽然叫他,聲音有些低啞:“郁從言……”
“嗯?”郁從言應了,又想說他怎麽不叫哥,陳耘卻一下子撲上來,吻住了他。
郁從言有些沒反應過來,陳耘的動作太快,而且一開始就是壓制的姿态,郁從言動彈不得,呼吸被掠奪着,他想撐起來改變被動的局面,卻感受到陳耘的吻慢慢往下,吻到了他的脖頸上。
郁從言脖頸本來并不敏感,可黑暗阻隔了視線,讓他沒辦法很快做出反應,他沒忍住,哼了一聲。
陳耘的呼吸陡然變得粗重起來,他的唇在郁從言脖頸上逡巡一圈,開始往下。
他問郁從言:“慢慢來,要多慢,這麽慢可以嗎?”
郁從言氣息不穩,覺得自己沒辦法回答他。
手搭在陳耘的腰上,郁從言的眼神也變得晦暗不明,陳耘持續往下,他的手也由腰慢慢往上,直到抓住了陳耘的頭發。
陳耘伏低身體,擡頭看他,眼睛在黑暗中居然有幽幽的反光,他又重複問了一遍,像是一定要他回答:“這麽慢可以嗎?”
……
第二天醒來時,陳耘已經不在床上了,看到垃圾桶裏揉成一團的紙巾,郁從言後知後覺,有些尴尬地把手搭在眼睛上蓋着,緩一會兒。
他還以為陳耘是個新手,沒什麽手段,卻沒想到昨天晚上他一個有經驗的被陳耘拿捏得死死的,現在回想起來,觸感好像還在,手上那股熱勁兒也好像還沒過去。
“操……”郁從言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覺得實在有些丢臉,同時暗自把健身的計劃提上日程。
床單昨天已經換過,早上起來其實很幹爽,但郁從言總覺得不是那麽對勁兒,又去洗了個澡,洗完出來看見陳耘還是和以往一樣,圍着圍裙在做飯,但是不一樣的是……今天他圍裙裏面沒穿衣服。
夜裏看不見的肌肉走向現在就這麽明晃晃地擺在眼前,明明昨晚上摸過,今天看着卻仍然覺得陌生,而且沖擊力極大。
郁從言一瞬間血氣上湧,耳邊又熱起來,想起陳耘在他耳邊的呼吸的頻率,和一些破碎的話語:“這麽慢行嗎?郁從言,我感覺你好像需要快一點。”
郁從言裝作若無其事地去冰箱裏拿了一瓶牛奶,“起這麽早?”
牛奶還沒入口,就被陳耘搶走了,他看起來也很自然,絲毫沒有因為極有暗示意味的穿着而不自在,“熱了再喝,你胃不好。”
牛奶被搶走,郁從言靠在冰箱上看着他,視線總往那裸露的皮膚上流連,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怎麽不穿衣服?”
陳耘擡起眼來看他,表情,語氣都再自然不過:“睡衣昨天弄髒了,我帶過來的衣服不多,昨天洗了還沒幹。”
十月的天氣已經轉涼,衣服光靠曬的确需要一些時間,但郁從言問:“不是有烘幹機嗎?”
陳耘笑了笑,露出牙齒來,說:“我不太會用。”
郁從言一愣,也不管他還在做飯了,拉着他到洗衣房去,教他怎麽設置烘幹機,設置完了,又問他:“家裏還有什麽不會的?咖啡機你好像用過了,換季的被子放在你那個客房的衣櫃裏,你應該看到過,藥箱在電視櫃的下面,門禁也錄了……”
“從言哥,”陳耘笑着看着他,郁從言問他:“怎麽了?”
陳耘走過來,輕輕伸手擡起來他的下巴,然後在他唇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