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反親一口!
第25章 25 反親一口!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對陸星洲忏悔。
那就是……我并沒有主動把那天他借我的T恤洗好還給他。
不僅如此,我還每天把這件T恤當睡衣穿。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忘了這件事,如果他忘掉那就最好不過。
否則他可能會發現,其實我還做了一些別的:比如有偷偷收集他的照片,偷偷留下他叫我幫他扔掉的糖紙,偷偷幫他在游戲裏面刷了材料和裝備。
我準備着,期待着,後天一到我就出發去找他。
夏天到了,考試結束了,大學校園裏再次洋溢着一種極其散漫和快樂的氛圍。我騎車到陸星洲的宿舍樓下,看見不少人已經收拾好行李箱在路邊等校園巴士。
我也眼巴巴地等了一會兒,最後看見穿得很休閑的陸星洲從裏面走出來,在遠處對我招了招手。我立刻對他揮手,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
“你才睡醒嗎?”走近了一點後,我問。
陸星洲擡手摸了摸後腦勺,想要把翹起來的頭發壓下去,應道:“嗯,這兩天一直在看書。”
他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肩膀,把我帶到宿舍樓裏。T大的宿舍樓建的很高,我和陸星洲坐電梯上去,他卻還是一直維持攬住我肩膀的動作。我沒有說話,陸星洲推開他的宿舍門,說:“進來吧小宋。”
我走進來,還是沒有說話,陸星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用口型說:“是不是有人還在睡覺?”
陸星洲說:“沒人。”
“啊?”我愣了愣。
“一個不常住在這裏,經常去找女朋友。”陸星洲彎下腰,從桌子底下拿了瓶礦泉水,“另外兩個昨天考完試就走了。”
“哦。”我說,“那現在只有我們兩人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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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星洲挑了挑眉。
他朝我一步步走過來,我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後背咚的一聲靠在門上。陸星洲把礦泉水遞給我,然後伸手咔噠一下鎖住門。我心想,這個我熟,他是不是又要親我了!一上來就親嗎……也不是不行吧……我做好準備了!
誰知道我們彼此對視一會兒,陸星洲忽然特別紳士地和我拉開距離,貼心道:“小宋,我給你開空調,你看起來很熱的樣子。”
我:“……”
什麽啊。為了掩飾尴尬,我只好一口氣灌下半瓶水。
“你先自己玩會兒。”陸星洲拿了衣服去浴室。
我有點失落地坐在陸星洲的椅子上,不過很快被有關陸星洲的一切所吸引——他的桌子上東西很少,只有電腦、耳機和一些參考資料。我忍不住翻開看了看,有很多都是英文的,以我目前無限接近四級的水平來說,還是有點過于難懂。
過了一會兒,陸星洲走出來,只穿一件幹淨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褲,他的長發稍微有些遮眼,但又給他一種特別的不羁與帥氣。我還是坐在那裏,悄悄地從電腦屏幕的反光裏看陸星洲。
“小宋。”陸星洲站在我的背後,“打開一下左邊的抽屜。”
我照做,抽屜裏面有一個收納盒,收納盒上面放着兩張……門票?我後仰着腦袋,陸星洲的臉倒映在我的視線裏,我問:“要拿什麽?”
“周末有一個音樂節。”陸星洲說,“門票和盒子都拿出來,門票給你的,收納盒裏面有項鏈,你幫我選一條。”
“給我的?”我激動地站起來,“音樂節是什麽?我沒去過。”
陸星洲似乎也沒料到我沒去過,但只是摸了一下我的頭,低聲說:“那正好可以跟我去。”
他把那張門票遞給我,我仔仔細細地看着上面的說明文字,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背包裏。
我說,看起來還挺貴的,哥哥我把錢轉給你。陸星洲說,不用,因為沒人跟我一起去,就當小宋陪我。我猶豫了一會兒,沒能立刻說出拒絕的話。陸星洲又接過收納盒,我反應過來,從裏面選了一根銀色的鎖骨鏈。他微微彎下腰,看着我的眼睛,輕聲問:“小宋能幫我戴嗎?”
“啊……可以。”我怔愣幾秒,随即對他笑起來。
我把鎖骨鏈解開,陸星洲似乎也沒打算轉過身。我抿了下嘴唇,只好這麽面對面地,伸手繞過他的脖子。我把項鏈轉了一圈,扣子的部分正好落在陸星洲喉結下方的位置。我給他扣上,接着用手指勾住又轉了一圈,讓項鏈回到正确的位置。整個過程中,陸星洲一直都在盯着我看。
“好了。”我說,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呼吸。
“謝謝。”陸星洲笑了笑。
我沒有問陸星洲為什麽不着急回家,反正我也沒有定好回去的日期,我可以繼續在這裏陪着他。
來找他之前我想了很多,但真的走到他的面前,那些設計好的臺詞啊、動作啊,統統都忘記了。
只要見到他,我仿佛就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牽着鼻子走。連幫他戴一下項鏈,都能搞出一身汗。
甚至我明明不會打臺球,卻還是想也沒想地跟着他一起去了外面的臺球館。到了門口,我忽然發現在路上緊急百度“怎麽打臺球”沒有辦法令我速成,只好拉住陸星洲的胳膊,對他坦白地說:“我不會。”
陸星洲說:“我教你。”
我跟在他的身後,非常抱歉地喃喃自語:“我好像很多東西都不會。”
陸星洲旁若無人地握住我的手腕,側過頭對我說:“那我不是都把你教會了嗎?英語會了,籃球也會了。”
“好吧,就是……有時候我會覺得我沒什麽用。”我說。
“不要這麽想,小宋。”陸星洲說,“你打游戲就挺厲害的。”
臺球館是自助式的,地方不是特別大,有五張桌子,還有一塊休息區域。
這裏暫時略過陸星洲給我講述規則的過程,總而言之,我在手機備忘錄裏記了很多筆記。
屋頂的燈光灑下來,我和陸星洲用最裏面的一張桌子,他給我示範拿球杆的姿勢,先把身體的重心調整好。
“俯身。”陸星洲在我的對面俯身下去,他的左手五指分開,貼在球臺上做手橋,光線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這樣握住球杆……看懂了嗎?小宋。”
我一邊想這個姿勢好帥,一邊認真地點頭:“看懂了。”
陸星洲向我走過來,把球杆遞給我,說:“你試試。”
看是看懂了,但和自己做是完全兩個概念。我學着陸星洲的動作擺了一下,他在旁邊頓時笑了出聲。我保持着俯身的動作轉過頭,無辜地問他:“笑什麽?”
“你太緊張了,緊張的話肌肉就會僵硬。”陸星洲收起了笑容。
他從背後幫我調整了一下姿勢,彎腰低頭的時候,我感到他脖子上的項鏈垂落下來,輕輕地掃過我的後頸。糟糕!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難免心猿意馬起來,有點局促地往前挪了幾步。
“瞄準。”陸星洲繼續在我耳邊說,“然後……出杆。”
啪的一聲,我聽從他的指揮,嘗試了我人生中的又一個第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打的如何,但卻有一種特別的成就感。陸星洲站在我旁邊,對我說:“小宋有天份。”
“我沒有。”我搖了搖頭說。
陸星洲看了我一眼,非常篤定地說:“我說你有,你就有。”
我忍不住也對他笑起來。
我很難第一次就找到打臺球的樂趣,陸星洲又耐心地陪我玩了一會兒,之後臺球館的另一桌有人走過來和陸星洲搭話,問他要不要去那邊玩。
陸星洲轉過頭,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我當然說:“你去吧,我在旁邊看你。”
另一邊都是老手,幾人跟陸星洲打過招呼,我看見陸星洲明顯結束了對我的教學狀态,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他個子高,拿着球杆游刃有餘地在桌邊觀察走動。而一旦找準機會,他出杆的動作又快又穩,常常打得十分漂亮。
我在旁邊出神地看着陸星洲,眼神簡直沒有辦法離開他一分一秒。他每一次俯身,那根我幫他戴上的鎖骨鏈都會垂落下來,背部、手臂的肌肉舒展成美麗的弧度。又過片刻,陸星洲的額頭和脖子上都出了一層薄汗,在光線的中和之下,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感覺。
我盯着他看,直到我發現自己有些口幹舌燥,才慌神地放下球杆,一路小跑去洗手間,在涼水下洗臉。我低頭看着水流慢慢地在我眼前消失,身體中的燥熱卻還是沒法停息,幹脆很快地用冷水沖了下頭,然後拿紙巾胡亂擦了擦。
我走出去後外面安靜下來,剛剛的那桌人似乎已經離開了,陸星洲又回到原先的桌子旁。他遠遠地擡頭看向我,問道:“你怎麽了?”
“洗手間裏的水龍頭有問題,水濺到我的頭上了。”我舔了舔嘴唇,說。
陸星洲很快地揚了一下眉毛,把球杆遞給我,宣布道:“教學檢查。”
“還要打啊。”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
陸星洲好笑地看我一眼,說:“學習态度要端正。”
我懶洋洋地又打了幾次,故意做出動作不标準的樣子,心想,哼哼快來糾正我!
陸星洲看着我,嘴角漸漸揚起,但始終沒有行動。我見他不上當,也不打了,手撐一下坐到桌子上。陸星洲這時候才默默地走到我的面前,笑着問:“你要造反?”
球杆還在我手上,我沒說話,而是很輕佻地用球杆頂部擡起陸星洲的下巴。陸星洲一點也沒有生氣,他只是說:“你想幹什麽?”
我側過頭,惡狠狠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跳下桌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