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一股責任感如漲潮般湧上林丘的心頭——既然是大師兄要我幫忙,那必然是義不容辭!
林丘當即将手中的托盤就近放在邊,騰出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穩穩地遞到周栾嘴邊,原來圍在周栾身邊言語谄媚的人,現在瞧着周栾似乎對這個容貌上乘的侍者有些興趣,便都瞧着這位到底是誰安排的。
衆人打量了一下,都覺着面容陌生,還以為是哪個競争對手藏了一手,一時間大家的心理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過面上倒是神色不變,心裏卻不可避免地對彼此産生一些敵意。
他們在這裏說了半天,嘴皮子都磨沒了,周少東家也沒有給出過一個明确的态度,說心裏不急是假的,尤其是這裏邊還有幾位是外地來的,本着拓寬市場,把生意做大做強的目的來到淼城,希望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有個立足之地。誰知來了這麽久,這位少東家實在是難纏,一直就沒松口過,初來乍到時的躊躇滿志現在只剩滿心焦灼了。
在這種情況下,有人鑿出了一個突破口,難免惹人眼紅,枕頭風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周栾唇縫微張,林丘便立刻小心翼翼地把酒杯朝周栾的方向傾斜,他很少做這種伺候人的事,因此很擔心自己被那些久經商場的老油條們看出來是臨時假冒的,便格外聚精會神,一心盯着茶水周栾飲茶的速度,生怕自己倒得太快溢出來。
醇厚甘甜的茶水流過周栾的舌尖,沖淡了酒液的味道,他的眼神從端着茶杯那雙瑩白纖細的手指轉移到林丘的因為擡舉的動作而露出一截的手腕,在到那張令許多人見之難以忘卻的面龐。
周圍一位帶着單片眼鏡,腰粗肚圓,看起來十分和藹的商人看着周栾的眼神流連在那位侍者身上,便主動開口起哄,試圖投周栾所好,便說:“光喂茶有什麽意思,喂皮杯酒才有意思。”
周栾眼底剛剛升起的笑意消下去了一些,林丘不懂皮杯是什麽意思,但聽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周栾沒有理他,只對林丘說:“扶我去旁邊的椅子坐下。”
林丘聞到周栾身上濃重的酒氣,趕忙應了一聲:“好。”把手中的還留有一半茶水的茶杯放到桌上,然後攙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旁邊帶。
那人見周栾沒有說話,心底一下涼了三分,背後瞬間浸出冷汗,臉上的笑容也小了一些,跟着周栾的腳步綴在後面,試圖待會兒找一個彌補的機會。
其他商人見此也跟在後了上去,周栾頭也不回,語氣緩慢,聲音不大,卻震懾力十足:“我要休息了,其他的事,容後再議。”
此話一出衆人都不樂意了,一點好處也沒撈着還陪着這位少東家喝了這麽多酒,以往都是別人陪着他們喝,現在低三下四地求人還沒撈着一個好。
“周少東家,我之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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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
周栾一聲令下,這些商人被隐藏在暗處的修士毫不留情地趕出房間,速度快到沒有留給他們任何機會争取幾句。
商人們先是一愣,沒想到周栾居然敢真的這麽不留情面,直接下令将他們趕出去,一些屢受挫折的商人已經考慮換一個目标了,總不能将全部身家都押在這位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被打動的周少東家身上。
另一些家業較大的商人确實滿臉憤怒,在此之前,盡管周栾沒有同意他們提出的合作,但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毫不留情地将這些人趕出去,他們确實沒有周家那樣大的家業,可也絕對不容輕視,周栾此舉,未免太過輕慢他們了。
周栾并沒将這些人放在心上,當房間裏只剩下他和林丘兩個人的時候,周栾反手抓住林丘的小臂帶着他坐到自己身邊,語氣調笑中帶着輕佻地問:“林小師弟怎麽跑到這裏來做端茶倒水的工作了?”
這些端茶倒水的人都是剛剛那些商人安排好的,來的時候便做好了出賣身體的準備,周栾看着身旁穿着侍者衣服的,身段風流挺拔的林丘,
林丘還沒只當他是有些醉了,沒有在意:“我想拿通行符,一位管家說正好有個侍者病倒了,缺個人,如果我來了,就能拿通行符。”
周栾笑了一下,閉着眼,一只手撐着頭,長長的頭發垂落到手肘上,似乎醉得更厲害了:“然後你就過來了,他是不是告訴你,只要進來端茶遞水就好了?”
林丘聽出大師兄似乎有點嘲笑的意思,有些不服氣地為自己辯駁:“因為師尊也在這裏,所以我就想着哪怕有什麽事,師尊也能及時趕過來。”他也不是那麽蠢,在毫無依仗的情況下就跟個愣頭青一樣聽信別人的話。
“嗯,有道理。”
“嗯”字尾音上揚,拖得長長的,林丘說不清他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真的認為他說的話有道理。心中那股氣不上不下地梗在胸口不知該發不該發。
還沒等林丘想到一番完美的說辭,周栾仿佛就已經到了要徹底醉倒的邊緣,連胳膊也撐不住了,林丘只感覺肩頭一沉,他下意識地擡手,扶住這位醉漢,這下,周栾半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林丘身上。
但偏偏這位醉漢還沒有徹底醉,挪動了一下腦袋,将嘴巴對準林丘的耳朵,他本想讓林丘拿自己的腰牌去開通行符,但那雪白柔軟的耳垂距離自己那麽近,他的呼吸打在上面,耳垂便慢慢地染上了紅色。
周栾越湊越近……
“啊!”林丘發出一聲驚叫。
随着耳垂突如其來的濡濕感一同到來的,是席卷全身的酥麻,林丘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渾身僵硬,腰肢發軟,臉頰迅速漲紅。
他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鎮定下來,正想開口說話,就感覺剛剛只是含着自己耳垂的周栾突然開始吮吸,像喝奶的嬰兒吮吸乳汁,林丘到嘴邊的話陡然散成不成語調,甚至隐隐含着哭腔的驚叫與喘息。
半邊身子都麻了,林丘幾乎支撐不起周栾的身體,他嘗試去推周栾,周栾卻沉得厲害,像是秤砣成了精,加上他手腳無力,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林丘把腦袋往旁邊轉,周栾不願到口的鴨子飛了,一察覺到林丘的意圖便用牙齒輕輕刁住那塊柔軟的肉,一只手強勢地繞過林丘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有些不安分地在林丘腰帶上流連。
林丘被吓了一跳,反而喚回來些力氣,用手捂住周栾的臉,解救出已經被吮得鮮紅欲滴的耳垂,漲紅着臉罵道:“就算你是大師兄,也不能這樣對我動手動腳!”
“你不是已經對我表白過心意嗎?”周栾的手沒有放下,語氣始終與林丘平日裏看見的穩重鎮定大相徑庭。
“我什麽時候對你表白過心意?”林丘覺得真是見了鬼了。
“那對玉佩,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在冀東,只有心上人直接才會送這個呢。”
林丘大驚失色:“什麽?!”
那店老板坑我!
周栾似乎清醒了一些,直起身子,原來勾住脖子的胳膊上移到腦後,不允許林丘做出任何逃避的行為,一字一頓地問:“你、在、耍、我?”
“我沒有!”林丘立即反駁,随即聲音又低了下去,“我真不知道,我沒來過冀東。”
“可我是冀東人,你不送別的,偏偏送了這個,你教我怎麽相信你?”話說到這裏,周栾的表情已經幾乎沒有醉意了,若不是林丘能聞見他身上的酒氣,怕是都看不出來他喝過酒。
林丘只覺得自己既沒理也說不清:“我……是那個店老板告訴……”
周栾打斷他的話,幾近尖銳刻薄地質問他:“還是說,你現在和你的師尊一起,他修為高,你們相處的時間又多,便不願意選我?”
林丘聽見這話也有些生氣了,無憑無據他怎麽能這樣随意揣測別人,怒喊:“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
“你敢把你的上衣脫下來給我看看嗎?”
“有什麽不敢!脫就脫!”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林丘不怕他查,反正都是男的,當即就解了衣帶脫去上衣。
他看了眼自己一片光潔的胸腹,得意洋洋地反問:“怎麽樣?什麽都沒有吧?”
“前面沒有不代表後面沒有。”周栾剛剛通過林丘有些寬松的衣領看見他後背上滿是紅痕。
林丘看不見自己的後背,便轉過去給周栾看,周栾直接憤怒地從座椅上站起身,扯着林丘的胳膊走到鏡子前面,讓他背對着鏡子,林丘被他扯得一路踉跄,好不容易站定,扭過頭一看,心頭竄得正歡的火一下瞬間被澆滅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鏡中自己的後背,喃喃道:“怎麽可能?不可能啊?難道是……”師尊偷偷幹的?
不過眼下并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還是得先和大師兄說清楚這件事。
“怎麽,以為身上的痕跡都消幹淨了?”周栾居高臨下地逼問,神情陰沉,“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上半身都是這副樣子,下半身指不定有多糟糕。”
林丘聽着大師兄的語氣越來越尖銳,他心中憋屈得很,這些事他也不是有意的,但在種種巧合疊加,造就了現在這樣尴尬的局面,他幾乎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件事我不知情。”林丘知道周栾大概率不會信,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哦?那你敢把剩下的也脫了讓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