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M.誰知道問題的答案 答案似是而非說……
第18章 M.誰知道問題的答案 答案似是而非說……
得虧了那個黑影只是捂住耳朵捂住眼睛,還沒有喪心病狂捂住白鹄的嘴巴,不然可就真冤死了。
雖然眼睛是被黑影遮住了,但實際上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視覺,相反,看得更加清晰了。
身後那群人不見了,眼前的鏡子也不見了,甚至連木屋也不見了,周圍只有一望無際的白與黑。
白是腳下厚重的雪堆,黑是眼前不着光明的夜晚。
這場雪夜,從此就成了白鹄一個人的牢籠。
無邊無際,風和雪的聲音像狗吠一般,沖他耳朵咆哮,雖然吵,但也寂靜,毫無人氣,好似這裏是個獨立之外的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世界。
沒有邊界,人又小得可憐,宛若偌大教室中的一只螞蟻,擡頭是萬丈深淵,低頭仿佛踩在空白的虛無。
此刻人在其中變得無限渺小,感官卻無限放大,好似處在虛空之中,心就要被填滿才踏實,于是心裏的那些恐慌便溢到喉嚨中,喉嚨一滾動,仿佛就噴湧而出了。
白鹄很确信那些恐懼并不來源于他,只不過心裏的确積壓着,怨氣橫沖亂撞,撞得心疼頭也疼。
然後他一走神,想到了外面那個弟弟東施效颦樣,心想自己還真就西子捧心了。
身後那個影子并沒有消失,還在往他骨縫裏鑽,就像這亂吠的風一樣。
嘀嗒嘀嗒的聲音依舊急促地從外界追來這片上黑下白的空間,像餓了一年的鬣狗張着口水滴答的嘴意圖嘶咬解饞。
嘀嗒聲沒有停止,說明時間還沒有到。
白鹄并不打算等死,也不打算等外面的人解決。
這厮捂住耳朵眼睛就是想要他和其他人隔絕,還帶來了這個空間,自然也不是外面的人能夠幹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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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外面找了再多的線索也是無用的,白鹄已經想到了出路。
當然也不是等着進鏡子再當個刑天來個開天辟地,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這樣憋屈地随身後那影子的意。
問題是:“我”是誰?
這個“我”,沒有個準信,而鹦鹉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好像這道題僅僅一加一這麽簡單,完全不需要輔助信息。
而文字信息沒有,物品信息還是有的。
觸發題目的物品是鏡子,那麽這道題自然也就圍繞這個鏡子。
鏡子是從那個房間而來,房間除了告知是個卧室外,還有的信息就是那副巨大的油畫。油畫是大概是一對夫妻,鏡子一般也傾向于女性,那麽顯而易見的,這面鏡子和那副油畫上的女性有關。
雖然白鹄并沒有聽到日記本的內容,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參與的讨論是什麽,但是他還記得車廂上的那個獎勵——《美女與野獸》的信息。
以及,這個副本的名字“誰偷走了我的玫瑰”。
《美女與野獸》,玫瑰,油畫,夫妻,這四個線索的确信息量不足,既可以解釋為油畫那對夫妻是貝兒的父母,也可以解釋為油畫畫的是美女和野獸兩口子。
不過,白鹄曾在鏡子中瞄見那長桌之上的那套茶具,七個茶杯。恰好他也知道,《美女與野獸》之中,貝兒一家就是七口人,她的母親從未出現在故事之中,故油畫中沒有臉也好似正常。
這樣一猜測,答案好似就是貝兒母親了。可事實正是這樣嗎?
假設推翻這一切,把答案套入成“貝兒”,一樣合理。
野獸被詛咒,一直尋找着那個真命天女,而野獸被詛咒之前長得也是人類模樣。因為天命真女不知道是否存在,也沒有預示,故油畫沒有給女方畫上臉。
玫瑰出自野獸的城堡之中,“誰偷走了我的玫瑰”這句話可以是野獸發出的質問。
而如果忽略了茶具的個數,那麽茶壺在《美女與野獸》中顯然也是有過出場的,可以解釋為茶壺太太。
至于日記本,聽說被後面被撕毀了,那便也有可能是貝兒的日記本被野獸撕毀的。
那麽,如今這個木屋,也可以是那個所謂的“城堡”。鏡子,也可能是會動的家具之一。
兩個答案都說得通,這還是多選題不成?
聞述也對他說過,系統的初衷并不是想要他們乘客死——雖然白鹄認為這個系統有可能也是想要看他們人類的花樣死法才沒有在車廂直接賜死他們。
但聞述說的很篤定,完全不是新乘客對系統該有的熟悉感,白鹄便姑且信他。
按照這樣的說法,兩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擺在他們面前,而且還是這麽少的時間。
如果在他們沒有找到這些線索之前就觸發了試題,那麽這不就是送命題嗎?
這個影子的意思也沒有吃了他就不禍害他人的意思,明顯是他如果栽了,那就再給五分鐘換下一個人回答問題。
那這不是全軍覆沒了?
就像是車廂裏的那個新人測試,一切都有規律。
嘀嗒嘀嗒的聲音還在耳朵裏炸,就算看不見那個鐘表,也能從這獨立出來的虛無空間感受到急速轉動的表盤。
白鹄已經能感受到背後那個影子已經完完全全貼近了自己身體,虎視眈眈,好似就等着時間截至的那一刻,立刻如同惡鬼撲食一樣蠶食自己的身體。
要說白鹄這個人,脾氣說大不大,不然也不會被辯論社掃地出門之後也只是從不路過這樣小孩子的作風,但脾氣也不小,雖然這脾氣和暴怒無關,只是那個阈值令人匪夷所思。
有些人大概是底線在父母,父母被罵就會生氣,但他絲毫不覺,一是他自己也天天變着花樣對他爹大逆不道,二是他爹都蓋章了他是沒娘的崽,因此他在這種互罵祖宗十八代的戰争中向來是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而唯有一點,不能觸及他的底線,那就是他那如黃花大閨女一樣珍重的外形。
他自覺是貌比天仙,流落凡間是衆生的榮幸,曾一度懷疑自己并非親生,畢竟他爹那嘴臉,怎麽找也不像是上帝老頭的模樣,不然怎麽能創造出一個他來呢?
所以,他對于一切“醜”之類的詞彙十分敏-感,當然就算是黑心的人也不會會被冒着五雷轟頂的後果說違心話。
只是,要是有人打群架誤傷了他的話,其他部-位倒還好說,頂多是被白鹄全擰到派-出-所接受教育,但如果是頸部以上,那就不好說了。
就比如現在,黑影想要吞噬了他的身體,那無論是去頭留身還是完整的血盆大口,白鹄都堅決不會允許。
黑影愈發變大,好似一張大嘴将要向下撲,威風凜凜地告知白鹄之後的命運。
但突然,白鹄說話了:“‘我’是超級大帥哥。”
“……”
真是空氣都為他尴尬。
這中二十足的宣誓,活把黑影吓待機了。大概是嫌這種中二病晚期致癌,那黑影嗖一下消失了,連帶着把這尊腦子有病的大佛推出了這個空間。
黑白在眼前一轉,白鹄還沒睜眼就感受到一股“拿命來”的驚險,一睜眼,竟是那據說失散多年的弟弟手裏菜刀散發的危險。
白鹄:“……”
原來那故事背景是複仇而非尋親嗎?
聞述做賊心虛般收起了菜刀,還往身後藏了藏,活似殺人未遂。
這副模樣,就是看了全程的和绮一衆人也猜想不到他那菜刀的真實意圖。
見白鹄視線一直追着那把菜刀,聞述眨眨眼,大話不打草稿:“防身。”
白鹄:“……”
更加确信這厮和自己有仇了。
鹦鹉可不管乘客們是否已經開始向自相殘殺的道路走去了,它站在高處說道。
【恭喜乘客,第一道題目回答正确。】
而後,不同于冰冷的機械聲,這個聲音比較像鹦鹉能夠模拟的聲音,帶着怪異的腔調,像講故事一樣。
【自從搬來鄉下,他們心裏積攢的怨恨快要溢出,謾罵、抱怨的聲音總是響起。時間一長,他們開始互相指責,争吵成了常态。】
【父親也安撫不了他們,但此刻,一個消息傳來了——那艘海難的商船被找到了。】
【像一針定心劑一樣,粗魯的罵聲蕩然無存,他們搖身一變成了城裏那幾位優雅的紳士淑女。】
【可好運并沒有眷顧他們。】
面前的鏡子自動恢複原樣,依舊灰塵鋪滿,照着屋裏所有能照到的人。
聞述的菜刀毫無用武之地了。
原本做好見證這個副本第一次死亡準備的伊一愣愣地看着白鹄的背影,難以置信地問:“你回答了什麽?”
在伊一眼裏,白鹄就是換完衣服之後搬了個鏡子,什麽線索都沒有,就連之後在他還聽得見的時候也沒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究竟是怎麽回答正确的。
白鹄被定在鏡子前站了五分鐘,終于有機會好好照一照鏡子。他也不嫌髒,随便擦了擦灰,露-出清楚的一張臉就心滿意足了。
他頭也不回說:“問題考的不是屋子裏的線索,五分鐘能有什麽好找的,更何況還是這樣指代不明的問題。突破點在那個鐘表。”
伊一看向那個已經恢複正常速度的鐘表,沒理解:“什麽?”
“它捂住了我的耳朵,我聽到的聲音除了那個空間自帶的,就是這個嘀嗒嘀嗒聲。它們是一起的。”白鹄說,“鐘走得這麽快,我很難不懷疑它這樣走時這樣急促的聲音的目的。”
“想想現實考試時,如果時間充裕,那麽思考寫題也沒有了壓力,能夠盡可能地發揮自己的實力。但急促的鐘表走時聲,好似時間走得真是這麽快,給你帶來一種隐形的壓力,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嗎?”
“這個鐘表就是為了給我們施加這種壓力,讓我們的頭腦變得模糊,原本題目給了無數的陷阱,只要仔細辨認就能辨認出來,但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抓進時間向前沖,找到終點才好。這樣一來,誰還會發現終點就在出口呢?”
伊一:“終點就在出口是什麽意思?”
白鹄抛出疑問:“如果時間緊缺,但仍然是一種正常考試,會是什麽情況?”
賈子涵搶答:“聽寫、小測、默寫。”
“聽寫和默寫都是已知答案靠記憶重寫,小測是題型變少且某題型的專項訓練。”白鹄先是解釋,又繼續問,“那五分鐘時間,既不是已知又只是一道題的情況呢?而且這道題還信息量極少,一眼就能看清完的題目。”
賈子涵在腦裏搜刮了一番,半響說道:“規律題……雖然高考沒有這種題型了,但是奧數訓練時經常有。越少字數的題越難,我記得有一回老師給我們放過一道規律題,短短一行,時間給的是十分鐘。”
白鹄:“規律題也差不多了。這種題信息量少了,仿佛就有着幾百種可以匹配的答案,但答案往往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而系統給的這個題,也是一樣的,可以匹配各種答案。”
伊一追問:“所以回答什麽都對嗎?”
“理論上說,是的。”
“理論上?”
“所以還有條件。不妨再結合那個給人無限壓力、讓人産生不自信的嘀嗒聲想想。”白鹄說,“答案似是而非說明了不唯一,那麽接下來考驗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