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得回去靜養
黎黎一路狂奔到大集上,才停下來喘口氣。
刺激啊。
人生特麽的真是越來越刺激了啊!
這口氣喘勻,她突然就想起,之前白重樓站在她家院門外時,那筆直的身影和一身的寒氣。
黎黎的嘴角勾起冷笑,順手就給白重樓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并且希望他能借用同濟堂的力量來幫忙。
嗯。
不是說了從小在道觀長大?
那好啊,這麽好的敘舊機會她雙手奉上。
就怕不是一個門派,到時候嗆行打起來,那就很難看了。
小肥蟲看着黎黎臉上的奸笑,咳了聲才說:“你這幸災樂禍的腔調,怕是唯恐天下不亂?”
“怎麽會呢!我是被瘋狂的求知欲給支配了。”
黎黎笑的更賤兮兮:“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掏出來個什麽本子,讓警察都那麽恭敬。你不好奇嗎?”
“并不。”小肥蟲忍不住抖了抖:“咱們快回去吧,身後還有倆術士呢,我慎得慌。”
“對對對,快跑!”黎黎臉色一變,抓緊背簍就往集合點跑過去。
到了那邊,車上的人居然還沒有齊。
黎黎慢騰騰上了牛車,找好位置坐着,就開始在意識裏跟小肥蟲鬥嘴玩,對身邊的其他人,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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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鐘,車上的人終于齊了。
最後上來的,是個滿臉疲憊的女人,她一看黎黎,眼睛就亮了,硬是把黎黎對面的人擠開,坐在那裏。
“黎黎,同濟堂怎麽回事啊,這藥是收還不是收了?”
黎黎擡頭看她一眼,認出她是那五家其中之一。
就板着臉,冷笑着說:“我又怎麽知道,我家都被人砸了,人家再來,也不會住我家裏。”
滿牛車的人臉色都讪讪。
問話的女人臉上也不好看,卻還是低聲說着:“也,也不是我們一家砸的啊。
你要怪就怪那個張棟梁,就是他和跟周杏花挑唆我們幹的。你沒看你一回來,他們一家子都跑了啊。”
黎黎臉色一沉:“跑了?那你怎麽不跑。”
難怪,這幾天連水鬼都不見了。
她還以為是水鬼發威,把張家人都給弄出事了,搞了半天,是跑了啊。
“我為什麽跑?我又沒幹什麽。”女人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話,立刻又換了個怯弱的表情,問:“黎黎啊,你給咱們打聽下,同濟堂到底收不收藥了?”
黎黎白她一眼,語氣越來越差:“憑什麽?”
女人的身上其實已經聚了淡淡的陰氣,想來這幾天噩夢不斷,小災連綿,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躁。
女人一聽,果然急了,嗓音高了好幾個度:“憑他住你家了,憑他給瞎應承了,憑你說了他護短!”
黎黎輕飄飄的看她一眼,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旁邊的人一看這架勢,趕緊拽了拽她的袖子,讓她別說話。
女人癟了癟嘴,一臉的不甘願的把臉扭開了。
她是真覺得這事黎黎得管。
本來就是黎家人招惹的,要不是白重樓應承了收草藥,她哪兒會放下地裏的活上山啊。
現在藥按他說的摘了,人卻不來了,這算是個什麽事!
牛車上再沒人說話。
啪!
鞭子在空中一甩,趕車的大伯慢騰騰的說:“人啊,還是要有點良心的好,沒良心的人,是要讓鬼纏的,我看他張家也好不了多久了。”
黎黎一愣,看向這位趕車大伯的後背,這話說的,怎麽有點掃地僧的調調?
“不好了。”小肥蟲猛的冒泡:“那倆術士追過來了!”
“什麽!來抓你還是我?我還什麽都沒做啊!不行,不能讓他們跟咱們回家,走,進山!”
黎黎哪兒還顧得上其他,緊緊的抓着斜挎包,喊停了牛車,跑了下去。
車上的人以為是剛吵了一架讓黎黎不舒服,也就都沒攔,看着她往山裏走了。
進山沒多久。
那個瘋術士就冒出來了。
他臉上幹淨了很多,之前打結的胡子,現在已經幹幹淨淨的,衣服雖然還是那一套,但洗的幹幹淨淨,寬大的袖子都紮起來了。
這是放棄裝瘋了?
黎黎這會兒也不想糾結這個,她看了眼鎮上的方向,說:“我剛遇見兩個術士,這會兒追着我過來了。
我不知道是你同門,還是宿敵,要不你先躲躲?萬一是仇家呢。”
話音剛落。
兩個術士就從樹冠上蹦了下來。
直接站在瘋術士旁邊,一張符一拍,在瘋術士倒地之前,一左一右的把人攙住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
黎黎完全的懵掉,可卻也覺得不對勁。
這架犯人的态度,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你們要幹什麽!”明知不敵,她卻還是擋在他們面前,“把他放下!”
“師妹啊,你別急。師叔這是走火入魔了,得帶回去修養。
放你這裏是不行的,吃的再好,沒個疏導,”初一敲了敲自己的光頭:“這裏還是不行的。”
“把他放下。”黎黎根本不聽,拉着瘋術士的手不松開。
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是仇人呢!
都怪她。
如果她當時沒有随便燒聯絡符,就不會把這兩個人引來了。
“你要乖。”
初一手往黎黎的手腕上一點,她就感覺到自己半個身子麻痹了,拉着瘋術士的那只手,不自覺的松開。
“喏。”初一從兜裏掏出個青銅小鼎,遞給黎黎:“這藥爐給你拿去玩,等你練好了,老爺爺也就回來了。”
黎黎盯着那個小鼎上刻着的小篆,臉上的緊張淡了些。
術士煉丹的藥爐,還是個有年頭的。
這麽貴重的法器,随手就給,不會是仇人吧?
她接過小鼎,才問:“他會死麽?”
初一愣了下,掂起腳,摸了摸黎黎的腦袋,這次的笑容,有了幾分真實。
他溫柔的說:“不會的,師叔他老人家是強行出關走火入魔,得帶回去修養一陣子。
黎黎,你乖乖的等着,他會回來的。”
明明是個小不點,甚至是踮着腳才夠的着她,卻讓黎黎有種就該如此的感覺。
好像這人,真的是自己的長輩一樣。
看着他們三兩下消失在山林裏,黎黎長嘆一聲,心裏空落落的,盯着手裏的小鼎,喃喃着:“不會死就好。”
可這種失落的情緒,連她自己都說不出是為什麽。
小肥蟲一直躲着瑟瑟發抖。
它甚至不敢提醒。
那個小光頭,他,他是怎麽知道黎黎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