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個爆栗随着落下的話音打在額頭上,慕初靜的雄心壯志頃刻間被呲牙咧嘴代替,看向納蘭然:“你做什麽。”
為什麽又突然打她。
“你得失心瘋了?那可是白清凡!白清凡啊!”納蘭然瞪大了眼睛,“你用她來試煉有情道,你不怕她一劍給你劈了?”
明越宗宗主座下唯一親傳弟子的身份就足以讓無數人望而生畏,更別說對方極高的修煉天賦。
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位師姐修的是無情道,是宗門無情道唯一的繼承人。
被宗主譽為“振興無情道”的第一人。
納蘭然真想将慕初靜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面究竟裝了些什麽。
這樣的人,豈是說追到就追到的?
慕初靜對于那本小說了解的不多,完全憑借注入在大腦中的部分內容得知情況。
而在納蘭然說出白清凡身份的時候,腦海只出現一行文字。
“明越宗無情道道途唯一傳人”。
還是無情道,這更激發了慕初靜的鬥志。前世,她興致高時也曾追過幾個被稱為冷情的女人,雖困難,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只是,無情道……
她雖不怎麽清楚,可也在影視劇中見過。她之前某個喜愛看仙俠劇的前任曾打趣過,自古以來,就沒一個人能在無情道上順利畢業的。
這裏的無情道不知是什麽樣的。
不過,既然她穿過來了,自然要選擇難度系數最高的。
主要是……
根據納蘭然的說法,她在有情道上太弱了,這讓她覺得很丢臉,太丢臉了。
為了證明自己,展現能力,一步到位,白清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慕初靜揉了揉被戳紅的額頭,無所謂地笑了笑,糾正先前的話:“納蘭,你在說什麽?白姐姐……師姐怎麽會是那樣的人。”
剛穿過來,對于稱呼上的叫法還不太順,慕初靜不動聲色地改正:“白師姐既然是宗主親傳弟子,愛護我們這些師妹們,指導我們修煉也是應該的。”
“……”納蘭然被她理直氣壯的語氣弄得失言了。
“我說的不對嗎?”慕初靜問。
納蘭然抿唇:“話是這麽說的,但……沒人敢打擾白師姐修煉。”
“昂,”慕初靜挑眉,主動邁步,繼續朝前走去,待越過納蘭然時,她說,“先去試試呗。”
“我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懂嗎?”慕初靜。
納蘭然怔在原地:“……不懂。”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什麽意思?
“你以後就懂了。”慕初靜說。
納蘭然一頭霧水。
*
做為宗門內數得上名號的天賦級煉丹師,納蘭然的洞府位于靈丹堂靈氣濃郁之地。
洞府往外十米,一條湍湍流淌的河流蜿蜒穿過,延展出的小部分直通山體,在洞府內細聽,能聽見水流輕微的拍打聲。
慕初靜好奇地環顧洞府內的布局,綠色植被覆蓋山體一角,放置松軟之物,一頂近乎人高的煉丹爐旁,是用來踩踏的凳子。
瓶瓶罐罐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
此刻,納蘭然正站在架子前,挑選着适合慕初靜修煉的丹藥。
“你的靈力可還有不穩的跡象?”納蘭然取下一瓶白色的瓷瓶問。
聽到這個問題,慕初靜怔愣了瞬,急忙跟着記憶中的印象嘗試運轉靈力。但由于是穿書過來的第一次嘗試,調動起來尚且不熟練。
納蘭然看着擺弄各種極其古怪樣式手勢的人,眼底露出幾分疑惑:“你在做什麽?”
當然是在調動靈力啊。慕初靜心裏吶喊,嘴上卻是不能吐露分毫出來。
要知道,她雖在有情道上毫無建樹,但在劍道上,還算是小有成就,若是直言不怎麽會使用靈力,必然會讓納蘭然擔心,甚至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
“在做事前準備工作。”慕初靜面無表情,實則咬緊了後槽牙,驅使在靈珠內游走的靈團釋放出靈氣。
納蘭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轉過身不再看慕初靜,繼續挑選起了靈藥。
然而,就在她轉過身不過呼吸間的功夫,一道橙光猛地從她的左側臉頰飛過,斬斷了幾根飄散在外的碎發。
不等納蘭然反應過來,呼嘯的風聲伴随着瓷瓶和架子破碎裂開的聲音一同傳入耳膜中。
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納蘭然瞳孔睜大,驚異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飛濺的碎片和木屑在空中揚起,墜落,散下。
身後數步之遙的慕初靜震驚地看向自己伸出的手,又看了看面前背對着她的人,最後看了眼地上的破碎,嘴角抽搐。
滿地狼籍。
“慕初靜!”震耳欲聾的聲音充斥在洞府內部。
納蘭然轉過身,幾步垮到慕初靜面前,兩根手指戳上慕初靜的腦門:“你在做什麽!你到底在做什麽!”
她這段時間煉制的丹藥近乎被全毀了,只有被她拿在手中的那瓶幸免于難,存活了下來。
“你……你……”納蘭然手掌隐隐顫抖。
“納蘭……我……”慕初靜自知做錯了事,一邊暗罵自己,一邊想着該如何彌補。
恰在此時,一顆圓滾滾的丹藥滾到了慕初靜的腳步。
兩人同時注意到。
納蘭然薄唇緊抿,空閑的手按在慕初靜的肩膀上。慕初靜不解地看她,下一秒,納蘭然掌心使力,轉動慕初靜的身體,迫使對方轉過身。
随後,她推着慕初靜的後肩,一言不發的推着人往洞府外而去。
“納蘭,我一定補償你,你那些丹藥,就當我買下來了。”慕初靜知道納蘭然時常會将煉制的丹藥拿到宗門交易堂或者外面出售。
納蘭然推拒的動作一頓,慕初靜以為有希望,轉頭連忙繼續道:“我一定會負責的。”
後肩上的手消失了,慕初靜松了口氣。
“你有那麽多靈石嗎?”納蘭然雙手懷抱,指尖随意地點着手臂。
慕初靜“啊”了聲,玩笑話脫口而出:“我可以賣身給你。”
轟隆。
洞府門被關閉,慕初靜被丢在洞府外,手中是納蘭然把她丢出來時,塞在她掌心的丹藥。
即使氣急了,納蘭然還是關心她靈力的紊亂。尤其是見她控制不住靈力,致使靈力亂竄。
慕初靜嘆了口氣,在洞府門口絮絮說了會,愧疚地離開了。
以往她雖然游戲人間,卻從不給人制造麻煩,不曾想,穿來這的第一天,就惹出這麽個事。
颠了颠瓷瓶,慕初靜試用了下儲物戒的用法,眼見着瓷瓶如願消失在儲物戒上空,慕初靜只覺得神奇。
但很快收斂了心思,她現在首要任務是先熟練的使用靈力,以免再次出現在納蘭然洞府中的意外,其次是想辦法補償納蘭然那滿架子的丹藥。
頭疼,頭好疼,她現在再醉個酒,然後磕個後腦勺,能不能穿回去?
現實是骨感的,想歸想,慕初靜倒不會真的那麽做。
出了靈丹堂,慕初靜調轉腳步,尋着記憶往遇情堂而去。
明越宗太大了,兩座山之間距離極大,光憑腳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抵達。
若是禦劍飛行,無疑可以減少許多時間,但……不小心從劍上摔下來,怕是要粉身碎骨。
自古還沒聽說過因禦劍而飛而摔死的,莫非她慕初靜要成為古往今來的第一個。
“可怕。”慕初靜嘀咕了句。
本着性命大于天的念頭,她一步步朝遇情堂而去。
歷經兩個時辰,終于來到遇情堂山腳下,慕初靜雙手撐着膝蓋,彎腰氣喘籲籲,滿眼悲涼地望着高聳入雲的山峰。
為什麽沒人告訴她,遇情堂比靈丹堂高那麽多!
巨大的石碑前,“遇情堂”三個字映入眼簾,比之先入眼的,是面前一眼望不到頭的石階。
沒記錯的話,這裏好像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
慕初靜被氣笑了:“累死我吧。”
她慢慢直起腰,撐着那塊巨大的石碑休息。
“累死還是摔死?”慕初靜自言自語。
這是個好問題,這個山峰她是不可能上得去了,禦劍飛行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就算死,也能體驗一把空中飛人,也算是不錯。
慕初靜自我安慰。
凝神聚氣,調動靈海內靜靜懸浮的長劍虛影,心随念動,長劍劃為一道靈光從體內飛出。
慕初靜仰起頭,靈光在半空中轉了個圈,直直地降落而下,鋒利的劍尖直奔而下。
還要解鎖第三種死法,被自己的劍弄死?
她和寒月劍才剛認建立契約。慕初靜認命閉眼。
一陣劍鳴而過,金屬與地面接觸摩擦,慕初靜睜開一只眼,泛着冷光的長劍直入地面。
“看來還是認主的。”慕初靜長呼一口氣。五指握在劍柄上,将劍拔出。
“寒月,快帶你家的小廢物上山吧。”慕初靜說。
寒月劍劍體震動,從慕初靜手中脫出,懸浮在慕初靜腳邊。
現在就要上劍了,慕初靜深呼吸,寒月劍此刻的高度比以往低了許多,可能真的聽懂了她的話吧。
小心翼翼地踩在劍身上,保持住平衡後,慕初靜說:“已經成功上劍了,我們可以走了。”
寒月劍緩而慢地上升,似乎在竭力保持劍身上人的平衡。
待到一定高度後,開始前飛去。
“好像也不難。”慕初靜感受了會在空中翺翔的感覺,想到酸疼無比的腿,她說,“白瞎了我四個小時。”
應該早點禦劍而行的。
就在她沾沾自喜之際,寒月劍陡然間傾斜了角度,是在往上飛。
“等會,寒月。”慕初靜大叫,“給我個準備時間啊。”
寒月劍聽話地懸停在半空中。
“哎,寒月,你主人現在啊,還不太會使用這些,等以後,我有情道大成了,就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慕初靜絮絮叨叨的給寒月劍畫大餅。
她不知道,在遇情堂山頂,一襲紅衣女子正垂眸凝望峰下。
“清凡,你在看什麽?”在紅衣女子身側,淺藍色衣着的女子亦是看過去:“咦,小初靜怎麽懸在山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