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Disguise 16 我有喜歡的人……
第16章 Disguise 16 我有喜歡的人……
Disguise 16
#群聊:有事說(4)#
寧藍:@速凍牛奶絨
寧藍:回去了嗎?
速凍牛奶絨:回去了。
速凍牛奶絨:我和學姐請了假。學姐說怕我之後燒得更嚴重, 要不然接下來幾天的活動都先別參加了,好好休息。
寧藍:這是對的。
邵清秋:那你現在一個人在寝室嗎?
速凍牛奶絨:沒有,打算回家了。
速凍牛奶絨:我爸媽聽說我發燒之後挺不放心我的, 讓我現在馬上改簽機票回家, 改簽費他們出。
許越:改簽費可不便宜,爸媽真好!
許越:快麻溜地滾回去當你的全職女兒吧。
速凍牛奶絨:臨走前,我有個問題想請教大家。
速凍牛奶絨: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
許越:咱倆誰跟誰啊!
Advertisement
許越:你直接說吧, 那個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寧藍:然後呢?你朋友怎麽了?
速凍牛奶絨:他之前就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 看起來很不好接觸的樣子。
許越:等一下, 你這個形容詞……
許越:他帥嗎?
許越:我不允許豬頭冷冰冰生人勿近, 那只能讓我聯想到我二姥冰櫃裏凍的那扇大肋排骨。
速凍牛奶絨:很帥!
許越:哈哈哈又原諒這個世界兩秒。
速凍牛奶絨:我們也不是很熟, 平時也沒什麽交集, 只是有工作上的一些來往。
邵清秋:這還叫朋友?
許越:那怎麽了?我還有很多素未謀面但英年早婚的老公呢。
寧藍:。
寧藍:平時喜歡人夫感的也就算了
寧藍:沒想到最近真愛上人夫了。
邵清秋:愛上人夫不可怕,可別愛上人父了。
許越:閉嘴!
速凍牛奶絨:哈哈哈哈哈哈哈
速凍牛奶絨:我還繼續嗎?
許越:請講請講, 你們沒有什麽交集, 然後呢?
速凍牛奶絨:然後我們昨天晚上不是被困在養老院活動室了嗎?
速凍牛奶絨:後半夜我又開始發燒了。
速凍牛奶絨:隐隐約約感覺一直有個人在照顧我。
速凍牛奶絨:他可能以為我睡着了,其實我一直都隐隐約約有感覺。
寧藍:他照顧你?
邵清秋:你們那實踐小隊這麽多人,還都睡大通鋪, 你怎麽就能确定是他?
速凍牛奶絨:因為他身上的氣味。
速凍牛奶絨:我很熟悉, 絕對不會弄錯的。
寧藍:……
邵清秋:……
許越:……
許越:寶寶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許越:你不是說你們不熟嗎?
速凍牛奶絨:不是啊啊啊啊!就是!氣味!啊!
速凍牛奶絨:身上的氣味啊, 每個人不是都有嗎?
速凍牛奶絨:他身上味道很特別, 除了香水之外, 還有點自己身上的體香。
速凍牛奶絨:哎呀我說不清楚!
速凍牛奶絨:就有點像木質香, 我第一次聞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好聞。
邵清秋:我可沒有!
寧藍:我也沒有。
寧藍:說不定是噴香水了。
許越:他們說有時候産生那種生理性的悸動,也會聞到對方身上荷爾蒙的氣味。
許越:只有你能聞到,并且還會覺得對方很好聞。
許越:你完了。
速凍牛奶絨:真的不是!
速凍牛奶絨:可是我們完全不熟啊!
速凍牛奶絨:他昨天晚上幫我解圍的時候我就感覺很意外了!
邵清秋:那就是他暗戀你。
速凍牛奶絨:怎麽可能!他有很多人追的!
許越:好了, 聽你這個描述,我已經能猜出來是誰了。
許越:你不要告訴我那個人是周枕景。
速凍牛奶絨:……
許越:壞了,看這反應還真是。
許越:還不如生人勿近的豬頭呢。
邵清秋:哪不好?
邵清秋:大帥哥哎!
寧藍:我也覺得不好。
寧藍:他看着長相就玩很開的樣子。
寧藍:身邊不缺女人的公子哥。
許越:他如果忽然和你表白說喜歡你,一定要拒絕。
許越:你太單純了,玩不過他的。
速凍牛奶絨:……好像有點遲了。
寧藍:?
許越:?
邵清秋:?
速凍牛奶絨:我現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他的臉。
速凍牛奶絨:我剛剛想問你們的問題就是。
速凍牛奶絨:我該不會已經有點喜歡上他了吧?
-
#與哄睡機的會話#
速凍牛奶絨: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要第一時間告訴你。
速凍牛奶絨:我有喜歡的人了。
哄睡機:?
哄睡機:???
-
“女士,我們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這邊請您将手機關機或者開啓飛行模式哦。”
冬絨剛發完消息,還沒來得及看回複,就看見空姐蹬着高跟鞋向着她走來。
她小聲地低頭道着歉,忙不疊地長按按鈕将手機關機。
手上沒有了聊天工具,唯一的消遣方式只剩下了睡眠。
冬絨心跳得有些急促,她輕捏着胸口的衣服,将視線投出玻璃窗外發呆,還是有點睡不着。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就是昨天晚上的場景。
當時周枕景把她勸下來之後,他們兩個人就去了活動室。
活動室裏沒有床,大家都只是占據了一個角落,胡亂地拿着被褥放好躺下。
因為是突發情況,也沒有人抱怨什麽。
本來男生和女生是分開打地鋪的,但是有幾對已經公開關系的情侶無視了這項規定,想要睡在一塊,瞬間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打亂。
冬絨就是受害者之一,睡在她臨側的那個女生讓開了一片位置,硬是讓自己的男朋友擠了進來。
她因為發燒悶出了一頭的冷汗,難受地整個嘴唇都變白了。
原本還在迷迷糊糊地沉睡着,朦胧間瞥到身側忽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被吓了一大跳。
冬絨驚喘坐起身,額上滲出的細汗幾乎打濕了側鬓的發。
這下也沒辦法再繼續睡下去,她披上外套,閉着眼睛緩了緩神,啞着嗓道:“這裏是女生區域,能不能麻煩你離開,這裏有人已經要休息了。”
“誰規定這是女生區域了?”那男生莫名地左右看了看,“沒人說過啊。”
“我來找我女朋友,等下就會走的。”
“可是你在這裏的話,我沒有辦法睡覺。”
“這才幾點鐘?你遲點睡呗,哪有人這麽早睡的。”
冬絨咬着蒼白的下唇,深呼吸了一下:“那你們如果要聊天,也可以出去聊,或者帶着你的女朋友去男生那邊。”
那男生繼續和自己的女朋友低聲聊着天,充耳不聞,仿佛壓根沒聽見。
有他在這裏,冬絨也不敢再繼續睡了。t
但是難受的症狀還在加重,她從包裏找出那根溫度計,塞進嘴裏測溫。
到時間拿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溫度。
38.7℃。
又燒高了,明明早上出來的時候都已經褪了不少。
冬絨在心底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喂了一粒退燒藥。
這下困意真是席卷而來,她連身邊的人到底離開沒有都沒辦法确認,就支撐不住清醒地合衣重新睡了回去。
再次意識回籠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的人差不多都準備睡了,而身邊女生的男朋友還沒有打算離開。
冬絨淡淡地看着他:“你不是說等下就會走的嗎?”
“大家都是湊合着睡一晚,他睡在這裏怎麽了?”女生開口說,“他又不會對你動手動腳。”
“你要是介意的話,可以去那邊換個位置睡。”
冬絨被氣得笑了一下:“你看看那邊還有位置可以換嗎?”
“這麽舍不得男朋友,你怎麽不搬去男生那邊睡?”
女生攏着被子不說話了。
冬絨頭重腳輕地撐着手腕起身,有這對情侶在這裏,她橫豎是睡不好覺了,還不如出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打地鋪。
起身的時候身子一時虛弱發軟沒穩住,踉跄了一下,差點栽倒。
下一瞬,從身側伸來一只泛着青筋的有力手臂,穩穩地将她的整個腰身攔抱住。
周枕景右手還提着個暖水壺,單手輕輕松松地将冬絨扶住,垂眸看向她白得快透明的臉色,擰起眉宇:“生病了不好好睡覺,又亂跑什麽?”
冬絨從他的懷裏抽出來,烏黑的細睫輕輕顫動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時候心理防線格外脆弱,她聽着這句關切的詢問,居然委屈地有點想哭。
“他們在這裏……”她的嗓子啞得都快聽不清了,“我沒有辦法睡。”
周枕景順着她的話音歪頭看過去,看見了那對格外纏綿的情侶,再看了看冬絨幾乎快要貼到牆壁邊上的被墊,眸光頓了頓。
他彎腰将東西放下,言簡意赅地對她吩咐:“先等我一下。”
冬絨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麽,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緊緊抱着自己的被子。
沒過多久,周枕景便去而複返,手上松松抱着的,是他的被褥。
他将打地鋪的被子鋪在了冬絨和那個男生的中間,毫不客氣地拍了拍那人的後背:“讓一下,我要睡在這裏。”
那個男生都已經快要睡着,本來還有些不耐煩,睡眼惺忪地回頭看見周枕景那張漠冷的臉,瞬間心頭一凜,睡意全飛。
他縮了下脖子,立馬聽話地往邊上擠了擠,直到讓出了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的空位。
房間裏的溫度高,周枕景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短袖,露出了堅實白皙的胳膊,微長碎發遮住了眼睛。
他單只長腿曲起,背微低,有些散漫地坐在地上,沖着冬絨示意:“可以過來了。”
冬絨有些猶疑地走過去,低聲詢問道。
“你……今晚睡在這裏嗎?”
“不睡。”
他說。
“你睡吧,我幫你看着。”
冬絨又抱着被子重新躺了下來,她的眼睛時不時瞥向周枕景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因為生病,她被汗濕的劉海貼着額頭,讓原本就小巧精致的五官看起來多了幾分羸弱。
而他一直用一種背對着的禮貌姿勢朝着她,沒有要打擾的意思,後頸處微長的碎發看起來毛茸茸的很好摸。
“剛剛被吵醒了,現在我有點睡不着。”
她的被子拉在下巴處,盯着他令人安心的背影開口。
“你可不可以唱兩句之前宿舍停電的時候唱的那首粵語歌?”
“又想家了?”
這個“又”字用得很奇怪,但是冬絨當時也沒來得及深想,只是迷迷糊糊地順着點了點頭。
她是想家了,生病之後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那份想回家的心情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勢不可當。
尤其是在身邊甚至找不到一個熟悉的人的時候,這份感覺便來得格外強烈。
冬絨将被子又往上面扯了扯,蓋住自己眼角無聲掉出來的滾燙眼淚。
閉上眼睛,耳邊是周枕景輕輕哼起的歌,這次唱的不是那首悲情的《富士山下》。
他的嗓音偏清澈,配上粵語,落在耳朵裏很溫柔。
冬絨本來還在振作精神認真聽,後面很快不知不覺睡着了。
燒到後半夜,她連呼吸都是滾燙的,朦胧間感覺頭上被蓋上了一塊冰涼的毛巾,有些失靈的鼻子隐約嗅到了一絲潮濕的淡淡香氣。
有人抱着她起身又喂了一次藥,苦澀的藥片貼着舌尖,一雙微涼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張嘴喝水。
冬絨靠在他的胸膛,睜不開眼,幾乎是機械性地照做吞咽,總覺得這個人的聲音耳熟得有點不像話。
之後又燒得失去了所有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她的額頭溫度已經變得冰涼一片,燒已經差不多退了。
帶隊的學姐守在她身邊,見她醒過來,有些關切地将她扶起來。
“你生病怎麽不早點和我們說呢?”她試探着她的體溫,松了口氣,埋怨道,“幸好沒燒出什麽毛病,我們馬上要回去了,等到等下上車之後,就立馬回寝室好好休息吧。之後的實踐活動就不用再勉強參加了。”
冬絨聽着這些話,忍不住往四周看,卻再也沒看見周枕景的身影。
再然後,冬絨就收到了父母的消息,讓她趕緊改簽坐飛機回家。
要不是她再三解釋一個人可以,說不定這兩人現在就會買機票過來津市接她。
冬絨被飛機起飛遇到的氣流颠簸了一下,回過神,胸腔裏是亂成一團毛線的思緒,心跳交織着複雜與雀躍。
這下不用再問別人,也無比确信。
她确實是有點喜歡上周枕景了。
-
廣港的氣溫比津市要高十多度。
飛機才剛剛降落在機場的停機坪上,冬絨身上的羽絨服就已經熱得穿不住了。
她将外套脫了抱在手臂上,耳朵裏塞着耳機,随着人潮獨自一人拉着行李箱下機。
還沒到出站口,遠遠就看見母親龔映娜抱着一捧花,在人群中翹首以盼的身影,見到她看過來,立馬笑容擴大了幾分,大幅度地向她揮了揮手。
“寶寶!來這邊!”
冬絨立馬加快腳步,穿梭過重重人群,連行李箱也丢在地上不管了,直直地奔向龔女士張開的懷抱。
“媽媽,”冬絨像只歸巢的鳥,不管不顧地将腦袋紮進龔映娜的胸腔,手臂緊緊環着她的腰身不放,眼淚立馬啪嗒一聲掉下來,“好想你。”
龔映娜笑得前仰後合的,回摟着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嗓音是她最熟悉的廣式普通話:“多大的人了,出去上幾個月的學還哭鼻子,叫別人看見羞不羞。”
她利落地幫冬絨接過地上的行李箱:“你爸爸在下面停車場等你,快點回家,媽媽還給你煲着湯。”
冬絨一手挽着媽媽的手,一手抱着花,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你燒退了沒有?沒有的話媽媽再給你吃點那個何濟公的阿咖酚散,那個藥很靈的。”
冬絨神色一僵,果斷地搖了搖頭:“我早就退了,現在就只有一點咳嗽了。”
“咳嗽的話那等下去喝點涼茶……”
“媽媽——”她撒嬌地晃了晃龔女士的手臂,“我才剛回來,你就不要折騰了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連冬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像之前每次生病,這樣的劇情都會反複重演,只是這次因為太久沒回家,連這樣平常的話都覺得有點懷念。
上車見到冬鴻波,又免不了被一陣噓寒問暖。
戴着根粗金鏈子在公司裏雷厲風行頗有威望的冬總,此刻打量着後視鏡裏明顯瘦了一圈的女兒,忍不住悄悄紅了眼圈。
“你夠了啊老冬,趕緊把眼淚收回去開車,”龔映娜抱着手在副駕駛座上橫了他一眼,“你們父女兩個人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感性。”
她回頭和冬絨告狀說:“寶寶,你爸每天都念叨你,念叨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我哪有每天,”冬鴻波開着車反駁,“明明是你,每天都要打電話。”
“我當時讓你說兩句你又不說,每次挂掉電話又偷偷後悔怎麽沒多說兩句。”
“那我臨場發揮當然發揮不出什麽,就算要發言也得提前準備一下。”
“得t,我下次讓你準備,我看你說什麽。”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知道你們都很想我。”冬絨聽着前座又開始熟悉的拌嘴,連忙出聲打圓場。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在後座上,邊安慰拍了拍父母的肩膀,邊打開了一直關機的手機。
好幾條未讀消息湧了進來。
冬絨點開查看,除了幾條熟悉的人發來的消息之外,還有幾條群聊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之前的那個學生會實踐隊的大群。
也不知道今天又布置了什麽任務,裏面又開始發起了照片。
冬絨将記錄一路下滑,順利找了有周枕景的那一張。
他拍照時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注視着前方,沒有什麽多餘表情。
好像也沒有因為她不在,而流露出點別的情緒。
她盯着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地點進了他的頭像。
周枕景的微信名稱就叫zzj,頭像是一個銀色的蛇型十字架。
點進他的朋友圈,是一片空白。
上面顯示着,非好友只顯示最近十條朋友圈。
冬絨懵了一下,有點錯愕。
他們倆居然還不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