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幹掉那個君子(19)
☆、幹掉那個君子(19)
此時屋內劍拔弩張。
桑星河沉默着,與遇辭僵持着對峙。
賀雀英看了看桑星河, 又看向了遇辭, 低聲勸道:“島主, 今夜天色不早了, 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遇辭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怎麽?你心疼那個賤貨了?他可沒說要跟你走, 人家心心念念的是桑星河桑大俠。”
賀雀英擰了下眉, 聞言不再言語。
遇辭又看向桑星河, “你不動手,我就當你自動選擇了前者了。賀雀英, 給我去拿最烈性的春.藥, 我還沒嘗過桑大俠的滋味,今日倒可以試一試了。”
他的話說得惡劣, 賀雀英聽了都連連蹙眉, 更別提當事人桑星河了。
桑星河袖下的手握成了拳, 眼底更是窩着火, 而他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就先看到遇辭的臉色大變。
桑星河愣了一下, 當他被人推開的時候,才有些反應過來看向身後。
遇辭抱着倒下的申珏,把手堵住刀捅.進去的位置, 可是鮮血還是潺潺地從他的指縫流出來。他氣得大叫,“賀雀英,叫人!把島上所以會看病的, 全部給我叫過來。”
桑星河目光落在申珏的腹部,那裏正插着一把小刀,那把小刀幾乎全部沒入了皮肉,可想而知申珏用了多大的力氣,有着多大的将死之心。他長睫微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才走到申珏旁,可是還沒等他蹲下去,遇辭已經将人抱了起來。
遇辭等不及了,他抱着人往外沖,留在屋內的桑星河看着漏在地上的血液,神色有異。
……
遇辭現在恨自己為什麽要說狠話,他只不過是想吓一吓小矮子,讓小矮子知道錯了,順便還可以讓小矮子看清桑星河的無情,可是他沒想到申珏居然能為了桑星河做到如此地步,哪怕死也要護住桑星河。
桑星河憑什麽能讓他如此性命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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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珏,你不許死,你聽到了嗎?”遇辭大喊,他眼眶隐隐發熱,他恨自己,又恨桑星河,最恨申珏,他恨申珏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命。他甚至還恨上了賀雀英,這把小刀是賀雀英給的,賀雀英為什麽要給這麽危險的東西給申珏?
遇辭習武以來,從沒有這麽極限挑戰過自己的輕功。樹枝刮到他的臉頰,他已然不在乎,他只想再快點,再快點,馬上到醫師的住處。
遇辭抱着一個人,卻比賀雀英還先一步到醫師的住處。他一腳踢開醫師的房間,直接抱着人沖了進去,也不管醫師是不是被他吵醒,他直接把人放到房間的榻上,然後從床上一把把醫師扯了下來,“你過來,看看他。”
醫師被遇辭扯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直了身體,他看了下榻上之人,輕輕吸了一口氣。便立刻去取藥箱,還對遇辭說:“島主,幫我點下燈吧。”
遇辭猛地點點頭,連忙照做了。
原來的他可從不會做這種事,誰能指使他做事。
醫師把藥箱放到地上,先用剪刀把傷口旁的衣服剪開,看到幾乎沒入腹部的小刀時,不由搖了搖頭。遇辭一直盯着醫師,見他搖頭,臉色大變,“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醫師取了紗布放在傷口旁,伸手握住了小刀的刀柄,“插.得太深了,這深度怕是會傷及內髒,若是只是外出血倒還好,若是裏面的內髒被刺破,怕是……”他的話并沒有說完,但只要是個人都可以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不行,他不能死,你一定要治好他,你說要什麽藥?什麽藥都行!”遇辭咬着牙說,“我還沒罰他,他怎麽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去死?”
而這個時候,賀雀英也到了,他把醫師的藥僮帶了過來。
醫師看到賀雀英松了一口氣,“左護法,您趕緊把島主帶出去吧,他在這裏,我根本就無法專心看病,這耳朵啊,都要聾了。”
賀雀英聞言,立刻去扯遇辭,“島主,我們先出去,我們不懂醫術,在這裏也是添亂,這裏還是讓醫師來處理吧。”
遇辭不肯走,死死地站在原地,“我要在這裏看着。”
賀雀英此時也有些怒了,“島主,申珏是因為誰變成這樣的,您不知道嗎?您呆在這裏有什麽用?您覺得他醒過來看到您不會感到害怕嗎?”
遇辭目光一抖,眼睛已是完全的赤紅,他抿着唇不吭聲。
賀雀英見狀,繼續道:“島主,您能不能像個正常人去喜歡另外一個人?”
遇辭咬牙,勉強道:“我怎麽喜歡人,不用你來教我,賀雀英,你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賀雀英沉默一瞬,轉身直接走了,臨走之前,他還重重地摔了下門。
遇辭很少見到賀雀英生氣的樣子,更別提賀雀英對他發火了。賀雀英和元皓,還有他,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元皓和他都是性格直的人,小時候經常打架,每次打架都是賀雀英在裏面勸和,最後變成賀雀英受傷最重。
表面上,賀雀英和元皓是他的左右護法,其實他早就把兩個人當成了兄弟。
可是賀雀英如此都這樣罵他,是他錯得太離譜嗎?
喜歡一個人為什麽會有錯?
遇辭不明白。
他要的只是別人也愛他,只要小矮子跟他低個頭,認個錯,他還能真罰他嗎?
他娘曾跟他說:“小辭,你只要做你自己,自然會有人喜歡你的。”
可是他做了他自己,事實上沒人喜歡他,所有人都怕他,都暗地裏說他是個瘋子。
他定定地看着榻上的人,片刻後,還是拖着腳步離開了。遇辭沒有走遠,他就坐在院子裏等,他看着遠處天幕的繁星發呆,明明是夏夜,他卻感覺到渾身發寒,猶如置身冰窟。
……
申珏的意識一直很模糊,他似乎能感覺到有人在幫他處理傷口,他想睜開眼,可是睜不開。
說來奇妙,他之前出門前,心裏一動,就把賀雀英送給他的小刀帶上了,沒想到真有用上的地步。申珏在賭,如果他活下來了,自然能在桑星河心裏留下印象,如果不能,就是重新再來罷了,總比桑星河再一次親手動手殺了他好。
桑星河殺了他這麽多回,都一直不記得他,再來一次,想必也是一樣,只有他自己親自動手,倒還落個體面。
只是這滋味并不受,他很疼,疼得要死了。
即使再遭受多少回,他還是不能習慣這種疼痛。
他想師傅了,如果師傅現在在就好了,師傅會摸摸他的腦袋,會哄他,雖然師傅唱歌一點都不好聽,還有師兄,雖然師兄不成調,但對他是極好的,可惜他當初被罰下輪回,還沒來得及跟師兄道個別。
他們還是不要看到這些好了,上次見到師傅,師傅似乎憔悴了不少,是他不孝,讓師傅為他擔心。
他讓師傅傷心了,如果他當初沒有拜入師門就好了。
也許他,申珏,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
醫師為了更好地幫申珏看病,讓賀雀英把申珏的面具取下了。他忙着處理傷口,一旁遞東西的藥僮突然叫了一聲,“師傅,他流淚了。”
醫師沒有擡頭,平靜道:“即使是昏迷過去,疼痛還是會讓人流淚的。”
藥僮想了下,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幫榻上的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可是他不擦還好,一擦卻發現對方的眼淚越流越多,仿佛止不住。
藥僮沒見過這種場景,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醫師,“師傅,他哭得好兇啊。”
醫師嘆了口氣,瞪了藥僮一眼,“你就不應該去擦,人都是越安慰越脆弱的生物,你不懂嗎?就像你小時候摔倒,如果我抱你起來,你就哭得稀裏嘩啦,我不抱你,你倒是自己爬起來,吭都不吭一聲。”
藥僮讪讪地說:“我不知道嘛,那我不擦了。”
醫師看了下申珏的臉,自然注意到他臉上的淚痕,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繼續處理傷口。
直到天色蒙蒙亮,醫師才起身去水盆洗幹淨自己全是血的手,藥僮在旁捧着毛巾,小聲地問:“師傅,他能活下來嗎?”他覺得榻上的人長得真漂亮,聽說天羅體都是藍色的眼眸,他想若是對方睜開眼肯定會更好看。
醫師半夜被叫起來,又忙了數時辰,幾乎沒有歇息,此時神色十分疲倦。他拿毛巾擦了擦手,沒回藥僮的話,而是打發他出去叫遇辭進來。
遇辭進來的時候,臉色十分凝重,他在外面坐了一夜,衣服都幹了。
他不敢看向榻的那邊,只是盯着醫師。
醫師揉了揉眉心,才緩聲道:“人勉強是救活了,但估計這兩天還醒不了,他失血過多,要多多補血。我要熬藥,這人誰來照顧?”
“我!”遇辭立刻說,“我可以照顧他。”
醫師聞言有些狐疑地看着遇辭,在他心目中,遇辭殺人還行,照顧人實在是……
“要麽還是請左護法來吧。”醫師道。
“不行,我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遇辭立刻反駁醫師的話。
醫師也不再跟遇辭争,在他心裏,誰照顧都差不多,反正都不咋樣,“島主,那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您沒照顧好,他後面病情加重,可怨不得我了,我已經努力了,現在只看天命。”
遇辭聽了這話,有些緊張,“你是說他還可能……”
“當然,這傷最重要的就是養傷階段,誰知道養傷階段會出什麽事呢?”醫師說。
遇辭沉默了下,突然轉身往外走去,醫師有些不解,而後面他才知道遇辭是去找賀雀英了,當日下午,桑星河就被送離了十絕島。
賀雀英按照遇辭吩咐給予了桑星河補償,不過桑星河什麽都沒要,換上他當初被綁上島的衣服,拿上他的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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