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親嘴狂魔
親嘴狂魔
陳麒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是高度緊張後陡然放松，身體肌肉不能支撐他半蹲半跪，脫力完全跪坐在地板上。
世界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陳麒不敢相信神女突然的垂青，如同不敢相信在一個雨夜，突然有月光灑落。最美好的幻想裏，也不敢夢這麽大。
果然是吓到人家了。竹青嘆息，解釋道：“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以前你都把我們的關系定位為兄妹。但我們不是真的表兄妹，你可以試着轉換一下。”
“我知道這并不容易，你可以慢慢考慮，就算不能做情侶，我們至少還是朋友。我們多有緣分，高中、大學都是同學，你說以後要留在上海，那我們還是有很多機會相處的。”
“慢慢了解，我不是急于求成……”
“嗚嗚——”
居于下位的陳麒突然直立前傾，刁住竹青不停噏動的嘴唇，像餓狼一樣饑/渴，像老虎一樣兇猛，像豹子一樣靈活。總之，像一頭食肉的猛獸，進攻蓄謀已久的獵物。
刁住、舔舐、吮吸，如同舔食一枚熟透的果子，剝皮吸汁，侵吞入腹。
竹青感覺自己雙頰發燙，陳麒一只手緊箍着自己的腰，把自己按在椅子上，讓脊背和椅背緊緊相貼。另一只手攬住自己的後脖頸向下壓，讓嘴唇更多更大的接觸。
陳麒跪在地板上，以下位的姿态，拉扯、攀附、祈求上位的垂青。
一吻結束，竹青感覺口腔發麻，呼吸不暢，臉燙得能煎雞蛋。竹青的第一想法是，多虧還沒開始吃飯。
親完了，陳麒又以一種濕漉漉的小狗眼睛望着竹青，他恢複成跪坐的姿态，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用眼神期待竹青說點兒什麽。
竹青問：“你接吻技術怎麽這麽好？”
“哈哈哈……”陳麒肩膀聳動，笑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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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竹青有些惱，問一下怎麽了，她還不能好奇了？
陳麒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把自己的頭埋進竹青懷裏，雙手攬着她的腰，笑聲帶動兩人胸腔一起，共振共鳴。
“圍裙不幹淨，你先起來……”
陳麒順着竹青的動作起身，又伸脖子去夠她的唇。
“嗯……起來……先……親密症嗎？我有話要說！”竹青被親得一陣思緒混亂，好不容易仰着脖子躲開連綿不絕的親吻，氣喘籲籲道：“有些話需要事先說清楚。”
“你說。”陳麒跪坐着，把頭放在她的膝蓋上，像一只小鹿祈求主人的撫摸。
竹青低頭垂目，“我談戀愛是很認真的，想着以後結婚……嗚……不準親，聽我說完！我聽說認真也會吓跑很多男生，他們只想享受戀愛……”
“我不是他們。”陳麒斬釘截鐵保證。
“喜歡一個人，我也是認真的。我希望伴侶是心靈相依、三觀契合的，而不是被生理欲望所支配。”
“我們已經心靈相依。”陳麒用頭蹭她，聲音裏全是撒嬌。“男朋友親女朋友，合理合法。”
竹青奇怪反駁：“可是我還沒追，你就答應了啊？”
程序不對，竹青覺得，就算女追男隔層紗，也該有半月一月的追求吧，時間才能沉澱出感情。
陳麒擡起頭，眼睛裏全是星星，“好啊，你追，我等你追。”
還以為她開竅了，原來只開了一半。
“那你先起來。”竹青把陳麒拉起來，按在旁邊的椅子上問，“你想和什麽飲料。”
陳麒要很努力，才能憋住不笑，這是什麽小學生戀愛程序。為了程序正義，陳麒盡量壓下嘴角：“有什麽飲料？”
“熱的有露露，冰的有太鋼汽水和沙棘汁，常溫的有黃梨汁、陽泉維爾康、河曲海紅蜜，冰箱裏還凍着候馬007。”
不行了，陳麒忍不住，又笑起來：“都是山西特産啊，你從哪兒聽來的，好像還是個套裝。”
“一個山西本地的旅游博主，櫥窗裏挂着山西特産，我特意加錢找人空運帶過來的。”竹青抱怨，“上海這麽繁華，怎麽沒有這些特産。唉，自從知道上海沒有集中供暖之後，我對繁華大上海的印象就DuangDuang跌到底了。”
“還有呢？”陳麒追問。
“今天的菜啊，過油肉也是我照着博主教程學的，砂鍋三鮮湯裏有山西特産的黃花菜。”
陳麒忍不住錘桌，笑得話不連貫：“你怎麽這麽可愛……”
竹青一頭霧水，“你不喜歡嗎？這不是你小時候的味道？”
“是，小時候的味道。”陳麒又忍不住湊過來，親親她的臉頰，“我是山西人，可我不是只喜歡吃特産，不然，我該拿老陳醋下飯。”
“這些菜？”竹青歪頭，難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吃！”陳麒撈起筷子，一大箸一大箸往嘴裏塞，過油肉真香，青菜真甜，砂鍋湯更是鮮掉眉毛。
竹青給他舀了一晚湯放在手邊，“慢點吃，當心嗆到。”
陳麒想笑，又怕應驗她說的嗆着，使勁憋住，這種給男朋友舀湯的小心機，肯定也是網上學來的。
好期待啊，她還有哪些追人的手段。
吃完飯，竹青準備洗碗。陳麒一把拉住她：“說好的一個人做飯，另一個洗完呢！”
“可是……”那時候你是朋友啊。
竹青想反駁，陳麒非常堅定：“沒有可是，分工合作，不能都讓你幹活。”
“那我擦竈臺。”
“好啊。”能在一個空間相處，陳麒很開心，今天的洗潔精也很聽話，陳麒随手一兜，就搓出一個滾圓滾圓的大泡泡。“看，三分歸元氣！”
竹青拿起一只筷子，“火尖槍！”
戳破泡泡之後，兩人齊聲哈哈大笑。
收拾好廚房，竹青拿出了給陳麒準備的禮物——那架紅黑配色的手風琴，琴身還有細碎的亮銀點綴。
“你追我，不是該你彈給我聽嗎？”陳麒好整以暇盤腿坐在地毯上，看她怎麽應對。
竹青才不會害羞呢，她覺得自己可坦蕩了，利落應下：“好啊。不過我的水平你知道的，會的沒有幾首曲子，你不許挑剔。”
“除了《白桦林》，都可以。”
“為什麽？”
“《白桦林》不吉利，你知道這首歌背後的故事嗎？蘇聯士兵和中國女孩兒的愛情故事，最後士兵戰死，女孩兒殉情。這充分證明了跨國戀不靠譜，對中國人來說，白桦林不吉利。”陳麒一本正經，他講的是樸樹演唱版本《白桦林》的MV劇情。
竹青會的曲子是俄羅斯民歌《白桦林》，二者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幹。
“好吧。”竹青聳了聳肩，接受他的解釋。雖然《白桦林》是自己會的第一首曲子，但加入手風琴社之後，她學了好多新曲子。
竹青想了想，手指在琴鍵上跳動，《愛美麗華爾茲》的曲調悠揚飄出。
“啦啦啦啦啦、啦啦……嗯嗯、嗯額……”陳麒哼唱，低音通過鼻腔更磁性沙啞。
哼唱是不連貫的，随性的，哼到後面，陳麒慢慢安靜下來，專注看着竹青彈琴。
“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是央視的《第十放映室》，覺得很好聽，找了好久卻不知道它的名字。”竹青說起這只曲子。
“我是看《天使艾米麗》的時候聽到的，它還是某部動畫片的片尾曲。”陳麒嘴角上揚，“小時候覺得十點好晚好晚，偶爾我媽縱容我，會讓我看電視到十點，那時候這首歌會響起。我爸帶着酒氣推門進來，在門口脫衣服挂好，漱了口才開始抱怨今天又有龜孫為難他。”
這首曲子飄過，然後不見。如同他童年轟轟烈烈逝去，留下母親的哭鬧、父親摔門而去的背影，還有自己淩晨兩點睡不着的眼睛。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
竹青放下琴，輕聲安慰：“一切都過去了。”
陳麒挪過去，貼着她坐在沙發上，“一切都過去了。”
無能為力的童年過去了，現在他是精明能幹的青年；《白桦林》過去了，如今竹青彈得是《天使愛美麗》；湯嘉岷過去了，而今陳麒才是竹青的男朋友。
我是竹青的男朋友，畢業後就訂婚，我會是她的未婚夫，等她願意結婚的時候，我立刻求婚，我是她的丈夫。我們要生一個可愛的女兒，像她一樣可愛。女兒甜甜叫我爸爸，撒嬌叫她媽媽，我們是幸福的一家人。等我們老了，孩子離開各自成家，我們又恢複二人世界，最後名字并排刻在墓碑上，孩子們逢年過節會來送花。
竹青不知道陳麒已經設想了一輩子怎樣度過，她不自在得動了動，“你別貼這麽緊。”
別人家的男朋友也這樣嗎？才剛表白，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緊緊貼着。
“你不是在追我嗎？這麽快就開始嫌棄我啦？”陳麒一副委屈模樣，仿佛在控訴渣女。
竹青無語：“可我才剛開始追啊，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我已經答應做你男朋友了啊！男朋友不能抱抱貼貼啊？”陳麒訴過委屈，才昂着頭道：“原來你喜歡高冷的，我可以演啊。”
竹青勾着他的脖子，使勁扒拉，“誰喜歡冷冰冰的啊，我是怕你一時沖動，沒有考慮清楚。”
陳麒低頭，啄一下她的嘴唇，“哪裏不清楚？還要考慮什麽？”
竹青無奈，陳麒怎麽是個親嘴狂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