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夜
第030章 第30夜
現在祁臨戒備得像渾身豎起刺的刺猬。
因為太宰想看她哭這件事橫豎想都很怪,警覺一點總不是壞事:“我最近應該沒有做什麽狠狠得罪你的事情吧?”
“還是算了,要是哭起來停不下來的話那也太麻煩了,”太宰似乎是放棄了那樣詢問她,“祁臨你要不要來看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祁臨不确定太宰是否領會到了她之前的真正的用意,可是她也不能暗示得太明顯,只好跟上去。
*
太宰說的有意思一點也不有意思。
祁臨甚至有一瞬間以為他要拿出一個什麽夜光手表,但事實是他還不如看夜光手表。
祁臨看着周圍陰森森的環境:“審訊室哪裏有意思了?”
“只是想讓你幫個小忙,”太宰道,“一秒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一定很不愉快吧,所以我想看看。”
“就算不這樣,你從人嘴裏撬出來情報不是也很輕松嗎?”祁臨不是很理解太宰這是要幹嘛,貓一時興起戲弄反正都是要死的老鼠?
“偶爾會有很不配合的人,老是想尋死我也是很苦惱的,”太宰指指他們面前渾身是血的人,“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哦。”
祁臨:“确定不是你放任的?”
太宰攤手:“在我面前輕松地去死的話,那也太過分了。”
真是不幸,遇到太宰。
祁臨看着這個不知道什麽原因進來,到現在還尚存一息的人。
Advertisement
眼睛一直閉着,祁臨讀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從神情中猜出大概這人應該也很痛苦。
雖然于立場而言,能進到mafia拷問室的人,她不該因為目視這份痛苦而做出什麽特別的舉動。
祁臨眼神微閃:“……所以,要我現在對他用能力嗎?”
審問完了,獲得情報就能快點結束了吧。
反正都落到太宰手上了,早晚的時間問題而已。
“祁臨你真該慶幸當初跟森先生開玩笑說要到我這邊來的時候沒有被答應,”太宰的聲音像是被凍結在冰面下的水,“不然聽你剛剛說的話——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和你這方面超級不合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是絕對不會選擇當你的下屬的。我不是你手下,只是被你突然拉過來的啊。但是心軟?這也叫心軟,不是你先騙我說來看有意思的東西讓我來‘幫個小忙’?”
祁臨很不服氣,感覺自己被太宰質疑了心理素質:“我沒有那麽容易動搖。”
太宰平靜地看向她,那茶褐色的眼睛在這樣的環境下仿佛還透出了一點暗紅:“你前段時間,放走了一個向你提議離開組織的男人,他向武裝偵探社委托調查你加入mafia的原因。”
“你怎麽知道的?”随即她馬上确認了下那個被關起來的人。
還好,并不是。
吓她一跳。她以為她運氣差到連續兩次碰到都是想對mafia不利的人。
祁臨:“太宰,你調查得是不是有點寬了。這件事是我的個人私事,我之後也額外确認過那個人并不是mafia的敵人,他也不會再出現了。”
說到底為什麽太宰會知道……這件事的知情人根本就沒幾個。
“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幫忙的話,我就回去了。”她語氣生硬地道。
“既然你都那麽說了,”太宰忽然有些惡劣地輕笑了下,“那就幫了忙再走吧,祁臨。”
祁臨覺得太宰現在也不是那麽正常:“太宰幹部你怎麽回事,你又開始每個月都會有的那三十天了?”
她倒沒有回絕這次所謂的“幫忙”。
……
做美夢毫無疑問與快樂幸福有關,但是從好夢跌落現實的那一瞬間,如太宰所說,可能感受真的不亞于一秒鐘從天堂到地獄。
那個人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笑容,轉眼又是身在冰冷黏稠的mafia審訊室了。
黏稠的當然是身上的血。
有時候人絕望的嚎叫是無聲的,祁臨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好久以前?
那應該是她不記得的過去吧。
太宰輕飄飄的嗓音又把她的思緒拉回來了一點:“我覺得其實可以多來幾次。”
祁臨:“不了吧,多來幾次你确定他還說得出來話嗎?精神防線完全崩潰了人會傻掉的,人傻了就沒法吐情報了。”
“我、我什麽都會說的!”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傳來,又突然像回光返照般爆發,“不要再折磨我了啊啊啊啊,讓我死——”
她不知道在她來之前太宰做了什麽,但目測上結合她的動作,已經是足夠了。
只是她也同等地接收到了那人看魔鬼的驚懼目光。
啧,被太宰忽悠着當了一回惡魔同黨。
太宰聽到這話後反而興致缺缺地找了別人來記錄招供的內容,自己又帶着祁臨走出了審訊室。
祁臨:“你不去聽聽嗎,萬一有假情報或者隐瞞的情報呢?”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已經被逼到了那種地步,應該是不會再有撒謊的可能了。
祁臨清楚,太宰自然比祁臨更清楚,他都沒回祁臨的話。
在他眼裏,祁臨的能力這麽使用在價值看是很浪費的,從剛剛也證實了這一點,她把這個當成半個讀心術來用也并非不可能。
這個能力還不存在“無效化”這個天敵。
他剛才懷疑過祁臨的反常舉動是不是又想要繼續那個“想接近普通的生活”的願望了,所以突然又想推動他與織田作、安吾的關系。
但從目前來看,應該是沒有的。
那麽,為什麽?
祁臨頭上冒出一個青筋:“不要假裝無視我!還有你得記得你欠着我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她可沒有将審訊當成有意思的事的糟糕趣味。
“是是,”太宰有點敷衍地道,“那我們随便找一輛車?”
“真的嗎?”被明令禁止開車的祁臨眼睛一亮,“不會挨罵嗎?”
這兩個人開車都很神奇,一個開車能把坐車的人開出訓練了十天都達不到的筋骨勞累,一個是只要馬路周圍沒人就油門一腳踩到底超速駕駛。
太宰:“好好把車還回來就誰也不知道了,你也就不會被紅葉姐訓了吧。”
祁臨:“上次明明也有你的份的,不要把自己摘出去。”
于是他們鎖定了組織裏的某個倒黴蛋路人A管的車,嚴格來說這車屬于組織財産,但這個倒黴蛋看着他們兩個也不敢說什麽。
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好耶,”祁臨拎着車鑰匙躍躍欲試,“這次往山裏開怎麽樣?”
太宰坐在副駕駛上,他手撐着車窗看着祁臨好好按照交通規則系安全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果然很好騙。”
這次輪到她沒回太宰的話,她只是無聲地緊急啓動了車,沒有系安全帶的太宰因為慣性臉貼到了車窗上。
“哈哈哈哈哈哈,”也只有手握方向盤的時候祁臨才能笑得那麽猖狂,“你真該看看鏡子裏你現在的樣子,太宰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