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明知做戲
院長紅光滿面的站起來,腆着啤酒肚說:“藺先生,這就是令妹寧淺淺吧。實在是對不住,是校方沒調查清楚就妄下結論,還望藺先生別忘心裏去。”
不只寧淺淺目瞪口呆就連導師也一臉便色。她将目光投向藺沈,她怎麽成她妹妹了?如果她是他妹妹,那他們豈不是變态亂倫?寧淺淺冷笑。
藺沈并未看他,而是對院長說:“作為淺淺的監護人沒有及時提供完善的資料是我們的過失,很抱歉給貴校添了這麽大的麻煩。”
兩人打着太極,滿口商腔。
院長親自将他們送出院長室,藺沈輕攬着寧淺淺的肩膀,他身材高大眉眼淩然,吸引了不少人窺探的目光。
寧淺淺極不習慣他這種旁若無人的親昵,她想走快了幾步避開他的攫制,但他放在她肩上看似松挎的手卻穩穩的控制住她。寧淺淺無法,只想硬着頭皮在衆目睽睽之下與他并肩走到宿舍樓下。
他在樓下等,她去宿舍拿行李。
宿舍被夏木的魔手翻得一團槽,進宿舍像是在躲地雷。看到她進來,夏木興奮的兩眼發光,“樓下那帥哥是你家那位吧?天!好有型的男銀~!”
寧淺淺不想談他,敷衍了幾句,提起行李和她擁抱告別。
遠遠就看到樓下有幾個大一大二的女生拿着手機對着藺沈猛拍,又跳又叫,花癡十足。
藺沈陰沉着一張臉,顯得十分不耐煩和……不自在。寧淺淺好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認識他這麽多年,還不知道原本藺沈也會有不自在的時候?要是在外面,他一記利眼掃過來,齊飛往他身邊一站,十米裏外怕只有蒼蠅敢跑上去湊熱鬧。
藺沈大步走過去接走她的行李,另一只手準确無誤的牽緊她的手。他手上并不柔軟,掌心與指腹都長厚厚的粗繭。她的臉頰有些發燙,這樣與他大庭廣衆之下牽手還是第一次。況且還是在學校。
其實她隐隐猜出他這麽做的用意。不論是他在院長面前的那番說辭還是之後的親密舉動,看似在幫她,實質是以退為進,既不違背他當初許下不幹涉她在學校裏的承諾,又能奪回主權,從而掌控她的一切。
縱使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算計,但也不能否認,如果沒有他在裏面周旋,她不但會失去學位辜負爺爺的期望,還會在S大留下濃重的一筆污跡。
藺沈的車光明正大的停在校門旁邊的停車位。他似乎對某一樣東西有一種近乎固執的偏愛,不論是Gi還是路虎。自從上次被襲擊那輛路虎被撞得慘不忍睹之後,他又讓陳梓購買了同一款型的車,連顏色都一模一樣。
一關上車門寧淺淺就說道:“我怎麽變成你妹妹了?看院長那一臉奉承的樣子,給院裏捐了不過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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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沈漫不經心的觀看路狀,“一棟樓。”
寧淺淺嘟囔了一聲:“你真是瘋了。”
藺沈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說:“是關枚的錢。”
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叫‘是關枚的錢’。但回到漱園看到關枚哀怨又憤憤不平的神色,忽然有了絲頓悟。
看着藺沈冷冷淡淡的,其實肚子的黑水不比陳梓少。他不動聲色将關枚忽悠的暈頭轉向,大手一揮把家當拍在桌上,“只要大哥說話算數把明澳島借我玩幾個月,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關枚大放厥詞。
藺沈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下來,讓陳梓把電子門禁卡給他。關枚興沖沖的接過來,一看上面的标牌傻眼了,是‘明澳島’沒錯,只不過中間加了一個“小”字,變成了‘明澳小島’。
明澳島與明澳小島雖有一字之差卻相差十萬八千裏。如果說明澳島是海上的一顆明珠,那明澳小島則是海上的一座迷宮監獄。明澳小島是藺沈最早買下的島嶼,而藺家在暗處潛伏的精英都是出自那裏。那裏有着最惡劣的環境與條件,如果求生能力與應變能力稍差的人,一不小心就會在叢林中丢去性命。齊飛、陳梓和關枚都在那裏放逐過,對那裏的恐怖記憶猶新。
後來藺沈着手修葺另一座島并取名為明澳島時,關枚不止一次鄙視大哥的敷衍了事。現在想來,敢情大哥當初是打得這個主意?
無視關枚生不如死的表情,藺沈斯條慢條的說:“關枚,今年你的假期用完了。陳梓,你知道怎麽做了?”
陳梓笑得眉眼彎彎,“關枚,‘渡假’期間個人名下的財産全部凍結移交,‘渡假’期滿,可以交還。不過關枚啊,咱們這都是道上混的,凡是都有規矩,這保管費利滾利什麽的,你多少應該表示一下的。”
關枚臉憋成豬肝色,陳梓這個落井下石的無恥之徒!
“大哥,錢你抽多少成都成,但是我可不可以不去明澳小島?”
他腹诽大哥太狠了,原本以為可以去口水很久的明澳島享受幾個月的陽光假期,卻不想一腳踏進賊船,人財盡失啊。
“兩個選擇,一個明澳小島,另一個,七號監獄,二選一。”
七號監獄?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關枚繪聲繪色吐槽着自己的遭遇,硬是逼出幾滴淚花,想着寧小姐心軟為他求個請說幾句好話。對付大哥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只有寧小姐的話是最管用的。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寧淺淺聽完之後伸了個懶腰,“說完了啊,那我去睡了。”
關枚被打擊得不行,“寧小姐……”你的悲點真低。
寧淺淺是的确困了。藺沈和陳梓一進書房關枚就逮着她像蒼蠅一樣的嗡嗡的說個不停,直催眠得她昏昏欲睡。
她大概也是猜得出關枚的意圖,只是就算她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耐,藺沈的事一慣不喜歡別人過問,就連他的得力助手都無法幹涉他的決定,何況是她?況且藺沈并不是那種會做一些無聊事的人,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很強的目的性。如果她猜得沒錯,藺沈将關枚遣到明澳小島,極大原因是關枚的自身原因。
關枚、陳梓和齊飛跟了藺沈很多年,陳梓謙謙君子卻腹黑,明顯是笑裏藏刀的典型,最善長的就是算計,他靠着自己的頭腦上位。齊飛身手了得,槍法更是百步穿楊,百發百中,他于身手取勝。而關枚,在兩人之間只能算是中庸,什麽都略懂,卻無一技精通。這樣會很吃虧。自古以來能者居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藺家不少人想上位成為藺沈的左膀右臂,得以重用。而漏洞百出戰鬥指數中等的關枚首當其沖成為有心人取而代之的對象。
藺沈看似冷淡,卻極看重兄弟情誼,畢竟就算他有意偏袒也不能偏袒關枚一輩子,所以最妥當的辦法就是讓他變強。這些或許關枚不能參悟,但陳梓不會看不出來。既然他們都不言明,她又何苦自讨沒趣摻合這檔子外事?
自從長假以後,沒有讓人費神的設計圖紙,枯燥無味的理論知識,也沒有各種考核作品作業,日子徹底閑置下來,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沒有藺沈的特許她哪都不能去,所以只能待在這宅子裏頭。有時會幫蘇媽打打下手,但蘇媽一副誠慌誠恐的模樣,原本還算麻利的手腳,因為她的緣故反而束手束腳起來。她并不想給這宅子裏頭的人添麻煩,畢竟她們的性質是一樣的。所以自然而然就沒有再去打擾。看到蘇媽松了口氣的模樣,她心裏倏地難受起來。
如果沒有“藺先生”那層光芒,她在他們心裏也不過是一個落魂的千金,除了曾經榮華外,什麽都不是。
宋昭然的電話依舊是忙音,寧淺淺撥着撥着就十分心慌意亂。說到底,不論那件事是否跟宋昭然有關系,她都不應該這麽武斷。這或許是她潛意識下達的指令,在她的意識裏刷選出來嫌疑人她都會第一時間排除在外。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寧願先抛棄背叛者,也不願重蹈之前的覆轍。
她對別人有太深的顧慮,甚至曾一度她認為這世上除了自己外,再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東西。
正想着電話鳴震起來,是江楠。她猶豫了一會才接起。
江楠約她見面,她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如果在學校,她還能适當支配自己的時間。但如今在漱園,藺沈才是最高主宰,如果讓他知道她私會其它的男人,又該是一場災難。
他們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她盡量不惹惱他,不然最終受苦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