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少年Ryan
休息室的隔聲效果很好,而且有足夠軟柔的沙發。Ryan眯着眼聽笑面狐說完,才緩緩說道:“我不想介入幫派的争鬥。”
笑面狐急道:“你只在幕後,沒有人會知道你。”
笑面狐知道他所擔心的是什麽?但他的确需要一個像他這樣有手腕又懂計謀的為他做事。徐爺已漸漸倚重于他,擺明是肯定了他的能力。幫裏其他人逐漸對他起了防備之心,背地裏沒少坑害他。笑面狐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果讓徐爺知道他不過是腹內空空的酒囊飯袋的話,那他估計離死期也就不遠了。所以在一切還未發生之前,他要為自己找一柄利刃。而他下意識把Ryan當作他財運亨通的貴人,念頭一起首先想到要拉攏的人就是他。
Ryan依舊不緊不慢,“可,為什麽我要幫你?你我相識不深,難道你就不怕我反倒你一耙?”
笑面狐被問得一愣,“我也知道我的請求很唐突,但凡道上認知我笑面狐的人都知道,我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盡管提。至于後一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天你會出言幫我就是等這一天我能找上你。因為如果你要對付藺沈,徐爺将是最好的跳板。”
Ryan目光一閃,他倒是小瞧了這笑面狐。既然被他看穿,他也沒有再隐藏的必要。
“那好,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為我辦件事。越隐秘越好,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笑面狐聞言終于把心放到了肚子裏,笑着答應下來。
兩人在裏面談了許久,出來時外面已經散了牌,單無賀探索的目光一直落在Ryan身上。Brian睡得死沉不能開車,單無賀主動送他們回去。
淩晨三四點,四周一片漆黑,馬路兩旁的路燈像黑幕中的銀河,一路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
單無賀開車不像Brian這麽瘋狂追求刺激與快感。他的車速平緩,就像在緞絲帶上劃行,連引擎發動的聲音都似乎帶有幾分安撫人心的作用。Byan知道那是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在作崇。
單無賀給人一種很有安全感的感覺。
車廂裏流淌着伊戈爾。克魯托伊的曲子。有人評論這位俄羅斯有名的作曲、鋼琴家是位真正的藝術家,因為他的純粹。
伊戈爾?克魯托伊的音樂總是恰到好處,不煽情也沒有繁重拖沓,自然而然的流露抒情。縱使悲傷的旋律,也透着一絲破曉重生的希翼與明麗。
後座傳來Brian的輕鼾。Ryan卻無絲毫困意。他目光灼灼,側臉望着窗外,玻璃上正好映出他那張熠熠發亮的臉。單無賀單手掌着方向盤,另外一只手按着太陽穴。即使習慣了夜生活,忙碌了一天又耗了将近一夜,鐵打的身體也會無法負荷。
“Ryan,你們剛剛談什麽呢,那麽久?”他狀似不經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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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調了個姿勢側靠在倚墊上面向他,“就是你想得那樣喽?”
單無賀眉頭微皺,“我沒想。”
“自欺欺人的男人。”Ryan忽然湊過去靠在他肩上,舒服的嘆息:“賀子,你的肩膀靠着真舒服。”
她的呼吸癢癢的掃在他頸上,像輕盈的羽毛在心底刷着,又舒服又難耐。單無賀将他的頭扳回去,鎮定自若的說:“Ryan別鬧,坐好。”耳根子卻可疑的紅了。
Ryan沒有再捉弄他,眼睛定定望向濃稠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剩下Brian的鼾聲。
行程将近半小時,在一家酒店停下。單無賀皺了皺:“你們住酒店?”
Ryan開門下車,把Brian拍醒拖下來,“阿伯住在郊外,來回麻煩,住酒店挺好的,方便。”
Brian眯着眼拽住Ryan跌跌撞撞的往酒店大堂沖,Ryan被他拉扯得步履不穩,朝單無賀揮了揮手,“謝謝你送我們回來,電話聯絡。”
單無賀忽然快步跑上去,把Brian弄到一邊,目光幽深難辨,“Ryan,你跟我說實話,你認識“M”這個人嗎?”
“什麽“M”?我應該認識嗎?”Ryan表情再正常不過,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單無賀神色有些釋懷和又有一絲複雜,把手從他肩上放下來,“随便問問,沒事。你們早點休息。”朝他笑了笑轉身離去。
看着單無賀開着車子離開,Ryan才踢了Brian一腳,“別裝了,快點起來。難道你還想我背你上樓不成?”
Brian睜開眼坐起,哪裏還有半分睡意惺忪的樣子?他拍了拍旁邊的沙發,Ryan坐下,嘆了口氣:“看來單無賀開始懷疑我了。”
Brian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懷疑就讓他懷疑喽。“M”?虧他想得出來。不過現在他多半把你當作“M”,這樣對我們的計劃反而有利。不過,小R,你非要這麽肉麻兮兮勾-誘他嗎?小心栽進去就出不來了。”
“Brian,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為求目的不擇手段。這是最快的途徑也是最有利的武器。”Ryan語氣堅定,但看上去并不開心。
“別忘了你現在是男人?而單無賀明顯是個直男。”Brian有些讪讪,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詭異想法。
“直男也能掰彎。要不,你讓我練練手?”Ryan笑得格外深意。
Brian拍掉他伸過來的手,“不說笑了,說正經事。阿伯說這個M在道上來無影去無蹤,就連最利害的駭客都摸不到他的老底。現在道上知道M的人很少,但藺沈肯定早就收到了風,準備息鼓養精蓄銳。但徐爺那邊倒是日日笙歌到天明,在道上橫行霸道。這次,你決定拿誰開刀?”
Ryan眼中厲光一閃,神秘的搖了搖手指:“再過一些時候你就會知道。對了,你剛剛說連駭客都探不到M的老底?”
Brian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
Ryan支着下巴,“既然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
補考那天寧淺淺的頭昏昏沉沉,最後考得怎樣,連她自己都記不起個大概。但補不補考都是一樣,校務處分告示拜宮宮大人所賜讓她提前目睹了真容:開除學籍。
到四年紀還被開除,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齒。
走出教學樓被日光一照,她的頭更暈了,看東西重重疊疊,堅持走了幾步,眼前一黑。
醒來已在醫務室,江楠坐在小床邊上,很顯然是他送她過來的。寧淺淺有些不自在,心裏愧疚,吶吶的道了謝。強撐着要坐起,眼前又是陣陣發黑。
江楠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躺下,淡淡的說:“你貧血很嚴重,你先休息不要亂動。”說完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寧淺淺心下黯然,江楠肯定對她失望透頂,連跟她多待一會都不願。
大約一刻鐘,江楠去而複返,手上提着牛奶和巧克力。他插好吸管,把牛奶遞給她:“喝點牛奶,吃些甜食,會恢複的快些。”
寧淺淺看着他那張汗津津的臉,心底熱熱的,“謝謝你……江楠。”頓了頓,把頭埋得更低:“對不起……”
半天沒聽到江楠吭聲,寧淺淺委屈的擡起頭恰好對上他好看的眸子。她呆住。眼睜睜看着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輕的摸挲,“我很生氣,但又氣不起來。寧淺淺,你真是個禍害。”
寧淺淺如夢初醒,驚慌的躲開他的撫摸,臉色通紅:“江……江楠,你……你……”可你了半天一個字都你不出來。
江楠雖言明追求她,但兩人相處三年,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他突如其來的親密,着實吓了她一跳。
江楠又恢複一貫表情,“待會我送你回去。”
在醫務室休息了一陣子,校醫就開始趕人,S大的校醫實在是個脾氣不大好的大叔。
她還沒到宿舍就接到了藺沈的電話,漱園的司機就在校門口等她。
江楠或許猜到了是誰,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寧淺淺抱歉的看着他,明知道他知道一切但還是忍不住欲蓋彌彰:“那個,我有點事要回家一趟。”聲音越來越低。
江楠抿着唇站在一邊不吭聲也不看她,過了半會才說:“你身體那麽弱,他對你不好嗎?既然對你不好,你為什麽還要跟着他?”
寧淺淺愣了愣,矢口否認:“他對我挺好的。”
如果她不惹惱他,他對她已經夠仁慈的。
江楠笑了笑,認定了她是在自欺欺人:“如果真的辛苦,就離開他吧。那種人,是沒有明天的。”
最後那句話如槌棒一樣狠狠的砸在她心頭,攣搐揪痛攫住她的神經。她想起了寧家,想起了爺爺,想起了父親……他們精明如斯,依舊被那條所謂的道所吞噬,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