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逃
第26章 第 26 章 出逃
這樣一個玉軟花柔的美人兒, 仰着臉,秋水一般的雙眸含淚,眸中還帶着一絲羞澀、一絲膽怯, 櫻唇輕啓,柔聲婉轉說着請他憐惜,任憑世上哪個男人都無法抵抗。
何況是魏王這樣的色中餓鬼。
魏王只覺全身熱血都往腦子上湧, 他想都沒想,就往沈青筠身上撲,沈青筠卻往旁邊一躲, 讓他撲了個空。
沈青筠聲音有些發顫:“殿下,你吓到奴家了~”
“筠娘,美人兒, 別怕,本王會憐惜你的……”
魏王口不擇言,沈青筠卻忽又梨花帶雨哭起來:“殿下這般着急,一點都沒将奴家放在心上。”
她哭的哀切,魏王頓時着急起來:“本王指天立誓,一直把筠娘放在心尖上。什麽呂家三娘子, 都比不上筠娘一根手指頭。”
“說謊~”
“不,本王絕無虛言!待本王登基之後,一定會讓筠娘你做皇後!”
“以後的事哪裏說得準, 但如今,殿下就是沒有把奴家放在心上。”沈青筠哭的梨花帶雨,有時候女人的眼淚也可以做最厲害的武器, 尤其是沈青筠這般傾國傾城的美人。
魏王都急的團團轉了:“筠娘難道要本王把心剖開嗎?”
沈青筠泣道:“奴家不要殿下剖心,但奴家好歹是相府之女,殿下怎可像對待煙花女子一般對待奴家……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殿下和奴家飲一杯合卺酒, 這樣,就能證明殿下不是只圖奴家的身子,而是想和奴家百年好合。”
魏王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他心中道,沈青筠果然是個沒什麽見識的閨閣女子,這時候了還在糾結合卺酒這種徒有虛名的東西,但沈青筠的眼淚将他心都哭軟了,他想都沒想就說:“一杯合卺酒而已,這簡單!”
說罷,他就去桌案前急忙倒了兩杯酒,然後遞了一杯給沈青筠:“筠娘,來。”
大齊飲合卺酒是新婚夫婦各自飲一半後,再交換杯子共飲,沈青筠接過銀酒杯,含羞帶怯的仰起脖頸,輕輕抿了幾口,魏王看着她如玉一般修長潔白的脖頸,想着這般柔滑的肌膚,等下親起來該是多麽銷魂。
他又順着她的脖頸,往下看她高高隆起的雙峰,還有她纖細到不盈一握的腰肢,魏王不由嘆道,真是舉世難尋的人間尤物。
魏王心猿意馬間,都忘了飲自己的酒了。
沈青筠已經飲了一半,她嬌嗔道:“殿下~”
魏王這才回過神來,他連忙飲了一半,沈青筠嬌羞一笑,将自己的銀杯遞給魏王,兩人交換酒杯。
魏王先是聞了下酒杯,然後舔着臉道:“好香,筠娘真是天生體香,這酒本王都舍不得喝了。”
沈青筠又羞又氣,軟軟喊了聲“殿下”,聲音柔媚到讓魏王骨軟筋酥,魏王恨不得立刻将她摟到懷中一親芳澤,他忙道:“本王馬上喝,馬上喝。”
說罷,他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沈青筠又将手中飲盡的酒杯塞還給魏王,魏王急不可耐的扔到一旁:“筠娘,那我們……”
沈青筠羞紅了臉,她微嗔着瞪了魏王一眼:“殿下何必心急,總要讓奴家準備準備。”
她伸手,将自己發髻解開,她被綁來的時候,紀榕怕她傷了魏王,已經将她頭上的金釵玉簪都取了下來,所以發髻很好解開,漆黑如瀑的墨發緩緩披散下來,垂在素淨臉龐,更襯得沈青筠香腮如雪,魏王不由咽了下口水。
太美了,這種人間尤物,為她死又如何!
魏王又撲了上去,沈青筠縮到角落,用腳尖抵住魏王的靠近:“殿下太心急了~”
魏王擒住她的腳尖:“筠娘,你可憐可憐本王,本王魂魄都被你勾沒了。”
她腳掌也長得纖細,魏王擒着她的腳尖,想起她平日走路時步步生蓮的模樣,瞬間喉嚨都覺得發幹了。
魏王一把扯下她雙腳的鞋襪,捧在掌心,果然雙足小巧,指甲如蓮花花瓣一樣,呈現着淡淡的粉色,弓起的腳背肌膚如雪一般瓷白,魏王覺得口幹舌燥,喃喃道:“古人說趙飛燕雙足纖細,能在漢成帝掌上跳舞,今日看來,筠娘也不輸趙飛燕。”
沈青筠似乎在害羞,她輕聲道:“殿下~”
魏王癡迷道:“筠娘的雙足都這麽好看,其他地方,想必更是好看。”
說罷,他再也忍受不住,胡亂往她如玉般的腳腕上親去,但還沒親到,就忽覺腹中一陣劇痛,魏王哎喲一聲,倒在地上,動靜之大,甚至引來門外的紀榕等人。
紀榕和魏王随從忙攙扶魏王:“殿下,殿下?”
魏王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方才床榻上任人欺淩的沈青筠卻拭去眼角的淚痕,淡淡道:“別喊了,他中毒了。”
紀榕瞠目結舌:“中……中毒?”
魏王也驚懼地看着沈青筠,嘴中不成調的發出音節:“毒?什……什麽時候?”
“就在殿下飲合卺酒的時候。”沈青筠舉起手掌,她指甲養的很長,還塗了建安城時興的紅色蔻丹:“毒就在我的指甲裏。”
魏王已經訝異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誰能想到,沈青筠在喝下自己那杯酒的時候,就趁着魏王色迷心竅盯着她脖頸和雙峰的時候,就悄悄将毒從蔻丹中抖落下來,落入銀杯之中。
而誰又能想到,沈青筠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相府千金,居然指甲裏藏着毒呢?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紀榕首先回過神來:“沈娘子!快給殿下解毒,否則你別想活着走出這裏!”
沈青筠漠然看着疼到滿地打滾的魏王:“你們這般辱我,我本就沒想過活着走出這裏。”
她嘲弄的看着紀榕和魏王:“進士?皇子?哼,簡直是披着人皮的禽獸,不妨告訴你們,這毒是相府特制,若無解藥的話,一個時辰內就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
魏王大駭,喉嚨裏嗬嗬道:“你這個賤人!”
紀榕忙道:“殿下不要聽她的,屬下這就尋醫師來為殿下解毒。”
“什麽神醫能在一個時辰內解出相府之毒?”沈青筠嗤之以鼻:“你們大可一試。”
紀榕咬牙:“沈娘子,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沈娘子這嬌滴滴的模樣,可受不住大刑!”
“那你們就賭一賭。”沈青筠道:“是賭我受不住一個時辰的大刑,還是賭你們殿下在一個時辰內活活痛死。”
紀榕等人面面相觑,魏王若死了,他們也都別想活了,他們不敢賭。
紀榕終于道:“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交出解藥?”
沈青筠撲哧一聲笑道:“我又不傻,我若現在交出解藥的話,那我焉有命哉?你們放我回相府,等我回了相府,自會将解藥送上。”
“誰知道你回了相府會不會跟沈相告狀,害了我們殿下性命?”
“他是皇子,我就算想害他性命,我爹爹也不答應。”沈青筠悠悠道:“況且,女子最重名節,我若回了相府,我定然不會将此事聲張出去,你們也無需擔心。”
紀榕思忖片刻,這女子狡猾如狐,一個官家千金居然随身帶毒藥,他道:“我們可信不過沈娘子。”
“随便你們信不信。”沈青筠望着疼得哭爹喊娘的魏王:“只怕我等得及,你們殿下等不及了。”
魏王哪裏受過這麽大的罪,他腹中疼到就像刀子在絞一樣,魏王額上冷汗涔涔,嘶啞着聲音道:“放……放她走……”
紀榕還想說什麽:“殿下……”
“放她走!”魏王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道:“諒她也不敢騙本王!”
說罷,他就疼到雙眼翻白,渾身抽搐,幾乎要暈死過去,紀榕見狀,不敢再拖延了:“沈娘子,你若回了相府,還不送解藥過來,貴妃娘娘也不會放過你的!”
沈青筠嗤了聲:“那我可以走了麽?”
紀榕等人不敢攔她,沉默讓開一條路,沈青筠輕笑一聲,墨發披散,赤着足,從床榻下來,這短短一瞬間,她已經反客為主,從被侮辱的獵物成為掌控全局的獵手。
紀榕也不敢像她剛被綁來時那樣,用輕佻猥亵的目光打量她,而是眼神之中帶着不可置信的恐懼,他隐隐感覺到,他的性命會斷送在這個看似纖弱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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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就這般走出宅院,當走出大門的時候,她回頭望了下,才發現這宅院不大,位于清幽竹林之中,看起來寧靜雅致,誰也不會想到內裏這般藏污納垢。
她嫌惡地抿了抿唇,然後扭頭,快步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才發現自己是赤着足的,剛才那種局勢,她雖表現的胸有成竹,但群狼環伺,她心中還是不由緊張,以致于都忘了穿鞋襪。
赤足踩在沙礫上,被相府養的柔嫩的腳底被磨得疼痛,沈青筠略微一皺眉,反而更加快腳步。
性命攸關,如今可不是嬌氣的時候。
萬一等魏王改變主意,又回過頭來抓她,那就前功盡棄了。
沈青筠快步往前走着,腳底已經被磨破,她卻不管不顧,仍舊往前奔逃,七年前,她從青樓裏奔逃時,也是這樣。
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她什麽都可以忍受。
她終于走出竹林,看到一片日光。
身後是她留下的斑斑血跡,沈青筠松了一口氣,忽一陣馬蹄聲傳來。
身穿玄黑常服、身姿挺拔、面貌冷峻的男人翻身下馬,一臉焦急的迎上來,當看到她赤着的雙足時,男人眉頭一皺,将她攔腰抱起,護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