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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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洗腳又洗了臉上床的夏陽剛想鑽進被窩，就被靳程淮拉住了，“我給你塗塗臉，再不塗要幹得起皮了。”

夏陽一聽乖乖仰起臉對着他，靳程淮拿出買的那個面霜，挖出一塊n白的膏體，抹在夏陽臉上，在上面輕輕r開。

細心地塗抹在每一處地方，等到夏陽的臉摸起來不那麽幹燥，變得細膩光滑起來，他才收回了手。

夏陽吸了吸鼻子，“好香…”

靳程淮擡起手聞了聞，“是挺香，接下來每天都要塗，這樣臉就不會幹裂起皮了。”

夏陽點點頭，忽然坐直了身體，伸手捧住靳程淮的臉，“陽陽…也幫程淮塗，塗臉……”

靳程淮一愣，看着他認真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從裏面挖出一塊膏體放在夏陽的手背，為了方便他的動作，順從的低下頭，湊到他面前，閉上眼睛，“你塗吧。”

夏陽把面霜一點點塗在靳程淮的臉上，再用手指輕輕地r開，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痛了靳程淮。

靳程淮感受着臉上那細微地動作，夏陽的手不細滑，因為常年勞作，他的手有些粗糙，摸在臉上就像是有螞蟻在爬。

靳程淮覺得y得厲害，他微微睜開眼看到夏陽認真的神色，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擾他，本來打算忍耐到夏陽幫他塗好臉為止，不過夏陽卻忽然摸了摸他的嘴唇。

靳程淮眉心一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夏陽還是懵懵的，“陽陽…沒塗好……”

“嘴唇上不用塗。”靳程淮松開他的手，耐着性子跟他解釋道。

“那陽陽塗，好…好啦！”夏陽眯着眼睛笑起來，又伸手捧住靳程淮的臉，把臉湊了上去，親昵地和他碰了碰鼻子，就像是小動物之間友好的貼貼一樣。

接着夏陽輕快地聲音在耳邊響起，“程淮…和我一樣香……”

那一瞬間，靳程淮聽到了自己“咚咚咚”地心跳聲撞擊着耳膜，震得他胸口發麻。

當晚靳程淮睡得不安穩，一股莫名的躁動在心裏反複發作，攪得他驚醒了好幾次，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夏陽依舊睡得很香，大概是剛開始養成的習慣，他現在一睡覺就主動往自己身上鑽。

靳程淮剛開始和他同床共枕的時候還會有些別扭，但是夏陽睡相很乖，躺在懷裏小小地一只，幾乎不怎麽亂動，到最後靳程淮也有些習慣了每天摟着他睡覺。

但是現在看來這種習慣似乎并不是一種好事，這樣的發展是靳程淮從來沒有預料到的，表情頗為複雜地看着夏陽恬靜地睡顏。

腦海裏有隐秘而晦暗的念頭閃過，那顯然不是什麽好念頭。

靳程淮緩緩別開了眼。

夏陽可以不懂事，但是他不可以不懂，無論如何他都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想法才對。

折騰到淩晨才睡的靳程淮罕見地睡遲了，醒來的時候夏陽已經不在懷裏了，他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身體，在看到站在鍋前的夏陽時，心稍稍松了下來。

大概是他動靜太大，夏陽扭過頭，看見他醒了之後，笑眯眯地說道：“程淮…也醒啦……”

靳程淮問道：“陽陽你在幹什麽呢？”

“做…做早飯…”

“怎麽不多睡會，早飯我來做就好了。”靳程淮邊說邊從穿了個外套，從床上起來，走到夏陽身側，看他正努力的把鍋裏的粥用勺子舀到碗裏，便伸手接過勺子，“我來舀。”

夏陽松了手，轉而端起邊上已經煮好的四個雞蛋，放到桌上，對着正在舀粥的靳程淮說道：“今天…陽陽要，出門撿瓶子！”

靳程淮舀粥的手一頓，“你要出去撿瓶子？”

夏陽用力點頭，“已經…很久沒，撿瓶子…陽陽要去…賺錢！”

“陽陽，我們現在不缺錢的，不用去撿瓶子換錢了。”靳程淮勸道。

夏陽拿了個雞蛋塞到口袋裏，“那是…程淮賺的錢，陽陽沒有…很多錢……”

這小笨蛋還分得挺清楚，竟然連這個也知道，靳程淮見他一臉認真，便改口說要和他一起去，然後就遭到了夏陽的拒絕，“不要…不要程淮撿…”

靳程淮知道他是怕自己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但是他怎麽可能讓夏陽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個人出去？

靳程淮表面上答應了夏陽乖乖待在家裏等他，實際上等夏陽一出門，靳程淮也跟在他後頭出了門。

萍水街一如既往地熱鬧，有拉着推車吆喝招攬生意的小攤子，也有客人絡繹不絕的大門面，各種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形形色色的人群也從各處來往。

不過這些熱鬧都和夏陽無關，他自有一番自己的小天地。

提着麻袋，哼着語不成句的歌，從垃圾桶裏翻出幾個別人喝完的飲料瓶子，塞到袋子裏面，偶爾經過人家的店門前，隔着玻璃櫥窗望着裏面的食物咽咽口水，考慮到別人的生意，他總是隔得遠遠地看幾眼，然後再快步離開，向着下一個垃圾桶前進。

靳程淮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後面，看着他在一家蛋糕店門口站了一會，眼裏的渴望即便隔得離自己這麽遠都能看得清楚。

在他往前走的時候，靳程淮飛速進了蛋糕店，片刻後提着個草莓蛋糕走了出來，繼續跟着夏陽。

夏陽今天的運氣顯然不太好，翻了好幾個垃圾桶都沒撿到多少瓶子，靳程淮跟在後面都怕夏陽因此而沮喪。

不過，夏陽并沒有露出任何不高興地神色，他拖着麻袋走在路上，腳上踢着顆不知道哪裏來的小石子，一路往公園的方向去了。

等到了一個花壇附近，他放下袋子，開始“咪咪，咪咪”的叫起來。

靳程淮半蹲着身子躲在花壇後面偷偷看他，覺得夏陽這樣叫起來還怪可愛的。

片刻後，一只三花貓從草叢裏竄了出來，瘸着後腿慢慢地爬到了夏陽面前，跟上次一樣蹭了蹭他的腿。

夏陽臉上的笑容都沒了，把它抱起來坐到長椅上，看着它後腿上那道像是被人用刀割開地傷口，看着似乎有些日子了，上面的血已經凝固在了毛上，都暗沉發黑了。

“唔…咪咪…”夏陽看着它的傷口都心疼壞了，也不敢亂碰，看着它失去光澤的毛發，從口袋裏拿出雞蛋敲了敲，把皮剝了之後，捏成小塊放在手心喂給它吃。

咪咪低頭吃雞蛋的時候，夏陽用手輕輕梳理着它身上亂糟糟地毛發，看着它腿上的傷口，擰着眉頭，“你的腿…是不是好疼…”

咪咪擡起頭，“喵”了一聲，似乎在安慰有些傷心的夏陽。

夏陽摸摸它的下巴，擰着眉頭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片刻後，蹲在蹲在花壇邊偷看偷聽的靳程淮就聽見夏陽對貓咪發出了邀請，“咪咪，要不要…跟我回家…家裏有程淮…也和你，一樣可憐…但是，跟着陽陽回家，就…就不可憐，因為陽陽，會好好…照顧…你們哦…”

感情自己在他心裏就是個小可憐的形象，看夏陽抱着貓叽裏咕嚕地說了一堆話的靳程淮心下好笑又心疼。

明明自己才是個小可憐，卻還總把別人當成需要幫助的小可憐。

靳程淮隔着花壇凝視着抱着貓的夏陽。

即便這陰沉地冬日再怎麽冷，也有曬的人暖烘烘地太陽。

夏陽完全不知道靳程淮躲在遠處看他，他替咪咪撸了會下巴，抱着他剛準備站起來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吵架聲。

“你這小子什麽眼神啊你，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你以為跑到這裏就能跑掉了嗎？”

“識相地就把錢給我交出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夏陽抱着貓，小心翼翼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他躲在一棵樹後面，發現是一群流裏流氣的小混混正圍着一個人拳腳交加，被圍住毆打的男生即便抱着臉，臉上也都被打的青青紫紫，鼻血都流出來了。

夏陽看着他臉上被打出來的鼻血，臉都變白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樹後面站了出來，沖着他們很大聲地吼道：“不能…打人！”

那群混混确實被震得停住了動作，他們扭頭看了眼夏陽，兩手插兜，拽拽地走到他面前，“你誰啊？”

“我…我是夏陽…”被人圍住的夏陽十分慌張，抱着懷裏的貓咪極力保持着鎮定。

“靠，這人腦子不好吧。”為首的黃毛男愣了一下，随後大笑起來，“你是哪裏來的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夏陽癟着嘴唇，極力為自己辯解，他最不喜歡被別人叫傻子了。

“不是傻子是什麽啊？”領頭的黃毛發現他并沒有什麽威脅，氣焰又開始嚣張起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話我說的…清楚！”夏陽仰着臉，努力的組織着語言，表情十分堅定，“你們不能…打他！”

黃毛跟他的同伴對視了一眼，嘴角勾起了個賤賤地笑容，“行啊，你把身上的錢給我們的話，我就不打他了。”

“陽陽…沒有帶錢，出門…”夏陽摸了摸口袋，表情有點為難。

“哦～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有個好主意。”黃毛笑嘻嘻地說道：“你替他挨打的話，我們打了你就不打他了……”

看着被打的躺在地上都起不來的男生，夏陽白着臉，眼臉微顫，露出了糾結又害怕的神色，“那我…那我……”

“你要怎麽選？”黃毛湊到他面前地問道。

這時趴在地上的男生忽然支起身子，沖着夏陽吼道：“你別聽他們的，趕緊走，不關你的事情！”

黃毛沖自己的同伴使了個眼神，他的同伴立馬走過去踹了男生好幾腳，男生蜷縮着身子，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

夏陽看着挨打的男生，咬着嘴唇，緊緊閉上眼睛，抱緊了懷裏的小貓，磕磕絆絆地說道：“不要打…他，你…打，陽陽吧……”

“這樣才對嘛，乖乖挨打不就行了？”黃毛邊說邊舉起拳頭就往夏陽臉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