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再卑劣的還有
第五十七章：再卑劣的還有
李景淮步步緊逼，算是撕破了平日裏給沈樂窈的體面。
沈樂窈環顧四周，他們倆人的船只不知從何時開始朝汴河下游游動，想來是李景淮早有準備。
她迫使自已穩下心緒，以下位者的姿态懇求他：“殿下乃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天潢貴胄，什麽樣的女子得不到，何必要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對付阿窈？”
“是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點子手段算什麽？”
“再卑劣的還有呢。”
李景淮挑眉，取過她未喝下的那杯茶，直接當着她的面往茶盅下藥，連掩飾都懶怠。
“你警惕性高，以為本王早早在你茶水裏下藥，可惜本王根本不屑那一套，當着你的面下豈不更有意思？”
他放浪形骸笑出聲，仿佛讓沈樂窈看到了前世他将自已獻給攝政王，後來每次同自已圓房時撕下的殘虐面具。
那些悲慘記憶一幕幕襲來，席卷翻湧在沈樂窈腦海間。
“不，不要．．．”
沈樂窈手心沁出冷汗，指尖攥緊軟毯不斷往卧榻角落退縮，蜷縮在角落裏全身冒汗，心口悶堵的窒息感讓她理智一點點被吞噬．．．
“喝下它——”
李景淮大掌拽住她玉足，瞬間将她拽到懷中，攫住她下颌撬開唇齒，生生灌入她喉嚨。
“本王最慣會憐香惜玉，若你肯乖乖的，何必遭這樣的罪過？”
見她嗆咳得臉色漲紅，李景淮眸光靜靜凝着她，指腹滑過她細膩白淨的肌膚，擦拭殘留在她小巧下颌上的茶水，順着雪白嫩頸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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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氣從心口往上翻騰，李景淮咬上她的耳，聲色低沉問：“跟本王說實話，你與江雲岫，到底有沒有暧昧不清的關系？”
他下的藥藥性極大，燒得沈樂窈渾身灼熱，她緊緊咬唇，音色顫抖回：“沒有．．．”
“那在中秋宮宴上，你們倆人在外面做了什麽？”
李景淮舌尖舔過她耳畔，宛若幹涸的沙漠觸到溪水般令沈樂窈一發不可收拾。
耳邊傳入外面河水凫動的聲音，她突然将李景淮推開逃下卧榻，想跳入汴河讓沖掉腦海中生出的羞恥念頭。
李景淮伸出手，輕巧将她擒回懷中。
沈樂窈身子顫栗，擡起潋滟的眸，淚珠溢出眼眶求他：“殿下不如将我殺了吧？”
“本王怎麽舍得？”
李景淮俊美面龐覆上陰鸷的笑，大掌解開她領口盤錦扣。
眼見他大掌就要往內探去，沈樂窈猛一咬唇，拔下發髻間芙蓉鎏金步搖，狠狠插入他手腕——
“啊——”
疼痛瞬間襲遍李景淮四肢百骸，他疼叫得将人猛力推開，沈樂窈後腦勺磕到桌沿，見他腕間有殷紅鮮血滴落在地，她睜大雙眸攏緊衣襟，踉踉跄跄往船艙外逃去。
“殿下——”
船艙門被淩霄從外面破門而入，見到李景淮手腕受傷只覺震驚不已，顧不上往外逃竄的沈樂窈。
看着船舫下湍急的河水，沈樂窈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人掉入冰凍激流的河水中。
“快，将人救起來——”
有輛船舫迅速靠近，裴佑丞站在船頭，喝令星河。
星河點頭，猛頭紮入湍急河水中，不多時将昏迷不醒的沈樂窈從汴河救上來。
人被帶入船舫內，她渾身上下已全濕透。
裴佑丞剛要命船艙裏的歌姬給沈樂窈換上身幹爽衣裳，不料被一旁臉色黑沉的江雲岫沉聲道：“不必了——”
他将人從船舫內帶走，很快命船夫停靠回了岸上。
車辇一路往城郊疾馳，沈樂窈躺在轎內，即便已經給她換好衣裳，她身子仍止不住顫栗，整個人只覺又冷又熱。
江雲岫将轎辇裏的被褥都蓋到她身上，冷聲勒令趕車的衛臨：“再快些——”
“是．．．”
衛臨緊勒烈馬缰繩，用力揚鞭。
車辇就跟脫了缰似的往前馳騁。
轎辇颠簸，江雲岫取過軟枕，讓她枕到自已腿上。
章太醫已經在城郊的冰泉別院前候着，見江雲岫将人從轎辇內抱下來，趕忙提着藥箱跟在身後。
“章太醫，有勞了。”
衛臨在一旁跟章太醫解釋。
他素日除了在宮裏給宮中的貴人們問診外，外出便只給臨安侯夫人看病，從不輕易出宮。
今日是受江雲岫所托，才從宮裏長途跋涉跑到這兒來。
章太醫稍稍點頭，很快随江雲岫進了屋。
“先将她體內的藥解了——”
見沈樂窈這副面色潮紅，身子蜷縮成一團極力克制的模樣，江雲岫便知道李景淮給她灌了情歡散，不然依她的性子怎肯輕易順從？
“大人別着急——”
章太醫寬慰一聲，覆上絲帕伸手給沈樂窈把脈。
果真如江雲岫猜測的那般，沈樂窈體內殘留藥性極強的情歡散，藥性在她體內各處散開，冰凍的汴河水幫她驅散掉一些，她方能忍到此刻。
章太醫取了藥，交代衛臨下去煎煮。
加之她寒氣入體，還需喝些驅寒的藥。
“這位姑娘體內寒氣熱氣皆有，在她心肺處燒着，今夜要好好守着，煨出汗方能痊愈。”
“此外，她後腦勺也受了些傷，好在傷勢不重。”
章太醫幫沈樂窈包紮好傷口，便提藥箱離開。
江雲岫命人将他送回去。
片刻後，衛臨将煎好的藥端上來。
給沈樂窈喂了藥，江雲岫便在一旁守着。
到了夜晚，屋內燈火通明，衛臨守在門外，心底倒是生出感慨來，他還從未見江雲岫對別的女子有這般上心過。
沈樂窈燒了一夜，到卯時一刻才退燒。
見她已無大礙，江雲岫給她披上軟毛織錦披風，将人抱到車辇上。
“大人，您一夜未睡，不若先歇一歇吧？”
衛臨方才守在門外都打盹了，要不是被江雲岫冷不丁踢一腳，此刻在夢鄉想必已是大把銀票在懷。
話剛落，被他一記眼刀子掃過來，衛臨只得讪讪勒緊缰繩趕路。
趕在天亮前，馬車回到輔國公府後門。
此刻府內人人挂心沈赫儒沈言堂入獄之事，沒人留意到沈樂窈竟消失了一天一夜。
楹月給江雲岫道過謝，把沈樂窈帶回驚蟄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