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赫言見時祺魯莽行為,大呵道:“時祺,你幹什麽?危險!”
時祺一落水,先是感受到了一陣寒氣,不過神之體魄,自然是不會受到影響,片刻後便可以在水裏歡快的游樂起來,一邊感受着游泳的樂趣,一邊向着赫言喊道:“這個水好舒服啊,哈哈,你們要不要也下來游泳一下,我覺得好像沒什麽問題啊。”說着還撸起一捧水來,像赫言和溫新身上澆去。
溫新搖頭,對着赫言道,“這樣看着,我們的神子好像更傻了怎麽辦,這個關鍵時候不知深淺不說,居然還想着游泳玩耍,真是不務正業!”
赫言聽着溫新的話皺眉,剛想說話,變故突起,只見時祺竟然直直的往那水中沉了下去,赫言趕緊運船靠近。
時祺本想只紮個猛子,結果卻不知道被一股什麽力量束縛住了手腳,讓他全身發沉,在水中差點控制不住身形!
神之體,本就無形無重,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重力,讓時祺覺得并不是可怕,而是好奇,他被重力拉扯着,還和赫言說道:“這個感覺好神奇,我從來都沒有體驗過!”
見時祺并不懼怕,而且雖然被拉扯住,還能應付的游刃有餘,赫言便放下心來,道:“你小心點,這個水裏肯定是有古怪的。”說完便凝出一條繩索遞給時祺道,“快,別玩了,拉着繩子上來。”
時祺笑着在水裏紮了個猛子,正準備去拉那繩索,突然間從他的腳下水中,平地起浪,形成了一個水龍卷,将時祺的腿腳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時祺趕緊伸手想抓住不遠處的繩索,可是那一個水浪起落間,瞬間将時祺覆蓋。
溫新忙着操控腳下快要崩裂的船,正準備告訴赫言撐不住了的時候,只聽赫言大叫一聲,“時祺!”他擡眼望去,哪裏還有時祺的蹤跡,這一瞬間,水面便恢複了平靜,只留下一圈圈的波紋漣漪,昭示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這個可就奇了怪了,這水居然真的會吃人!仿佛吃了時祺,便收了祭品般的沉寂,陰郁的神色在赫言臉上泛起,溫新知道,這家夥是真的動怒了……
……
再說時祺,被那不明不白的水龍卷吸入到水底,時祺本想施展自己的神法自救,可是他本身下凡時,就是因為月螢的那個功法而壓制了大部分的神跡,再加上那水會吞噬法力,所以時祺最終不争氣的在水中失去了意識……
昏迷中的時祺悠悠轉醒,他揉着迷糊不清的雙眼和腦袋,盯着漫天星辰的天空,晃神了半天才意識到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坐起身來左右打量,只見他所處之地竟然是甜夢鎮,不過他們出門游玩還是上午,現在已經深夜了,擡眼看着天空,烏雲将月亮遮的嚴嚴實實,只有一兩絲微微透出來的星光。
“我竟然暈了這麽久。”時祺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自言自語道,小施法力,将自己弄整潔,他仔細看了一圈湖面以及四周,“赫言,溫新!”時祺叫了幾聲,卻毫無動靜,安靜的夜空裏,山谷中他的聲音居然傳出了回聲。
突然間鎮中星星點點傳來了嘻嘻索索的聲音,時祺被吓了一跳,凝神聽去,卻是好多勒着嗓子細細碎碎的人同時在念叨着,“小點聲”,“小點聲”,“不要命了”,“不要命了”,“大聲說話會被吃掉”這一類的話語,呢呢喃喃的,好像身後黑暗的小鎮中躲藏了無數的人!
時祺一身的雞皮疙瘩泛起,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要趕緊找到自己的兩位夥伴,想了想便直接往他們住的客棧走去,可是沒走多久,便看到了讓他驚訝的景象,只見鎮口那的樹上直直的吊了一個人形物體,他凝神看去,“浣衣女?!”
飛速奔去,時祺仔細盯着那吊着的人,真的是白日裏還跟他們講話的浣衣女!他趕緊将浣衣女從樹上抱了下來,可是一碰到她的身體,才發現她早就硬邦邦的了,好似已經死了多時了,他發出一絲神識查探浣衣女,卻發現她沒有了任何魂魄存在的痕跡,時祺不死心的将自己的法力輸送入浣衣女的身體,也依舊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波瀾。
“怎麽會這樣!”
時祺一臉的驚愕與詫異,早上還好好的有說有笑打招呼的一個大活人,晚上就沒有了生息,身為神子,從未體驗過的死亡,就這樣在他面前演繹。
“難道是那個神侍夢随沒有及時來給他們解厄?”想起夢随拎着的那個叮叮當當響的六角燈籠,時祺感覺到困惑,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他心中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放好浣衣女他趕緊繼續向前走去,晚上的鎮子安靜的可怕,陰森森的感覺不亞于昨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近湖邊,一陣陣朦胧的霧氣升騰環繞在小鎮上,很快便打濕了時祺的睫毛。
他匆匆行至居住的客棧,卻發現空無一人,不光赫言和溫新不在,連客棧老板都不見了蹤影,于是時祺又想到了夢神的宅邸。
一路沒做停留,他直接一個淩空,便閃到了夢神的宅院之前,可是他明明沒有記錯地址,但眼前的院子卻感覺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之前的夢神小院整潔而清爽,确實是一處适合休養休閑的舒适之地,可是現在這裏看着确像一處鬼屋……陰森森的,寒氣逼人!
時祺上前敲門,“夢随,夢随,你在嗎?”寂靜無聲之中,回應他的只有門口兩個白紙糊的燈籠随風搖曳的光……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緩慢運起法力,額頭上的六淨蓮漸漸浮現出來,散發出炫彩的琉光,時祺放出神識,查探出去,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整個甜夢鎮居然連個活物都沒有!而且隐約查探到鎮子邊緣的小樹林中,仿佛有一些不詳的東西。
時祺收起神識,睜開雙眼看向那小樹林的方向,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手指微動,毛筆出現在手中,他緊緊的握住筆杆,緩解自己的情緒,故作輕松的樣子,往那樹林而去。
一步兩步,越靠近樹林,越感覺害怕,那種詭異的寂靜,飄散的濃霧,昏暗的星光,晃動的樹影,時祺吞了吞口水,心中對自己鼓勵道:“時祺啊時祺,你好歹是個神子,怕什麽呢,不要慫!不能怕!就是幹!”拍了拍心口,繼續走進森林。
林中依舊寂靜,時祺小心翼翼的握着筆在胸前,很慫的警惕着繞了一圈,道:“怪了,怎麽什麽都沒有”,說完便放松了一下心情,站直身子想升個懶腰,結果手剛伸出,便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哎呦!”時祺趕緊收回手,擡眼一看,頓時吓到飛起,那竟然是一雙從樹上懸挂下來的雙腳!
時祺擡眼看去,竟然又是昨晚見過的一個鎮民,他立刻施法一團光球在他手中亮起即刻為燈,他往前後左右看去,只見林中樹上竟然密密麻麻的挂滿了鎮民,難怪外面寂靜無聲,毫無活物,原來所有的人都在這林中吊死了!!!
時祺心中恐慌劇增,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的力量,可以做出這麽邪惡的事情來?夢神的神侍夢随去了哪裏?他沒有阻止嗎?自己的好友赫言和溫新在哪裏?是否受到波及?他一個一個的看過去,都是昨日或者今日都還見過的臉龐,但此刻都像死了許久一樣,被人抽空了精血,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板!”時祺終于在這裏找到了客棧老板,他也同其他人一樣吊在這裏,毫無生氣,時祺如确認浣衣女那樣,再次确認了一下老板,也是沒救了!他解開老板的衣物,查看老板的屍體,在他的身上毫無致命的傷痕,唯一有的就是脖子上那個快要将他喉嚨勒斷的痕跡。
時祺再往前深入,心中難受不已的同時,也湧起了不詳的預感,終于他找到了想要找的,在一顆樹上看到了那神侍夢随!
昨晚他手中那盞六角燈籠掉在他的腳底,已經沒有了光芒,六角上的鈴铛都好像被踩的扁扁的了,上面布滿了銅鏽,時祺再單純都覺得不太對勁,這林子裏的人,分明就是已經死了很久的樣子了,難道說前兩日自己看到的都是虛幻的?還是說現在的自己,處于虛幻之中?
時祺明白自己是遇到麻煩了,趕緊就地運功,将被月螢傳授的功法遮掩的自身神識,全部釋放,炫彩的琉光逐漸包裹他的全身,瞬間的光芒映襯的整個黑暗天空都變成白日陽光般的耀眼。
時祺試着按照赫言教他控制絲線神法的口訣,嘗試控制自己全身的神法,終于燦爛的光芒逐漸皈依予他的自身,額頭上的六淨蓮異常閃耀,最終在他自己的控制下歸于沉寂。
他終于掌握了控制自己神跡的法門,以後便可以用自己的全身之相走入人間,而不至于給人間帶來無法承受神之恩澤,反而造成人間的大難。
剛剛那一瞬間,時祺的琉光也将甜夢鎮整個籠罩,按道理說,所以的牛鬼蛇神都應該現行了,可是時祺收了神通後,眼前依然是剛剛那樣的光景。
“也就是說,我們前兩日看到的那個甜夢鎮,是假的?”時祺摸着下巴思考着,無意中擡眼往遠處一看,頓時楞住了!
神跡恢複後,時祺一切的感知能力都是最完美的,所以能看到剛剛看不見的遠處,他瞳孔鄒然緊縮,驚叫着往那裏奔去,嘴裏喊道:“赫言!溫新!”
在時祺跑過去的方向,只見他的好友,赫言和溫新如鎮民們一樣,竟高高的被吊死在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