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帶着蒲靈的肉身回到學院,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除了丹珺受師命送蒲靈回家外,其他幾人都被禁足老老實實待在學院裏哪都沒去。
時祺懶洋洋的坐在鏡池邊上發呆曬太陽,一個哈欠打過,抹了抹眼角的淚,邊上溫新看着他這樣子直搖頭,溫新正在幫他做那毛筆,蒲靈身上弄來的毛,每一根都要仔細挑選,經過處理,根根都讓時祺撫摸并且輸入神法,才可以使用,溫新看着時祺道:“你昨夜做了什麽怎麽困成這個樣子?不行的話,你在鏡池這裏睡睡,反正這邊很舒服。”
時祺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欠,搖搖頭說:“哎呀,我不能在鏡池邊睡覺。”
“為什麽不能?”溫新疑惑。
時祺剛剛極困狀态下,下意識的回答了溫新,這會兒被溫新問了起來,自己也一頭霧水,“對啊,為什麽呢?”時祺撓頭,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麽不能在鏡池邊睡覺?我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麽事?”
溫新精神一振,看了坐在不遠處的赫言一眼,對方不着痕跡的一點頭。
溫新湊上前道:“你忘了什麽事?我幫你回憶回憶。”
時祺苦惱思索許久,還是了無線索,這一思考,倒是更困了,又是幾個哈欠打了過來。
溫新見時祺不答,又問:“那你到底是為什麽困成這個鬼樣子!”
這下時祺就能回答了,他委屈道:“我最近總是睡不沉,總感覺腦子裏有好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在打架,可是等我睡醒了,又不記得我睡夢裏的畫面了。”他嘆了口氣,“昨晚好像夢見有人在追殺我,然後我一直在逃跑,結果睡醒反而更累,還不如不睡,哎,好煩!”
溫新的眼神越發的高興,充滿探究的一位問道:“不是說你們神族從不做夢?”
時祺夜疑惑不已,“我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就最近這些日子,好像很不對勁。”
赫言看時祺萎靡的樣子,很可憐他的摸摸頭安撫道,“不行還是去找夢神問問看,你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時祺點頭,自己這樣精神不振确實不應該,長此以往說不定要被拖垮,嘆了口氣說:“我通靈聯系不上夢神殿下,等結業典禮過了,我親自去尋夢神看看!”
說完時祺有些低落,“學校就這麽結業了,我好難受啊,以後見不到你們怎麽辦?”
原來時祺他們早上剛剛接到通知,萬象學院已經完成指定的教學任務,所有學員就此解散,各回各家,按照在學院學會的修煉法門,繼續努力修行,以求各自提升!
“對啊,你要回神界的,我們也去不了。”溫新也有些惋惜的語氣。
“對哦,你們來不了神界,但是我可以在仙界啊,要不然我就跟母神說一聲我不回去了,就跟着你們一起繼續修行好了。”時祺語氣興奮起來,“哎,哎,不然你們陪我一起去找夢神吧!”
赫言二人仿佛就在等他這句話,但是眼神興奮語氣可沒表露出來,“那怎麽可以,女神肯定不答應。”
“哎呦,不管了,母神要是不答應,我就偷跑,反正我以前也是一直四海游蕩,我現在可不像以前只是旅行玩樂,消磨時光了,我現在可是為了修行,意義不一樣了!”時祺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瞬間就不困了,他高興的看向赫言,卻發現赫言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他背對着陽光,那僞裝過的平凡臉龐仿佛在發光,時祺突然有種沖動,想看看他的真容,不論美醜,一定是讓人心安的。
……
三日後丹珺回到學院,帶來了青丘狐族的留言,青丘狐族乃至整個妖族與魔族不共戴天,願參與未來将會來臨的神魔大戰,這是天大的一個好消息。
因為丹珺的誠懇,所以青丘狐族并沒有因為是晉為殺死他們最優秀的繼承人,而是非不分,他們選擇将矛頭一致對外的針對最初的起因魔族,青丘狐族的大義讓衆人敬佩不已,孟章更是一份感激的提升修為的大禮包發到了青丘狐族。
随後學院便開始準備起了大家的畢業典禮,短短三年已經有數名學生經歷并順利通過了提升的天劫,除了丹珺一人度過最終天劫飛升成神外,還有數十人經歷了自己的第二第三道天劫,另有近四十多人等來了此生的第一道天劫,可謂是極大的榮耀了,萬象學院教學成果喜人。
所以這次畢業典禮,學員們一個個都想辦的隆重一些,以解自己對學院和師生的不舍之情,尤其是始神孟章老師,神龍見首不見尾,可不是白說的,此生真是難得一見的,三生都不一定有此大幸才能在學院中随他學習,學生們更是不舍離去。
時祺一邊和赫言擺放裝飾用的鮮花盆栽,一邊閑聊道:“赫言,你過了幾次天劫了?”
赫言面露惋惜咂舌道:“哎,我這一生都在等待,奈何從未等到一道天雷,飛升成仙後竟然無法繼續提升,失敗如我。”
時祺剛想說話安慰,但是轉念又想到丹珺渡劫那日,赫言的實力明顯不像是沒有提升過的仙人,可見此話有假,剛想責怪赫言連自己都隐瞞,聽身邊傳來丹珺的聲音,“冒昧問下我在仙界怎麽從未看見過閣下呢?”
本來赫言就是逗時祺玩的,臉上映出笑容,聽到丹珺的話,笑意還沒收起,便轉頭看着丹珺說:“這不奇怪,神君以前乃仙界第一武神,日理萬機,而我則是早神君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就飛升的一介閑人,但一直得不到提升,一直在偏遠之地苦修罷了。”
丹珺暗自思索,确實仙界有很多如赫言說的那種閑散仙人,無功無職碌碌一生,但是赫言确實不太像……
時祺見狀,搗了搗他的胳膊,“你別問了,不是說很多仙人終其一生都等不到天劫,只能在數千年後默默消散麽?你別戳我好友的痛腳!”
時祺悄悄轉頭看向赫言,那眼神的意思是咱倆私下再聊,赫言微笑會意,如此丹珺便不好再問,也跟着笑了笑說:“抱歉,不是故意探聽閣下隐私,只是稍有好奇。”
“無妨。”
見二人沒有因此事産生嫌隙,時祺這才放松了一口氣,赫言是他的朋友,丹珺也是,這兩人要是有了隔閡,那讓他在中間可就難做了,還好,還好……
當日夜晚又是一番歌舞升平,會才藝的學員們紛紛上臺表演展示,月神遠在月宮當值,也高興的祭起法力,将圓月映照的更大更燦爛更明亮,為大家增添美景情調。
時祺今日再次端起了他的小酒杯,恭敬的像孟章和長庚敬酒,感謝二位老師的教導。
在他敬酒走後,長庚見孟章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着摸着小胡子對孟章道,“青龍老祖,我不知道你對于神子殿下想要隐瞞什麽,又想要說什麽?但是我覺得現在不管如何,都不是好時機。”
孟章詫異與長庚的敏銳驚訝萬分,随後又看開了,自己畢竟是個老古董了,不問人事已久,自然是比不得這機靈百巧的新神,于是開懷釋然道:“不愧是主掌殺戮,象征‘變天’的啓明星,觀察力永遠這麽豐富,那你倒是說說,何時才是好的時機?”
長庚摸了摸小胡子,笑的高深道:“那我可不敢妄言,我這‘變天’預測可是只對人間,可不敢逾越與神仙,我還想多活千萬年呢,老祖別害我。”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端着酒杯去找學生們熱鬧去了。
孟章面色一沉,但還是忍住了,這個長庚,以後需要留心啊!
酒過三巡,大家都嗨了起來,連時祺都喝的有點上頭,他這算起來是第三次喝酒了,酒量小漲,此時居然還能和其他學員一起唱歌。
衆學員樂的正酣暢之時,學院前方突然傳來密集的天雷之聲,烏雲也跟着卷動起來,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圓月,那驚天動地的天雷聲,瞬間驚醒了這一衆學員,難道是又有人要在學院歷劫?衆人議論紛紛。
“不好了,不好了,那九重天門變樣了!”離門外近的學員吓的飛奔而來。
衆人飛快來到九重天外向下望去,只見那天門血氣上湧,似要掙脫束縛,而更有些魔雲更是幻化出了可怕的形狀,有些像伸出的觸手,有些則像骷髅張開了大口,這些魔雲在用自己的方式和天雷對抗,面對此景膽小的學員已經被吓哭。
突然有幾團看不出形狀的血色魔雲,掙脫了束縛,竟然直接向學院處湧來,那随風而來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繭型魔物!”丹珺高喊了出來,他在岳轹城正是吃了此魔物的癟!所以一見之下便認了出來。
“備戰!”趕來的長庚大聲喊道,這時看呆或者吓呆的學生才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寶,擺出迎戰的姿勢。
繭型魔物來勢洶洶,逆着飓風而來逐漸吹散了籠罩着他們的粘膩血雲,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只見它們的樣貌似人非人,它們直奔天雲而來用的不是法力或者法寶,而是身後不停揮舞的巨大骨翼,那臉的長相竟然類似蝙蝠!
許多仙界學院都沒有見過魔物,初見這恐怖的長相,竟然被吓到手足無措不知道如果攻擊。
“大家小心,他們除了會武力攻擊之外,還會發射一種黑色的絲将人包裹成繭,那絲有麻痹效果,千萬不要被那絲打到。”丹珺會過這魔物,因此知道他們的攻擊方式,他主動提劍上前抵擋,還不斷的對身邊的同學喊話,提醒大家注意。
很快,除了部分實力弱的學員,大部分人在經過初期的懵逼後,很快便進入了戰鬥狀态,畢竟大部分學員都是仙界的神官,什麽風浪沒有見過呢,大家一致對外很快便将頹勢反轉。
時祺也跟着拿着自己全新的毛筆,迅速消散掉酒勁,參與到戰鬥當中。
一只繭魔張着血淋淋的大嘴向着時祺沖了過來,那牙齒上黃黑相間,還纏着些許腐爛的肉絲,巨大的腐臭味沖擊着時祺的大腦,強烈的不适感從喉間湧起,就在此時,時祺腦海中靈光一閃,一種似曾相識的記憶湧入時祺的大腦——我以前也被繭魔這樣沖擊過!
這一念頭讓時祺手中的筆一頓,眼見那繭魔就要咬上時祺的頭顱,一把彎刀橫插進來,四濺的血花在時祺眼前爆開。
“時祺,你發什麽呆!”赫言喊道。
時祺腦海裏突然響起了一道從未聽過的聲音,“孩兒,這個繭魔看似醜陋吓人,其實一點也不強,只會暴力撕咬和用腹部有毒的黑絲兩種攻擊,看到他眉心那一溜白毛了嗎?就攻擊那裏就行!”
時祺下意識的提筆,運起法力打上那繭魔的眉心,只見那繭魔瞬間像失去了力氣,翻着白眼直直的墜下九重天,被一道天雷劈的粉碎!
“打繭魔的眉心,那是它的弱點!”時祺将這一發現大喊了出來,很快僵持的戰場便因為時祺的提點很快就結束了。
孟章聯系神族去了,長庚帶着些人收拾這小戰場,其餘學員都因為第一次直面這惡心可怖的魔物而或多或少的有些身心的改變,有些學員還挂了彩,好多人便回去休息了,時祺倚在浮雲邊上看着底下的九重天發呆。
“想什麽呢?”赫言拍了拍時祺的肩膀,“剛剛戰鬥中也是,發什麽呆呢,多危險啊!”
時祺擡頭看着赫言堅定道,“跟我一起去找夢神吧,我好像忘了許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