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人那些年

第75章 拯救小流浪（3）

拯救小流浪（3）

因為拯救小流浪活動，學校以及周邊的很多流浪動物都得以吃上一頓飽飯。

雖然學校本身默許流浪動物們進入校園，但是并沒有單獨針對它們的救助活動，只是給它們提供了一個可以栖息的空間。

校園裏雖然有朝氣蓬勃的大學生，但也正是因為有這群流浪的小動物，才更加體現了大學的包容性。

自從梁祝上次和神鹿遇到那只棕黃色的狗後，學校裏面大部分動物都已經被喂過，她們決定去學校外面看看。

梁祝騎電動車載着神鹿，一路上尋找可能出現流浪動物的地方。

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路過廢棄小區了，梁祝遠遠地看着大家當初救下那兩只狗的地方，現在那裏已經長滿了又高又密的草，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像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也不知道那兩只狗現在怎麽樣了，可能去了其它地方，可能……

這次她依舊在前一個路口拐彎，廢棄小區帶給她的影響還沒有徹底消除，拐彎後，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終于在路邊的一個垃圾桶旁邊看到幾只流浪貓。

她看着那幾只正在垃圾桶旁找食物的貓，找了一個安全區域把電動車停好，拿着貓糧和神鹿過去。

垃圾桶旁很髒，食物的殘羹上落滿了蒼蠅，她還沒靠近那裏，就聞到一股很明顯的酸臭味。

兩人沒有過去，而是停在垃圾桶不遠處，她怕她們過去會吓跑貓，當然，垃圾桶前實在不是投喂的最佳選擇。

“對了，”梁祝一邊分給神鹿貓糧一邊說，“你之前住在廢棄小區，有沒有遇到兩只狗？是兩只中華田園犬，一大一小。”

說完後，她還用手比劃了幾下，神鹿好像不知道中華田園犬長什麽樣子，她又解釋：“它們身上的毛是棕黃色的。”

神鹿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握緊，她并沒有回答，準确地說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只小貓好漂亮！”梁祝指着垃圾桶旁邊一只白色的貓叫道，她也只是一問，并沒有指望神鹿會回答。

幾只貓似乎聽到了她的喊聲，齊齊往她們這邊看過來，從一開始還比較正常的樣子瞬間變得警惕。

那只異瞳小白貓全身髒兮兮的，雖然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好，但是不妨礙它散發着一股惹人憐愛的氣質，梁祝忍不住朝它走過去。

“小心。”神鹿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梁祝被攔下來，她停下腳步，笑道：“我會小心的，我不會摸它的。”

……

“拯救小流浪”活動進行得很順利，一周不到，她們就快把食物喂完了，還有一周時間，可以慢慢來，剩下的時間要麽是在上課，要麽就是在準備考試，期末快到了，大部分課開始結課考試。

這天又下起了綿綿細雨，這樣溫柔細密的雨在江海市并不常見。

這天，梁祝去上課，沒成想半路突然下起雨來，她沒有帶傘，只能先用書包遮一遮，快步往教學樓跑去。

學校的教學樓沒有大門，入口也是開敞式的，外走廊寬大明亮，這不，她剛跑到樓下，便見到一群人在教學樓門口舉着手機不知道在拍什麽。

她加快幾步跑過去，想要湊湊熱鬧。

細密的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單肩包，她不小心踩中了一處水窪，濺起一小片水花，她低頭去看，白色的闊腿褲已經沾了泥點，再擡頭，便看到了引得大家紛紛拍照的場景：五只小貓正蹲坐在平臺上，一旁大學生圍成弧在拍照。

五只小貓自動排成一排，乖乖地坐在這裏等雨停。

不知道它們是感覺到了什麽，幾乎同時，動作整齊地往外面看去。

“喵~”

有一只橘貓還特意沖着梁祝叫了一聲。

“喵~”

它又叫了一聲。

梁祝站在雨裏，頭上頂着個書包：“……”

一人對着十幾個人的目光，面面相觑，她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一下，臉不紅氣不喘地裝作沒看到一樣朝樓裏沖去。

她躲開人群，上樓梯的時候想到剛剛橘貓跟她說：他們好煩。

待她發愣的瞬間，又跟她說：你不覺得嗎？

……呃。

為什麽要跟她說？如果有十幾只眼睛盯着自己，并且肆無忌憚地拍照，她倒是會覺得煩。

但……它們是貓啊，它們也能感覺到煩嗎？它們應該感覺到嗎？是覺得這些大學生圍着它們感到煩，還是對于拍照感到煩啊？

算了，近期發生了太多事，她的腦容量已經不夠用了，不想再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就算她想忘，剛找到位置坐下，林昭坐在她旁邊硬是把手機塞到她面前：“梁祝，你剛才看到沒有，樓底下有幾只貓，它們還會躲雨，你看我拍的照片……”

梁祝：“……”

上完課後，她在宿舍樓下等神鹿下來，她面容嚴肅，覺得有必要和她談談心。

她一直很好奇神鹿的身世以及她為什麽能這麽厲害，還有她為什麽能夠聽懂動物講話，為什麽她學了這麽久的跆拳道還是個菜雞。

所以一肚子的疑惑在等神鹿下來的過程中從理直氣壯變得威嚴全無，不能嚴刑逼供，要微笑對待，因此在見到神鹿的那一刻，她瞬間偃旗息鼓，試探着問：“我們談談？”

神鹿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樣子，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嗯。”她乖巧地回了一聲。

梁祝說怎樣就怎樣。

“我有幾個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可能需要你解答一下……當然，不說也沒關系的……”她最後還特別沒骨氣地加了一句。

兩人來到食堂二樓，相對而坐。

“那個，”她現在有好多問題要問，最後捋了捋思路，率先問了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她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嚴肅，又小聲解釋了一遍：“就是說一說你的經歷，比如你住在哪，你叫什麽，你還有什麽親人？”

說實話，雖然她現在習慣了叫“神鹿”這兩個字，但是依舊不太相信一個正常人叫神鹿，這是不是她的一個代號或者喜歡看那個《七色鹿》的動畫片，所以才給自己起名叫神鹿，她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是一想到那天沈釉白給神鹿講故事，她連《葫蘆娃》都沒看過，更不用說《七色鹿》了。

神鹿看着梁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她默默說：“我住在，廢棄小區，只能去垃圾桶裏，找吃的，那件衣服，是我從垃圾桶裏，撿的，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去哪了……”

那件衣服？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件讓梁祝誤會神鹿是男人的衣服，那件不合身的衣服，竟然是從垃圾桶裏……撿的。

該死，後來，每次她想到這裏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真該死啊，明明神鹿身世這麽凄慘，自己為什麽還要一遍遍地主動提起。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失禮，她咳了一聲，“下一個問題。”

“你真的姓‘神’？是誰給你起的名字？是不是……”梁祝做着鼓勵的手勢，與其說她在等神鹿的答案，不如說她已經在心裏早已想好了，就是三色鹿啊，對不對？

快說，我相信你。

神鹿聽到這個問題，眉峰微皺，顯然，她不想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

梁祝連忙擺手：“沒關系，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答。”

她這窩囊勁兒。

神鹿：“你可以幫我找到她嗎？”

梁祝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一愣，那人眼裏突然有了光。

她有要找的人？

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不管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此刻，她的心裏都悶悶的，喉嚨不自然滾動，問道：“找誰……男的還是女的？”

“女人，”想起記憶中的人，神鹿的話也多起來，她笨拙地描述着，“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和我的一樣，她的頭發，跟你一樣。”

神鹿看着今天紮了低馬尾的梁祝，盯着她柔順漆黑的長發：“她很喜歡笑……”

梁祝沒有再聽她後面的描述，她突然想起了“深淵”挑戰賽那天神鹿第一次走丢，是不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她才會跟過去，還有決賽簽到那次也是，因為之前她從來都沒有不告而別過。

她想起當初差點拿冠軍的歸港組，是那個女人嗎？好像也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紮着低馬尾，很白，蔥白細長的手指，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不過那人應該不是神鹿要找的人，可能只是背影相似。

“怎麽了？”神鹿叫了她一聲。

梁祝察覺到了自己的不自然，她勉強笑了一下，搖搖頭：“沒事。”

神鹿：“你還有，要問的嗎？”

梁祝朝她笑了笑：“那個，我剛剛沒聽到你說的……”

後面她本來還想要問問神鹿那天和狗說了什麽，為什麽它突然對自己有敵意，為什麽學校裏的貓會單獨跟她說話？是不是能察覺到什麽？但是她決定不問了，因為她能隐隐猜到，自己心中或許早就有答案，只是想讓自己的想法被別人驗證罷了，她希望有人告訴這都不是真的，這個世界依舊是原來的世界。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悄無聲息地變了，問題所有的指向都是因為她能聽懂動物講話，但是如果問出那些問題，必然也會牽扯出這件事情，現在她還不能告訴神鹿，當時小叮當臨走時跟她說的話她還記得，所以她最終沒有開口。

……

508宿舍再去喂流浪動物是周六，她們四人依舊是周六去上跆拳道班，下午去校外喂動物。

她們上完跆拳道班準備先在附近找找看，這邊的流浪動物有很多。

梁祝看着袋子裏越來越少的貓糧，相機內存卻被占得越來越多，這些活動都是有意義的，即使現在只是杯水車薪，即使只能喂飽它們一頓，即使愛心協會只是學校一個力量單薄的社團，但江海市還有很多民間流浪動物救助組織，衆人拾柴火焰高，所有人的力量是強大的。

她們今天運氣不好，找了幾圈都沒有碰到流浪動物，幾人只能騎着電動車去別的地方找找看。

“我們去那些人少的地方說不定能找到它們，”尹蘇說，“就像我們那次在草叢裏遇到的那兩只狗。”

拯救小流浪群裏發了幾個可能有流浪動物的地點，他們剛好離其中一個比較近，可以過去碰碰運氣。

“那裏離動物園不遠，”梁祝說，“不知道現在江海動物園怎麽樣了。”

“從門庭若市到門可羅雀。”沈釉白回答。

“對了，”周臨與朝江東琰問道，“東琰，你不是住在動物園附近嗎？你知道嗎？”

江東琰自己騎着一輛電動車跟在衆人後面，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就算住在動物園附近那也是相對的，和他們學校比那就是附近，和動物園前面的百貨大樓比，那還得再走幾公裏。

幾人停下來等紅綠燈，将要經過動物園了，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雷。

林昭看着陰沉的天空：“又要下雨了？”

“那是什麽！”尹蘇指着天空突然道。

空中白色的鳥與它下面的麻雀相比要大得很多，這樣一只巨鳥在江海市的大街上并不常見，梁祝正專心地看着，聽到神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它受傷了。”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就聽到人群裏的尖叫聲。

“啊啊啊——”

那只白色巨鳥失去力量，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