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人那些年

第21章 又要完！（2）

又要完！（2）

沈釉白見林昭是這個态度，頓時不想再理她，被發現就被發現吧，她只看了那個拒絕她的人一秒，就毫無留戀地回過了頭。

不過，梁祝倒是注意到了沈釉白好心提醒她們，她示意林昭擡頭，只見臺上離她幾步外的老師雙手抱胸正看着聊天的兩個人，見她們終于察覺到了，才開始道：“同學們認真聽課啊，剛上課就開小差，後面還有兩節課呢，這節課我講完，下節課就找同學回答問題，大家好好聽課，答不上來會扣平時分。”

兩人在接下來的講課中一點也不敢懈怠，直到最後一節課結束她們還在認真做筆記。

沈釉白看着旁邊認真做筆記的人：“還從來沒見你這麽認真過……”

林昭寫完最後一個字，擡起頭說道：“老師說過，下節課會叫我們答題。”

沈釉白：“……”哪次她這麽認真過？

旁邊尹蘇突然湊過來：“已經下課了。”

林昭還在看着筆記：“嗯？”

看到大家已經走了她才反應過來，趕緊收拾書包追上去。

……

“你放開我！”沈釉白一把扯掉搭在她肩上的胳膊。

林昭不要臉地再次搭上去，甚至這次輕微一拉，沈釉白整個人就被她拉了過去，兩人的身體撞在一起，林昭看向她的時候，聞到了她頭上洗發水的味道。

“洗發水挺好聞的，什麽牌子的？”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

莫名其妙，沈釉白白了她一眼，懶得說話。

“搭一下怎麽了，”林昭的另一只胳膊也搭上了梁祝，“你看梁祝就沒有那麽小氣。”

她轉頭看着旁邊的人，問道：“是吧？”

梁祝尬尴一笑，兩只手輕輕擡起林昭的胳膊：“熱，我得回去吹空調了。”

說完，她就快速跑了。

還沒等林昭反應過來，旁邊沈釉白也要掙脫，她又拉緊了些：“別掙紮了，我們一起走吧。”

沈釉白掙脫不開，只能任由她搭着往前走。

兩人搖搖晃晃地往宿舍樓走去，從路人視角，就能看到一個留着短發比較高的人，看着前方肆意地笑着，被她強制拉在身邊的人，比她稍矮，皮膚很白，戴着一副銀色邊框眼鏡，手裏還抱着幾本書，一臉不快地任由那人搭着肩往前走。

兩人回到宿舍時，剛一打開門，涼氣撲面而來，沈釉白終于扯開林昭，煩躁地回到椅子上。

“我們周六和周日有空，剛好可以去上課，地點就在購物中心四樓。”梁祝已經把所有信息都搜羅全了。

“行。”

“好。”

……

如梁祝所說，周臨與和江東琰沒有報跆拳道班，這次是508宿舍四個人一起去上課，梁祝和林昭本就會開車，所以這次是她帶着尹蘇，林昭依舊帶沈釉白。

商量好這些事後，她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原樣，宿舍-食堂-教學樓，就這樣很平淡地過了四天。

*

四天後。

“咦，神鹿怎麽關機了？”梁祝坐在電動車上，又撥了過去。

林昭用手遮着毒辣的太陽，仰着頭問：“關機了？”

“嗯，”她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她的手機不會沒電了吧？”

“售樓處沒有電源，她自然沒辦法充電，”沈釉白說，“不過，自然情況下，手機待機四天不是問題。”

梁祝把手機放回口袋，那天她應該給神鹿買個充電寶，這樣的話，即使沒電了也可以撐一會，只要不讓她再次進廢棄小區就行。

“算了，先去看看吧，”她收起手機，“看來打電話是行不通了。”

售樓處。

陰暗的櫃臺後整理出一塊空地，地上鋪着一張薄薄的床墊，櫃臺上整齊地擺放着四人送過來的東西，神鹿擰眉坐在床墊上，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的手機。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東西突然不亮了，怎麽弄都不亮，她已經盯着這個東西好幾天了，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拿起手機，再次試着晃了晃，那天她看到梁祝輕輕一晃，手機屏幕會自動亮起，但是，為什麽到她手上就沒反應了。

她忍不住想，這手機到底……怎麽了？

看着牆上畫的一條條杠，今天剛好七條，是她們說好的時間，她要出去打疫苗。

梁祝要來，她得出去找她們。

……

廢棄小區外，幾個人已經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猶豫豫不敢進去。

梁祝看了一圈：“各位有誰把神鹿叫出來呀？”

衆人：“……”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三雙眼睛看天看地就是沒人看她。

“行吧，那我——”她看了看裏面，憋着一口氣，“再打一遍。”

說着，她又把電話撥過去，不一會，手機裏的鈴聲再次響起，嘟嘟幾聲後，傳出了機械的女聲：“尊敬的用戶，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神鹿怎麽還不出來？”這已經不知道是她打過的多少次電話了，看着挂掉的頁面，她突然道，“等一下，神鹿是不是出事了？”

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晴天，但是，她只是隔着藍白大門往裏面看一眼都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再多待一分鐘，爛尾樓裏無形的陰森氣息就要順着窗口溢出。

之前經過這片區域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麽，這種感覺好像是最近才冒出來的。

“出來了！”

梁祝心中咯噔一下，被吓了一跳，她緩緩心神，收回目光，循着聲音去看從那邊爬牆出來的神鹿，那人正朝這邊走來。

遠遠的，她就開始朝神鹿揮手：“你來啦。”

神鹿的每一步都走得板正，腳步又很輕盈，走過來又毫不費力，很像長輩們喜歡的乖小孩。

梁祝看着那人修長的腿，覺得神鹿如果參加運動會肯定能得第一名。

多好的一個運動員苗子，上不了學，可惜了。

神鹿見她們已經到了，腳下的步伐不覺加快。

梁祝看着幾步之外的人，自言自語：“她還穿着那件衣服？為什麽不換？”

她給她買了好幾件，都是适合她的。

神鹿走到梁祝面前停下來，低着頭沒有說話，高挑的個子站在梁祝面前，在外人看來，像極了認錯的小孩。

不過，在她的角度看來，那人不說話，一只手插在兜裏，而且面無表情，是不想看她還是不屑，從她這個角度看起來卻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心裏委屈：我又做錯什麽了？

神鹿見梁祝不說話，放在口袋裏的手不自覺握緊，手機的邊緣卡着她的指節，微微泛白。

她也小心地觀察着梁祝的每一個動作，眼神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愧疚。

她把手機弄壞了。

這人會生氣嗎。

最終，她猶豫良久，還是把手機從口袋中拿了出來，白色的機身上幹幹淨淨，連屏幕都被擦得一塵不染，幹淨得好像是因為摔壞東西硬要補過的事後行為。

“怎麽了？”梁祝小心翼翼地問。

“不亮了，我沒有，碰它。”神鹿的語氣裏帶了些委屈，才幾天時間，她就給弄壞了。

“不亮了？”梁祝接過手機，“我看看。”

手機不亮的原因有二：一是壞了，二是沒電了。

顯然神鹿沒有碰過它，那手機沒電的幾率最大。

她按了一下手機的開機鍵，屏幕沒亮。

随後，她把屏幕亮在兩人面前，一直按着開機鍵，大約兩三秒之後，感覺機身一震，随後屏幕上出現開機動畫，她心中一喜，手機沒壞。

原來是關機了。

等了幾秒後，手機開機，梁祝看着剩餘的電量：90%。

其他人：“……”

“好啦，開機了，可能是手機自己不小心關機了。”她笑着把手機遞給神鹿，現場跟她解說起來。

“還有很多電，以後如果手機不亮，你一直按着這個鍵，三四秒之後手機會震動一下，然後就能看到剛剛的開機動畫，這是開機。”

“如果右上角的電量變成紅色的，你身邊又沒有插座的話，可以直接關機，關機就是……”

一直聽着她們對話的三人：“……”

林昭站在一旁感到詫異：“……梁祝難道都沒有教人家開關機？”

“你難道不應該問神鹿連手機都不會用嗎？”沈釉白也是一臉震驚，看着神鹿那疑惑并且正在認真聽講的表情，“她是真不會用嗎？”

尹蘇附和地點點頭：“看樣子是的，不過神鹿夠厲害就行啦。”

……

就這樣，梁祝教了兩三遍後，神鹿終于學會了，而時間也浪費得差不多了，她們開始往醫院趕。

這裏離中心醫院不遠，她們很快就能到。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們會經過江海市最有名的一條路：沿海路，正如這條路的名字，它的旁邊就是真正的大海。

幾人剛一拐進沿海路，一陣涼爽的海風就吹過來，清風拂面，帶着海水的腥鹹，僅僅聞到味道，仿佛就已經看到那漫無邊際的大海。

“來，大家一起，茄子——”

只要經過這裏，就能經常能看到拍照的游客。

這幾年随着江海市大力發展旅游業，商業化越來越嚴重，如果想要找尋過去的記憶，也只有在這裏才能見到最真實的江海。

老舊的街區并沒有全部拆除，反而一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建築作為海邊的特色被保留下來。

不過，也正是在這裏，游客才能吃上活蹦亂跳的海鮮，買到最純正的土特産，喝遍整整一條街的糖水鋪。

這裏保留着屬于江海最純正的記憶。

礁石邊海浪微動，即使沒有風，也能聽到大海翻滾的聲音。

“我們有空一起來灣海玩吧。”

“好啊。”

她們經過沿海路的時間不長，走了一段後就徑直朝中心醫院開去。

這是大家第一次接觸狂犬疫苗，看到那天梁祝忍着雙眼發黑的沖動，拍下神鹿受傷的照片，都是一臉扭曲和難以接受。

那時，她們才意識到老虎的傷害力有多強，如果沒有人類一代又一代的努力，站到食物鏈頂端，難以想象她們對上這些食肉動物後果會有多可怕。

回去的路上，沈釉白突然開口：“神鹿，要不要去參觀一下我們學校？我們學校風景很好的。”

其他幾人均驚訝地看着她。

“看什麽？”沈釉白嘟囔道，“我這不是說出了你們的心聲嗎？林昭肯定想，梁祝也想，尹蘇更不用說了……”

在幾人的注視下，她問：“難道不是嗎？”

衆人：“？？？”

神鹿想要拒絕，但是，當她親眼看着電動車駛過了廢棄小區，大家很默契地安靜下來，誰都沒有主動停下來。

她看到508宿舍幾個人心照不宣的樣子，那笑容，簡直像是再說：認清現實吧，你太單純了，跟我們走吧。

她對她們并沒有抵觸感，她們跟其他人不一樣，或許自她救人的那刻起，就已經信任她們了。

電動車路過廢棄小區又往前開了一會兒，她們在一處紅綠燈路口停下來，神鹿看向四周，幾乎立刻确定，這是那天她們被襲擊地方。

想起那天的場景，那只老虎的樣子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她并不知道這裏對于508幾人的影響有多大。

梁祝握着電動車的手都有些發顫，她心驚地看着前面，又是那個路口，又是紅燈！

她們幾個人心裏都莫名焦躁起來，看着空蕩蕩的街道，梁祝不斷轉動電動車把手，想要等綠燈亮起的那一刻離開這個充滿邪氣的地方。

林昭罵了一句，接着說：“我想闖紅燈。”

沈釉白被她吓了一跳，揪着她的衣角，趕緊道：“不行，絕對不行，你再等等。”

梁祝接道：“我也想。”

尹蘇說：“加我一個。”

一旁被忽視的沈釉白：“？？？”

一個個的都在搞什麽！

饒是這樣口嗨，大家似乎都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離被襲擊那次才剛過七天，即使心裏再平靜的人，都很難不被之前的事所幹擾，雖然表面上等着紅燈，但是內心早已沖出去了。

“有東西，過來了。”一道聲音突然蹿入她們耳中。

衆人：“！！！”

神鹿的聲音不大不小，其他四人剛好聽到。

她說的內容太具有爆炸性，梁祝離得又近，經歷過上次事件，猶如驚弓之鳥，吓得她差點跳起來，心跳猛烈加劇，慌得她手忙腳亂地朝神鹿說的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