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人那些年

第4章 “深淵”發布會（4）

“深淵”發布會（4）

最後發言的是女孩，女孩年齡不大，看上去二十多歲，柔順的黑色長發中露出一張白淨的臉，卻襯得一身素色的裙子越發明豔。

“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很幸運就被選到來翻譯邊牧，我之前沒有養過寵物，正是因為參加了這場游戲，讓我真的很想養一只邊牧。”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場游戲讓我們知道還有一個那麽有趣的動物世界，是和我們人類交互的世界，如果沒有耳機翻譯，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相信有這麽一個世界，它就在我們身邊，由我們身邊的動物組成，它們其實什麽都知道，只是不懂我們人類的語言，不能說話。”

最後女孩說：“我也希望，未來大家對動物像朋友、家人一樣，它們只是不會表達而已，但是對于我們的愛卻絲毫不少。”

女孩說的話戳中了很多人，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就連坐在電腦前默默觀看視頻的508宿舍幾人都忍不住做出鼓掌的動作。

最後一輪游戲結束也意味着發布會接近尾聲，在公布耳機價格前，她們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了，因為不管多少錢，看到直播爆火的程度，平時明星的專輯都搶不到，更不用說話題爆表的“深淵”了。

這是唯一一場沒有預熱，并以現場直播測試形式的産品發布會，最終獲得圓滿成功。

負責直播的組長在看到這場有驚無險的發布會終于要落下帷幕了，心裏懸着的石頭也終于落地，他站在諾大的屏幕面前，不知道是不是盯着屏幕太久，眼睛幹癢，還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眼角落下幾滴淚水，直到看到有個走路都帶着興奮的身影跑過來，他才趕緊擡手擦了擦。

……

發布會最後，主持人宣布了“深淵”的價格。

【五萬，這麽貴？哪有一副耳機五萬的……】

【這樣的耳機看看也就罷了，還真沒啥實際用處，留着五萬買啥不好，非得買這麽個耳機】

【樓上說得不錯，五萬只供有錢人消遣罷了】

【典型窮的買不起，富的用不着】

……

耳機價格公布後，大片來自直播間的吐槽，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起哄的，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既然開元公司敢定這個價，那肯定是經過批準的。

有人在這場直播中看得通透，看了那些游戲依舊不為所動，所以這耳機看看就好，一個正常人工作就很累了，哪裏還有時間整天戴着耳機和貓狗說話。

大部分人是這樣想的，但也有不差錢一沖動就要買的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早花錢早享受，至少現在買了自己可以開心。

不過，五萬或許是在開元官網買過最便宜的價格了，如果更甚，最後被炒到天價也說不定，到時候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開元公司決定生産多少耳機的問題。

直播結束了，508宿舍徹底安靜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梁祝有些失神地盯着結束的界面，看完直播後，她總感覺空落落的，想說些什麽，最後無奈也組織不出想要說的話，因此宿舍裏就這樣一直安靜下去。

最後，還是林昭率先打破沉默：“哎，大家怎麽都不說話呢？看呆了？沈釉白？梁祝？尹蘇？”

林昭硬是把宿舍裏的人都叫了一遍，梁祝率先轉過身，然後是尹蘇，最後才見沈釉白默默轉過身。

“釉白，你怎麽了？”梁祝關心又好奇地問道。

林昭只覺得她莫名其妙的小情緒又犯了：“對啊，沈釉白，你咋了？”

“沒事，就是看完直播有些感慨，”沈釉白擡起手，捂着嘴打了一個呵欠，興致缺缺，“而且直播時間這麽長，有些累了。”

沈釉白就算有事也不會說，只是自己藏在心裏消化掉，因此就算問也問不出來什麽，林昭聳聳肩，了然道：“好吧。”

見到大家都沒啥興致讨論，梁祝看了一下時間，貼心道：“诶，對呀，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也确實該睡了。”

林·精神奕奕·昭：“……”梁祝，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呢——

大家都沒興趣再聊什麽，沈釉白已經上床了，此時已近半夜，外面擾人的蟲鳴聲早已消失。

梁祝去廁所出來時大家都已經上床，經過窗戶時，一股淡淡的瑩藍透過窗簾，把白色的窗臺映得夢幻無比。

她正奇怪呢，學校附近沒有商場，哪來的藍色的燈？而且看這架勢，外面那盞燈似乎還不小。

她輕輕撥開一點窗簾的縫隙看向外面，漆黑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藍光，襯得少有的星星更加明亮，似乎還有……

那是什麽！

她猛地扒拉開窗簾，把頭伸出去，雙眼不覺瞪大，一眨不眨地擡頭看着夜空，就這麽看着，心就突然“砰砰”跳了起來。

她的眼睛裏倒映出天空中一條條藍色軌跡，漫天絢麗瑩藍，像是幽靈甩着長長的尾巴，從天空的這邊劃到另一邊。

看着只在電影中才能看到的場景，她的嘴巴已經驚訝到彎成了O型。

“我的天，我的天，”梁祝一邊跑，一邊喊，順道跑到桌前拿了自己的手機，“你們快看！”

“是什麽你倒是說呀。”林昭着急。

三人再次被她搞懵，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宿舍外就響起了喧嘩聲，這下不用她喊，大家都知道了。

這次林昭跑得最快，見大家都起來了，她胳膊一甩，窗簾被徹底拉開，寬大明亮的窗戶外對着操場，沒有任何事物遮擋，遠處的大片夜空一覽無餘，像是5D幕布，面前的場景又大又清晰，把她們包圍其中。

“啪——”梁祝貼心地把宿舍裏的燈給關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外面傳來一陣陣尖叫聲，有的宿舍視野不好，已經來到走廊上。

在她們的視野中，遼闊夜空裏的星星清晰可見，很适合閑來無事觀星的天氣，但此刻，它們被漫天的藍色流星雨遮住光輝，與其交錯而過。

藍色的流星一顆顆劃過夜空，有的一閃而逝，來不及細看，有的拖着長長的尾巴，從天空的這一頭劃到那一頭，霎那間，成百上千顆藍色流星同時出現在天空之中，形成了這場盛大的藍色流星雨！

絢麗的藍色熒光像是動漫中的場景，又像攝像機裏延時拍照，一閃而逝，只留下一條長長的軌跡，美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場流星雨持續了兩三分鐘，衆人站在窗戶前，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場流星雨。

藍色流星雨結束後，夜空再次回歸寂靜，逐漸黯淡下來，同時藍色熒光逐漸隐去，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只留天空一幕淡淡的餘韻。

外面逐漸響起讨論聲，今晚發生了兩件大事，古往今來，前所未有，“深淵”發布會和盛大的藍色流星雨，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見流星雨徹底結束，林昭拉上窗簾，不解問：“流星是這個顏色的嗎？我怎麽聽說是白色的呢？”

“對呀，怎麽是藍色的？有藍色的流星雨嗎？”尹蘇疑問道。

梁祝拿出手機查起來，不過一會就聽到她看着手機念：“流星雨最常見的是白色和黃色，還有藍色、紅色、綠色、紫色……”

沈釉白輕聲一笑：“啧，這怎麽聽着像煙花呢。”

“可是今晚也沒有預測會有流星雨啊，這是什麽星座的流星雨？”

梁祝再次拿起手機查了起來：“天琴座？寶瓶座？”

“不知道。”

“不了解。”

宿舍裏大家對星座都不太感興趣，所以這個話題匆匆結束，這時，外面也逐漸安靜下來，508最後一個人上床後，宿舍徹底暗下來，窗簾拉得嚴絲合縫，所有的光都被攔在了外面。

經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後，沈釉白也不困了，眼睛适應黑暗後，她靜靜地看着天花板，輕輕嘆了一口氣，記憶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安靜下來的宿舍裏，大家都沒有睡着，有的是因為今天的直播，有的是因為那絢麗盛大的藍色流星雨，而有的人，蜷縮起身體，躲進被子裏。

宿舍裏一共四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雖然現在是五月，但南方這時已經變得悶熱，大家聽着彼此翻身的聲音，偶爾還會聽到路邊草叢裏不知何時發來的蟲鳴。

燥熱的夜裏，有的人踢開被子，因為腦子裏裝了心事，所以也會被失眠折磨着，終于在所有人睡着的時候，才在淩晨兩三點淺淺進入夢鄉。

……

黑……

還是很黑……

梁祝只聽到有什麽動物在嘶吼，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蒙了一層密不透風的布。

她側身蜷縮，眉頭微皺，想要掙脫眼前的黑暗，但是她夢裏的意識太弱，以至腦海中的動作也不能由自己支配……一陣黑暗過後，她再次陷入沉睡。

這是一場非常短暫的夢，明天起床後她甚至都不會記得自己曾經做過這樣的夢和意識片刻的脫離。

與此同時，離她們學校十幾公裏之外，寂靜無人的黑夜裏，江海動物園內，因為剛剛那場流星雨，動物們開始狂躁不安，各種嘶叫聲聽得人莫名心慌，像是要發生什麽大事。

所有動物都不安地在籠中踱步，甚至還有同類之間撕咬，明天早上飼養員喂食的時候就會發現這裏一片狼藉，很多動物在這場莫名的打鬥中死亡。

不過，幸好附近都是商場，半夜已經沒有什麽人，動物此起彼伏的叫聲也不至于吓到路人。

而暗夜裏詭異的一幕悄然發生，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各個園中掠過，速度快到形成一道殘影，如果用人眼看肯定看不清是什麽，但是在某些動物眼中，倒映出了一個中長發，赤-裸的身影……

經過保安亭時，人影犀利地瞥了一眼，随後一跳，輕松越過閘機，一刻都沒有耽誤，最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