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滴滴
第31章 第 31 章 滴滴
東京綜合醫院。
一輛外邊低調普通的大巴車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瞬間走出來八位身影相貌都極為出衆的少年。
今天是周末,為了看望幸村, 真田特意免去了訓練, 所以大家穿得都是自己的私服。
少了校服施加的學生氣後, 好幾人看起來都顯得很十分成熟穩重。比如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男……人?面容堅毅俊朗, 身型挺拔,那雙嚴肅的眼睛掃過來時, 不少女孩都聽到了自己心髒撲通的聲響。
其餘少年看起來也十分出衆,神情各異地站在醫院門口, 讓不少路過的人都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得虧沒人知道這是一群初中生。
赤司征一:“真田副部長, 看望部長之後,我想申請獨自行動。”
真田沉吟:“最多二十分鐘。”
既然是一同前來的東京,那他自然要對後輩的安全負責, 同樣整整齊齊地回到立海大。
赤司征一點頭。
東京綜合醫院是整個日本醫術最好的醫院,他從小生活在東京, 又經常來醫院檢查, 這家醫院對他而言無比熟悉。
但前段時間, 他在這裏遇見了一個特殊的少年, 這家醫院也突然變得特殊起來。
想起那雙平靜且黑暗的眼睛,周身的氣息濃重而絕望,赤司征一的心髒突然加速, 一聲接着一聲, 甚至讓他開始感到緊張。
這次來到東京綜合醫院, 他特意準備了兩份禮物,一份是給網球部的部長,另一份則是給那天的少年。
“走吧, 去頂樓。”柳說道。
其他人應了一聲,只有赤司征一沒反應過來。
也是在頂樓?
他此刻只是覺得有些巧合,并沒有意識到什麽,直到随着前輩們走到那間熟悉的病房門口,才忽地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柳關切地問道。
赤司征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兔子挎包,裏面有這兩份禮物,但現在似乎……
“部長,是這間病房嗎?”赤司征一抿了抿嘴。
真田“嗯”了一聲,幾乎所有正選臉上都收起了笑容,眼神也帶着難掩的悲傷。
赤司征一于是眼神也沉寂下來。
他想起上次在對方面前表露過,自己是立海大網球部的學生。原來,當時對方的詢問,原來都是有意為之。
門打開的時候,赤司征一注意到前輩們表情上的難過都收了起來,就連切原前輩也掩飾好了自己的表情,在門敞開的那一瞬間就高興地大聲地喊道:
“幸村部長,我們來了!”
病房很安靜。
赤司征一跟在前輩們的身後,在人群縫隙中擡頭望去,少年身穿病服坐在床上,眉眼平靜,手上捧着一本書。
病房和少年好似融成了一幅靜默的畫,外界色彩紛呈,裏面灰白暗淡,兩邊徹底分隔開來。
聽到動靜後,他輕飄飄擡頭看上一眼,眼神瞬間從死寂變得靈動,病房裏的空氣也開始流動,色彩慢慢出現在他身上。
真的是他,赤司征一眼睫顫動。
“幸村。”真田走上前,對着藍紫色頭發少年點點頭。
“都來了啊。”幸村目光含笑,将手中的書合上。
那雙眼睛在每個人身上掃過,眼波流轉,又定定地停在某位白發少年身上,語氣很輕。
“這是今年新上來的正選嗎?”
柳:“是的,叫赤司征一,我之前和你提到過。”
赤司征一上前,鞠躬,“幸村部長你好,我是今年立海大一年級新生,赤司征一。”
終于正式認識了。
原來以為和他沒有什麽關聯的少年,突然成為了他的部長,兩人之間的身份從病友轉變為了隊友。
赤司征一說不清內心什麽感覺,只是原本被少年身上那些黑暗吸引,現在卻感到不忍和沉重。
幸村笑了笑,語氣打趣,“又見面了,他們叫你……征一醬,是嗎?”
其他人紛紛一怔,就連柳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難道征一和幸村早就見過了?
赤司征一被幸村的眼神看的有些害羞。他發現自從前輩們踏進這間病房後,少年身上那些濃厚的黑暗氣息少了很多,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低着頭,聲音很小,“現在我們有第二重身份了。”
幸村再次彎了彎眼睛,“是啊。”
在旁人好奇的目光中,幸村看了一眼顯得沉默腼腆的後輩,無奈地将他們初次遇見的場景描述了一番。
如果讓切原或者丸井來講述這個場景,那必定會波瀾起伏,甚至還要加上“上帝”這種神奇的色彩。
不過,幸村雖然語氣平靜,卻也讓衆人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
真田:“剛剛說的看望完幸村後,想要獨自行動,難道是?”
赤司征一點頭,看向病床上的少年,“之前有約定下次會過來。”
幸村笑着點頭配合他。
“浪漫的相遇。”丸井捂着嘴一臉感動。
“是啊。”胡狼也同樣感慨道,“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切原也插嘴:“我知道,這應該叫一見鐘情!”
在幸村的描述中,衆人發現沉默且外網蜀步一直處于被動的後輩,在見到部長的第一眼就主動邁出了那一步。
這種行為讓大家直呼驚訝的同時,也對他們的遇見感到感慨。
所以切原會說出這種話也是正常的吧(×)。
赤司征一:“?”
他不懂感情,卻懂國語,也剛好明白“一見鐘情”這個詞的含義。
可以用在這種場合嗎?
“笨蛋!”真田不知為何臉色通紅,忍無可忍地在切原頭上砸了一拳。
胡狼為終于用對了成語,卻用錯了場合和對象的切原流淚,赤司征一默默從兔子背包裏拿出手帕遞給前輩。
幸村目光含笑地看着大家。
柳看了眼幸村,突然說道,“其實一見鐘情并非僅僅用來形容愛情,也可以用在人與人之間的友誼等等方面。”
赤司征一恍然大悟,确信,“是一見鐘情。”
他在見到部長的第一眼,就迫不及待想認識對方,和對方産生關系。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很莫名其妙,赤司征一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
但想必無論是誰見到身處黑暗,卻仍然不肯屈服的靈魂,都會忍不住想要靠近的。
切原瞪大眼睛,迅速轉頭看向真田,“你看,柳前輩都說了!我這次沒有用錯!真田副部長是你錯了!”
赤司征一:切原前輩是勇敢的人。
真田:“嗯?”
切原:“對不起真田副部長!”
赤司征一:收回。
病房裏吵吵鬧鬧,幸村也時不時插一兩句嘴,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
無論是如何強大的人,在醫院這種環境待久了,都會變得沉重和壓抑。所有人盡可能讓話題往輕松方面走,嘻嘻哈哈的,甚至故意在幸村面前打鬧。
很快就到了送禮環節。
真田小心翼翼地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幅毛筆字,認真且嚴肅地遞給了幸村。
幸村:“果真是弦一郎的風格。”
他笑了笑,将這幅字展開,剛勁有力的八個大字出現在衆人眼前。
“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幸村低頭看了幾秒,嘴角勾了勾,擡頭,“我會将它挂在床頭的,謝謝你,弦一郎。”
真田害羞地抿了抿嘴,假裝不在意地點頭。到底要準備哪句話,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寫下了對幸村最樸實的心願。
柳補充:“這幅字弦一郎寫了120多遍。”
其他人驚訝地發出氣音。
切原:“為什麽?罰抄?”以自己的經歷來判斷,很合理。
真田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忍下了這個愚蠢的問題。
然而切原再次發出傻白甜的疑問:“咦,這個字怎麽讀啊?”
赤司征一:唉。
他看了一眼他前輩手指的方向,是上半句的最後一個字。于是低着頭,離切原前輩的方向遠了幾步。
果然,下一秒一個拳頭就砸在了那顆海帶頭上面,真田憤怒的聲音響起:“蠢貨,回去後你給我将這句話罰抄120遍!”
順便将上一個問題的仇也報了。
切原嘴巴變成了“O”型。
柳嘆了口氣,看向另一位後輩,“這件事告訴我們,無知的時候記得保持沉默。”
赤司征一慎重地點頭。
病房裏響起了歡快的笑聲。
丸井給幸村買了一束康乃馨,胡狼送了一堆營養保健品,仁王送了一副簡筆畫。
簡筆畫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了過去,上面不同特點的九個小人手拉手,每個人的臉上都畫上了大大的笑容。
“哇!”丸井發出驚嘆,“這個是我嗎?有泡泡糖!”
仁王:“嗯哼。”
就像赤司征一給各個前輩取的外號一樣,每位正選身上的特點,都被重點标記了出來,讓人一眼便能認出來這是誰。
“哈哈哈哈難道幸村部長在的話,會被征一醬喊外套前輩這種嗎?”切原嘿嘿了兩聲發出嘲笑,擠眉弄眼。
簡筆畫的幸村小人雙手叉腰,披着一件外套,同樣是十分形象。
切原覺得外套前輩比海帶頭前輩要更加糟糕,然而病房裏卻沒有人接他的話,衆人沉默微妙的對視一眼,扔給切原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就連真田也縮了縮身體。
幸村微微一笑,身後盛開出大量的百合花,“是嗎?挺有意思的。”
赤司征一突然覺得背脊發寒。
切·後知後覺·瘋狂搖頭·原:“……不不不,沒有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幸村笑得很燦爛了。
“征一醬,他說你的外號很沒意思诶。”
“……”赤司征一不太想參與這件事。
躲避失敗,盯着其他人同情的目光,赤司征一努力組織語言,掙紮了半天,臉都憋紅了,只憋出一個“嗯”。
“……噗。”
幸村搖頭失笑,剛剛身上的氣勢消失,又瞬間變回剛開始溫和的模樣。
“只是開個玩笑,別緊張~”
其他人:。
這個玩笑也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