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第14章 第 14 章 回家
是熟悉的天花板。
赤司征一眨了眨眼睛,揉着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想下床,突然意識到什麽,渾身一僵。
他昨天似乎……
時間倒退回昨天的選拔賽。
赤司征一嘴裏那聲“棒球帽前輩”出來後,事情突然往另一個方向狂奔不停。
“他,柳前輩?”真田顫抖着手指了指站在賽場上的柳,然後又指向自己:“我,棒球帽前輩?”
赤司征一坦蕩地點頭:“有問題嗎?”
真田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不過,真田這對比的話一出,其他人也陸續意識到不對勁了。
丸井垂死病中驚坐起:“我呢?我是啥?”
赤司征一:“泡泡糖前輩。”
“……謝謝,還是我最喜歡的泡泡糖。”丸井無力地倒回胡狼身上,安慰自己。
仁王湊熱鬧:‘“那我是什麽?狐貍前輩?欺詐師前輩?”
赤司征一疑惑地看向他,“那是什麽?”
“……不太妙呀。”仁王挑了挑眉,“你叫我什麽?”
赤司征一:“小辮子前輩。”
丸井給自己又笑活了。
柳生:“赤司君,在下……”
赤司征一:“眼鏡前輩。”
“明白了。”柳生推了推他的本體。
“黑人前輩”、“海帶前輩”……
在幾位前輩的不懈努力下,赤司征一藏在心中的所有稱呼,包括“隊友A”“隊友B”這樣的稱呼,全部被抖了出來,也是讓人大開眼界。
明天的赤司征一會怎麽想不重要,現在的赤司征二完全無所畏懼呢。
除了柳之外,所有人榮獲一個新稱呼,赤司征一也獲得了“外號小鬼”的稱號。
不禮貌事件+1。
發現無人幸免,不對,發現只有柳成功幸免後,真田的怒氣勉強消了大半,注意力又回到了赤司征一半途放棄比賽的事情上。
網球是一項見證了許多奇跡的運動,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知道比賽結果如何。
在這個行業,有天賦者不在少數,真田不希望看到這位天資出衆的後輩,卻在最後折于心态。
不過他的教導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更想知道,為什麽只有柳配擁有姓名……
赤司征一倒也坦坦蕩蕩,一句“不知道”打發了所有人。
主人格安排的稱呼,問他幹嘛?
就在衆人想要嚴刑逼供(威逼利誘)時,網球場上突然冒出了一群黑衣人,将赤司征一團團為住。
“二少爺。”
走在中間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先是對着赤司征一彎腰,又淡定地走到真田面前,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二少爺在受到刺激時,性格會發生一些變化,我們需要将他帶回去進行全面檢查。”
人家都說自己有病了,真田當然是立刻點頭答應。甚至想将切原也打包過去,畢竟立海大不止一個人有這毛病。
盡管才開學一周,但赤司征一實在性格鮮明,具體表現為無論誰他都不太搭理——總而言之,他現在的狀态讓所有人感到疑惑之餘又有些擔心。
而且,他們已經成赤司口中得知,他是赤司家的小少爺,場外圍觀的黑衣人也是他兄長派來錄像的。聽說要帶他回去看病,那當然是一萬個放心。
至于“中途放棄比賽直接認輸”這件事,看上去鬧得很大,其實不過掀起一點小水花罷了。
立海大實力至上,強者為尊。
如果你有足夠強的實力,換成幸村在這裏,就算想天天不來訓練,也不會被任何人指責。
不過,真田責任心太強,看到後輩松懈血壓飙升,直接開口怒罵也是在所難免的。
後面的事情赤司征一幾乎不願意回想起來,無非是他的第二人格不肯老實回家,妄想在衆多黑衣人中突破,跑出去潇灑一番。
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被黑衣人五花大綁塞到車內,還因為太過大吵大鬧,請示了赤司征十郎後,直接被管家一巴掌拍暈,遣送回家。
給立海大衆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大家族的人果然恐怖如斯啊!”丸井搖頭嘆息。
“如果征一想和他哥争奪家産,說不定下一秒就橫屍荒野了……”
“征一,唉,不是我說他,以後還是老實打網球吧,還是打網球安全。”
回憶結束,赤司征一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麻木,充滿絕望。
周日要檢查身體,所以他請了網球部訓練的假。但周一,無論如何他也是要回到網球部訓練的。
……明明開學才一周,總覺得心裏受到的創傷比過去10來年都要大。
難怪前輩們看起來都挺成熟的。
也不知道這次,前輩們是否會察覺到什麽,赤司征一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思慮。
赤司家族有精神方面的遺傳性疾病,每一代都聰慧異常,卻也每一代都無法過上普通生活。
赤司征十郎是個完美的孩子,并不僅僅因為他品行能力無人能及,也包括他的身體受到的遺傳因素很小。
甚至連“精神不穩定”這個特性,也很少體現在他身上,直到去年在重大壓迫之下,才顯露在衆人眼前。
主人格退居幕後,次人格突然出現。
而赤司征一是個很不完美的孩子,換個說法,大概是“被厭棄的孩子”。
出生時便身體虛弱,體質特殊,耗費很多心血才堪堪養活,并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來了“精神不穩定”的特性,常年無法出門。
他有“雙重人格”。
主人格性格孤僻無趣,次人格性格暴躁中二。
“回旋镖”便是雙重必殺技,在主人格手中時網球會回到手中,在次人格手中網球會飛出場外。
兩個人格記憶共享,主人格負責耍酷,次人格負責“發飙”。
這一點和兄長的雙重人格不同,他的主人格和次人格互相記憶共享,而且一旦情緒受到刺激,便會随時切換。
另外,身體上的折磨,只會在主人格出現時反饋到身體上,次人格不會接受到痛苦。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赤司征一轉頭,便看到兄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後。
“哥哥?”
赤司征十郎:“醒來了就下來吃飯,躺在床上等着我來喂你嗎?”
兄長的次人格些許暴躁。
赤司征一默默爬起來洗漱,同時聽着兄長在耳邊訓話。
“你同學都接受了你只要受到刺激就會性格大變的事。”赤司征十郎站在門口盯着弟弟,“以後再這麽放肆,就不用去神奈川了。”
“……我下次不會了。”赤司征一将毛巾敷在臉上,聲音悶悶的。
赤司征十郎冷笑了一聲,對他弟弟的保證不置可否。但凡扯上網球,他的好弟弟沒有當場變身已經是克制後的結果了。
非要打這破網球。
“下午約了去醫院檢查,吃完飯後我陪你出去逛逛。”
等得不耐煩了,赤司征十郎丢下一句話後直接離開。
直到腳步聲消失,赤司征一才将臉上的毛巾扯下來,往敞開地門大門看了一眼,悄悄撅了噘嘴。
下午又得陪兄長去逛街了。
過去的兄長偶爾會和他出來散個步,現在的兄長得知後,也喜歡把他叫出去走走。
不過每次出門時,兩人氣氛并不融洽,看上去像硬湊在一起的,兩張臉都寫滿了不情願……
父親一如既往地不在家,家裏都仆人也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赤司征一在兄長的“視奸”下用完早餐,去書房轉了一圈,又回到客廳。
“哥哥,我的作業帶回來了嗎?”赤司征一。
赤司征十郎一頓,将文件往下翻了一頁,語氣冷淡,“沒有。”
好理直氣壯的回答。
“……”
赤司征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打開了網球比賽的錄像帶。
赤司征十郎不經意暼了他一眼,突然不滿,“你在生我的氣?”
“沒有的事,哥哥。”
盡管現在的兄長和過去的性格不同,但有些潛意識的表現騙不了人,他發現自己對兄長依然十分了解。
“我剛剛只是忘記回答了。”赤司征一認真地表示。
“沒有人可以忤逆我。”赤司征十郎滿意地擡了擡下巴。
赤司征一很淡定:“哥哥,我去給你倒杯水。”
周末,兩人起床後會不約而同地在客廳辦公或學習,期間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氣氛算不上溫馨,倒也還和睦。
“走吧。”
等時間到了9點,赤司征十郎将手中的文件放好,看向他弟弟後又皺起了眉頭。
“你打算穿睡衣出門嗎?”
“可以嗎?”赤司征一驚喜。
赤司征十郎冷着臉:“去換衣服。”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