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糟糕的身體狀況
第4章 第 4 章 糟糕的身體狀況
回家路上的網球場并沒有遇到早上的前輩。
不過網球場有其他高中生前輩在裏面打球,赤司征一默默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又安靜地離開了。
他的家離學校不遠,是徒步十分鐘左右就能到達的地方。
早在決定要前往神奈川時,父親就對他提出了要求。他不會受到赤司家的任何幫助和便利,沒有專車接送,也不會有管家定制專屬大餐,只會有一筆“龐大”的零花錢用于生存。
赤司征一接受了這個要求。
不過在他決定獨自活下去并抱着挑戰難關的想法來到神奈川後,卻意外學校附近發現有合适的房子剛好準備出租。
并且這所房子附近便利店、超市、餐廳應有盡有,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餓肚子。
等他解決了身體需求,想尋找附近的網球場時,又發現無論是街頭網球場還是标準的室內網球場,都離他租的房子不遠。
步行十幾分鐘就可以達到的地方,也就是說這棟房子幾乎滿足了他所有需求。
一切順利,可謂是,大大吉。
“沒有哥哥我也能活下去。”赤司征一堅定了想法。
在附近的餐廳解決需求,又在便利店買好了明天中午需要的便當,赤司征一愉快地回到了家裏。
一個人的生活總是離不開孤獨,但赤司征一早就已經習慣這種生活。父親常年全國各地飛,兄長需要上學和處理公司事務,母親去世後,家裏很少有熱鬧溫情的時候。
“我回來了。”赤司征一輕聲說道。
房子很安靜,他将書包挂在門口,又将打包好的便當裝入冰箱。明天早上他會用微波爐熱好,再帶去學校。
從浴室出來時,已經将近八點了,赤司征一用毛巾擦拭頭發,另一只手打開了手機。
父親和兄長一如既往的沒有發來消息,不過赤司征一等的并非他們。
無冕:[回家後記得鎖門。]
赤司征一:[謝謝。]
他将手機熄屏,走到大門面前認真地将門鎖住,再次回到沙發上坐下。
[無冕]這個網友出現在他剛來到神奈川的時候,指導了他搭乘電車、租聘房子等相關的生活常識,就連需要提前準備午間便當和睡覺鎖門這種生活小事也會一一提醒。
換句話來說,如果沒有這個網友的存在,赤司征一或許真的無法獨自生活。
當然,所有人面對這樣的網友都會産生懷疑和不解,至少無法做到直接信任的程度。
但赤司征一很少與他人接觸,平時生活由兄長一手操辦,并不覺得這種被窺視掌控的生活有什麽不對。
出于禮貌,他有詢問過網友是否為兄長安排,不過對方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于是赤司征一便徹底放下心來。
他話不多,哪怕在網上也如此。因此兩人平時交流很少,只有當赤司征一産生疑問或者某些必要時刻,兩人才會有簡單的交流。
鎖好門,赤司征一打開抽屜,随機抽了張錄像帶。
如果有網球愛好者看到這個抽屜,會發現幾乎市面上所有能夠找到的比賽錄像帶這裏都有,就連很多市面上見不到的絕版錄像帶,也同樣能在這裏看到。
這是一座網球愛好者的寶藏。
赤司征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播放的是某位世界賽選手的比賽錄像,他已經看過三遍了。
世界賽選手和國中生差距很大,巨大的鴻溝之下,如果想要強行學習對方的打法,可能會讓自己的網球變得越來越糟糕。但倘若能在那眼花缭亂的必殺技和技巧裏,收獲一絲靈感和學到點什麽,絕對是他賺到了。
直到22點,手機發出一聲輕響。
無冕:[該休息了。]
赤司征一起身,電視機黑屏。
今天需要進行一場練習賽。
5:30的時候,赤司征一起床閉着眼關閉鬧鐘,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開始倒騰衣服。
立海大附中上課遲到時間為8:40,但加入運動社團後,需要進行晨訓,而網球部晨訓時間是6點到8點半。
打了個哈欠,将冰箱裏的便當熱好,又拿上自己的網球包。
“我出門了。”赤司征一。
6點走到網球部的時候,某位棒球帽前輩正一臉陰森的盯着他。
赤司征一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5:59”。
真田弦一郎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給他讓開了位置。
不懂禮貌和社交禮儀的赤司征一平靜地從他面前穿過,收獲了一大片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赤司同學,就算是真田副部長也不會讓他感到害怕呢!”來自一年級生。
“不愧是真田冠名的‘刺頭小鬼’,我好興奮啊!”來自丸井。
赤司征一在讨論聲中再次走到了角落,他不喜歡社交,更喜歡一個人待着,但容貌總是會給他帶來很多目光,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六點一到,三年級前輩開始帶他們進行熱身和揮拍練習。
赤司征一準備跟着大部隊一起行動,但被昨天的眯眯眼前輩叫住了。
“抱歉,昨天我向上面詢問了你的一些情況,不過這是必須的。”柳認真地看向他,“你清楚自己的體力上限嗎?”
赤司征一坦蕩地點頭。
“我明白了,大概是多少圈呢?”用跑圈來比較體力上限并不合适,但卻讓人通俗易懂。
赤司征一:“跑到想咳嗽的時候,停下來就好了。”
“……是嗎。”柳停下筆,認真地看了眼前後輩一眼,“這麽說你無法進行劇烈運動并不是謠言。”
“是謠言。”赤司征一肯定地說,“我可以進行劇烈運動。”
“我無法根據你說的話确定真實性。”柳說道,“但我會根據你今天下午的比賽來判斷。”
他需要知道這個孩子的體力是否能支撐他打完一整局比賽。
校方給出的信息是進行一定的運動并沒有問題,赤司征一已經能夠靈活面對自身病症了。
不過依然有可能發生危險,具體情況學校也不清楚。
對于部員未知的身體狀況,柳稍微感到有些棘手。自從幸村……他對于隊內成員的身體健康變得格外在意。
而且這孩子資料裏顯示有過長達八年的網球經歷……拖着病體也想打網球,他覺得對方不會滿足于成為一名普通網球部成員。
立海大的目标一直都是全國大賽冠軍,隊內訓練嚴酷非常,更別提正選成員,他無法确定這孩子能夠适應。
“……”沒有回答,赤司征一沉默地站在原地。
柳:“去跑步吧。”
赤司征一轉身,加入了跑步的大隊伍。
赤司家往上數三代是有隐性遺傳病的,無論是特殊的白發,還是虛弱的身體都是遺傳病的體現,而最為明顯的表現在他不穩定的精神。
為了克服虛弱的身體,從小到大赤司征一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鍛煉,剛開始只是簡單的跑動便會引發劇烈的咳嗽,到後來他的上限慢慢增大,已經足夠他為了網球任性一次。
哪怕是這樣,當他将病症表現出來時,依舊會受到他人的排斥和小心對待。
他厭惡學校,厭惡人際關系,厭惡看起來無比脆弱的自己。
父親将自己的身體狀況告知學校,學校告知老師并安排學生會來對自己給予特殊照顧,一瞬間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進入學校的自己。
弱小、膽怯、只會給他人平添麻煩。
“我真的沒碰你,為什麽你看起來要死了一樣?”
“如果身體很弱的話,是不是還是回家治病比較好呢?”
“抱歉,你和別人去玩吧,我不敢和你一起……”
赤司征一又走神了。
事實上,在這樣人多嘈雜的環境。如果不逼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可能會克制不住惡念。
“訓練終于結束了,話說今天好像比平時少了一半的人呢。”
“真遜啊,他們連這都堅持不住嗎!”
“啊,是赤司同學!我們要和他去打招呼嗎?”
“……算了吧,他看起來不太想理我們的樣子。”
赤司征一面無表情地從人群中走過,網球包被他存放在了網球部,因此他身上并沒有攜帶任何東西,這讓他穿過人群時有些許煩躁。
人在感到緊繃時,總想做點其他事來放松轉移注意力。他目光無神地在附近掃視,突然看到花壇旁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掩藏植物縫隙裏。
他走上前,彎腰,發現對方正在挖土。
“班長,就算是泥巴,也是學校的公共財産。”
那道身影一頓,似乎被吓住了,過了兩秒緩緩轉頭,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
“……謝謝提醒,我差點忘了。”
心情似乎好了一點,赤司征一暼了他一眼,平靜地轉身離開。
今年的櫻花也開得很絢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