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看見熟悉的黑色轎車，蘇蔓加快步子走了過去，剛想敲後座的窗戶。男人便已經将窗子放了下來，猝不及防，将男人俊朗的臉映入了視線，一如既往，讓人有些難以自拔。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控，蘇蔓輕撩了頭發，然後開口，“我今天沒有開車來上班，能帶我一程嗎？要是不方便······”
話沒說完，高臨修便已點頭，眼神裏分明流露出驚喜，“當然可以，上車就好。”
兩人見面時天幕已經變成黑色，路旁的燈昭示着夜生活的開始，蘇蔓看着人行道上昏黃的路燈，精神忽然恍惚起來。已經有多久了呢？自己和高臨修這麽心平氣和地坐在車裏這種狹窄的空間，沒有争鋒相對，也沒有在一起時候的如漆似膠，像是陌生人一樣，甚至氣氛還有些尴尬······
車就這麽安靜地開着，車裏的人都不願意做那個首先打破沉默的人，也許現在安靜才是最好的狀态吧。
高臨修轉頭看向蘇蔓，車窗外昏黃的燈透過路旁的樹葉和車窗落在蘇蔓身上，影子有些斑斓，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這樣安靜的側臉對于自己來說也已經是奢望，如此一回便是美好。
像是被身旁坐着的女人勾去了魂，高臨修情不自禁地開口，“蔓蔓······”
有些奇怪，沉浸在多年前回憶中的蘇蔓轉頭看着忽然開口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怎麽了？”
看着蘇蔓淡然的臉龐，高臨修又有些無措，雖然自己率先開了口但是腦子裏根本就不知道該和蘇蔓說些什麽？說什麽呢，是說自己希望還能擁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還是說自己已經後悔當時的決定了呢？
兩人相視着，卻沒人開口，氣氛忽然有些冷，高臨修不知道在腦子裏想了多少個回答，最後開口，“我不是故意不待在辦公室的，是真的有事去了······”
這話一說出來，開車的許程臉上表情都是一怔，這話接的也太尬了吧！心裏有些怒其不争，拿出和那些老麻雀交流時候的機智出來啊，老大！
蘇蔓覺得這話很是好笑，這算是什麽情況，自己還能和他計較一個電話的事情嗎？沒能控制住臉上的笑意，揚着嘴角開口，“你現在是市長，當然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也并沒有覺得你是在故意躲我。并且，你現在表現出來的狀态怎麽可能躲我，恨不得每天跟着我吧？”
被人直接戳中心裏最深處的想法，高臨修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像是剛談戀愛的小男生被喜歡的人說中了心事一樣，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澀，“恩，所以我一回來就給你回了電話。”
“高臨修，這麽多年沒好好聊天，你現在的聊天水平下降了很多啊。”看着顯得很是拘謹的男人，蘇蔓心裏忽然有些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麽被填滿了一樣，讓人覺得很是有滿足感和成就感，笑着開口打趣眼前的“大人物”，“你作為市長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許程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自家老大和大嫂的狀态，頓時有些無奈，老大正襟危坐着，大嫂用手撐着頭斜倚在車門方向，這狀态怎麽看怎麽奇怪！市長大人這副“小媳婦”的樣子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老大這段時間樹立起來的冷面嚴肅形象可算是全毀了。但許程心裏卻也有些暗爽，想着這一幕要是能拍下來就好了，一定要終生收藏，要不拿去給其他兄弟看看也行，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高臨修诶！
聽見蘇蔓這話，高臨修立刻回答，“當然不是，我只在你面前這樣，只有你能讓我變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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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吓了一跳，蘇蔓覺得自己好像被口水嗆到了，輕聲咳了兩句，“你說這種肉麻話的水平倒是提升了不少啊！”
連續被吐槽了好幾次，高臨修終于找回了些出走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直緊繃着的肌肉，看着蘇蔓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點小細節，“我以前也是這樣，只不過可能你已經忘記了而已。有的話比這個還要肉麻，不是嗎？”
一句話将兩個人都拉回了多年前的日子，那些藏在記憶深處一直試圖遺忘卻美好地讓人舍不得丢掉的日子，如果說這世界真的有幸福到讓人想要溺死在裏面的生活的話，那段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可能便是吧！
一房兩人三餐四季，原來覺得平凡到不能太普通的生活，在現在看來卻是最讓人留戀的東西······
高臨修一直都不是那種大家眼中軍人會是的模樣，反而浪漫的有些不像話，每次休假回家的時候都會給自己準備驚喜，兩人膩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甜到掉牙的話也時不時就會說出口。現在很多人都想擁有的有情趣的生活可能就是當時自己和高臨修的狀态吧。
可能因為當時還太年輕，年輕到不知道什麽是愛，所以才能将愛那麽輕松地說出來，才能将愛那麽輕易地挂在嘴邊吧！
蘇蔓轉頭看着一直凝視着自己的男人，笑着開口，“所以我一直有點不太相信我是你的初戀诶，連我這種對談戀愛不太感冒的人在你之前都談過一兩次，你感覺那麽有經驗怎麽可能會是初戀啊？”
高臨修無奈，“不知道，但是你就是我第一個愛的人，也會是最後一個愛的人。”
雖然心裏還在猶豫着要不要給自己重新一個機會去接受眼前的男人，但是這樣的話從高臨修嘴裏說出來，加上他磁性的聲音就是讓蘇蔓有心跳加快的感覺，像是回到了兩個人最開始相處的時候，一點點小動作都能讓自己興奮不已。
但是現在的自己卻不再是十多年前那個天真的女孩子了，蘇蔓看着高臨修眼中藏不住的喜歡，覺得自己不好好抓住這次主動的機會就對不起自己當時鼓起勇氣先表白的行為，心裏忽然想逗逗眼前的男人，挑了挑眉，“你不愛你媽嗎？伯母對你那麽好。”
看着蘇蔓臉上淘氣的表情，高臨修覺得心裏最軟的那個地方忽然被人輕輕地撩撥了一下，臉上的溫柔更是明顯，正準備開口回答，卻看見蘇蔓的臉忽然被強光照亮，顯得甚至有些蒼白。
耳邊傳來許程的驚呼，“老大，前面有輛車失控了！”
失控車輛的大燈打開着讓人看不清它的狀态，只能隐約看見是輛普通轎車，像是剎車失靈了一般逆着車流向自己的方向沖來，周邊已經造成了一些車輛的碰撞。
高臨修看着正面開來的汽車，眼中閃過驚慌，将蘇蔓拉過護在自己身下，“許程，轉方向盤，盡量避開！最好能将這車停下來，不能讓它在繼續下去了！”
也許是骨子裏的軍人思想，高臨修和許程都沒想着只要自己能躲過這輛車就好，兩人在這種時候格外地默契，一人開口指揮着，一人毫無畏懼地轉動方向盤。
高臨修冷峻得開口，雙手緊緊護住靠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用右側車尾去堵它，往隔離帶上撞！”
許程手上的動作迅速，一邊提醒着後座的男人，後座受傷的幾率比前座要大多了，“老大，你小心點，護住頭。”
蘇蔓靠着高臨修的胸前，身子有些發抖。雖然一直都知道每天都有意外發生，但是從沒有想過這樣的意外真的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雙手不自覺地緊拉着高臨修的胸前的襯衫，感受着高臨修身上的溫度和氣息，下意識地開口，“高臨修······”
感覺到身前人的顫抖，高臨修低下頭輕輕吻着蘇蔓的頭發，“蔓蔓，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我們會沒事的！”
聽着高臨修低沉的嗓音，蘇蔓莫名被安撫下來，鎮定了許多，想開口詢問現在的狀況，卻只聽見“嘭”的一聲，感覺身子被猛地震了一下，腦袋有些暈。
混亂中，蘇蔓清晰聽見了高臨修悶哼的聲音，和車輛撞擊的聲音比起來不值一提，卻讓蘇蔓心又一次提了起來，立馬開口，“高臨修，你沒事吧？”
“沒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異常，讓蘇蔓稍微放心了一些，從男人松開的懷抱中擡起身來，卻發現這輛車的右側已經完全變形被撞得深凹進去，剛才自己和高臨修就和死神擦肩而過嗎？
原來生命真的就是這樣脆弱，什麽時候都可能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許程幾乎沒有受傷，立馬下車将後座的車門打開，讓高臨修和蘇蔓下車。
高臨修試着将左腳移動，卻發覺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氣，只能開口讓許程幫忙，“我左腳被卡了一下，現在動不了。”
許程和蘇蔓一人在車外扶住，一人在車裏用力幫忙，才将高臨修移出了車輛。
兩人扶着高臨修坐在路邊，高臨修看着已經趕到的交警，神色嚴肅，對許程說，“程子，你去幫忙處理一下，看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許程連忙點頭，一臉嚴肅地對蘇蔓說，“拜托大嫂你暫時照顧老大一下，等一下可能要麻煩你陪老大去醫院。”
看着很是混亂的路面，蘇蔓點頭，“你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蘇蔓轉頭看着神色不變卻正捂着肩膀的男人，眼睛忽然有些發熱，淚水就這麽不受控制地留了下來，伸手抱住高臨修将頭埋在男人肩頭無聲地哭着，哽咽着開口，“高臨修，你就是想要我對你有愧疚感，才拼命護住我的吧！要是你出了事，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我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蔓蔓······”高臨修想擡起另外一邊的手給蘇蔓擦去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另外一邊的手指也沒了力氣，看着就在自己眼前淚痕滿滿，妝都有些花了的臉，輕嘆了一口氣，低頭輕輕吻着蘇蔓的臉，将女人的淚痕一點點舔舐幹淨······
“我怎麽可能讓你在我眼前受傷······”高臨修将自己的腦袋輕輕靠在蘇蔓肩膀，在她耳邊低聲開口，語氣中滿是無奈和寵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