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耳墜送人 謝先生的老婆本被發現了……
第26章 耳墜送人 謝先生的老婆本被發現了……
“甜品?”沈化疑惑道,“謝先生愛吃甜的?”
夏然努力點了點頭。
他湊近沈化,像分享瓜子的小倉鼠:“謝先生雖然嘴上不說,但每次飯桌上有甜點,他都會多吃幾口。”
要不是夏然喜歡就着先生的臉下飯,估計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沈化:“……”
也許會殺人的副本BOSS喜歡甜品。
這算什麽?
反差萌?
“倒是可以教你做小蛋糕啦。”沈化道,“我兼職過。”
夏然:“你果然很厲害!”
沈化一頓。
沒想到從傅衢那邊得不到的誇獎,就這麽被夏然水靈靈地說了出來。
他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大佬,我就是個普通人,你別捧殺我啊!”
雖然和大佬關系好了之後,黑發青年親熱了許多,話也多了,面部表情都豐富了。
但沈化還是覺得他們并不算真正的平等關系。
作為副本新人,夏然是武力方面的厲害,傅衢則是眼界。和他們相比起來,沈化覺得自己就是個芸芸衆生之中最渺小不過的普通人。他不夠聰明,不夠勇敢,也并不能打。
沒想到還能被反過來誇一句“厲害”。
沈化嘟囔道:“做小蛋糕其實很簡單啦。”
夏然:“我不是說這個。”
黑發青年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他似乎并不經常地向他人剖解心跡,所以連聲音都有些艱澀。
“我是覺得你打了很多工,你融入社會,你能夠也敢于認識很多人真的很厲害。你看我,連普通朋友的正常相處都不知道是什麽樣的……”
沈化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道:“咳咳,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這個蛋糕師傅肯定會傾盡畢生所學教你的。”
夏然:“我會認真學的!”
不過距離先生生日還有半個月整,時間綽綽有餘。
不需要夏然火急火燎、加班加點地去學習。
沈化跟他約好了每周的空餘時間。
随即離開了。
夏然剛準備回房間歇息,管家出現了。
“先生說,讓你去竹苑拿個東西。”
夏然驚訝道:“先生的茶喝得這麽快?”
“不是茶餅。”管家道,“在竹苑庫房最裏邊架子上的最高一層,有個紅盒子。先生說希望你去找一下。”
夏然懵懵懂懂:“好的!”
先生很少這個時候還安排夏然外出。
下班時間之後,随緣居便要很快天黑。
難道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夏然轉身要走,管家又說:“等一下。”
他将手裏一直提着的東西遞給夏然。
“先生讓你拿着這個。”
是一盞暖黃的燈。
昨天夏然在迷霧中迷路,就是先生親自提着這盞燈将他帶回竹樓的。
“長明燈,”管家笑眯眯道,“經年不滅。找不到方向的時候,就順着燈盞的方向走。”
夏然才注意到燈盞邊沿雕刻了一圈花紋,花瓣作成環繞水波的紋樣。惟有一處蔓延出莖葉,攀爬至暖光中。
仿若受了這長明燈的影響,夏然覺得心裏也暖暖的。
竹樓就像游戲裏的歸屬地。
先生是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嗎?
這個猜測有點太自作主張地将先生劃分到了親密的關系。
念頭冒出之後,夏然心跳漏了一節拍。他慌亂地擡眼,才發現管家交代完之後就已經消失不見。
夏然:“……”
夏然搓紅了脖子。
搞什麽啊。
像他對先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一樣。
夏然提着長明燈走入竹林。
一天過去,竹林的霧氣沒有散去。反而更濃重了。
好在有長明燈的燈光和莖葉的指路,夏然順順利利地摸到了庫房。
放茶餅的地方在入門左轉。
因此夏然基本上拿了就可以走。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到這麽深的地方。
紅木櫃子整齊緊密地排列在一起。
夏然提着燈在裏面走過去。
燈光被櫃子打亂了光線的軌跡。
周遭光影光怪陸離,像是暗影中的魑魅。
夏然優越的五官在臉上被投射出深淺不一的陰影。
一聲悶響之後,夏然猛地停止了步伐。
他有些困惑地提燈去看聲音發出的位置,卻發現庫房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
夏然迷惑。
難道剛剛有風?
他沒有多在意。
繼續轉身向前。
旁邊的櫃子突然悶響了一下。
似乎有什麽東西撞了下櫃子。
夏然:“……”
黑發青年面無表情地轉過了方向,朝着櫃子走去。
櫃子後面,驀然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高懸橫梁,剛剛的悶響就是他掙紮時,踹在櫃子上的聲音。
夏然仰頭望着,瞧着這一身裝扮十分眼熟。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夏然跳了一下,抱住對方的腿腳,硬生生把他從上吊繩上撈了下來。
少年跌落在地上,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長明燈映亮臉龐,映出來了一張戲曲面具。
夏然打碎的那道裂縫還在,滑稽地露出來了一點五官。
“是你?”夏然道,“又見面了!”
少年幽幽地盯着他。
随即他笑道:“我該感謝你這次沒有把我當成別的東西而揍我一拳嗎?”
夏然:“……”
所以其實根本就是記仇了啊!
“我确實有這個想法。”夏然誠懇道,“但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
少年“嗯”了一聲。
他站起來,脖子上勒痕皮開肉綻,有些觸目驚心。
夏然忍不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尋死。”少年道。
夏然:“我知道。但是這樣子……”
黑發青年認真道:“好像很難死成?”
少年平心靜氣地用黑沉眸子盯着他:“你在嘲諷我?”
“我只是說,”夏然道,“這樣死會很痛苦,而且死後面目猙獰,舌頭會掉出來。”
少年:“……”
少年笑道:“年紀不大,怎麽懂這些?”
夏然道:“曾經中二病的時候,也覺得世界對不起我,我讨厭整個世界。所以打算自殺。”
少年:“然後?”
夏然:“我調查詳盡了所有的資料之後,發現死亡都是痛苦的。有的是物理層面的痛苦,有的則是精神。更有甚者,死亡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往後,我認識的人,我為數不多關系好的家人與老師、室友,他們會産生與我死亡時痛苦的恒值,甚至高于此。因此我突然發現,我其實一點都不向往死亡。我只是向往死亡背後的解脫、逃避等負面消極意義。”
少年:“……”
少年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人會因為我的死亡而痛苦,怎麽辦?”少年道。
夏然笑了:“發現你屍體的那個人會。人類對死亡的感知是共通的,即便素不相識,當對方意識到面前的是一具死亡的同類屍體的話,他就會産生痛苦情緒。”
少年:“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痛苦?”
“唔,”夏然道,“死亡的意義在于和痛苦道別。但如果死亡背離了我的初衷,給其他人或者是我自己在産生過程中醞釀了錯誤的話……好像我們的話題歪掉了!”
少年謝鶴靜靜地看着夏然。
面具壞掉的地方,隐約可見他倉皇地落了下眼睫。
“不。”少年謝鶴道,“你說的很好。我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夏然:“因為你覺得死亡會帶來你不想要的負面效果?”
少年謝鶴:“不想讓你痛苦。”
夏然有點受寵若驚。
他的腦回路居然被認同了。
這些想法總被覺得抽象且沒有實際意義。
他剛剛只是下意識為了勸解少年而忍不住說漏了嘴。
卻沒想到少年聽進去了。
少年問道:“你在找什麽東西?”
夏然說道:“謝先生讓我來找一個紅盒子。”
少年點了點頭。
他似乎對庫房了如指掌。
輕車熟路地将夏然帶到了最後一個櫃子那裏。
少年看着小,實際身量比夏然高。
他輕松地拿下盒子,遞給夏然。
“嗚啊,”夏然道,“好像有點沉?”
少年:“純金的耳墜,手镯與項鏈。肯定沉。”
夏然:“……”
夏然歪頭疑惑:“先生要這些幹什麽?”
難道要換穿衣風格?
少年謝鶴看着夏然真的恍若未覺的神色,不禁對主體感到了幾分幸災樂禍。
他倒是不介意推一把。
畢竟他與本體是同源。
少年謝鶴覺得,本體喜歡的人很好。
“要不要打開看看?”少年謝鶴說道。
夏然:“感覺不太好……”
話音未落,少年已經借着他的手掀開了盒子。
盒子沉,還因為它是實木的,而且分了三層。
第一層就是耳墜。
說是純金,耳墜的鏈子才是純金。
底部一邊是金鏈,另一邊則綴了顆紅圓飽滿的瑪瑙。
少年突然問道:“你有耳洞嗎?”
夏然搖頭。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和盒子裏的耳墜關聯。
夏然猛地覺得耳垂上傳來了一陣刺痛。像是螞蟻咬了一口。
少年用耳墜的銀針紮破了夏然一邊的耳垂。他将血蹭在自己的指腹上,在夏然控訴的眼神下,默默說道:“不會感染,也不會疼。”
确實不疼。
夏然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游戲痛覺屏蔽的緣故。
如果是在游戲這麽操作,反正也不會帶回現實軀體,夏然接受度還是挺強的。
他控訴的其實是……
“這這這,你怎麽給我帶上去了呀!”夏然道,“這是先生的東西。”
少年:“嗯,你家先生未來送給媳婦壓箱底的禮物。”
夏然:“……”
夏然嗆了一下。
他瞳孔顫抖。
那不更不能帶了嗎?!
完了,他把先生的老婆本戴在耳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