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些所謂的感情,所謂的愛,至始至終都止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
第23章 那些所謂的感情,所謂的愛,至始至終都止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
一句話, 令人不禁浮想聯翩。
負責人是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關于二人之間關系的,更細節的,卻是不清楚了。當年連澤安結婚的事情也只是在圈子內小範圍的流傳過, 更廣的——譬如大衆, 卻是沒公布過的。
直到五年前一場車禍,他一身是血地被人從車裏擡出來,才被人拍到了同行女伴的模糊側臉。但也很快就被他所屬的經紀公司鼎盛娛樂迅速按了下來。
再之後, 便是他的經紀人徐慧獻宣布他即将出國發展的消息。
遠隔一個大洋的距離,讓那些想要深挖此事的娛記們鞭長莫及。而随着時間久了, 衆人也對這件事漸漸失去了興趣。
“注意不要讓私事影響了工作。”負責人拍了拍謝妙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你可是臺裏未來的希望。”
謝妙毫無誠意地應了一聲。
她瞧了眼仍緊緊盯着自己的娛記們,聲音毫無起伏地道:“叔,我們該走了。別讓連天王等太久, 還有人看着呢。”
負責人一滞,仔細想想,似乎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 喊人過來清場,将堵在門口的娛記們禮貌地請了出去。
而謝妙, 則先一步離開了此處。
衆人見已無料可挖, 紛紛掃興地跟随着工作人員乖乖地走人。只有少數仍執拗地留在這裏, 以期能遇到什麽可以讓自己一舉成名的猛料。
這場訪談的拍攝持續了足足四個小時。
謝妙作為本檔訪談被臨時拉過來湊數的人之一, 全程跟着裏外忙活,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當然,她也不是最慘的那個。臺上的連澤安也沒好到哪兒去, 全程保持着微笑的表情,還得坐得板板正正, 一點兒風度都不能丢。
看着都覺得累。
等到好不容易拍攝完了,周圍的人俱歡呼一聲,沖到走向後臺的連澤安面前舉着本子嚷嚷着要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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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脾氣倒也還好,沒說什麽,都一個個滿足了要求,站那兒又拍又寫。現場一派熱鬧,充滿了歡愉的氣息。
謝妙左右瞧了瞧沒有自己的事兒,收拾了下東西,喊着攝像一起看剛剛拍好的片段回放,檢查有沒有需要補錄的東西。又拿了個本子,一邊看一邊記,防止到時候忘記了自己現在想的東西。
直到連澤安把周圍來求簽名合影的要求俱滿足了個遍,準備走人休息時,才發現身旁仿佛少了什麽。
他沉下眉宇,瞧向徐慧獻:“人呢?”
徐慧獻跟他裝傻:“誰啊?”
“徐慧獻。”連澤安戴上手套,不帶感情地道,“別給我裝傻充愣,我什麽意思你自己明白。你跟了我這麽多年,別逼我把你換掉。”
徐慧獻沉默,許久後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她繃着張臉,退出了休息室,來到了仍在與攝像溝通的謝妙面前,把她喊了出去。
“今晚上有空嗎?”徐慧獻抱着胸對她說,“他想見你,約個飯。”
“這期節目上面說了,要加急剪輯出來,明天就要看到樣片。”謝妙婉言拒絕了她,“抱歉,實在沒空。”
“你那的情況,我會幫你去周旋的。”徐慧獻并沒有理會她這托詞,“算賣我個面子,如何?他的脾氣你也知道,要是今天你不去,我們誰都讨不到好。”
謝妙定定的看着她,許久,才緩慢地點了點頭。
徐慧獻長長出了口氣:“謝謝。”
“不客氣。”謝妙冷淡道,“互惠互利而已,你說吧,要去哪兒。”
“一會兒我喊車來接你,你去就是。”徐慧獻道,“好歹相識一場,不會坑你的。”
謝妙敷衍地“嗯”了一聲。
既然答應了去赴宴,接下來的工作顯然是做不成了。但該向領導彙報的卻一項都不能少,頂多就是人臨時賣連澤安一個面子,她自己卻不能托大。
謝妙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随後坐上了徐慧獻派來的車。
沒想到,她走到車前,打開門見到的卻是連澤安的側臉。
她動作一頓,裝作沒有看到他似的,從容地準備關門去坐副駕。
“進來。”連澤安将視線放在她身上,不容置疑道,“就坐我旁邊。”
謝妙與他對視了幾秒,沒說什麽,坐了進去。
“我還以為你會拒絕?”連澤安低笑一聲,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番,“剛剛那副佯裝不認識我的樣子,不是裝的很好嗎?怎麽不繼續了?”
“連先生,我們之間的合同已經結束了。”謝妙心平氣和地回答他,“現在我是自由的,再和您牽扯上,無論對您,還是對我,都會對今後的生活帶來極大的麻煩。”
“假裝互不相識,難道不好嗎?”
連澤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随後想,果然徐慧獻他們是沒有騙自己的。
當初他不信,覺得自己的眼光不可能差到如此地步,連一個人的真心都分辨不出來。但如今,現實卻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眼前的女人,冷靜、自持,漂亮豔麗的面孔波瀾不驚,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入不得她的眼睛。
只憑外貌而論,确實是那種可以引得無數男人為之瘋狂的女人。
可惜——
內裏已經完全爛掉了。
一路無話。
車開到一棟樓前,自特殊通道開進去。他們從車上下來,跟随着侍者的腳步來到一處包廂。
謝妙故意将距離維持在了一個較為陌生的距離,遠遠地跟着連澤安。而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在車上她說的那些話給激怒了,并沒有再多說什麽。
兩人相顧無言地走着。
這飯店叫四海飯店,是A市最出名的私廚,只接熟客,價格也是出了名的昂貴。連澤安很喜歡這裏,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常常來此。店長是看着他長大的,于是每次總拿了十二分的力氣來接待。
大抵是因為他的頻頻光顧,後來顧晚也愛上了這裏的菜肴。只是後來倆人分了手,沒了帶她來這裏的人,她就再不曾踏足過此處。
門口守着的仍是熟悉的那位老者,五年時光一閃而逝,歲月卻并未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穿着過去常穿的那身中山裝,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笑意。
“二位還是老規矩嗎?”
連澤安一僵,下意識地就瞧了瞧不遠處的謝妙,而後微微點頭。
“老規矩吧。”他聽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聲音,“二樓包廂,最南邊的那間。”
老者露出了然的神色。
這反應讓他不由一陣懊惱,一邊鄙薄着自己的賤骨頭,一邊又痛恨着身體經年累月後養成的習慣。
曾經他有多麽愛她,在将一切坦白後的如今,他就有多麽的厭惡她。
這頓飯吃得異常安靜。
包廂裏沒有人,侍者早在上完所有菜肴後便安靜地退出了房間。連澤安心情不好,沒動幾口就停了筷子,雙手交合,放在膝上,好整以暇地坐着,一言不發地注視着謝妙。
謝妙被他看着,頓時也沒了食欲。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坐正了身體,問道:“不知道您今日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我一定要有事才找你?”連澤安換了個姿勢,沉沉笑道,“在你眼裏,我就只值這種份量嗎?”
“對,我還是那句話。”謝妙說,“一紙合約産生的關系,沒必要在結束後還要繼續維持着。這對你我二人并無任何好處。”
“哦?是嗎?”連澤安這次卻沒生氣,他挑了挑眉,道,“就算是……我是來找你——”
“——告訴我還愛着你,你也仍舊無動于衷嗎?”
他充滿惡意地道。
這一次,眼前的人終于丢失了冷靜。
連澤安清楚地看見了那瞬間收緊了的手,和因為緊緊攥着而變型的餐巾。而這失态也僅僅只存在一瞬,不消片刻,她便又恢複了平時那副高高在上的驕傲模樣。
“連先生,恕我直言,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結束了。”她道,“就算您這麽說,我也……”
“噢,你別在意。”他打斷了她的話,“我開玩笑的。”
她的表情一下子便冷淡了下來。
“我聽徐慧獻說,你最近過的并不好。”連澤安輕描淡寫地轉了話題,“電視臺的編導那麽苦,你身體受得了嗎?還有你妹妹,最近身體如何了?”
“一切尚好,謝謝關心。”謝妙無視了他言語中的挑釁,“家妹也很好。”
她頓了頓,又說:“靠本事吃飯,沒什麽不好的。雖然累是累了點,但是心裏踏實。”
“呵……”
連澤安臉上忍不住露出的嘲諷的笑容。
“你這是試圖在前夫面前找到僅存的尊嚴嗎?”連澤安深深吸了口氣,又變換了一個坐姿。他邊說,邊仔細地觀察着她的表情:“雖然合約已經結束,你也離開了我……”
他自懷中拿出了一張卡,卡上還殘留着他身上的溫度。連澤安将卡丢到了謝妙面前,語氣轉冷:“我也不會讓我曾經的妻子沒有飯吃。”
謝妙淡淡地看着他,沒有絲毫接過的意思。
甚至連表情都再沒動容過一絲一毫。
連澤安感覺自己的呼吸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抓住了。那只手狠狠地攥着他的喉嚨,讓他連呼吸吐氣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他從容地起身推開椅子,望着她,道:“今後如無必要,我們就不必再見面了吧。”
話罷,轉身大步離開了餐廳。
不能讓她看出來。他想。要走的氣勢十足,決不能被她看出一絲狼狽。
從前他不信,他一定要親眼看見的那些過去……原來,都是真的。
他們沒有騙他。
他失去的記憶裏的所謂感情,所謂愛,至始至終不過是一場精心謀劃的騙局而已。可笑他還信以為真,将那當成了心中最珍貴的東西。
真是可笑。
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