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船上的不速之客
船上的不速之客
山間的小道上,“雷瑩術士”邊走便忍不住哼歌,腳步越發輕快,飛螢乖乖的在時一秋身後追随。
系統發布的下一個引導任務就是探索淵下宮,這在時一秋的意料之中,他在璃月已經待得夠久了,是時候去往其他國家了。
只是不知道稻妻這會兒是什麽情況,旅行者是否在那裏。
時一秋站在崖上,看着低處的碼頭。
璃月港的船只來來往往。穿着和服的男女在船上清點貨物。擺攤的老板熱情的招待異國的游客。
看樣子,稻妻的雷電将軍已經廢除「鎖國令」允許跨國商貿了。
千岩軍正四處巡邏,數量比平常多一倍,手裏還拿着畫像比對。
不遠處有位賣藝的說書人,面前有一方桌。醒木猛地落下,他用洪亮的嗓音說道,“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他講的是二十年前璃月一男子上山采藥不幸跌落山崖,偶然得到深淵妖女的相救,在相處中互相愛上對方,孩子三歲時男方病逝,女方殉情。苦命孩兒被深淵教團收養,在璃月當間諜,獲取多條消息。
可終有事情敗露的一天,有道是:悔過自新求解脫,法網恢恢終伏法。
時一秋後悔自己的敏銳的聽覺,一字不漏的聽完了。真是一出深情又狗血的故事呢。如果忽略掉“根據最新通緝令改編,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這句話的話。
時一秋扯了扯兜帽,轉身離去。在溜進貨船前往稻妻之前,他需要獲取足夠的生存物資。
說書人講完,四周發出響亮的叫好聲。有位戴黑框眼鏡的稻妻男性和旁邊卑躬屈膝的屬下說道,“璃月的小說總是這麽經典,讓我們的作者也學習一下。唔……這樣吧,來一場文化交流,你負責策劃和推進,我們稻妻的輕小說也需要借鑒一下。”
交流大會正在如火如荼的展開,毫不知情的時一秋又來到熟悉的荒野撿垃圾。
木板車下面果然藏着一袋土豆,時一秋拍了拍麻袋上的灰塵,收獲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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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裏的兔子竄出去老遠。
後方突然出現一只手,緊扣住時一秋白嫩的手腕。時一秋能感受到對方抑制不住的殺氣,劍尖劃着草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時一秋對此早有防備,迅速向後撒出一大把霧虛花粉。
紫色的花粉裏全是孢子,飛螢的翅膀高頻振動,非常享受這頓大餐。沒幾秒鐘,飛螢就産生了奇特的幻術。
趁對方被幻術迷惑的時機,時一秋憑借着靈活的身軀迅速脫困。他竄出幾米遠,才看清楚對方的面貌。
灰色長衫破破爛爛,臉色慘白,用來遮擋眼睛的布條早已消失,身體單薄得跟紙片一樣,金發也不似初次遇見那般有光澤。
這…不是在層岩巨淵碰見的盲人大佬嗎?
時一秋不明就裏,直覺讓他覺得不對勁,他一邊退後一邊說道,“你怎麽了!殺/人犯法,你先冷靜下來!”
……
愚氓的意識混沌,他抗争了太久,直到五感被封閉。這個過程很漫長,外界的感知逐漸消退,他的世界被築下牢籠,每天接受名為任務的鞭笞。
在急行的路上,在短暫的休息中,愚氓的腦海裏不斷重複着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這個想法無孔不入,對鮮血的迫切似乎想要刻進他的骨髓裏。身上的黑霧像絲線一般緊緊纏繞,握着劍柄的手也因過分興奮而顫抖。
可奇怪的是,愚氓周身盤旋着的濃厚黑霧仿佛被什麽稀釋了,在短短幾秒鐘變得淺薄了一點。
在一片混沌中,愚氓聽見了碎裂的聲音,被侵蝕的靈魂得到一絲殘喘的機會。就像藤蔓從牆角長出,它的觸須攀附在岌岌可危的牆上,在縫隙裏開出了花朵。
最先恢複的是愚氓的嗅覺,重新獲得的感官異常敏銳,他像個辘辘饑腸的獵犬,放下一切,追尋着誘人的香味來源。
時一秋瞧見對方微微愣神,剛松了一口氣,就看見帥哥撲向自己。
愚氓跪在地上,将躺在草地上的時一秋圈住,湊近腦袋嗅探。時一秋寬大的兜帽被蹭掉,一只修長的手輕而易舉的扼住他的脖頸。
帶着薄繭的手指緩緩摩擦,一寸一寸逐漸收緊,像在把玩可憐的獵物。陌生的感覺讓他無所适從,時想掙脫,卻被對方強/硬的拉進胸膛。
這糟糕的姿/勢,時一秋警鈴大作,蓋住對方繼續做亂的手,“你清醒點!別在這兒發/情,我是男的!”
飛螢不知疲倦,振翅聲依舊頻繁。時一秋後悔撒了太多花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幻術才能消失。
一縷金發散落在時一秋的臉頰,他擡頭望去,竟看見對方睜開了眼睛。金色的瞳孔流光溢彩,時一秋甚至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美中不足的是對方的視線渙散,無法聚焦。
“喂!”
對方的動作暫停了,俊俏的臉上出現一個疑惑的表情,好像在等時一秋的下一句。
時一秋見有點效果,迅速推開對方,在三米左右的距離停下,重新戴上兜帽,做出防禦的動作。
對方歪了歪頭。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時一秋感覺對方恢複了理智,試探道。
愚氓點頭,敏銳的察覺到時一秋疏離的退後。
“別動…”時一秋制止住對方的靠近,對剛才的行為心有餘悸。
“你…認識我嗎?”
對方思考了一會兒,緩緩低下了頭。
這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在時一秋看來只覺得好笑,他可沒忘大佬最初高冷的模樣。
炊煙袅袅,山下的人家正在煮飯,霎時間,天色陰暗,雷史萊姆紮堆在樹下出現。雲層變厚,天邊隐隐能看見雷電裂開的痕跡。
還打算盤問些什麽的時一秋停下動作,這種天氣最讨厭了。當務之急是避雨,他環顧四周,竟沒有任何遮蔽的地方。
愚氓忽然站起身,他抓着時一秋的胳膊,步履匆忙地朝着南方走去。剛走沒幾步,雨滴就下來了。
史萊姆一蹦一跳的彈到時一秋站着的地方,一道雷電霹靂而下,霎時變成了焦土。
……
時一秋縮在山洞裏,河道裏的雨水嘩嘩往下流,還好這裏有塊兒平臺地勢較高,沒有太大影響。
時一秋脫下衣服,借助火把點起篝火,他的背包裏還有些日落果。不多時,陶鍋裏香氣四溢的水果粥已經煮好了。
而角落裏的愚氓仍舊是坐着的姿勢。
山洞不停地回響這雷電的聲音,在這毫無美感的節奏中,時一秋竟然睡了個好覺。
今天是個好天氣,濕漉漉的苔藓被陽光照得越發嫩綠。
時一秋蹲在地上,無意識的用石頭劃拉。
遇見了愚氓,也不知好是壞。看他的樣子,應該也經歷了什麽事情。可時一秋自己的生存已經很艱難了,也沒有更多的能力幫助他。
時一秋看不清愚氓的表情,只見他虛弱的靠在石壁上。糾結了一小會兒,時一秋果斷扶着他躺在鋪有幹稻草的石頭上。随即又出去抓了條鲫魚,用生疏的廚藝炖了一鍋魚湯。
忙活了一天,愚氓才恢複正常,臉色雖然蒼白,但呼吸平穩,看起來問題不大。
時一秋在背包裏翻了又翻,給他留了大半物資,輕聲道,“再見。”
……
甲板上的工人都興奮的睡不着,他們雖然搬運着沉重的貨物,但每個人都對稻妻有無盡的暢想。
随着帆布的挂起,一艘巨輪緩緩開動。
“出發咯!”年輕的水手在甲板上大叫。
“集合!你,小點聲,別吵到尊貴的客人。你去檢查船艙有沒有漏水”,大副指了指心不在焉的船員,“認真點,這次的貨物要是少了一個子兒,就從船上滾下去!”
被罵的船員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他聽完中年人的啰嗦,打了個哈欠,随海浪晃晃悠悠的來到底層貨倉,清點貨物。
時一秋聽着腳步聲漸進,不禁屏住呼吸。
船員象征性的清點了最前面的貨物,一個浪打來,堆在上方的貨物叮鈴咣啷的響個不停。船員咒罵起草草了事的裝卸工,氣呼呼的跑去給領導告狀。
待腳步聲消失,躲在貨物後面的時一秋轉身上了樓梯,得想辦法躲過等會兒得到檢查。
這一層房間裏充斥着黃色玩笑和大量賭/博的聲音,無人在意門外的情況。時一秋低着頭,急匆匆走過。
輸了一萬摩拉的水手推開桌子,心情煩悶的打開門,卻無意瞥見一抹黑影。
……
時一秋被每一層的地形搞得暈頭轉向,他還沒找到出口。
正當這時,頭頂上的木板被踩得咯吱作響,時一秋聽到一個粗犷的聲音,“這幾箱瓷器壞了正愁找不到替罪羊,這不就有了。快把偷/渡者找到,我獎勵一萬摩拉。”
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的時一秋舔了舔嘴角,他在思索如何處理。
卷軸突然化作一團黑霧張牙舞爪,它似乎在尋找什麽,顯得非常活躍。這玩意兒的體型好像變大了一點,時一秋後知後覺的想道。
旁邊的一道門猛地開啓,有人把時一秋拖進之後迅速關門。靜谧的雜物間裏只能聽到雙方的呼吸聲。
“!”時一秋竟然沒有發覺任何異常,他不禁汗毛豎立。
可下一秒,對方的腦袋就這麽親昵的蹭着時一秋的脖子,雙臂緊緊的禁锢住他。
???
他怎麽在這裏?時一秋眨巴眨巴眼睛,飛螢的幻術效果這麽持/久嗎?
無人在意的角落,黑霧貪婪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