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沖動 這是天雷勾地火的一眼
第46章 沖動 這是天雷勾地火的一眼
粉色的晚霞映照而下, 秦凝雨緩緩眨了下眼眸,一時不清楚男人怎麽就突然改變了主意,可既然對方答應了結婚,面對突如其來砸的驚喜, 眼眸還是忍不住一亮。
“那我——”
秦凝雨稍稍挪了下頭, 下巴卻被修長指骨握住, 以溫柔又不容抗拒的力度, 把她的頭偏轉了回來。
謝遲宴語調沉穩,隐隐卻有壓迫感:“還要找誰?”
秦凝雨張了張唇:“找……”她還記得要請男人喝一杯酒的事情。
謝遲宴垂眸:“還結婚麽?”
眼前這個極品大帥哥這麽養眼,還這麽溫柔, 秦凝雨瞥着眼前男人,只覺得砰砰直跳的心跳都快要跳出胸膛裏了,伸手拉住他的小臂, 眸光一瞬不瞬,連忙說:“結,你答應我了, 不能反悔。”
說完,秦凝雨生怕男人反悔,想坐回副駕駛座, 卻發現自己身體被困在胸膛和車窗邊緣之間,又不敢随便推, 只能用纖細手指輕扯了扯襯衫半挽起的衣袖。
“我想回車裏,可以嗎?”
小姑娘瞧人的眸光又乖又溫柔,很難有人對這樣的撒嬌不心軟。
謝遲宴手臂落在她的後腰,把她從車窗邊緣上抱下來,然後打開車門。
秦凝雨半坐進副駕駛座裏,手指還不忘緊攥着襯衫衣袖。
謝遲宴垂眸, 順着視線往下,卻被另一只手擋住眼前,伸手握住白皙手腕,稍稍挪開眼前。
“不想松手?”
秦凝雨乖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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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宴耐心地問:“你不松手,怎麽帶我去結婚?”
“是哦。”秦凝雨還是沒有松手,又有些謹慎地問,“那我松手後,你會逃跑嗎?”
謝遲宴俯身,定定瞥着小姑娘,薄唇微啓,給了個準确的答案:“不會。”
只有某只小醉貓迷糊得把自己老公當成陌生人求婚,竟然還想着找別的男人。
秦凝雨得了肯定的回答,這會總算是願意松手,只是眼眸一瞬不瞬地随着男人動,像只默默暗中試探主人的裝乖貓咪。
直到謝遲宴坐進了駕駛座,車門關上的那一瞬,秦凝雨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千辛萬苦釣到的極品大帥哥,可千萬不能從眼前跑了,不然她會悔恨終身的。
謝遲宴擡眸,視線沉穩地望向道路的前方,就在車啓動的瞬間。
“加州1號公路!”海風跟着耳畔風聲灌了進來,揚起烏黑紛飛的發絲,秦凝雨伸手摁開車載音響,笑得比晚霞愈加明媚招人,“現在出發!”
車內響起熟悉節奏的情歌:
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
再擠逼都不放開
祈求在路上沒任何的阻礙*
沿途的異國風情夢幻浪漫,車窗外街景不斷倒退。
可此時坐在副駕駛座的年輕漂亮的東方女孩,似乎對車窗外的夢幻景色渾然不覺,只右手拖着腮,定定瞥着身側的男人。
她的視線很大膽也很直接,跟着輕哼着調,原曲的那股凄迷悲喊,被她哼得輕快好聽,像夏日蹁跹過的浪漫戀曲。
謝遲宴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這道定定的視線:“在看什麽?”
“在看你啊。”喝醉的小姑娘,一雙醉眼微醺惺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怎麽看你都看不夠,你長得好好看啊,是那種好靓好靓的好看。”
謝遲宴問:“你跟誰都這麽搭讪嗎?”
秦凝雨覺得自己可真誠了:“嗯?”
謝遲宴将車停到街道旁,側眸問:“碰到好看的,你就打算跟他走麽?”
如果換一個好看的男人,小姑娘也會這樣拉着他去結婚,一邊嘴裏說着有多喜歡的話,一邊乖乖地獻上軟乎乎的親吻麽?
從前知道小姑娘喜歡好看的皮囊,卻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顏控,謝遲宴看她這副懵懂模不自知的模樣,眸色沉了沉。
秦凝雨緩緩眨了下眼眸,本能感覺到面上依舊沉穩的男人,周身的氣壓都好像沉了下來,有種隐隐壓迫的危險感。
“你生氣了嗎?”
謝遲宴說:“沒有。”
“說謊。”秦凝雨眸光躲了躲,又乖又慫地控訴,“你突然好像有些兇。”
謝遲宴反問:“哪兇了?”
秦凝雨小聲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你有些兇。”
謝遲宴瞥着小姑娘,頗有幾分失笑,為這胡攪蠻纏的耍賴,倒像是明晃晃的撒嬌。
“你別生氣好不好啊?”秦凝雨扯了扯男人衣袖,又湊近了一點點,“別生氣啦,那我哄哄你好不好呀?”
謝遲宴不可置否。
秦凝雨腦袋暈暈乎乎的,可眼前男人的眉眼卻是清晰又熟悉,其實她好這麽一會,都處在求婚成功的巨大驚喜中。
她從前聽過一句歌詞“我想我會開始想念你,可是我剛剛才遇見了你”*,初聽還不識曲中意,可當那個人真的出現在眼前時,像是前世見過,又如同故人歸來,那種裹挾着蝴蝶振翅般的心動,像是道瘋狂又劇烈的飓風,将抛至雲端的欣喜和跌入深淵的失落一起襲來,令人半是歡愉半是痛苦。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劇烈又陌生的心動,就好像這個人命中注定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可只是想到即将要分離的那一秒,她就會開始心痛了。
好多的想法好多的話,好像逼直喉嚨眼的那一刻,就不知道該如何講出口了。
“不是的。”秦凝雨頭次有些懊惱自己的笨嘴拙舌,小聲又認真地說,“你別不相信我好嗎?我真的是認真的,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挺保守的,這是我第一次跟一個人求婚,見到你之前,我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而且就算有別的好看的人出現在我眼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因為你就是你啊。”
“而且……在我眼裏,不會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小姑娘眸光溫柔又認真,一瞬不瞬的眼眸仿若倒映着流光,讓人很難說出任何拒絕或是令她傷心的話來。
謝遲宴垂眸,嗓音低沉醇厚:“不是說我被戳上你的标識,已經是你的人了嗎?”
秦凝雨眼眸一亮,像是終于記起來這事似地,迅速朝身側湊近,甜酒香氣和淡淡馨香如蝶翼輕撲過男人鼻尖。
“啵唧”一聲,男人另一邊側臉再次落下一個軟乎乎的唇印。
秦凝雨笑眼彎起:“再給你戳一個标識,這樣你想逃都逃不掉了。”
粉橙色晚霞淺淺映照,襯得這雙明媚笑眼格外的動人,眼眸裏倒映着他的小小卻又完整的身影,像是此時此刻,她的眼裏心裏只滿盈着他一個人。
秦凝雨笑容純真又熱烈:“跟我私奔好不好啊?我們去結婚,我們去相愛,我們去忘記一切,我們去感受彼此。”
謝遲宴只覺得剎那間變得心軟,沒有誰能拒絕這般真誠又無條件的偏愛,也沒有誰能回絕這股大膽又滾燙的愛意,或許這一刻小姑娘醉得太過不清醒,或許這一刻只是她微醺時臆想出來的一場幻夢——在異國他鄉遇到一見鐘情的陌生人,相愛相忘,抵死纏綿。
直到而立之年,素來沉穩的金身被一場純真熱烈而誘引,既然如此,躲不開,又逃不掉,陪小姑娘去造一晚煙花燃盡的美夢,又有何不可?
車重新啓動的那刻,以極快速度沖出,随之年輕姑娘的揚聲和笑聲,在海風中清脆碰撞:“我們去哪?”
海風吹鼓起白色襯衫,吹起半松開兩粒紐扣的領口,謝遲宴似是輕笑了聲,神情幾分漫不經心,是慵散不羁的另一面:“去結婚,去相愛。”
湛藍海岸線蠶食着橙粉色天際界,昏暗的暮色籠罩而來,剛剛還陷在興奮和雀躍裏的小姑娘,随着敞篷車漸漸在道路上平穩,心裏突然冒出來另一種煩惱。
“我沒有戒指。”
“我沒有婚紗。”
“也沒有證婚人。”
語氣聽起來又苦惱也很傷心,秦凝雨偏過頭,憂心忡忡地問:“你會嫌棄我嗎?”
難道随便抓一個陌生人結婚這事,竟然不算在小姑娘的考慮範圍內嗎?謝遲宴頗為幾分失笑,有意逗她:“我要是說嫌棄,你會傷心嗎?”
“會很傷心,會很失落,會很難過。”秦凝雨一連說了三個“很”,“所以你還是先不要嫌棄我了。”
秦凝雨像是變魔法似的,從口袋裏變出一根鳶尾花編制的小指環。
“雖然我現在只有這個戒指。”
“我還有……”秦凝雨從最內側口袋裏拿出一顆堅.硬的東西,眸光突然頓住,顯然是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剔透藍色的寶石,一時還有些迷惑不解,緊接着她迅速地邏輯自洽,眼眸淺淺彎起,“還有一顆漂亮的藍水晶。”
這顆從港城蘇富比拍賣而來價值4.1億、17.34克拉的藍鑽,在此刻成為小姑娘嘴裏并不怎麽值錢的水晶。
秦凝雨把鳶尾指環和藍鑽都放到他的腿上,口吻異常的認真:“等我以後努力賺錢,給你買又大又貴的真寶石。”
謝遲宴靠邊停車,任由小姑娘垂眸給他戴上鳶尾指環,卻是說:“寶石不都是應該在新娘手裏的麽?”
“是哦。”秦凝雨把自己認為不值錢的藍鑽重新放進最內側的口袋,笑了笑,“那它以後就是我們的定情之物,從這刻開始,它就是無價之寶了。”
話音未落,謝遲宴率先發現了危險,餘光一道在空氣中揮出的陰影,寬大手掌握住年輕姑娘的後脖頸,側按到自己腿上,另一手肘擊正中襲擊者的面門,這一招來得又快又狠。
“Shit!”
随着一聲痛苦的咒罵聲,實心棒球棒歪斜地落空到座墊頂部,發出一陣又鈍又狠的重響。
秦凝雨臉上笑容滞住。
随着車門迅速關開的聲音,敞篷車的頂棚合上,整輛車迅速被鎖起,秦凝雨偏頭看去,竟然看到一行三人戴着黑色面罩的高大白種男人。
這是在小鎮和公路的偏遠分界點,人跡罕至,恐怕是等待伏擊過路人已久,此刻昏暗夜色,無疑是犯罪的溫床。
男人手持争奪而來的棒球棒,衣袖半挽起,勁實小臂繃緊蟄伏的青筋,拳拳到肉,揮風如電,皮肉的鞭撻聲驚人,混戰在三個高大男人中,竟然沒有落入下風,眸色深沉,從未見過的狠戾一面。
很快兩個人倒下,正當男人解決最後一人時,有一人突然強撐而起,朝後方偷襲。
秦凝雨看得心驚肉顫:“小心!”
狠厲一拳擦着男人側臉而過,被反手重重肘擊到胃部,這一下打到對方要害,頓時重跪在地上幹嘔不止。
亡命之徒嗜錢要財,一昧硬拼不是妥當法子,更何況小姑娘還在身邊,保不準會對她下手,謝遲宴快步朝着車走去。
“姜姜,包!”
秦凝雨聽到這聲,連忙探身從身後座拿起背包,打開車鎖和車窗,拉鏈沒系緊,就這樣重重甩到另一個急步追上來的搶劫犯的臉上,飄飛而出的美金鈔票直擊面門,染上鮮紅血液。
車門大開又大關,車以最瘋狂的碼速飛馳而出。
後視鏡只來得及映照一瞬跪着撿美金鈔票的狂喜癫狂神色。
“撥林祈徽的電話,公放。”
謝遲宴邊操作車,邊把手機抛到秦凝雨懷裏,想起這小姑娘醉着,于是又報了一遍電話號碼。
秦凝雨半驚半吓,微頓了兩秒,強撐着極其的鎮定,撥通了這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
謝遲宴言簡意赅:“路上碰到三個搶劫犯,手表裏有定位器,讓警方現在追蹤。”
“另外雇傭保镖來加州1號公路,我把地址發你。”
敞篷車在夜色裏行駛,猶如一道黑色閃電。
加州1號公路毗鄰湛藍海洋,連接着洛杉矶和舊金山,此時無人大道上廣闊,如同深不見底的無人之地。
中途林祈徽回了一通電話,告知警方已經将搶劫犯三人抓捕歸案,另外所雇傭保镖的越野車,已經就位,時刻在他們七百米之外的位置保護,不會影響到今晚的旅程。
得知安全的瞬間,秦凝雨松勁後,竟一時有些發暈。
謝遲宴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異樣,将車靠邊停下。
秦凝雨猛地推開車門,半蹲到街邊,呼吸急促,臉上浮着一層不正常的潮紅,卻根本不是要吐。
剛剛才目睹拳拳到肉的貼身肉搏,此時她只覺得腎上激素狂飙,心髒瘋狂跳動,血液裏流動着興奮和後怕交織的情緒,對沖着本就薄弱的心髒。
秦凝雨只是稍稍側眸,便看到男人站在旁邊的半截身子,以及微微擦傷滲血的勁實小臂,昏暗中青筋的脈絡明顯有力,充滿濃烈的男性荷爾蒙的力量感。
僅僅是對視上的那一秒。
血腥味和心跳聲交織,倒逼出一種最原始最迫切的沖動和瘋狂。
這是天雷勾地火的一眼,纖薄腰身被大掌握住,随着冷白手背繃緊蟄伏的青筋,她被狠狠抛進車後座。
“嘭”地一聲重響,被震得晃蕩的車門緊緊合上。
鋪天蓋地的灼.燙氣息沉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