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完成試煉
第43章 完成試煉
刺眼的光逐漸消失, 葉北樂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個小村莊內。
她們正站在一個窗戶後，透過簡易的木床, 能看到屋內一個女人正和女孩兒笑着交談着什麽。
這似乎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葉北樂皺起眉小聲呢喃：“怎麽回事？龍蛋呢？”
按照她的猜測, 龍蛋到了月光森林，未來她們就會帶着龍蛋前往育龍池讓龍蛋順利破殼。可按照歷史的進程前進, 她們卻沒有離開試煉之地。
難道是龍蛋沒有被交到光的手中？
可刺目的白光之後, 封離手中的龍蛋也憑空消失了。
封離無奈搖頭：“我抱着龍蛋的，但白光出現的時候, 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就好像，我們不再屬于那個時間, 自然也觸碰不到那個時間的一切事物。”
葉北樂的秀眉輕皺：“難道又猜錯了？”
這場試煉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屋內的女孩兒同母親說了什麽，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她們出現在這兒, 這戶人家一定是試煉的關鍵。見女孩推開門離開, 葉北樂和封離趕緊跟了上去。
女孩身着一襲素淨的衣裳, 她拿着鐮刀背着背簍走上屋後的高山。還沒走多久，她的臉色便蒼白起來, 有些窘迫地捂住肚子，臉上泛着一絲不健康的紅暈。
葉北樂猜測她應該是還未吃早餐, 她朝封離使了個顏色。
說來奇怪，明明她們在傳承之地經歷了那麽久, 卻半點也沒有感覺到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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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離對她點點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注意安全。”
封離快步走向森林更深處, 葉北樂照舊不近不遠地跟在女孩兒身後, 看着她在森林裏撿着枯木枝，偶然看到幾個小小的蘑菇都能開心地笑起來。
越往深處走, 森林越寂靜。太陽高照到了正午，女孩掉回頭準備回家，封離卻還未出現。
正當葉北樂打算先去找他時，一聲驚呼響起，女孩跑到遠處的一只野兔旁，雙眼亮得驚人。
這野兔似乎是被什麽野獸一脖子咬斷，卻不知為何被丢棄在這兒。
不管是什麽原因，女孩兒興奮得難以自抑。
——她和媽媽能吃上肉了！
“北樂。”
封離出現在葉北樂身後，他的劍傷還淌着血，甚至有不少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他身邊跟着一只貓尾長的白龍，見到葉北樂，白龍興奮得繞着葉北樂打轉。
孩童般的聲音在葉北樂耳邊響起：“媽媽！”
聽到這聲音，葉北樂就知道它是誰了。
這聲‘媽媽’叫得太過順暢，好幾次葉北樂都沒反應過來白龍叫的是自己。
葉北樂無奈扶額：“我不是你媽媽，你可以叫我姐姐。”
總之不要叫我媽媽。
白龍疑惑地偏了偏腦袋，随後像是得了什麽玩具興奮道：“姐姐姐姐姐姐姐……”
葉北樂應了一聲，見它還在叫便不管它了。
——沒辦法，這還只是個剛破殼沒三天的孩子呢。
“你們遇到危險了？”葉北樂看了眼還在歡快叫人的小白龍：“你是在哪兒遇到它的？”
怎麽突然從白龍蛋變成龍了。
“不是特別大的危險。”封離收起劍牽起她的手：“森林內有挺多野怪的，我在野怪群裏發現的它。”
白龍冷不丁從巴掌大長到這麽長，封離差點沒認出它和它打一架，因此才耽擱了這麽久。
“嗯……”葉北樂看向小白龍：“小白，你知道你的試練任務是什麽嗎？”
白龍擺動着尾巴，它之前一直在蛋中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處于試練之中，每一次能力使用都是因為察覺到葉北樂有危險。
聽到葉北樂問了，它才思索道：“好像是找到邪神的弱點。”
“邪神？”葉北樂看向遠處的女孩兒：“她嗎？”
仔細一看，女孩兒的模樣的确和她們遇到的邪神相似。
——同樣的黑發，眼下那顆奪目的淚痣在笑容中熠熠生輝。
只是邪神的模樣比女孩兒稍大一些。
葉北樂看着女孩兒高興得擺着野兔，輕聲呢喃：“如果她會變成邪神，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阻止…”
“不可以的姐姐。”白龍扇動着翅膀道：“我能感受到，這是條已經流逝的時間長河，我們只是作為旁觀者看着河流的走向。”
“企圖打破宿命尋找捷徑的人，只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所以她們只能觀察這個邪神預備役的弱點是什麽。
踩着濕潤的泥土，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下山，遠遠就能聽到山下村莊的聲音。
“快！獸潮來了！”村莊內的人們驚慌地喊着，大部分人都躲進了家中，緊緊鎖住屋子，只有小部分年輕強壯的男人拿着武器沖了出去。
“媽媽！”女孩兒抱住懷裏的野兔跑進屋子，卻沒看見人。
她将身上的東西随意地扔在地上，逆着人群朝村外跑去。
她像是逆流的水滴，在人群中穿梭。在這個世界上，死亡是那樣平常，無人在意她的命運将會變成什麽樣。
葉北樂跟在她的身後，果然如同小白龍所說，她們現在不過是旁觀者，身旁的村民們對她們熟視無睹。
女孩兒只有母親一人，因此她的母親有時候會幫村民出村放牛，每天都能換來一個大大的饅頭。
女孩兒跑到村門口，在獸潮中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媽媽！”女孩兒驚喜地沖了出去。
穿着粗衣的女人身邊還有幾個同齡的男人，他們倒不是因為沒錢才工作，對他們來說，放牛不過是在打發時間。
此時男人們軟着手腳嘴裏不住呢喃：“尊敬的光明神啊，求您救救您的子民……”
慈悲的光明神沒有回應他們的請求，回應他們的只有野獸鋒利的利爪。
其中一個男人驚恐地瞪大雙眼，一把将身旁的女人退了過去。
“媽媽！”
鮮血噴灑在男人是臉上，他聽到泣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女孩兒沖了出去，利爪穿透了她的身體，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猛地撲向女人身上的野獸。
女孩兒唯一的武器只有自己的牙齒，她像是無助的幼獸般死死咬住猛獸的皮。
皮、肉、心髒。
組成生物的無非就是這幾樣東西。
還有眼前的血管、頭發、衣裳……
男人驚恐地跌倒在地，他看着像是化為野獸的女孩兒喃喃道：“怪、怪物…”
他抓緊手中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女孩兒的心髒。
女孩兒的身體變得破敗，她抓住男人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她也曾祈求神明降下恩賜，但回應她的只有深淵。
那一天，女孩兒發現，她認識這個世界的方式是生吞。她得到了古老的力量，人們卻無法接受異端，無數攻擊砸在她的身上，從此只能和黑暗為伍。
她抛棄了她的身體，那些脆弱的、不堪一擊的一切和命運加諸在她身上的酷刑，只為獲得力量。
濃重的黑霧的自女孩兒殘破的身體內炸開，像是風暴般席卷了這個世界。
在成為邪神的那一刻，她終于認清自己的命運。如果被父親抛棄、看着母親離去只是神明的考驗，如果拯救世界一定要遭受苦難，那她就成為神明颠倒這世界！
只有屈服于力量，才能在絕望中永生。
吞噬、污染。
邪惡的呢喃自小小的肉球中響起，漆黑的迷霧自戰場中央彌漫，眨眼間便席卷了這一片天地。
“姐姐，試練開始了。”小白龍輕聲道：“怎樣才能殺死邪神呢？”
龍族情感淡薄，對他來說，不論邪神的經歷有多悲慘，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必須要完成試練。
葉北樂的法杖亮起巨大的光輝，一道光束直沖肉球中央的紅眼。
小小的肉球被光束穿透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黎明的號角吹散了黯黑迷霧，眼前的世界逐漸褪色，命運的試練終于留下休止符。
寶石閃爍的光下，皎潔的雙眸亮起，在目光的加冕下，金碧輝煌的神殿大門自動敞開。
青龍迎了上來：“歡迎回來。”
小白龍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在試練中頂多學會了所有龍都會的呼風喚雨的能力，根本沒有新增什麽新的能力。
“可是，我感覺沒什麽變化啊？”
“傻龍。”青龍無奈道：“你的能力不是時間嗎？”
葉北樂側目，難道在傳承之地發生的一切都是曾經發生的事情，她們改變了過去？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二位。”青龍像是知道葉北樂在想什麽，他說：“過去不可改變，命運早已注定。”
“另外，小白龍，時間可不是個能随意使用的能力。”青龍告誡道：“重塑時間改變命運要付出的代價，我想你比我更懂。”
這是葉北樂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語，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将這些抛到腦後。
“現在是第幾天了？我的同伴還好嗎？”
她們在傳承之地的經歷可不像是只經歷了三天，她生怕大雨已經漫過了陸地。
